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就是我们偷偷地溜出去，只要我们没玩开心就不回来，自由自在没人管多爽！”

  “你这叫偷跑，不叫私奔！”

  王俊凯不知道自己脸怎么就滚烫滚烫的，非要纠正王源的一点点的用语错误。

  “随便啦，溜就完事了，走不走，哥？”

  “走！”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的，王源从地下仓库开出了王俊凯的电动轮椅，这哪是代步车啊，这简直是残疾版劳斯莱斯！王源坐在轮椅上冲到草坪上飙车，一圈一圈的转，玩得特别高兴，忽然他手机响了，接通之后抬头看见阳台上伸出的一个小黑点。

  “好玩吗，王源儿？”

  “我去，太好玩了，这么高级的装备你不早点拿出来，又是手推轮椅又是拐杖的。”

  “哎，王俊凯，我能开着这玩意儿去推塔你信吗？”

  “那还有更好玩的。”

  “什么？”

  就在王源好奇的功夫，代步车猛地一个后退震得他懵在原地，然后就是一个前冲，就在快要撞树的功夫一个掉头，王源差点从椅子上摔了出去。

  坐在电梯慢悠悠地拄着拐杖捏着手机出来的王俊凯，迎面撞上气势汹汹的王源。

  “把你这根拐杖也扔了信不信！”

  “源儿，你这假发真帅！”

  “转移话题，我……”

  见王俊凯故意转移话题，王源提高嗓门就要讨回个公道，接过被王俊凯一把捂住了嘴。王俊凯左臂夹着拐和手机，右手从侧面搂过王源，气息就在呼吸之间拂过耳垂，酥酥痒痒的。

  “小声点，别被别人听见。”

  “呜……”

  扑通，扑通。

  被搂在人怀里的感觉就是这样吗？耳朵贴在脖颈上，感受着脉搏强劲的跳动，血液在这个人的身体里奔腾，沸起的燥热沿着对方的肌肤攀上自己的身躯，难以言喻的悸动，在清晨的微凉气息中划过心头。

  “喂，你……放开我。”

  松开的时候，王源不自觉地用肩膀蹭了蹭自己的脸颊，滚烫滚烫的，死命压低了帽檐，浑身地在摸墨镜。

  “你还染了眉毛？”

  “嗯，戏要全套嘛。”

  两个人出了大门，只见黑猫盘在代步车上，懒散地拍着尾巴，蓝绿色的瞳仁儿闪着洞察玩味的目光。

  “你跟着可以，但必须听话知道吗？”

  王俊凯弯下身子点着猫的耳朵嘱咐道。

  “它还听你的？”

  王源觉得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真的挺搞笑的。

  黑猫一跃就进了电动轮椅后边的小篓子里，乖巧着蜷缩在里面。王俊凯有点得意的向王源挑了下眉，王源只能翻了翻手，看着王俊凯带着点骄傲坐上了他的“王座”。

  “包帮你拿。”

  “不要。”

  王源蹦蹦跳跳背着双肩包出了医院大门，奔着早点摊去了，王俊凯开着小车安安静静停在王源身后看着他挑着吃的。

  “哎，他婶儿，你看那个像不像电视上那个什么小神童。”

  “哪儿？别说，有点像嗐，拍个照发群里问问。”

  两个大妈站在边上你一言，我一语的，王俊凯看到边上摄像头已经对着他了，于是一把拽过王源的帽子盖在自己脸上，手扯着王源的衣角悄悄拽了两下。

  “走啊，源儿哥，看到哪没？”

  王源应声叼上烤肠，站上王俊凯轮椅的后踏板，抓紧推手，含含糊糊说着。

  “凯哥，开氮气，冲就完了！”

  王俊凯手指一点，轮椅化身超级小马达，载着两人一猫就在朝阳下吹着清风朝着远处驶去。

  某路边小卖部里出来，王俊凯多了一个帽子一个口罩。

  司机师傅挺不错的，帮忙把轮椅折叠又展开，还只收了一半的钱，说弟弟带刚做完手术的哥哥出来玩不容易，剩下一半算赞助的动物园门票钱。

  “我和你讲，今天我一定要看到巡展的熊猫！”

  “熊猫不都长一样？”

  “不不不，莱莱可不一样，出身的时候妈妈不要它，但它很坚强，又那么活泼可爱，看到它我就感觉到了勇气！”

  王源手舞足蹈地讲着自己最喜欢的熊猫莱莱，连售票员递过来的票都忘接了。

  “你好像个小朋友。”

  话语里像带了点嫌弃，但王俊凯身体却驾车直接从残疾人通道开了上来，从售票员一脸不耐烦的神情里接过票，然后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动物园今天很热闹，因为有巡展熊猫，大人带着小孩三五成群的参观拍照，趁着这个机会就有赞助商在门口的广场上举办活动，引得一群小朋友挤在最前面叽叽喳喳的看热闹。

  “我的哥，快上，参加活动有奖品！”

  “人家叫小朋友上去表演节目，我才不去呢。”

  “你看你看，人家大人也上了，我跟你说，你推着轮椅上去大家准给你鼓掌！”

  嘈杂的人群中，两个少年咬着耳朵说话，王源赶紧给刚刚一个参赛者鼓掌，大声叫好。顺着众人的欢呼与掌声，主持人宣布了这位参赛者的合格。

  活动规则很简单，参赛者举手上台挑选动物面具，佩戴后按照主持人要求模仿某一场景，由观众的掌声热烈程度颁发奖品。

  王源不知怎么了，绕着王俊凯身边跳，磨着他上台参赛，说特等奖是莱莱珍藏版玩偶，很有纪念价值。王俊凯一脸无语，说要上去自己上去，干嘛撺掇他？王源摇头说自己上去最多混个一等奖，但王俊凯带着装备上台肯定特等奖，自己在下面给他把手掌拍红。但是王俊凯软硬不吃，看那一群孩子连蹦带踹在上面各显神通，自己是死活不愿上去。

  “我大小也算个名人，上去被认出来再被抓回去怎么办？”

  “哥，你带个面具谁认得出来？”

  “这样吧，王俊凯，我们打个赌，谁输了，谁去，怎么样？”

  “行。”

  看王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王俊凯那不服的劲儿就上来了，他还不信了，就凭自己这水平还赢不了一个小小王源儿？

  王源扶着脑袋想了片刻就说，就赌谁能最先拿到路人的钥匙。王俊凯一拍扶手，毫不犹豫地应下。结果轮椅一冲差点把王源撞飞，还好他一个闪身跳出去好远。

  追求效率闻名的王俊凯眼神锁定脖子上挂了一串钥匙和门卡的小朋友，从口袋里掏出钱直接要买他的钥匙。

  二十块钱，摇摇头。

  五十块钱，摇摇头。

  一百块钱，绳子都送给哥哥。

  刚准备递钱的王俊凯被追上来的小孩父母截了胡，夫妻俩上下打量这个带着口罩和帽子的家伙，怎么看都不对劲，又没受伤残疾还坐个轮椅，准是个混进来拐小孩的骗子。

  拖着个鼻涕，小朋友被拉到远处进行安全教育。

  就在王俊凯第三次被拒绝的时候，胸口挂着小绿包的王源不知道什么时候闪在王俊凯眼前，举了举手里的钥匙，换来王俊凯瞪眼惊奇的神情。更诡异的是，王源忽然蹲了下来，在王俊凯脚边捣鼓着什么，还对王俊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神神秘秘的。

  “你不会是偷的吧？”

  王俊凯嘀咕了这一句，小心翼翼，抬头四周看看，果然有个姐姐站在不远处盯着自己这个方向。

  王源根本不搭理他，等捣鼓完，转身小跑到那个姐姐面前，乖乖把钥匙还了回去。姐姐看了看王俊凯方向，从包里拿出一袋零食给王源，然后笑眯眯地收起钥匙走了。

  “完美！”

  手指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王源把零食丢进王俊凯怀里，顺便分享胜利的喜悦。

  “这都行？”

  “对啊，说谁先拿到，我是不是先拿到，又没说不能还回去。”

  轮椅上是哑口无言。

  “我和那个姐姐说我哥轮椅螺丝掉了，借个钥匙拧一下，怎么样，绝不绝？”

  “嗯？嘴抿这么紧，怎么不说话了？不会要赖账吧！”

  猛地，马达驱动，小劳斯莱斯直奔前排，在人群侧目让出的通道中，王俊凯举起手，微偏头对身后扔了一句。

  “我，王俊凯，言出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