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孤梦
作者:狐狐狐      更新:2023-05-20 09:25      字数:12231
 已是日上三竿,鸟雀踩着流香肆意的梢头唱了整整一早的曲儿,才将那床上缩成一团的人唤醒。

 文丑向来贪睡,一身皮肉被他哥娇惯狠了,只该养在绣堆绮罗里,偎在他哥身边,稍有怠慢便能碾出惹人浮想的粉印。
 他睡觉又不安分,每每醒来便是手缠手,腿绞腿,偏要将这血脉相连的皮肉融入骨血似的。
 颜良由着他缠,只是静静望着他出神。
 文丑的睡颜格外纯稚,眉目舒展,漂亮的脸蛋看上去恬然又美好。
 阴谋、恶意、纷争仿佛都与他无关,酣眠的他只是个烂漫的孩子,哪怕颜良悄悄亲他,伸手去理他的鬓发,他也只是闭着眼像撒娇似的嘟囔几句,又蹭了蹭柔软的织布枕。

 文丑不喜欢那些硬邦邦的木枕。
 在第不知道多少回把颜良的胸口和胳膊压麻以后,颜良像缝布老虎那样,用锦缎绢布为幼弟亲手缝制了个软枕。

 等颜良轻手轻脚地起身,穿衣梳洗整齐,文丑才将将醒来,笑眯眯地趴在床边等兄长为他梳头。
 ——其实他觉很浅,在颜良偷亲他时就已经醒了。但贪恋那片刻的温存,装睡,他已经得心应手。
 不过这次,文丑结结实实地昏睡到了晌午。

 “你去哪里?”

 颜良在门口将他拦了下来。
 文丑张了张嘴,他的嗓子涩得厉害,声音嘶哑:“……校场。二少爷说……”

 “我给你告了假,今天就好好休息。”
 文丑被他赶进了院里。

 浑身僵硬地坐到藤椅上时,他酸痛的腿仍在不自觉发颤。
 太糟糕了。
 文丑额前的发凌乱垂下,遮住了大半阴郁的神色,颜良总能让他那么狼狈……也只有颜良。

 “做了些你爱吃的……”
 一桌好菜,好茶,再加点心。
 正是荔枝成熟的季节,这个在后世朝代被称为妃子笑的剔透甜果,如今也被拿来讨文丑的欢心。
 点心不能果腹,但文丑只是默默去拿那盘荔枝冻。一颗一颗,乳酪和荔肉顺着干涩肿痛的喉管咽下,很噎,过分的甜腻抚慰他混沌又晦暗的心绪。

 “啪。”
 手掌撞在一起,被人抓进了掌心。
 文丑有些茫然地抬头,撞进他哥的眼底。
 “别光顾着吃这个,先喝点茶,用些热饭。”

 颜良总是不敢仔细看他,特别是从他们第一次媾和以后。文丑曾掰着他的脑袋让他正视自己,但不出十秒,颜良就满脸通红地强行扭头。

 但这次,却是文丑率先挪开视线。
 他神色木然,颜良极轻地叹了口气。
 一勺肉羹递到唇边,沉甸甸的,温热的木勺轻轻触着嘴唇。
 文丑面无表情地含住,一口又一口咽下。暖流顺着食管一路流过胸口,舌头活了过来,思绪也逐渐找了回来。

 要不……就这么算了。他想。
 颜良早晚会娶妻生子,他耽误他太久了。何况他自己只是兄长刀下一抹滞留人世的孤魂野鬼罢了,蜉蝣梦短,朝生暮死,妄图什么天长地久呢。

 可这个想法刚一出,文丑的心就猛地抽痛起来。
 痛苦压得他喘不上气,文丑推开颜良递来的羹匙,那被绿蔬点缀的乳白羹汤洒了一地。

 “不吃了。”

 他们目前住在袁府,偏院冷清,但这些豪门贵族的整体陈设大差不差。文丑仿佛又回到了颜家,只是这次,冒领了随侍身份的人是颜良。
 颜良坐在一旁给怀里的弟弟按摩。
 持盾的大手揉开他酸痛紧绷的腰身和背肌,厚实的掌心带着温柔的力度,沉心静气,心无杂念。
 文丑似乎有些抖,可能是痛的,颜良没揉几下,就被人攥住了手腕。

 “够了,颜良,你不必如此,”文丑哑声道,“你并不亏欠我什么,都是我自找的。”
 他好像回到了和颜良初识的时候。
 因为被人发现颜良偷偷塞给他的点心加餐,被主母狠狠杖责一番,顶着伤痕累累的后背,年幼的他一边忍痛,一边说:
 “公子,你不必如此,不必对我这么好。”
 颜良同记忆中的那个少年一样,心疼地搂住他。
 “对不起。”他们果然说着相同的话。

 文丑无声扯了下唇角。
 ——“别这么说,若是受到旁人欺侮,你千万要来找我。你是我弟弟,我就该对你好。”记忆里青涩又稳重的嗓音说。

 “不,不是因为别的什么,我只是想对你好。”鸟雀叫得欢畅,耳边传来颜良沉稳而笃定的嗓音。

 文丑心跳一滞,扭头怔愣地看他。
 视线刚一对上,颜良的目光又下意识闪躲了下,几分羞赧,但这次他没有再逃避。
 “你……”
 “因为我爱你。”

 男人的发髻总是梳得一丝不苟,有时是自己梳,有时是被文丑一边哼歌一边扎的,露出他宽阔饱满的额头,以及硬朗俊挺的五官。
 没有碎发遮掩,颜良的神色总是难藏的,冷硬寡言是他的保护罩,谢绝旁人窥视。而文丑最善察觉那些细微的神态变化,捕捉对方未尽的情绪。
 旁人总说颜良面相凶恶,那两条粗硬锋利的眉梢一挑,似那索命来的恶煞。
 但恶煞不会脸红。

 颜良的瞳色不深,在阳光下显出鎏金似的琥珀色,盛着一腔剔透而珍重的真心。
 他的眉目专注而沉静,眸子里清清楚楚地映着文丑的倒影。

 “我爱你。”

 他又一字一顿地重复一遍。
 一时间心跳如擂鼓,震耳欲聋,天地间,虫声鸟鸣似乎都消了声。
 眼中,文丑的神情错愕,眼睛睁得大大的,像幼猫那般可爱。

 颜良忽然有些想笑,他想起在第一次带文丑溜出门看花灯的时候,年幼时的文丑也曾露出过这幅神色。
 他又想到很多,小文丑还稚嫩的时候,还不会用那种若有似无的笑意遮掩情绪的时候,时喜时怒,时哀时乐,他品过那张小包子脸上所有的情绪。
 鲜活又可爱。
 沸腾紧绷的心绪,就这样轻轻柔和了下来。

 “我想……我想吻你,可以吗?”

 颜良表情庄重,耳根却红了整整一片。
 没等文丑回应,他低头轻轻凑上去,衔住那两瓣微张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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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蜉蝣军被遣去西边作战,出走半月未归。世人都谓小别胜新婚,颜良却没有那点心痒难耐的淫思渴盼。
 想从后方截获董卓麾下的支援军绝非易事,刀剑无眼,何况文丑又是个不惜命的。
 他们向来一道出征,同生共死,破军杀敌。但这次,颜良想去协同作战的申请都被几番驳回。上面让他留守汝南,月后再议。
 军令难违,大量因战乱而逃难来的流民涌进汝南,城中乱作一团,颜良好不容易整顿好这一片乱纪,就见得副官火急火燎地赶来。
 他心里猛地咯噔一声。

 “报——颜将军,前线来信,蜉蝣军失踪!”

 “什么?!”

 噩梦成真。
 颜良顾不得别的,扯了匹马便冲了出去。他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就赶到文丑身边,但路远迢迢,他一路跑死了三匹快马。

 据说蜉蝣军内有奸细,暴露了行踪,敌军设伏试图将其连人带马一网打尽,却不料事到临头,整个蜉蝣军像凭空蒸发了似的,杳无音信,不知所踪。
 两方军队都收不到蜉蝣军的半点消息,他们仿佛断了线的风筝,又仿佛是飘忽不定的冷箭,悬在敌军头顶,悬在颜良的心里。

 夜寒露重,马蹄疾驰过羊肠小道,风声如梭般扎进耳朵,低矮灌木糊成团团幽邃的色块,凝望着马上行色仓皇的人。
 颜良伏在马背上,疾驰一路,缀着露水的枝头毫不留情地拍打他的脸,火辣辣的痛。
 水珠淌过下颌,颜良伸手抹去,触手冰凉。
 竟不知是露是泪。

   .
 “哟,我道是谁,这不是颜大将军吗!”
 “真是天助我也!有颜良在手,还愁捉不到他那姘头好弟弟?”

 哄笑声围绕耳际,逼近而来的西凉轻骑笑得放肆。刀枪林立,胯下马匹焦躁地跺着蹄子,诉说着紧绷的气氛。

 颜良寻人心切,谁知竟万分不幸地与那队前来搜寻和剿灭蜉蝣军的一小波西凉军打了个照面。此刻狭路相逢,单枪匹马,纵使颜良一腔孤勇,有以一敌十的本事,也敌不过百号人的精锐铁骑。
 他负了重伤,掌心黏腻的血污浸透了黑皮手套。
 颜良几乎握不住手中的盾了,在身体被扎进盾里的一枪怼得后退的间隙,他惯性仰头,视线望向丘谷上方阴郁的天空。

 他记得方才还是天光大现,晃得他睁不开眼。如今再一瞧,不知道什么时候聚成的乌云卷着日头就往山下跌去。
 日光偶尔从云间射来,又接着被吞掉一块,将谷中照得斑驳,反复无常得好像耍小性子的文丑。

 颜良充血浑浊的眸子微微晃动着,脑海中闪过无数飞逝的画面,好似濒死前的走马灯。只是没等看个真切,他忽然看到了丘峰上涌来的黑压压一群人影。
 那是……那是……

 那是文丑。

 一箭破空而来,寒光挟着箭矢如流星般俯冲袭来,扎穿了朝他扑来的敌军的脖子。
 寒光凛冽,又是几箭纷扰落下,将他的周围射出一个真空包围圈来。反光的箭矢几乎灼烧颜良的视网膜,但他却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将那熟悉的身影凿进心里。

 “颜良——!”

 文丑急驰而来唤他,那锋芒毕露的长戟一路斩杀,直直杀出一条血路。紧随其后的蜉蝣骑兵也利刃出鞘,宛如索命漩涡般席卷了战场。
 血色很快染红了那寒刃铁器,湿了杆,文丑一甩长戟,血珠落雨似的打在西凉兵的脸上,像是个宣告死亡的烙印,不得宽恕,下一秒便叫人割断了脖子。

 文丑被溅了半边脸的血,好似玉面罗刹,但他毫不在意,一路人挡杀人,匆匆朝颜良赶来。

 日头渐落,天边漫上一层血色,如同不详的熊熊烈火。战场局势因蜉蝣军的席卷本该一边倒去,方才同他缠斗的主将想来领教过颜良和文丑协同作战的厉害,竟一溜烟驰走了。
 但这些西凉铁骑完全没有因主将退场而懈怠,虽然人数见少,仍在固执地同蜉蝣军纠缠。
 不,等等……
 颜良心如擂鼓,还没来得及放松,一股寒意由内而外地弥漫全身。
 他亦向文丑奔去,只是催促他的不是失而复得的欣喜,
 而是某种几乎可怖的直觉。

 他瞳孔骤然猛缩。
 “文丑当心——!”

 话音未落,只见一箭冷光贯穿长空,直直射向文丑的后心。
 文丑警觉地扭身一躲,鸦青色的长辫在空中骤然散开,刹那间泼墨飞舞,犹如惊鸿一瞥。

 颜良目眦欲裂,他又看到文丑以雷霆之势将手中长戟掷了出去。

 噗呲——
 长戟从前到后贯穿了那躲于不起眼高处手持弓弩的西凉主将,随着一声惨叫,鲜血四溅,已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文丑本想冷笑,但胸口起伏一二,一口淤气卡得他胸闷气短。他身子一晃,竟朝那马下跌去!
 一双有力的臂膀将他牢牢接住,马蹄疾驰着携来焦急的力道,后背便撞上那熟悉的冷硬的盔甲上。
 免遭被乱蹄踏成泥的结局,但文丑喉间一甜,一股腥味涌上嗓子眼。
 又被他狠狠咽下。

 “咳……颜良你怎么来了,还是一个人,太危险了!你不要命了吗!”

 “你才是不要命!”
 颜良怒道。

 文丑被他箍着,安安稳稳地坐在马背上。他方才扔了武器,如今赤手空拳,却格外安心。
 他们二人同乘一骑,那厚重的盾始终立于他身前。

 见他二人结合,少有敌兵敢来再招惹,又被一顿剿杀,纷纷望风而逃,蜉蝣军们趁机将其一网打尽。
 颜良忙寻了个僻静处。
 “你怎么样?方才那箭伤到哪里了?快让我看看!”刚一下马,颜良便急要检查弟弟的伤势。
 他总是这样过分在乎。
 “唔……颜良,”文丑拆了轻甲,感受到身前衣物传来焦躁的拉扯感,喉头又翻出血味,但他眯起眼睛,语气轻而愉悦:“虽然我也想你想得紧,但还有旁人在呢,这样不好吧~”

 “还闹。”
 颜良板起脸,正要说些什么,就看到文丑的身子猛地绷紧一颤,他弯下腰,一口污血赫然喷到了地上。

 “!你——”

 “咳咳……呵,箭上……有毒。”
 他虽然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但动作有限,那冷箭不知如何射的,威势极大,生生贯穿了他的左肩。
 箭伤倒是小事,但毒素大概侵入了肺腑,文丑开始觉得呼吸不畅,意识也逐渐混沌。

 他用力眨了眨越发沉重的眼皮,颜良的脸在他眼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那副惊骇忧惧的神情却像烙印似的挥之不去。
 文丑发出含糊的轻笑,慢慢闭上眼睛。

 “兄长呀……交给你了。”

 颜良又说了什么,文丑已经听不清了。他呢喃着,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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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毒性烈,虽及时服用了解药,可保性命无碍,但淤气冲了心脉,仍有热毒稽留,阴噬心窍。我方才配的药只能起调息温养的作用,要想早日恢复文将军的灵智,还需将体内热毒逼出,清热泻火才行……”
 “呃,法子倒是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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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丑静静躺在床上,眉目安然,像在无数个清晨里呈现出的睡颜那般美好恬静,他就像睡着了一样,呼吸宁静而悠长。

 颜良就像每个情难自禁的清晨那样,用视线细细描摹着他熟悉的每一寸角落——其实偶尔他能察觉到文丑在装睡,虽然文丑本人可能不清楚,但颜良知道,他长而纤薄的眼尾会小幅度地翘起,分外可爱。
 每当这时候,颜良都会忍不住再落下一吻,随后才若无其事地穿衣打水,叫醒“赖床”的弟弟。
 关于这件事,他们谁都闭口不谈,若无其事地,将心知肚明的爱意藏在薄薄谎言背后。

 如今文丑昏睡着,倒是怎么亲也亲不醒了。
 文丑的唇部线条很漂亮,总是若有似无地翘着,唇角微勾而深陷,天生噙着几分情。
 ——或许因几日昏迷,他唇上桃色尽褪,显出几分病态的苍白来。若是放着不管很快就要干燥起皮,但文丑抿紧的双唇让那茶盏无从介入,喂不进去的水便从唇角溢出,把身前弄得乱七八糟。
 颜良含着他的唇瓣舔舐,就像哄他进水和服用汤药时那样,用舌头温柔地撬开他的唇齿。

 文丑被他哥惯坏了,每次非要亲上半天才能让这昏迷不醒的人屈尊张张口。茶水喂进去时他又发出模糊的哼声,格外不情愿似的。
 但为了能让文丑好受些,颜良一天内亲他的次数不知凡几,亲得嘴巴肿胀发烫。
 ——请不要误会,虽然文丑现在没有意识,但他或许想说,有时候他真的不太渴。

 颜良细细地吃着他的舌头,偶尔嘬下吸下,伸进对方寝衣里的大手也在温柔揉捏着绵软的胸脯,将一颗乳首捻得肿起。
 文丑该是有感觉的,在颜良的掌心下微微发颤,但他无法主动回应对方,失去了主人意识加持的软舌根本抵不过颜良的玩弄,只能被颠来倒去地把玩着。

 昏迷中的人下意识地渴望氧气,文丑的呼吸越发急促起来。在衣物窸窸窣窣地摩擦声中,颜良感到自己身下清晰明显地肿胀起来,隔着布料蹭弟弟的并拢的双腿间,两侧腿肉挤得他更硬了。
 颜良一个激灵,连忙撑起身子。
 像是做了坏事担心被抓包一样,他的耳根顿时红了一片。
 但文丑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笑着揽住他,或者将腿缠到自己的腰上。他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没有回应,像极了一副美人画。

 抚上弟弟苍白漂亮的眉眼,又转而去逗弄他垂下的浓密眼睫。那簇安然垂落的鸦羽并没有倏忽睁开,露出里面水 灵灵的噙了笑意的眸子,只是随着他的拨弄而微颤。
 他不会发现……
 颜良有些紧张和羞赧的心渐渐平复下来。他感到庆幸,却又感到几分失落。

 “快些醒来吧……”
 他将头埋到对方的颈窝。

 他方才刚给文丑清洗了身子,用的是弟弟素来钟爱的皂角与花瓣——他想文丑若是突然醒来,定会为此高兴。
 颈部的皮肤柔软温热,甜而清的皂香氤氲着嗅入鼻端,颜良能听到颈侧传来沉缓而有力的脉搏,好像在替昏睡的主人做出回应。

 不再耽搁,他解开文丑松垮凌乱的寝衣,将他慢慢剥了出来。
 刚刚沐浴过的雪白皮肉泛着淡淡的粉,彰显出美好而诱人的姿态,刺激着颜良的感官。
 他将眼睛用力一闭,复又睁开,表情重新变得肃穆又正直,摒弃了私心杂念那样,回想起大夫所说的治疗方法。
 ——让文丑泄出元阳。

 直奔这个目标,他将手伸进弟弟的亵裤中,握住那根熟悉的安静的家伙。

 颜良早已在两人数不清的床事中掌握了文丑的每一处喜好。
 常年持盾的掌心布满薄茧,稳健有力,圈住那半伏的玉柱往上捋,很快便将那柔嫩的表皮搓得泛红。他的手法娴熟又温吞,指腹围着顶部摩擦揉弄,感受到手中的物什逐渐充血起来。
 他套弄片刻,文丑的呼吸越发杂乱起来。
 颜良又伏在弟弟身上,叼着他的奶尖舔舐——文丑喜欢这个地方,每次含吮这里他都会发出黏糊糊的声音,后穴也会愉悦地绞紧,还会按着兄长的脑袋让他吃得更仔细些。

 抚慰片刻,身下人难耐地挣动起来,胸膛不安稳地起伏着,颜良加重了吮吸的力道和手下的动作,试图让文丑交代出来。
 但或许是余毒作祟,本该到极点的阳具疲惫得喷不出水来,只徒劳地发肿发颤,分泌出点点露水似的浊液。
 文丑抻着身子不自觉挺腰,却怎么也射不出来。他蹙着眉头,难受得呜呜直喘。

 “别急,别急,”颜良发现不对,连忙停手,他凑过去轻轻吻着弟弟潮湿发红的眼尾,安抚着,“阿丑乖……阿丑乖……”

 文丑渐渐安静下来,但神色没有舒展,两条长腿无意识地并拢轻微磨蹭,喉咙里发出乞求抚慰的咕噜声。
 颜良思索一二,有了个决定。

 他掰开弟弟的双腿,俯下身去,含住那根肿胀可怜的玉柱。
 甫一吃进嘴里,文丑的身子就剧烈弹了起来,想来他不常受到这种刺激,颜良的口活不怎么好,但是他的反应却颇大。
 阴茎不停弹动着,被温热绵密的口腔包裹吮吸,薄嫩发烫的表皮被舌头舔舐着,勾勒上面微鼓的青筋。虽然为了避免牙磕到弟弟颜良吞吃的动作很小心,但是过分有劲的舌头总是没轻没重的,剐蹭着肿胀的头部。
 颜良仔仔细细地舔着每一处柱身,吃到顶端,尝到一点腥咸的味道。他福至心灵,决定专攻此处,于是加快了吞吃的频率,用口腔挤压,用舌头勾舔。

 文丑挣扎的幅度也越发激烈起来。
 他喘得厉害,那两条长腿紧绷着不停试图并拢,腿根疯狂抽搐,但被颜良烙铁似的大手强行掰着,只能被动承受着源源不断传来的快感。
 颜良猛地将那物什深深吃进喉中,受到刺激的喉肉当即痉挛起来,巨大的力道挤压那几近喷发的肉根。
 “呃——呜!”
 文丑瞬间喷发出来,射了哥哥满口。

 精液的味道自然不怎么样,但颜良没有丝毫抵触,他觉得文丑的一切都可爱。
 握着那根疲软的性器,他仔仔细细将上面乱七八糟的液体舔干净。手上忘了卸力,那仍在颤抖的腻白腿根顿时被掐出一片红痕。

 “文丑?你感觉怎么样了?”

 元阳已泄,颜良便去观察弟弟的情况。方子大概是有效的,文丑的脸色好多了,泛着淡淡红晕。
 但意识还未清醒,颜良唤了他好几声,只听他轻声嘤咛,似乎为他的唤声所动,又迫于余毒还无法清楚回应。

 有效便好……
 颜良喟叹一声。

 他接着侍弄半天文丑刚刚疲软的玉根,又榨出几次阳精来。可继续搓弄时,那东西只颤巍巍地挤出些汁水,不肯再射了。
 文丑被欺负得可惨,满脸潮红地低声呜咽,却依旧无知无觉地躺在那里,任人宰割。

 怎么办才好?

 颜良再次为他哺了些水,犯了难。
 他们二人都折腾出满身汗,弟弟迟迟未醒让他焦躁不安,空气中浮动着不安分的躁动因子,勾着颜良寸缕的呼吸。

 他们是骨肉至亲,早就尝过禁果,一次又一次地彼此嵌合,在拥抱中听到彼此体内同源的奔涌的血脉。
 哪怕颜良从前难以正视,但他不得不承认,文丑的每一寸发丝皮肉,每一抹声色神态,或喜或悲,或嗔或笑,都对他产生致命的性吸引力。

 冥冥之中,他们就合该彼此纠缠,永不分离。

 如今文丑衣衫大敞地躺在那里,胸腹白得晃眼,被颜良的手捏出乱七八糟的红痕,点缀了红梅落雪似的艳。
 腿间也是湿漉漉的一片,轻轻摸去,指尖便滑软地陷了进去,落入火热又紧致的地方。
 他造访过无数次的地方。

 文丑模糊地哼吟一声,颜良猛地回过神。

 他的指头还埋在文丑的穴里,柔软高热的壁肉正微微吮吸着他的手指,仿佛无声的引诱。
 颜良动了动身子,他才听到自己又粗又重的呼吸声。腿间早已顶起硕大的帐篷,他硬得发痛,一直无意识地磨蹭着弟弟的小腿聊以慰藉。

 那又长又白的小腿被他蹭湿了一块,颜良耳根又是一热。
 但他总算明了了大夫最后那含糊又意味深长的劝言:
 “纯精难泄,需要将军多照拂一二。”

 还真是够难泄的!

 颜良不愿让文丑难受,便将手指进得深了,去寻那处碰不得的软肉。
 穴壁又嫩又滑,稍一刺激便热情地卷着男人的手指往前探。颜良进了两指,温柔地开拓着狭窄肉缝,他熟练摸到那栗型腺体,便围着那处轻轻打转。
 快感像阴雨天渗出墙壁的潮湿水声,漏进了骨缝间,酥软了整个身子。
 文丑的反应果然大了起来,艰涩连绵地喘着,穴肉也催促着连连绞紧。

 也不知那究竟是毒还是淫药,根本用不上油膏,那窄穴里就湿得方便人提枪肏干进去。
 水声咕啾作响。
 颜良的手指轻易地进进出出,感受到弟弟无声的不满,他也不再耽搁,直接抵着那处软肉按压碾磨。

 指腹粗糙,将那媚肉推挤得东倒西歪。颜良另一只手又圈住他身前半软的玉柱,一边套弄,一边抽插。
 快感顿时尖锐起来,文丑抖得厉害,湿漉漉的睫毛犹如试图破茧的蝶,眼珠在紧闭的眼皮下滚来滚去,似乎想要睁开。
 他柔媚好听的呻吟被压在喉间,又被颜良吃进嘴里,落个含糊哽咽的下场。
 不出片刻,在兄长的前后夹击下,文丑再次挺腰泄了出来。

 “呃……哈啊……”

 这次的精水稀薄了不少,喷发得也颇为艰难。文丑的眼角浸泪,接连几番泄精让他面上露出疲意。
 那后穴仍在快感的余波中颤栗,用力吮吸着仍埋在里面的手指,吸得颜良一阵心猿意马。
 他想象着埋在这穴里的是他硬得发疼的阳具,高热柔腻的软肉热情地嘬着他,方才淋了他满手的淫水浇灌在他的物件上。
 文丑还会缠着他的腰,在他耳边动情地唤。有时是“公子”,有时是“哥哥”,他的声音拉着娇媚又蛊毒的丝,一圈一圈,缚住颜良的神魄。

 文丑该休息休息了。
 颜良抽出手指,盯住那不停翕张的艳红小口,就着幻想撸了几把。但此举好比隔靴搔痒,颜良呼吸粗重,还没品到什么爽利滋味,他便看到弟弟的胸膛再次急促起伏起来,苍白秾丽的脸蛋又泛起了潮红。

 “……”
 文丑半启的唇缝间溢出一个短促的气音。

 “什么?”颜良忙凑到他嘴边听。

 “……要……”秀美的眉毛蹙着,他落在床单上的指尖不停发颤,好似要在乱梦中抓住什么那般。
 “……良……颜良……”

 颜良一怔。

 ——文丑需要他。
 这个认知在他脑海中盘旋不去,没等消下便又轰地折回来,循环往复,颜良察觉自己出了一身热汗。
 ——文丑现在需要他。

 自那天告白以后,他和文丑一直是蜜里调油的关系。接吻、拥抱,似乎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并肩而立时,他们的身份不再是可以相互抚慰的兄弟,而是一对眷侣。

 欢爱的次数不多,文丑仿佛丧失了对这件事的兴趣,倒是常常缠着他一同做些颇为童趣的琐事。
 为数不多的几次交欢也都是情到浓处,你情我愿,每一次水乳交融仿佛都能让他们的灵魂缠绵到一起。
 颜良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他不想趁人之危,更不想违背弟弟的意愿。

 他勾住文丑乱抓的手指,另一手摩挲着弟弟滑嫩嫩的窄口,那处似乎察觉到属于颜良的气息,肉瓣微微收缩了下,又张得更开,格外钟情他似的。
 只是在会阴摩擦抚弄,那穴里又吐了些淫露来。
 好贪吃,前面不射,后面倒是爱出水。
 颜良硬朗丰锐的眉梢软化,浮起温柔的笑意。

 不用怎么开拓,刚一抵上去,那翕张的湿软肉口便主动吞吐起粗肿的柱头,缠着他往里吸。
 颜良重重嘶了一声,那股灭顶似的快感瞬间窜上头皮,紧咬的后槽牙咯咯作响,他再也忍不住,腰身用力一撞,那粗物便势如破竹般捣开层层肉壁,将自己整个送了进去!

 淫水被大力挤出一声锐响,甫一进入,高热湿软的壁肉便热情地包裹上来,用力嘬吸着憋得粗肿可怖的阳具。
 那物什早就盯着弟弟的软穴馋得流水,如今一凿进了最温暖最滑嫩的春泥中,便骤然发起了疯。颜良被身下那小口箍得头皮发麻,掐着文丑大腿的手背绷起青筋,他眼眶发红,便大开大合地肏干起来。

 两人的腿根相撞,文丑的身子被他顶得不停向上窜去,又被颜良掐紧大腿拽了回来。沉甸甸的囊袋地将那腻白腿根打得一片通红,发出重重闷响,抽送间外溢的浊液也被拍散,顺着臀缝滴落到锦被。

 “呜——哈,呃啊——”

 昏睡中的人明显招架不住这疾风骤雨似的顶弄,又说不出话来,只难受地蹭着床榻。
 葱玉瘦长的指尖在颜良的掌心中无力抓挠,被人用力扣住。文丑仰起头急促又含糊地喘,分不清痛苦和欢愉哪个更多些。
 腰肢绷起一条弧线,小腹一阵阵打颤,身前未经抚慰的阳物再次翘起,淌出浊液。

 这次的浊精更稀薄了,清亮得仿佛后穴吹出的水儿。

 文丑仿佛刚从水中被打捞出来,发丝湿漉漉地贴在潮红的面颊上,将他被情欲浇灌得格外鲜妍的容颜衬得越发浓墨重彩。
 他双目紧闭,无知无觉的意识仍在无边漆黑的一汪海中沉浮。但他仿佛又隐约有所觉察,秀眉蹙起几分徒劳的凄惶哀色,浑似凤凰落难惨遭凌辱。

 颜良忍了太久,不多时便在弟弟痉挛的穴中喷发。
 “嗯——文丑……”
 他撑在文丑的脸侧调整呼吸,眸子锁在对方的脸上,观察到弟弟神色变化的幅度趋于常态,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他缓了缓,再次圈住文丑挺翘淌水的性器套弄,指腹抚过顶部,流了他一手的水。

 那仍一阵阵缩紧的窄穴很快又将他没有拔出来的肉棍嘬得半硬,颜良并未同方才那样猛干,只是浅浅动腰,抵住甬道里最敏感的那块软肉磨着,将他弟磨得腿根抽搐,承受不住似的急促哭喘。

 前后夹击着,文丑的身子瘫软如泥,被颜良翻过来从背后抱起,像一滩水似的。
 颜良吻着他的颈侧,那长而狰狞的疤痕末端被他衔在唇间,细细亲吻。他身下那孽根又充血肿胀起来,被软肉密密匝匝地裹着,不安分地跳动。

 “阿丑……别睡了……”
 “醒醒……”

 一阵阵酥麻自下腹流窜,暗淡无垠的识海忽然沸腾起来,清晰传来阵阵烧灼似的胀痛和舒爽。
 有什么东西忽地撞过来,无数斑斓的星子在眼前迸开四溅,无法处理的快意将他整个人颠来倒去。
 他像跌入熊熊烈狱,混乱间恍惚闻得不知哪里传来的断续呻吟。

 好像腿麻后恢复直觉的过程那般痛苦,刚刚修复连接好的神经末梢不管不顾地将所有的感受灌了进来,一股股从肢端传来的酥麻热流凝聚成了云雨,冲他兜头浇下,又痛又爽,宛如一场酷刑。
 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身后正在被巨物反复侵犯,文丑猛地睁开眼睛,昏花眩晕的视野中看不见贼人的身影。
 是谁……胆敢……
 他的思绪还未聚焦,就被一记深顶肏出一声尖叫。

 后背撞进一个颇为熟悉的宽厚怀抱中,但混乱的意识碎片让他难以认出这一切。
 他被人抱在怀里肏干,后穴那堪比凶器的滚烫肉刃顶得浑身过电似的难受,他乱七八糟地叫,咬不上的唇瓣淌下涎水。
 文丑去抠那双架着他大腿的手臂,势要挣脱折磨,却不想手指早就被肏得绵软无力,徒像玩闹时的抓挠。

 到底是谁——他失焦的双眼没有着落的睁着,锈住的脑袋逐渐开始恢复思考。
 “等……哈啊,放开……”

 “文丑?文丑!你醒了?”
 颜良敏锐察觉到他的变化,连忙缓下来查看他的状况。文丑就着他的手侧过头,这张熟悉到闭眼就能勾勒的脸出现在眼前的刹那,凝滞思绪立刻流动起来。

 “唔……颜良?”

 文丑一怔,他的脑子还混沌着,但看到颜良的瞬间,紧绷的身子便慢慢松懈下来。
 “你……啊,你怎么……”

 “你总算醒了。”颜良箍着他长舒一口气,见他神色还有些困惑,脸又唰得红了,磕磕绊绊解释道,“大夫说,你昏迷不醒是箭毒所致……需要泄出阳精,疏解热毒。”
 “这样啊……”
 怪不得文丑发觉手脚格外乏力,绵延不绝的酥麻泡得他骨头都软了,身前那物也被过度使用了似的有些许刺痛,想来是折腾了挺久。
 文丑将无力的身子向后一靠——颜良几乎比他高出一个头来,背抱的姿势让他看起来好似一堵墙,严严实实地将人箍进怀里。

 “多谢你了,颜良……哥哥。”
 就着这个姿势,他在颜良的下颌奖励了个蜻蜓点水般的啄吻。

 颜良又闷闷地应道你我之间不必言谢,便专心致志地接着捣干起来。这次他没有没有再那般放肆,只小心翼翼地磨着敏感处,温吞得要命。
 文丑方才被一顿猛肏本就快要射了,如今温柔下来的快感仿若柔波,密不透风地裹挟着他向巅峰攀去,似乎只要稍加刺激就能高潮。

 他喘了口气,随着窄穴阵阵收缩,他能轻晰描绘出兄长那粗长肿物上狰狞虬结的青筋,正搏动着打在肉壁上。
 但颜良好似非要证明自己是值得信赖的正人君子那样,拼命压抑着欲望本能。
 文丑舔着唇轻哼一声,起了点坏心思。

 他故意用力一夹,那滑嫩柔腻的软肉狠狠挤压着埋在里面闷声不响的阳根,宛如摄人魂魄的妖窟,吸得颜良身子一震。
 “呀……哥哥,”文丑弯起眼睛,细而娇的喘息夹在轻如呢喃的话语间,婉转着钻入颜良的耳中,“很爽吗?”

 颜良急促又粗重地在他耳边喘气,一言不发。

 双腿大开的文丑又勾住一缕自己散乱的发,细软的发梢被他捏在指间,探到二人交合的部位,轻轻扫动起那露在外面的小截柱身。
 墨绿色的发丝缠着白皙纤瘦的手指,拂过肉柱根部,又描摹过两个沉甸甸的精囊。
 感受到颜良的身子骤然紧绷,穴里那物疯狂胀大跳动,连带着自己的小腹也微微颤着,文丑又笑:“看来……嗯,你要先我一步射了——”

 “啊!”

 然而话音未落,他的身子被猛地颠起,又重重落到那粗长的肉刃上。原本占主导地位规律收缩的软穴被毫不留情地贯穿,顶到了极深的地方,几乎要将他撞得魂飞魄散。
 文丑的眼角瞬间溢出泪花。
 没等缓口气,他的身子又被撞得颠起,还没来得及闭合的肉壁再次被捋平捣开,被狰狞贲张的青筋狠狠鞭笞,疯狂痉挛着。
 快感打着旋顺着脊背蹿到四肢百骸,爽得他连声浪叫。

 颜良钳着他的身子来回颠簸,那巨物不再压抑,不管不顾地干着湿得一塌糊涂的软穴。
 肏得太深太猛,文丑平坦紧实的小腹都被捅得频频突起,像是要破腹而出似的。文丑迷迷糊糊地捂住小腹,摩挲那处发烫的突起,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在隔着肚皮抚慰哥哥的性器。

 颜良嘶了一声,咬紧牙关才让自己没有就此缴械。
 “不,”他十分笃定地正色道,“该是你先射。”

 文丑:……

 最后文丑果不其然地被肏射了,他翻着白眼,也不知道是无语还是爽的。
 在濒死般绞紧的软肉中,颜良也紧跟着喷发出来。憋了许久的液柱格外有力地打在抽搐的肠壁上,烫得文丑一哆嗦。
 这次射出来的几乎就是清水的色泽,似乎再榨取,就射无可射了。
 接连不断的高潮让文丑疲惫得指头都要抬不起来了,他倚着颜良平复呼吸,才从漫长而难挨的快感中渐渐回神。

 “好凶呀哥哥。”
 他的腿根还在抖,于是半真半假地埋怨道。

 颜良低着头亲亲他的耳根,诚恳道:“抱歉。”

 明明是自己先撩拨的,颜良又这样抱歉来抱歉去的。文丑看着他这幅闷得不行的耿直样子,心头一阵酥软,忍不住就想笑。
 于是他就笑了。

.
 其实在中毒昏迷的时日里,文丑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具体梦到了什么他记不清了,但可以肯定的是,梦里他找不到颜良。
 哪里都找不到。
 书桌前是空的,榻上是空的,学堂里,膳房里,草垛中……哪里都找不到!一切如死物般鸦雀无声,连那血光凛然的雨夜都是平静的。
 他有一个身为公子的兄长,就像每一个寻常人家的兄长那样,关照他,教育他,恰当的时候微笑,恰当的时候责骂,最终在雨夜反目成仇冲他斩来。文丑将对方杀了。

 因为那不是颜良。
 颜良沉闷又严肃的外壳下,一言一行都牵涉着他的赤诚真心。
 他会在凝望自己的时候偷偷脸红,他会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偷亲。他每一根伸出又蜷缩的手指,每一次佯装巧合的触碰,都是积压许久的情难自禁。

 “——好热,抱我去洗澡吧。”
 文丑笑眯眯地拖着长音,带着几分撒娇的腔调。

 颜良大抵已经给他洗过,情动时他有嗅到熟悉好闻的皂香,从自己身上传来。但这一番折腾又折腾得大汗淋漓,算是白洗了。
 混合了各种乱七八糟黏液的下半身仍连在一起,文丑撑起膝盖,就要将他哥那不软不硬的东西拔出来——没想到臀肉刚和颜良的胯骨分离不到半寸,他又被人握着腰拽了下来,那肉棍重又插了进去。
 “啊,你——”

 “等等,”颜良环着弟弟,脸埋在对方的颈窝,声音有些闷闷的,又有些飘忽不定,“……还没好呢,大夫说少则五次,七次最佳。”

 “那现在几次了?”
 颜良的手不甚老实地揉捏着文丑的胸乳,揉得他又嘶声不断。

 颜良沉默数秒:“……四次。”

 另一只手也探了下去,握住文丑疲惫得绵软不堪的性器,细细把玩。
 文丑艰涩地喘着气,又发起颤来,老实说他实在怀疑这个数字,因为身上酸胀的感觉格外清晰:“真的吗颜良?你没骗我吧?”

 颜良没有吭声。

 “兄长,哥哥,你真的没有骗我吗?”

 “哥哥……公子~”

 “颜良……颜良……唔!”

 颜良忍无可忍地掰过弟弟的下巴就吻了上去,试图堵住他的嘴。颜良的耳根通红,舌头也颇为气急败坏地扫荡着文丑的口腔。
 文丑格外清晰地尝到几分恼羞成怒的滋味。
 他被人叼着舌头,愉悦地笑了起来,黏糊糊的涎水从唇舌厮磨中溢了出来。

 “哈……好吧我相信了,”文丑笑得像个盯上笨和尚的山精野怪,靠吞食路人精气为生,勾一勾手,便有被蛊惑之人前仆后继地为之丧命。
 他翘起长而漂亮的眼尾,又将身一扭,蛇似的长臂圈住对方的脖子,对视而去的金碧色眼眸噙着盈盈笑意,呵气如兰,“那么哥哥,还请你继续,救救我呀……”

 救救我,让蜉蝣在这烂泥俗世,也有归处。

 八百里路一瞬,且再贪浮世一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