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桃
作者:
浪子 更新:2021-02-20 09:38 字数:1844
前面似乎有些“沉重”,但其实是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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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飞在路上走着,和秋风撞了个满怀。
风猛烈地刮着,刮得他的脸生疼。
顾飞回头看着一旁紧闭的大门,想象着一个老头,笑盈盈地对他说,“老顾啊,又和老蒋去摘杨桃啊?”
可惜,那人……已经不在了。
他的邻居,老罗,前阵子在厕所摔了个跟头,给活活摔死的。
他顾飞七十岁高龄,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么个死法倒也是头一回见。还记得老罗的葬礼上,一大群人哭的有多伤心,唯独他顾飞没哭。
哦,不对,丞哥也没哭来着。
顾飞眼前又浮现出那天的蒋丞……眼睛和鼻子都是红的,却硬是憋住了眼泪没落,等葬礼结束后,才任由泪珠沿着脸上的沟壑滑下,“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想到这里,顾飞心里又莫名难受起来。
老罗的伴儿因为心脏病前些年就去世了,他还经常开玩笑说,“我总不能让她等我太久。”
顾飞想过,老罗迟早会离开,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生命怎么能这么脆弱?
那么,我又剩下多少时间呢?顾飞问着自己。
秋风吹过,撩起他的衣衫,不远处似乎有着一座无形的钟,在默默地数着他剩下的时间,待他走向最后的归宿。
可以说,顾飞,心里其实是害怕的——他并不是怕死,他只是怕自己离开这个世界后,蒋丞,就没有了依靠。
他担心自己的老伴——他放不下蒋丞。
他也怕自己让蒋丞等太久……
无论是怎么样的结局,都是他不愿看到的。
冷风,悄悄转地转了个向,从身后袭来,顾飞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得走快点了。
顾飞到杨桃园的时候,蒋丞正在一张竹椅上睡觉。可能是因为阳光太刺眼,蒋丞拿了几片树叶盖在脸上,树叶随着微弱的鼾声起起伏伏,处处都透露着美好,祥和。
“老伴儿,醒醒。”
顾飞轻轻摇了摇蒋丞,蒋丞低吟一声,又把头侧到另一边。
顾飞不由得被气笑了——这都七十出头的老年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一样,莫不是“返老还童”了?
“丞哥,醒醒。”
顾飞又笑着摇了摇蒋丞,蒋丞这才醒过来,“咦?你可算来了,”蒋丞笑着伸了个懒腰,“我等你等的花儿都谢了~”
“你总算醒了,我等你等的果儿都熟了~”
蒋丞知道自己说不过顾飞,“那还等什么,赶紧干活啊。”
蒋丞和顾飞在一起很久了,他俩退休后,就躲到南边这个小村庄来,开了个果园,种水果,等丰收了,就卖给附近水果店,剩下的留着自己吃,这些年也就这么过来了,生活一直都挺不错的。
他俩的果园什么都种,香蕉、草莓、苹果呀……但种的最多的,一直都是老罗最爱吃的杨桃。
今年的秋天来得特别晚,似乎是算准了最伤心的日子,才“应邀而至”。直到九月中旬,树上才挂满了金黄色的果实,但丰收的喜悦之中,总有一缕淡淡的忧愁,若隐若现。
蒋丞是算准了顾飞的心理,才叫他出来“散散心”——他俩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他不可能不清楚顾飞会想什么——“伤春悲秋”,每到这种季节,人就很容易悲伤,再加上老罗那件事……
蒋丞不是没想过生死离别,但他认为,至少现在他们还在一起,这就足够了。管他什么生不生死不死的,去他妈的。
蒋丞伸手摘下高处的一颗杨桃,阳光从新增的空隙中穿透出来,地上又多出几块光斑,“多摘几个给老罗他们家送去。”说着,便将手里的杨桃放入旁边的纸箱。
可惜了老罗没能吃到今年的杨桃,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着,却也都十分默契地没有说出来。
“丞哥,咱们在一起多久了?”顾飞突然开口,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有些事他得现在就说清楚,他怕以后没有机会了。
“好几十年了吧……怎么了?”
“几十年……”顾飞有少许牵强地笑了笑,熟透了的杨桃被风刮落,顾飞喃喃自语道,“我们还会在一起多久呢?”
“咱们起码还有个几百年呢。”蒋丞笑着摘下一个被虫蛀烂的杨桃,扔进了一旁的水沟,“死不了,我看,咱俩福大命大。”
顾飞真诚地笑了,蒋丞眼前仿佛又闪过了那个18岁的少年。
毫无征兆地,蒋丞吻了上去。
他们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这样吻过了。现在的气氛刚刚好,果园里弥漫着酸甜的气息,夕阳的余晖若隐若现,两人的鼻息喷在对方的脸上,带着体温,暖暖的。
“我爱你。”蒋丞说。
顾飞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良久,他又轻轻一笑。
“丞哥,”他说,“我也爱你。”
顾飞握住了蒋丞的手。
“一直都爱你,很爱很爱你。”
十指相扣。
“矫情。”蒋丞红了耳朵。
两人相视一笑,此时此刻,再也不存在什么生老病死,仿佛画面就此定格,会一直长长久久。
从少年,到青年,到中年,再到老年。他们之间的爱情早已逐渐蜕变为亲情,并完美地诠释了“幸福”一词。
阳光照射下,园子里仿佛有两个少年,在一起笑着,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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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鬼知道我一个“小屁孩”
是怎么写出这么“老气横秋”的东西的(?)
愿蒋丞顾飞长长久久哦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