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再看多久，郑云龙都能确信阿云嘎是把小孩儿当只羊啊猫的在逗弄。

小孩儿很小，还没长牙，会叫他们阿嘎或者大大，趴在地上的时候像个小动物似的，手脚并用的。

地上来铺了毯子，又散落着夏天的衣物，更重要的是盖着一层窗外照进来的阳光。

显得很是暖和。

天气灰了好几天了，秋意渐浓，难得今日出了太阳，两个人寻思着趁着天儿好把夏装抖落出来晾晒了彻底收进衣柜里等来年再穿。这原是每年都要做的事情，但成了家人后，这件晒衣服的小事就变成了过日子的大事，兴师动众的，一家子都动起来了。

小孩儿肯定是不能帮忙的，但她也不捣乱，小小的一团就由他们挨个抱在怀里或放在身边，跟着小收音机似的，听个响儿罢了。

阿云嘎就把小孩儿放在垫着衣服的地上，他也盘腿坐在一旁，伸手去戳小孩儿的肚子，小孩儿滚来滚去地躲，两个人就这么玩起来了。

没有开口打扰，郑云龙跟着拖来根凳子坐在身后边儿看着他俩，他每每最享受的就是这种旁观——走路的时候背着手落后他们俩，郑云龙搁后面瞧着就好像是他自己年少时展望未来那样，彼时年少想做顶天立地的英雄或者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到头来三十好几又一次展望，他看见有一个家，便觉得世界再大，哪儿都能去，可他却不再向往。

玩了有一会儿了，身上盖着的那层阳光更厚实了，小孩儿的睡意就被催生出来，翻动的频率慢了，咯咯笑声也变小。

阿云嘎大抵也玩累了，在旁边受着小孩儿，不忘一件一件开始摊开要晾晒的衣服。这时候郑云龙提着毛毯轻手轻脚走过来，吓了阿云嘎一跳，得意地咧开嘴笑得眯起眼睛，用气声问——干嘛呢你？

阿云嘎眼睛看着他，随着他落座，指了指衣服，像是怪他明知故问。

郑云龙把毛毯给睡着了的小孩儿搭上，指着她解释道，我问的是这个！

阿云嘎软了眉眼，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儿回答，晒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