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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安囤货   作者:初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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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 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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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尾太阳

被拽着在浴缸里接吻,水泼了那就再接上,至少在变得混浊肮脏前,他们会自由而干涸地活着,全无用处尚可尽情恣睢。



summary:

往日和未来,都刮着今日的风。——史铁生《我在》



光朝新闻联播瞪眼反抗全无用处,祈求空气把人淹死更不行,或许安迷修还不至于怨恨雷狮到让他氧中毒,这点怜悯直接导致他被扔进空无一物的浴缸,闭眼又睁眼,花洒呲牙咧嘴就怼他脸上,毫不留情下了一场瓢泼大雨。新闻联播开声音到了最大,声音大到安迷修完全可以拨通号码投诉这一住户深夜扰民。但估计还是雷狮更来的叫人痛恨,因此安迷修只能在后背重击浴缸的剧痛里听到花洒的水缓缓流进耳朵里的声音,耳鼓膜疑似被酒精泡得胀痛了,勉强能听见哗哗水流间夹杂着自己对雷狮神经病行为下意识的咒骂。

有病吧?安迷修不清楚雷狮到底想干什么。他揉着跌痛的尾椎,没准那已经长出瘀血。雷狮那个傻逼把水流量开到最大,明明刚刚只是浅浅铺了一层凉水,现在却已能够没过脚踝。他对能逃脱雷狮偶有的兴致不抱希望,只是水流把衣服黏到脚脖子上,湿答答的太过难受。再说能有什么兴致?谁能告诉他该如何处理脑子不太灵光的房东?安迷修多少有些绝望。他抬头看了雷狮一眼,雷狮脸红红的,像是刚去洗浴中心蒸过桑拿,又像是小孩子偷喝了大人的酒,一只手很乖顺地攥着淋浴花洒,头则低低矮矮地埋在浴缸的边缘上,期期艾艾不靠过来。

眼前的画面过于诡异,有一瞬间让安迷修以为自己这个烦人的房东处于归西前回光返照的某刻,有可能是电视看的太久被伽马射线辐射成异种,也不是不能理解成他突然良心发现,只是安迷修更情愿是前面一种结果罢了。雷狮保持刚才的姿势不动弹,这么一个长睫毛小孩蹲在瓷砖地上,像受了什么委屈可怜巴巴的,脆弱又漂亮的外表很容易唤起安迷修内心的柔软碎片,虽然这玩意在和雷狮认识相处一天后就已经消失殆尽了。

……没准真的有病。安迷修伸出手下意识想探一探雷狮的额头,结果手到半路就被雷狮截了胡,这个不知道是脑子糊了还是喝醉了还是烧着了的小孩子手冰冰凉凉,分不清有没有发烧。而安迷修难得的关心也随着雷狮把自己的手充当玩具蹂躏的举动一点点失去。他看着这个幼稚小孩把自己的手翻来覆去看了个大概,又放上指腹绕着掌纹走迷宫,心下思索家边有没有什么幼儿园或者精神病院可以收容这个病人。

“……”雷狮往浴缸方向又靠了靠,不经意间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他放下安迷修的手,像是哪来的猫玩得累了困倦了。潜意识告诉安迷修再过不久雷狮就会在梦乡里辛福快乐地活着。只要现在再忍耐一会。

“你为什么不脱衣服?”

“啊?”

“不是在洗澡吗?”雷狮看上去很生气,“你洗澡为什么不脱衣服?”

实话实话,浴缸里的水已经涨到了安迷修的腰部,平心而论,安迷修确实想现在脱衣服洗澡不过在那之前他想自己应该雷狮拖出去揍一顿。无奈雷狮怎么看都不太正常,殴打一个病人或是一个神经病人安迷修毕竟于心不忍,于是他只好捡起他最开始的问题:有病吧?雷狮在发什么神经?

从车上被雷狮拽下来,再被他拉扯着回家也只是十五分钟前的事。等到整个人被其无情地扔到沙发上,自己已经半死不活气都没法喘了。安迷修记得自己当时还坐在车上,饭局结束打的回家,到合租屋不远处司机探照灯一打,雷狮一张阴森森的大脸赫然跳出,吓得司机一扭方向盘差点撞在树上。好说好歹让司机停下车,结果钱付完车才熄火,车门倏地打开,安迷修踉踉跄跄被扯下车,被这个神经病推搡着进了家。

好了他认错,突然饭局他没做准备,忘了给雷狮打电话通知他自己今晚不回来。那是一个很重要的饭局,他手机开了免打扰,直到结束他才敢打开手机看看消息,一长串未接来电把他吓个够呛。的确他第一次这么晚才回来,的确他第一次不接雷狮的电话,但这又怎么样?雷狮为什么会这么不正常?

一路火花带闪电被塞进了房门,安迷修听见雷狮嘟囔抱怨着自己身上的酒味,光听口气像是要往自己的血液里倒上几瓶八四。雷狮这副德行几百年都难以消磨掉,虽然还坐在沙发上的时候他含情脉脉地问自己要不要来一份从冰箱里掏出来的过期绿豆饮,把安迷修感动的不行。他记得自己有气无力地答好,随即嘴里就被塞了一口陈年老冰,比烈酒更烫更疼。冷气一激热浪翻滚,胃里三教九流暗潮汹涌了半晌,而后该拈花做刃的拈花做刃,该天外飞仙的天外飞仙,安迷修这才明白胃液胆汁正在决战紫禁之巅。电视当时在播放新闻联播,安迷修有理由怀疑雷狮看电视看到了现在,他想让雷狮关掉电视,无果,此人一如往常地任性,现在留了一个心眼,掐着他的脖子免得他把胃里那几两酒倒腾出来。

然后,然后雷狮就把自己甩进了浴缸里。

好了行了安迷修,你又和小孩子烦什么呢?同室友相处不就讲究一个心平气和?退一步海阔天空,洗完澡躺床上睡觉多自由多开心,何必非要在卫生间争个你死我活?雷狮再怎么折损你折腾你讨厌你你也要交房租不是吗?同理你再怎么讨厌雷狮想一拳打爆雷狮企图把此人推到水里活埋你还是得接受现实不是吗?

那脱?安迷修思忖半刻。

然后,然后雷狮就亲了上来。

思想会长出许多蘑菇。毒蘑菇喜欢埋在草里,没毒的蘑菇通常长在胃里。但无论又没有毒,蘑菇都喜欢生长在沃壤。安迷修的脑子现在像要钻出草来,冲破积雪的桎梏厚土的荒芜勉强顽强地生长。想来不久后这块土地就会长满鲜花和蘑菇。这可能是安迷修真正意义上和另一个人接吻,像在亲吻玻璃后的人。他终于可以确定雷狮在发烧,而且烧得不轻。口腔比身体来的更湿润更合适,安迷修睁着眼看见雷狮凑过来吻他,回报是能看到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和红通通的脸。发了这么高的烧,脸却只上了一层薄薄的红色,真是造物主的偏爱。安迷修以为自己躺在干涸又长满花和蘑菇的河床上亲吻搁浅沙子,太阳暴晒使野草和蘑菇快速生长,菌子和青草马上就要把他俩和太阳一同淹死。他伸手去碰雷狮的脸,干燥滚烫的像正午的太阳。

可是明明还在晚上,外面黑的只有路灯在亮了。浴室的灯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光源,但总有蛾子不知死活地去撞,人影都不太方便分辨。那就抱住雷狮吧,那就很方便找到位置。亲吻过后雷狮的额头抵着安迷修的脖颈,他胸口温和地起伏,呼吸声疲惫地攒动,好像下一秒就会睡着。

可是?或许?

浴缸平静的水面一片一片碎掉,突然的涨潮来的猝不及防。浴缸塞进了太多水,一个浪尖就把理智拍到浴室的瓷砖地面上。被海浪要挟着狠狠砸向海滩巨石,水流穿过时间的孔洞在裸露的群沙上汩汩穿梭。安迷修看见雷狮半睁着眼嘴里念叨着什么一粒一粒解开自己的扣子,又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搁着自己的大腿。裤子解开一触即发,雷狮干脆利落一捅到底,入侵感搅得安迷修头皮发麻,有东西一根一根断掉,雷狮没撞几下他就把自己交代了,黏黏糊糊的白色液体混在水里,不应期还被反复顶弄。安迷修感觉自己的穴道情不自禁地流出液体,前列腺反复高潮让他有浴缸的水涨上几层的错觉。穴肉和雷狮几把接吻发出粘腻的水声被盖在了巨大的水花声下。安迷修几乎没有时间贪恋高潮后的那一点点余韵。

“……我难受。”隔着水花,雷狮的声音都因不清晰而飘渺了起来。安迷修感觉自己身上所有的褶皱都在水的绵力和雷狮的作用下被撑平。他的穴口因为反复摩擦而变疼,那盏光线微弱的灯变成了一轮巨大的白色太阳,而河床上的鲜花在他棉质的现在吸饱汁水的西装布料上安静睡觉。

“我给你打电话,想让你帮我带点药。”雷狮的话模模糊糊,是谁在说话?鲜花荞麦花还是蝙蝠乌鸦?铺开一张色彩纷呈的画布,他的身体快被挤出不存在的花粉来。大腿和尾椎隐隐作痛,想必离抽筋已经不远,和房东做爱做到累死或许是一个全新又完整的死法,安迷修不懂为什么自己每天交租还要被迫贡献身体,他的肉体表达地是否更加坦诚,更让雷狮满意?

“但你现在才回来。”雷狮说,“我有点生气。”

他伸手拍了拍安迷修的侧脸,安迷修一半身体陷在水里一半裸露在空气里,闭着眼喘着粗气,他的脸现在也是红红的。像是在发烧。雷狮俯下身子,没有停止操弄,他实在是困得不行,打算说最后几句话:“但你把我弄得很舒服。我打算原谅你了。”

许久没有回答,雷狮失望地嘟囔了几句,又拍了拍安迷修的另一侧脸:“你要说句话。”

安迷修实在是没什么力气说话了。太阳把他晒得不行,一寸寸肌肤都被热流裹挟劫持了。浴缸的洗澡水不能起到很好的降温把控作用,他感觉自己就要死掉了。似乎是为了迎合这个大小孩的无理要求,安迷修调动肺部最后一丝气息说到:“……好热。”

突然的高潮把他游离在太阳下的意识抓回,太阳暴晒使得本该长满水草和珊瑚的海底被花朵和蘑菇吸饱。从遍布泥浆的沼泽中奋力挣脱。安迷修最后想起自己确实在屋内浴缸里和雷狮在做爱。他浑身没有力气,拍了拍雷狮的肩膀,想让始作俑者从自己身上起来。

没有反应。安迷修皱着眉头凑近雷狮,发现雷狮睡着了。

安迷修调动记忆,开始回顾这场荒唐而离奇的性爱。他最后说了什么来着?安迷修想,他好像让自己说句话。

那就说一句吧,安迷修缓缓在雷狮的手心写到:Wish you to be happy.(祝你幸福。)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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