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3）

  阴（3）

  杨戬不解，“地藏菩萨，地藏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没记错的话保佑活人安居乐业，死人回头是岸。”神婆看着他嘿嘿一笑:“咱们那位村支书倒是真‘虔诚’啊，求财也好求‘安宁’也罢，横竖村子里的女人都会成为祭品。”杨戬皱眉:“您何出此言?”神婆起身娓娓道来:“那是许久以前的事了……”

  在神婆还是年轻女孩的时候，村子里还是很热闹的，她经常和已经成年的婉罗说话，婉罗告诉她外面的世界怎样怎样，她也很憧憬外面的世界，因为她打小就没出村。这天婉罗偷偷拉着她想去外边，刚到村口，年轻的村支书拦住去路告诉她们外面很危险不能去，婉罗气的很“我就是在外头上学的我能不知道？”但是好几个壮汉逼她们各回各家，只能作罢。

  村支书为什么不让她们出去呢？因为他和河伯签了契约，对，就是那条发臭发绿满是尸体的河。那两年总是涝灾，村里快吃不起饭了，晚上村支书做梦梦见一个模糊的影子对他说只要每年送来一些人喂到河里，最好是像杨家人那样有价值的灵魂，我保你发财致富。

  村支书惊醒，这梦真的很真实，他想要去试一试。婉罗今年二十岁，没有结婚，她认为自己一个人就很好为什么非要结婚生孩子呢?这天她和年轻的神婆在一起笑着玩闹，突然闯进来三四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按着她的胳膊往外拖，婉罗一脸的惊慌失措忍不住挣扎，神婆急的去拉人也被按着走。她们被丢进柴房，三婶走进来端了两碗饭恶狠狠的说“别耽误我们家孩子升官发财，你们都是河伯的新娘。”“呸！去你的！”神婆刚骂出来就被打了一耳光，三婶转头:“饭爱吃不吃，不吃饿死反正村里有的是女人，只不过你们杨家的更能镇村罢了！”

  婉罗安慰着神婆，说:“哪有什么河伯，都是他们自己的臆想，为了一己私欲竟要杀人，他们不是要我吗？好啊，反正不结婚会被唾沫星子淹死，干脆溺死在河里好过嫁给这种人！”说完推着神婆钻草垛后的狗洞，神婆哭着说不走要走一起走，婉罗温柔地笑，但是神婆觉得这人要碎了一样。婉罗轻声:“一直跑，别回头，还有我阿姐的两个孩子，烦请庇佑好他们，不要替我报仇。”神婆捂着嘴眼中含着泪水钻出狗洞，不知跑了多远，血从布鞋中渗出，她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她醒了，在一个满是头骨，鸡毛，刀剑各种各样奇怪东西的房间中醒来，一个中年女人慈祥地笑:“姑娘，醒了，把你捡回来废了我好大功夫呢。”神婆害怕地往角落缩，女人笑着说:“我知道你有个姐妹叫婉罗，这几天就要被淹死了，河里确实没河伯，都是你那村支书一己私欲，你如果想活着，我把你的脸换了，你做我的徒弟，我要是死了你就做神婆。”她答应了女人，她发现这人什么都知道，跟着她或许能……

  三天后，女人易容带着小神婆去河边远远看着，村支书带着婉罗在那喊:“河伯河伯，为我们消灾，以此女献祭，但求安宁！”说着几个大汉按着婉罗的头往河里按，婉罗挣扎不得，没了呼吸，村支书下令扔进河里，婉罗沉了下去。小神婆哭的要晕过去，回去之后女人说:“这村子起码三十年不会有灾了，这天杀的早晚要遭天谴，村子以后不会安宁了。我感觉到我阳寿快尽，这面具我赠予你，保你一世平安。”第二天小神婆看见女人周正躺在床上没了呼吸，她自己挑了块风水宝地葬了女人。

  到了杨戬家里，看着他和妹妹才那么小的孩子没了家人，此后照顾他们到大，教了杨戬一些东西。村子越来越乱了，赌博拐卖，近亲结婚，杀人放火，这里和地狱有什么不同呢？村支书却说村子越来越安宁了，村里的破庙有一回他听人家说是地藏菩萨，求财能得到回应，他时不时偷偷去拜，可不能叫河伯知道。

  这天他看见杨家的女儿杨婵长大了，又想起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刘彦昌，想到了好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