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忘羡一曲远
作者:思纯      更新:2020-08-13 22:37      字数:2076
  〈……

  两人一个骑着驴子,一个走在路旁。魏无羡坐在小苹果背上,笑得两眼弯弯。蓝忘机道:“怎么?”

  魏无羡道:“没怎么。”

  像是干了一件小坏事,他心里有点小得意。

  虽然幼年的事很多他都不记得了,但是有一幕画面,始终模模糊糊印在他的脑海之中。

  一条小路,一头小花驴,三个人。一个黑衣男子把一名白衣女子轻轻一提,抱了起来,放到小花驴的背上,再把一个小小的孩子高高举起,扛到自己肩头。

  他就是那个矮得不到人腿的小孩子。坐上了那黑衣男子的肩头,一下子变得很高很高,威风凛凛,一会儿抓那男子的头发,一会儿搓他的脸,双腿扑腾不止,口里啦啦乱叫。那白衣女子晃晃悠悠地坐在驴背上,看着他们,似乎在笑。那男子则始终默默的,不爱说话,只是把他托了托,让他坐得更高更稳,一手牵起花驴的绳子。三个人挤在一条小路上,慢慢地朝前走。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记忆。

  那是他的爹和娘。〉

  藏色散人听到这里愣住了。他有些惊讶的看着魏无羡,颤声道:“你……”

  魏无羡沉默着,低下了头,也不看藏色散人。

  魏长泽看着魏无羡,轻轻苦笑了一下:“阿婴……”

  魏无羡应了一下。

  魏长泽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留给魏无羡的记忆,真的很少,对魏无羡,他终究是愧疚的。

  而魏无羡则勉强笑着说道:“别这个表情,况且我也没有怪过你们。”

  藏色散人也苦笑着,你不怪我们,但是我们觉得对不起你。在你这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

  而另一边的蓝启仁听到这里,叹了一口气,随后,脸色变了一下,他想起来了那个太跳脱的女子,还有那个曾经令他骄傲的门生……

  〈魏无羡道:“蓝湛,你把绳子牵一牵呗。”

  蓝忘机道:“为何?”小苹果很聪明,又不是不会跟在人身后走。魏无羡道:“赏个脸,牵一牵呗。”

  虽然依旧不解为什么魏无羡的笑容那么灿烂,蓝忘机还是依言把小苹果的疆绳牵了起来,握在手里。

  魏无羡自言自语道:“嗯。就差个小的。”

  蓝忘机道:“什么?”

  魏无羡窃喜道:“没什么。蓝湛,你真是个好人。”

  ……〉

  被夸做好人的蓝忘机:“……”

  “魏婴。”

  魏无羡平复下来心情:“什么?”

  “我……”蓝忘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我对你好,是有原因的……”

  魏无羡反应了一下,最后笑道:“嗯,确实是有原因的。”他顿了顿,随后说道:“因为心悦我呗!”

  蓝忘机:“……”

  这人……当真不能好好说话……

  江澄道:“魏无羡,你要点脸吧!”

  魏无羡道:“我一向不要脸,怎么了?”

  江澄:“……”

  刚刚对他产生的一丝愧疚,请当做没有发生过。

  〈……

  笛音清越,蓝忘机的脚步微滞,魏无羡则忽然心头一亮。

  他道:“蓝湛!我问你,当年在暮溪山屠缨玄武洞底,你唱给我听的那首歌,到底叫什么名字?”

  蓝忘机看他,道:“为何忽然记起来问这个。”

  魏无羡道:“你就说吧,叫什么名字?我好像猜出你是怎么认出我的了。”

  大梵山那一夜,他鬼使神差吹出的那支曲调,正是当年暮溪山屠溅玄武洞底,他昏昏沉沉发着低烧时,蓝忘机在他身旁轻声吟唱的那段旋律!〉

  魏无羡恍然大悟道:“蓝湛!我想起来了!是那个曲子!”

  蓝忘机抿了一下嘴唇,最后点了点头。

  魏无羡有些不解:“但是就只凭着一个曲子,就能认出来我?!”

  蓝忘机沉默不语,魏无羡想了一会,随后拍手道:“蓝湛!那首曲子不会是你自己作的吧?!”

  蓝忘机依旧不语,不过,就算他不说,接下来女声也告诉了他答案。

  〈蓝忘机闭口不语,魏无羡催促道:“说啊,什么曲子?谁作的?”

  蓝忘机道:“我。”

  魏无羡道:“你作的?!”

  蓝忘机道:“嗯。”

  魏无羡原先以为那曲子是姑苏蓝氏不传秘曲之类的,熟料如此,又惊又喜,惊的是什么不必说,喜的是什么却说不清了。他试探道:“你真是这样认出我的话,就是说——这支曲子,你从没给其他人听过?”

  蓝忘机道:“不曾。”

  魏无羡一高兴,猛地踢了小苹果一脚。小苹果愤怒地大叫起来,似乎想也跤子把他掀下去,蓝忘机眼疾手快地扯紧了绳子。魏无羡搂着小苹果的脖子,道:“没事没事,它就这个脾气,只会弹这两下。我们继续说。那它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蓝忘机道:“你觉得?”

  魏无羡道:“什么叫我觉得?到底有没有名字?”他心中嘀咕,蓝湛莫不是取名和江澄一个风格的吧?不可能!他道:“你是问我意见吗?我看不如叫……“

  在精心取的八十多个名字都被蓝忘机拒绝之后,魏无羡的兴致终于渐渐消减。

  ……〉

  魏无羡笑道:“果然!”

  蓝忘机:“……”

  蓝曦臣: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唉,可不能让叔父知道……

  似是知道蓝忘机会不好意思,魏无羡转开了话题:“不过我倒有点好奇,我会给这首曲子取什么名字呢?”

  蓝忘机看着魏无羡,等着他的下文,谁知道魏无羡转而说道:“不过我敢保证,不管起什么名字,一定比江澄起得好听!”

  江澄听到,暴怒道:“你说什么?!”

  魏无羡道:“不是吗?像你起的什么妃妃啊……茉莉啊……小爱啊……哦,对,还有仙子!”

  “仙子怎么了!也比你的如兰好听吧!”

  魏无羡不服道:“你问问师姐如兰好听吗?!”

  “那是师姐不说!”

  看着他们越吵越烈,江厌离掩袖笑道:“好了,别吵了,万一这首曲子已经有名字了呢?”

  魏无羡问道:“蓝湛,真的吗?!”

  蓝忘机点了点头。

  魏无羡期待的问道:“什么名字?!”

  蓝忘机犹豫了一下,最终开口道:“忘羡。”

  魏无羡愣了愣,随后喃喃道:“忘羡……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