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之时
作者:宋鞘北      更新:2020-10-02 19:12      字数:7307
  英雄烈士的陵墓前,沉重的哀乐响的飞鸟都不敢飞过,周围的士兵站得庄严肃穆。四周的气压低得快让人喘不过气来——这是艾斯帝国自开创以来最大的一场祭奠仪式,祭奠在这场大战上所有死去的战士毫无疑问的是,这也是帝国历史上结局最惨烈的一场战争,虽然胜利了,但帝国也自身元气大伤。

  列阵走在最前面的是艾斯帝国第九区的领导,七区张颜齐大将军的爱人,整个帝国最富有的商人——任豪,一个单纯凭借商业手段控制了一个区的人。他的身旁牵着的是一个小孩子——他与张颜齐,这个掌握帝国军权的大将军的孩子。

  但在这个场合下,张粤浩的到来却显得有些那么让人猜测——第七区将军身亡战场,第四区守备军死伤严重,十一区沦陷,帝国元首垂垂暮矣,第一区周震南暂代暂代帝国总理事务。这个有第七区军权的父亲和第九区巨额财富的爸爸的孩子。虽然只有五岁但他高贵的身份不得不让人多想他今天出席的原因——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今天的追悼会追念是这位身份贵重的少年的父亲,那个带领着第七区众多将领奋战的将军。只因为元首没有孩子。其他区的领导也没有继承人,这个有着七九区的继承权的少年无疑成了众多人所关注的对象。

  但这个少年却似是全然不知周围人心怀的鬼胎,脸上全是哀穆之色。他被任豪牵着手,一步一步地向上走去。他的爸爸,去世了。祭台上的祭司念着祭文:“帝国的战士将会用自己的身体点亮整个帝国的明天,即使不见他们的身影,他们的余晖依然照耀着我们。帝国第七区的将军张颜齐以身殉国,第七区战士……”

  张粤浩听着祭司的话,转头望着他的爹爹:“爹爹,爸爸是不会再回来了吗?那他的尸体呢?”

  任豪握着自己孩子的稚嫩的手,看着他那还没长开的脸,脸上的泪痕还没干,他用另一只手擦了擦张粤浩的脸,然后凝视着前方的塑像:“爸爸一直都在,他说过会守护我们一辈子的。”

  然后任豪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沉默着,注视着远方……

  二十年前,艾斯帝国建立——地球的环境日益恶化,有了足够科技支撑的人类坐上了飞船,走上了星际漂泊之旅。一大波人类随着他们当时的领袖离开了太阳系,来到了遥远的河外星系中的一颗行星定居。然而,遥远的跋涉让他们的飞船失去了再次启程的动力,至此,他们再也回不去他们曾经的家园了。

  领袖建立起了艾斯帝国,将星球分为了十二个分区,分别从中找出杰出的人来率领。第一区周震南,主管帝国政治事务,第二区何洛洛,第六区翟潇闻以及十一区的赵让分别管着教育,娱乐文化和旅游。十一区的风景多壮丽险峻,没有太多的安防于是在此次的星际战甲中最早沦陷,不过好在风景区居住的人少,到也没造成太大的损失。第七区张颜齐把控着帝国军权,主要驻扎在军事重地,而第四区的夏之光则同时分管着军权,管理者帝国的守备军。第五区姚琛负责安防,第三区焉栩嘉主管监察。九区任豪无疑是最有钱的大老板。八区刘也作为医务工作者研究者生物进程,十区赵磊主管司法。第十二区由首相自己管理,在他生病后,整个帝国的政务都交给了周震南处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第一区区长总理的范围将要扩大的时候,一支七区亲卫却驻扎在了十二区的周围,帝国军权还在张颜齐,不,现在应该说是在任豪手中。

  流言四期,是要多雄争霸还是分裂割据,帝国在元气大伤之后又将何去何从?

  任豪凝视着远方,并没有收到周围人窃窃私语的影响。去你大爷的谋权多利,你爸死了你不去上柱香?老子带我儿子来看人的,轮得到你在那逼 逼 赖 赖?不过我要守护的东西,不是那么好容易坏掉的。

  眼前的碑文上有许多人的名字,但任豪注意的无疑只有张颜齐——他的爱人,他的大将军。

  艾斯帝国刚建立的时候,许多人对他们的首相是不太服气的。张颜齐的爸爸也是原来地球上的军事首领,在流亡途中也是由其保护了众多人的安全,深得民心。不幸的是,老将军在途中去世了。那时才刚二十岁的张颜齐就接管了军中的大小事务,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说一不二的气势压迫,让那些军中的老人也都服了气,就连四区的守备军曾也是张颜齐军下的一支。

  无数的人民拥护张颜齐自立,甚至让帝国在成立初期就差点分裂了。但张颜齐却自愿放权,守在第七区,还把守备军也放出去了,让夏之光管第四区,尽职尽责的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自己不上进”的张颜齐让他人也没办法,但任豪心里清楚,张颜齐不是不争,他是甘愿牺牲自己来换取帝国的和平。任豪也曾问过张颜齐这个问题,他至今都还记得他的回答:“我爱的人都在这片土地上,我只想守护他们,守护这片土地,那是我年少时最想做的事情,时至今日,这依然是我的梦想,不管我是以什么身份存在的。”然后张颜齐还凑到他身旁,“再说了,当那老头子坐在上面干什么都要被骂,还怎么天天赖在我宝贝家不走?”

  任豪回忆时内心是极其甜蜜的,那是他一直都爱着的男人啊,他是所有人的大将军,但只是他一个人的赖在他家不走的齐天大圣。

  任豪没有张颜齐那么好的家境,他爸爸也只是一个小公司的老板。后来他接手了这个公司,并一点一点的把它做大,甚至很有勇气地与军方合作,当时飞离地球的那批飞船就有很大一部分是由他的公司投资制作的。当然那时他也有自己的私心,几个亿的合同就可以换来他与张颜齐认识,融入他所认识的圈子,嗯,稳赚不赔。

  那时的任豪像是守在行星周围的卫星一样,追逐着太阳的光芒。他将家产一点一点的扩大的同时,也将自己的人脉渗入到了帝国的每一个角落,他一直在用他的方式守护着张颜齐要守护的这个地方。

  最后,任豪以其独特的商业头脑已经巨额的家产,接手了第九区的各大事务,那是他与他的第一次并肩。

  从此,外有七区将军战无不胜,内有九区商人富可敌国。

  任豪还记得那次与张颜齐的第一次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也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上一次投资飞船时,张颜齐太忙了,只打了个电话过来表示歉意。

  “任老板,幸会!”脱下军装后的张颜齐换上了一身较为休闲的西装,嘴角上扬,举着酒杯示意。数日的奔波似乎并没有让他染上多余的疲惫,难以掩饰的黑眼圈也只是平添了几分颓唐的美感。

  任豪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连忙举起酒杯回敬:“张,张帅好!”

  张颜齐看他那副紧张的模样,噗嗤一下的笑出了声:“也不用那么拘束吧,叫齐哥就好。就是那老头叫几个人来吃顿饭,你也别那么紧张。”

  任豪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应了句:“好的,齐哥。”叫了之后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不对,我好像比你大。”

  张颜齐摇着酒杯凑近了些许,任豪此时好像都能闻到他身上那种素有的风沙味:“比我大啊,你都没见过怎么就知道你比我大了?”挑眉一笑,凑得更近了,手还碰了碰任豪的脸,“怎么,让你叫句哥还委屈你了?”

  等任豪听明白张颜齐话里的意思,脸一下子就红了个彻底:“叫齐哥,不委屈,不委屈。”

  张颜齐看着任豪脸红的像苹果一样,脸上更是笑的恣意,但还是默默地向后退了些:“这怎么还整害羞了呢?”

  “一天到晚就逗人玩,任老板,别买他那批军械了,看他还有没有那么浪。”第六区翟潇闻走进了大厅。

  任豪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默默地看着翟潇闻和张颜齐互怼。后面在席间吃饭的时候也只当了一个背景板,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似是被下了药一般,沉默不语——他还在回忆刚张颜齐摸他脸的时候那手停留的温度。

  其实,他挺想让张颜齐继续逗他的?

  后来的任豪与张颜齐也渐渐变得熟络了起来,偶尔一两次的各区报告会谈,私下的军械买卖,还有张颜齐偶尔的一两句玩笑。任豪慢慢走进了张颜齐的世界,那个他用了整个青春在仰望的男人,在他一点一点的努力之下,有了与之并肩的能力。他少年之时的梦想在逐渐实现。

  第七区与第九区的关系好,这似是已经成了一个人尽皆知的事情。最有钱的遇上了最有权的,合区人民自然喜闻乐见,更何况,两个人长得都那么养眼。而在其他区的人眼中,任豪似是成了第七区的专属跑腿的了,疯狂的给第七区砸钱。但任豪对这样的言论毫不在意,他就是在给张颜齐砸钱,这倒也没什么可掩饰的。

  倒是张颜齐面对任豪的“善意”有些过意不去了,自己也没给他什么好处啊,这一天天的送钱跟送白菜一样。他哪里知道任老板图的可大了,第七区的大将军他从头到尾都想要。

  “任豪,做我男朋友吧!”在私人会议室里商拟着合同的张颜齐看着专心做事的任豪的身影冷不丁地冒了一句。那白皙的脸庞透露出的不是商人的精于算计,倒反而透露出了一种少年的单薄感。要管理一个区的人到底不是那么容易,各种权力的制衡弄得任豪头都大了但他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抱怨,他是在寻梦的人,过程的苦也是觉得甘之若饴。

  不知道是因为任豪这段时间来找张颜齐来得勤,还是因为众多捕风捉影的消息,张颜齐开始不由自主地去观察去注意任豪,然后更加不可自拔。任豪长得是真的好看啊!他做事好认真啊!他好细心啊!这人怎么这么可爱呢?张颜齐最近看着任豪脑子里也不外乎是这些了,头脑一热,没憋住。

  “什么?”任豪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慢慢抬起头与张颜齐四目相对,脸都涨红了。什么?做男朋友?所以这算是男神在跟他表白吗?

  “想把钱袋子拴在身边,谁都带不走,行吗?”张颜齐意识到了自己的莽撞,但说都说了……

  “只是因为钱吗?”任豪的话打断了张颜齐的思考,虽然任豪一直在给和第七区交易以此来换取与张颜齐的相处,但他最怕的就是自己和他的交情也就只剩下钱了,乍然又听到张颜齐的回答,莫名有些委屈。

  张颜齐倒是从他的语气中觉察出了什么:“当然是因为贪念九区豪总的美色啊!”说着,本坐在桌子两端的人因为张颜齐的起身被迫拉近了距离,他看着任豪有些呆滞的眼神,直接抬起了任豪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怎么,不答应?那我一会儿让把你们第九区全给围了,抢亲去。”

  任豪自然是知道张颜齐是在说笑,但当他听到张颜齐说要去抢亲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的腿软了,更何况此时他基本完全就是被张颜齐给罩在了椅子上。那是他爱的少年啊!也不知道是什么勇气的引领,抬起头,覆上了那近在咫尺的唇,那个他贪念了整个青春的少年。

  “其实,我也喜欢你!”

  后面的事情也不需要太多的赘述了确立关系后,相互喜欢的两人过的日子自然是浓情蜜意。一年之后,两人便顺理成章地结婚了——那是艾斯帝国自开创以来最盛大的婚礼。仪仗队是七区的亲卫,整齐划一的队伍,一溜儿的大高个,周围的装饰全是用鲜花布置的,一朵朵娇嫩欲滴的玫瑰还含着清晨的露珠,似是在诉说着爱情的美好。

  婚礼现场是在任豪的一处死宅,观礼的人数并不多,但另外几个区的人自然是都到了的。整个婚礼现场也并没有因为观礼人数,而缺失了些什么,相反,整个过程是那样的庄重,有条不紊。有提前商量好了的一家媒体拍摄全程,适时截取一些片段发布给公众。

  没有司仪——他们两人一早就商量好了的。他们都只是孤身一人在红尘中闯荡,他们之间的爱情不需要他人的见证与宣布,他们只需要互相明白对彼此的爱意就可以了。若不是因为身份限制或许连到场的这几个人都没有。

  两人牵着手,走过长廊,到了台子上。张颜齐掏出了包里的戒指,单膝跪地将其戴上了任豪手上:“我说过我的梦想是要守护这片土地,那是我想守护所有我爱的人,现在,我仍想守护这里,只想用安宁的世界换你展露一笑。”

  “那我愿意用我一生守护你的梦想!”

  是一个悠长而又深情的吻。

  结婚后的大将军却还没来得及快活就忙得晕头转向的了,大将军很生气,尤其是看见自家任豪每天闲的无所事事捧着个手机笑的乐呵的时候。走上前去,本来想一把夺过他的手机,哪里知道任豪注意到了他,一下子就把手机按熄藏在了身后。

  “看什么笑得这么开心,给我看看?”说着坐到了任豪身旁,作势要拿他的手机。

  任豪赶忙把手机推向了一边,然后拦住了张颜齐伸过来的手:“就随便看看。你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因为想你了啊!”见手机拿不到了,张颜齐索性搂住了任豪的腰。

  “死开点吧你。不是要开战了吗,怎么还有你这种大战在即还天天往家跑的将军,手下的人都要气死了吧。”

  “那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做—美色误国。”张颜齐手一使劲便把任豪拉来围在了他的怀里,头在他肩颈间摩挲,“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任豪被他逗得心里痒痒:“什么时候去,做好准备了吧。”

  “又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那么紧张干嘛。都弄得差不多了,估摸着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任豪知道他在嘴硬,这场仗不好打。对面星球的国力比艾斯帝国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典型的以战养战型国家,这天那边去打一座城,过几天又去另一边抢粮食,倒也不是真想占地搞什么殖民扩张,本国的土地他们够用,就是像土匪一样的四处抢钱。

  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是对方在自导自演,本来多拿些钱就能解决的事情,那老头硬是给人谈崩了,弄的最后只有打一仗才能解决。等着这件事情完了之后,那老头不想下来也得给我下来了,任豪心想。

  张颜齐自然也是知道这些破事的,对方实力强劲,不好打。打赢了,是你的职责所在,输了,呵,那老头是铆足了劲要把自己拖下水啊。

  但任豪和张颜齐都不约而同地没有提这件事,只当是个以往经常会有的星球之间的小摩擦。张颜齐趁任豪没有注意,伸长了手够到任豪放在一边的手机:“先你到底在看什么,笑的那么开心,是不是在和那个长得好看的小白脸聊天,嗯?”说着,解开了任豪的锁屏。

  他们两个的手机密码对方都知道,只是任豪现在无比后悔刚才只是把屏幕按熄了没把页面给一起关了。

  张颜齐看着屏幕里被剪辑在一起的自己,又看了看视频标题——“齐大将军A爆的十大精彩瞬间”会心一笑。故意把手机凑到任豪面前:“宝贝,想我直接说就好了嘛,怎么还去搜视频来看呢,我有多A你还不知道?”

  任豪的脸此时已经红的熟透了,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这不是你这几天都没回来吗,我就看你粉丝剪的,就点开看看。”一脸的委屈。

  得益于第六区翟潇闻的舆论运作,帝国十一区的各大领导人都成了红人,什么唯粉,CP粉简直不要太多。自然,结了婚的张颜齐和任豪是CP讨论度最高,也是最令人艳羡的一对。

  “这意思是你是我的粉丝了,豪老板?”张颜齐语气越来越危险,把怀里的人直接转了个个面向了自己,挨得很近,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出的气体喷在脸上。张颜齐牵着任豪的手来到了自己的胸前,然后慢慢的带着他往下走,“那你是喜欢胸肌,还是腹肌,还是……”

  看着怀里的人颤抖的身子,自己也没想到隔着一层衣服被任豪摸来会有那么刺激,直接欺身而上,没有给他半点喘息的时间。

  天黑了。

  第二天张颜齐说自己马上就要走了,打死也不去军中,任豪到也没赶他走,两人就在家里腻歪了一天。

  张颜齐带领第七区的人上了战场,知道结局大概会是什么样的,张颜齐倒也没多恋战,就死守着边界不让对面踏进来一步。但首相那老头似是被猪油蒙了心,直接在军中安了个给对面传报消息的,十一区的沦陷,他至少得背一半功劳。反正十一区就是些穷乡僻壤,对首相来说不甚在意,重要的是,能借此把张颜齐给压下去。这十一个区里的人,那老头最想拉拢的就是任豪了,有钱,出身也不高,最好控制了。但谁知道他和张颜齐搞在一起去了,这次要一起除了。

  得益于自家首相的通报敌情,艾斯帝国元气大伤,原本再守个把星期对面见捞不到好处就会撤兵,一下子全都围着艾斯帝国了,企图更大了。于是,一场保卫战,就变成了事关艾斯帝国生死存亡的大事了。

  十一区沦陷之后,七区将士节节败退,没有了十一区的雄山峻岭做掩护,这场战争赢的可能性只减不增。敌兵占据了十一区,里面混着不少原本帝国的兵——不错,还是那老头的手笔,直接在战场上解决了不是更有利于他稳坐钓鱼台?

  这一波士兵熟悉地形,直接分成一小波一小波的把张颜齐那个小队打散了,逼得几个人到了悬崖边,几百个人的伏击和十多个人的小队,敌强我弱,没有援军,怎么,能赢?张颜齐对死亡没有那么大的感觉,到这个时候了,好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张颜齐也不用做这个大将军了,他知道,只要这个时候自己的死讯能传出去,那老头就会立马和对方反目,然后增兵收回失地。只是,张粤浩还太小了,还有,他的宝贝……

  但敌人并没有给他更多的时间想那么多,直接把他逼到了悬崖边上,再多一步,就是万劫深渊。最后一次,为这片土地效力了,你会原谅我的,对吧。

  纵身一跃,这里悬崖特殊的构造,让摔下去的任何东西都化作灰烬,一瞬间,钢价的厚实都化作了一抹流光,艾斯帝国七区大将军,牺牲。

  任豪,对不起……

  消息传回去的时候整个帝国都惊呆了,他们骁勇善战的大将军被逼到了跳崖,也不肯伏诛,一时间,人心惶惶。

  任豪理清了事情的脉络,恨自己没有早些察觉到,只以为那老头有心要打压张颜齐,没想到心有这么大,好啊,我倒要看看这么大块肉你要怎么吃进去。

  张颜齐没想错,他的死讯穿回去之后,老头立刻就翻脸了,派了四区守备军去前线支援,敌方看油水捞的也差不多了,虽不齿于首相干的事,但渔翁得利,既然利收的差不多,随机就退兵了。

  但老头没有预测到有任豪这种不确定的因素在,一碗药,一队人就把他软禁了,十二区被七区亲卫围了,四区是张颜齐原来旧部,首相做事不干净他自然是知道了情况,无条件站在九区这边。

  任豪倒是没把这件事大肆宣扬出去,但又不着痕迹地走漏了风声,首相,失民心。听到张颜齐死讯后的他脸上再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了,雷厉风行的处理好了所有事情,像是回到了他以前为了把公司做到不择手段的日子,事情没有出现太多的曲折,另外几个区的人就算有自己的想法,面对大势所趋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更何况,这几个人关系一直都很好,也没人有那么大的野心想去争上面那个位置。

  于是,祭祀大典之后,便是首相退位,让贤张粤浩的文书下达,七区军权由其统领,十二区另找了个贤者。原来的领导不变,力求尽心辅佐新君王。

  三天后,首相病情加重,抢救无效,病逝。

  又过了几年,小孩长大了,任豪很尽心地辅佐着儿子,收复失地,调养民生,恢复经济,帝国秩序在逐步恢复。

  张粤浩十五岁了,任豪老了,他不再管事了,他还是第九区最尊贵的人,但他不管事了,找了个更年轻的更适合的人来管理。

  年纪大了,就容易伤春悲秋。

  张颜齐,我想你了。

  张颜齐去世后任豪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见他脸上的笑意,做事多了几分狠厉,但的确是更能服众了。众人皆惋惜这本应该幸福美满的爱情,但每次在有媒体问到涉及张颜齐的问题时,任豪都会立即黑脸,不会再多说一句话,他怕自己绷不住。

  那是他爱了那么久,那么纯粹的少年啊!

  任豪又来到了雕塑前,雕塑后面是万劫不复的深渊,那里不仅有张颜齐纵身一跃后的烟灰,还有众多士兵被掩埋了的尸骨无存。

  他流泪了,十年来没有过任何表情变化的任豪流泪了。

  张颜齐,我原谅你了。

  你少年的梦想我守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