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对立（上）（7102字）
　　“阿铠，露娜！我们来了！”来者正是，花木兰和兰陵王两口子……
　　“队长好！”铠与露娜热情地呼唤道。
　　露娜下意识地打量了花木兰身上的装扮一番，顿时两眼发光道：“哇！队长你这一身好好看！”
　　“哎呀，你就别笑话姐了！”花木兰捂着嘴偷笑道。
　　“没有！自从新春后，队长就没有穿裙子很久了，今天终于又看到了，真的好好看！”露娜目不转睛地欣赏着，花木兰身上那一袭粉白相间的汉式襦裙。
　　“哈哈哈，是吗？姐也这样觉得，虽然穿着很不自在！”花木兰的嘴角处不停地上扬着。
　　“走吧，咱们进屋里面说！”就这样，二女你一言我一语，也进了木屋里。女孩子之间的话题，永远都是从衣着打扮开始说起。
　　谁能想到这两名绝美女子，竟是战无不胜的星月女神，和长城的新任长官。
　　“长恭王子。”铠礼貌地打招呼道。此时的兰陵王，已经戴上了一副黑色的面具，遮住了大部分的脸部，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简单地嗯了一声，话也不多说一句。便也跟随着花木兰的步伐，走进屋内。
　　下一刻，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茂密的森林中穿过，直到映入铠的眼帘，他身穿棕色唐服，那双金色的眼睛目光如炬。
　　“铠大将军！”狄仁杰立刻对铠作揖道。
　　“欢迎狄大人！”铠道，接着他伸出一只手，充满礼仪地邀请道：“还请大人进去坐吧！”
　　“那就谢过铠将军了！”狄仁杰淡淡一笑道。
　　“里面请！”当狄仁杰跟随着铠，来到了他的家里，他仰起头开始观察起周围。
　　一张偌大的双人木床，一旁则立着一部钢琴，屋里的花瓶上插满了各种鲜艳的月季花。而木屋里还隔开了两个小空间，一边是茅厕，另一边则是灶台。四周的墙壁上还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油画，艺术感十足之余，还充分地展现出西域的风格。
　　而这些各式各样的油画上，有画月季花的，也有画铠和露娜俩夫妇，又或是正在弹钢琴的铠？
　　色彩有黑白的，也有彩色的，无论是哪一种，颜色搭配和线条的流畅度都极其均匀。
　　狄仁杰看到这些，内心不由地敬佩道着：“这俩夫妇，原来都这么有艺术天分啊！”
　　到来的苏烈，花木兰，兰陵王等人已经坐在了一个茶几跟前。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杯，露娜事先沏好的茶。
　　“怀英，你就别太惊讶了，他们夫妇二人，不用去长城当值或上朝的时候，这两口子在家里闲来无事，除了卿卿我我之外，一个就在那画画，一个就是在弹钢琴。”花木兰摆了摆手调侃道。
　　而铠和露娜，霎时间都向对方挂起一抹充满爱意的笑容。
　　“那以后你也要天天画我吗？”兰陵王默默地看向自己的人儿道。
　　“谁要天天画你了！”花木兰俏脸一红道，心跳在加快。
　　“也不知道以前是谁，说自己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都有学过，如今居然连画画都不肯了，还是不会画了？”兰陵王两眼弯弯地说道。
　　“高长恭，你是不是找打？”花木兰捏了捏拳头道。
　　“哈哈哈！”露娜看着这整天打情骂俏的两口子，骤然哈哈大笑道。苏烈却是一脸愁容的，沧桑的脸上。大写着郁闷两个字。
　　“屋里不算大，还请狄大人不要介意。”铠道。
　　“铠将军说笑了，我们之间就不用说那么多客套话了，狄某倒觉得这里挺别致的，充满了西域的风格！”狄仁杰笑了笑道。
　　“请坐。”铠礼貌道。
　　当狄仁杰坐了下来后，露娜马上将一杯装满了月季花瓣的茶，递给了狄仁杰道：“这是月季花茶，还请狄大人品尝下。”
　　“狄某谢过露娜姑娘！”说罢，狄仁杰毫不客气地拿起手中的茶杯，喝了起来。能清晰地闻到月季花的味道，以及从喉咙处也散发着浓浓的花香！
　　“好茶！”狄仁杰称赞道。铠和露娜听后，则同时笑了笑。
　　过了好一会儿，铠观望着外面，却始终没有等来最后两个人……
　　“阿铠，守约和玄策不会来了，我没有通知他们，而且他们兄弟俩眼下这状况，也不适合来这次的会议……”花木兰缓缓地解释道，眉眼间突起几分凝重之色。
　　铠挑了挑眉，先是露出一丝震惊后，便说道：“我知道，我们之中玄策是最反感魔种的，我该是时候找一天，跟他私下谈谈了。”
　　“那么既然人已到齐，我们直接来说正事吧。”铠道，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眼下朝臣们的决意都尚不稳定，没到最后一刻，他们都还会有可能作出改变。”铠道。
　　“虽然我今日在朝廷上，跟陛下提出三天后。我会和娜娜进行一轮公开切磋。想要通过展示实力，来压迫那些反对的声音。”铠继续说道。
　　花木兰喝了一口茶，思绪逐渐凝重道：“你这一计划其实是一把双刃剑，万一引起臣民的恐慌和暴乱……”
　　“姐倒觉得，得先从他们最担忧的点开始说服，而这同样也是姐担忧的点。”花木兰提议道。
　　苏烈这时候，也缓缓开口道：“虽然去年那一场人魔大战，所有在那场战争中死去的生灵都均被复活，但这么多年以来，人类与魔种战争早已不断持续，那些早年死去的长城弟兄，却再也不回来了。”
　　“阿铠啊，千年前也许它们的确是无辜的，可千年之后，时到今日，谁又保证的了呢……”苏烈捏紧了手里的茶杯，几乎要将它碾碎。
　　“那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应该跟魔种决一死战，直至沦落到两败俱伤，生灵涂炭的下场？”铠凝视着苏烈，问道。而苏烈登时沉默不语，陷入了一片呆滞。
　　“好战必亡，忘战必危。”铠道。
　　他喝着手中的月季花茶，暗叹一声，继续解释道：“我也曾以为魔种是极致罪恶的化身，痛恨着它们，但事实并非如此。这一切都是湮灭之眼以及“他们”的阴谋，就像守约和玄策的父母一样。我们其实都只是被利用了千年的棋子。千年来的恩怨，造成的死伤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是时候要结束了！”
　　“魔种跟我们，就像镜子一样，同样拥有着七情六欲。当我们被仇恨冲昏头脑，用剑指向它们时，它们同样也会以充满仇恨的目光对我们进行反击。”露娜也跟着帮忙劝解一句道，
　　“仇恨，只会带来更多的伤害和鲜血。”露娜说完，美眸里也闪过一丝忧伤。
　　苏烈却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说的这些，我自然懂。还是那句话，我当然不想置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只是……”苏烈顿时欲言又止道。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所以要是想解除更大的危机，就必须先解决眼下的内部纠纷。”铠淡然道。接着，铠从胸口处掏出，一直戴在自己脖子上的十字架项链。那里面寄存着自己与露娜的力量，以及世代寒星魔道血脉的记忆。
　　随后铠为其注入些许魔道之力后，只见十字架上，正中心的太阳与月光标志，烁起一束银色与金色的光辉。两道光辉互相融合，并以一个特殊的圆盘外状，呈现在众人面前。
　　圆盘上先是出现一张壁画，紧接着壁画中竟开始动了起来，就像映像般播放着所有的真相。
　　那是……
　　数十万的人类与魔种所组成的大军，与神明及神职者展开一场生死对决。
　　而在他们之上，似乎是那位神秘的至高创世神，在壁画中的形态是模糊不清的，看起来只是一团拥有人型的光，它抬起双手，并在最终凝聚出一道纯净的金色光束，口中充满威严而无情地呐喊着：“向文明低头！”
　　而这一道由至高之神所释放的金色光束，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毁灭，灭绝了当时大部分的魔道血脉与魔种……
　　“这些是……”花木兰看着这些，霎时满是震惊道。
　　“千年前，人类联合魔种与神明的战争？！”花木兰，兰陵王，狄仁杰及苏烈，都纷纷惊愕不已道。
　　当壁画里的映像播放完毕，收回到十字架项链中，铠和露娜都不由地发出一阵搓叹，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了，但每一次看到那一恐怖而震撼的一幕，都让他们夫妻俩揪心不已。
　　“这是我家族的先祖—斯塔尔，一年前在我和娜娜的魔道力量完全融合后，留给我们的记忆碎片。但那时候他的灵魂已经近乎消散，只留下了这些模糊不清，断断续续的战争片段。
　　而且在斯塔尔先祖的记忆里，还失去了那名反抗军带领者和至高创世神的模样和记忆，以及名字。”铠诠释道，但一些问题他始终未能寻找到答案：
　　“那名带领者到底何方神圣，是神是人亦或是魔种，我们无从得知。只知道没有他，就没有这千年来暂时不受神明统治的安宁，却没想到头来，还是被神明摆了一道，消除了人魔两族的记忆，让我们彼此互相残杀……”
　　“阿铠，这些终究只是你的片面之词，你哪怕在朝臣们面前映放着这些记忆碎片，他们也未必会相信，或者有千言万语可以辩驳你。”苏烈无可奈何道。毕竟再好的解释与证据，也无法撼动会互相质疑的人心。
　　“我们今天要说的另一点就是，苏烈，长恭王子你们好好想一想，当年关市里沦陷的情景。”铠道。
　　“四年前的事件……”苏烈瞪大双眼，脑海里浮现出那一幕幕无法忘却的噩梦，双拳骤然颤抖着。
　　兰陵王也不禁回想起四年前的场景，神色带着一丝恍惚：“那一天云中漠地的王庭和都护府都被魔种攻陷了，金庭国的子民们嚎哭着，大唐的士兵倒于路边，奄奄一息，他们都认为对方才是背叛者，包括我在内……”说到这，兰陵王的心就如被箭矢刺穿般疼痛。
　　“长恭……”花木兰安慰着兰陵王，下意识地握住兰陵王的手。
　　“那么你们再仔细回想下那些魔种，有什么与众不同的？”铠反问道。
　　“与众不同？”苏烈似乎有点不理解，为何铠会突然问这些，而且问得这么详细。
　　但他还是去努力回想起，每一个细节，便说道：
　　“那些魔种的额头上好像有着一个特殊的符号，每一只的体型和外观都几乎一模一样，而且它们行动非常一致，就像一群机关在执行着任务……”说到这，苏烈包括众人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难道说……”兰陵王也想到了什么……
　　“没错，那些都是人造魔种，并非真正的魔种，当年却无人知晓。”铠脱口而出道。
　　“什么？！”苏烈与花木兰异口同声地惊恐道，就连兰陵王也睁大着那双柔情似水的碧眸，满脸惊讶。
　　“之前我和狄大人都不太确定，但现在听你们口中的描述，我可以非常肯定了。”铠道。
　　“如果能证明是谁制造了四年前的人造魔种，那么……”苏烈道。
　　“就能证明魔种一族并没有插足云中漠地那一场战争！”花木兰欣喜若狂地喊道。
　　“这一点倒可以试试，可我们又上哪去找证据？”兰陵王提出疑问道。毕竟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四年前那些魔种哪怕真是人造的，恐怕也早已只剩下残骸或不知所踪。
　　“狄大人，麻烦你了……”铠望向狄仁杰，示意道。
　　狄仁杰点了点头，快速地从袖中拿出了一份份档案：“回禀铠将军……”
　　“经过这一年来的查阅，我终于查到了在四年前除了云中漠地以外，还有一些关联的案件，恐怕跟他们有关……”狄仁杰肃穆地解释道。
　　“而他们，恐怕就是当年放出人造魔种的罪魁祸首。”狄仁杰将档案放到了茶几上。
　　“也是四年前？”花木兰指尖托着下巴，诧异道。
　　“他们？难道说他们是一个特殊的群体亦或是组织？”苏烈惊愕道。
　　“我们对他们也算是“熟悉”……”露娜细声地提醒道。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想法都瞬间一致：
　　“尧天！？”而尧天的带领者就只有一名，那就是……
　　“当年云中漠地的人造魔种，是明世隐放出来的？！”兰陵王顺着逻辑，一下子想道。
　　“若真是明世隐搞的鬼，那他又是怎么能做得如此滴水不漏？”苏烈满头疑问道。
　　“里应外合……”铠脱口而出道。
　　“阿铠，露娜你们是想说，当年的长城守卫军或者大唐里有内鬼？！”苏烈目瞪口呆道。
　　而花木兰与兰陵王听到后，同时抿紧唇，似乎在很久以前也已经能猜出一二。
　　“没错。”铠点了点头道。
　　“这些东西，还得劳烦狄大人从头开始慢慢说起了。”铠请示狄仁杰道。
　　“没问题，铠大将军……”狄仁杰淡然道。
　　那双金色的眼睛看向了苏烈与花木兰：“苏烈将军，花将军，今日朝廷上那位郑大人所说的话语，我相信你们也都听到了。”狄仁杰道。
　　花木兰快速转动起脑子，一下子便联想到：“怀英，你是指郑玄所指的血魔？一个少年拥有着血魔的力量？你说这个做什么？”
　　“九年前，就如他本人所说，郑玄带领着金吾卫去追捕那位窃取机密的魔种少女，结果除了他以外的金吾卫成员，都被那名带有血魔力量的少年屠戮了，虽然这名少年最后被成功抓获，并秋后处决了，但……”狄仁杰说到这，忽然停顿了一下，神色愈发不对劲：
　　“有关他的消息却全数消声匿迹，无论是他的画像亦或是姓名，都一一无法查出。”
　　听到这些，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片深思，沉默寂静的气氛在整座木屋里蔓延着……
　　“你们觉得那名少年会是谁……”狄仁杰直接问道。
　　“也许我们都已经心知肚明了……”铠看似淡然地说道，心里面早已有答案。
　　这时，狄仁杰道出一切真相道：“如果他就是九年前的那名血魔少年，这一切就说得通了。先是屠灭了金吾卫，再顺势借助在大唐潜伏的尧天细作，帮助他在行刑前，逃出生天。
　　不久后，这名少年便隐藏身份，加入了长城守卫军，立下了无数的汗马功劳。并在关市沦陷之后，取代了苏烈将军你的位置，然后就是趁着吴王李恪的暗杀事件，借机污蔑花将军为叛徒，让花将军在长城失去所有的声望和信任。那他就能顺理成章地成为，当时新一任的长城长官……”
　　“可恶！！！”苏烈勃然大怒道，一拳狠狠地砸了桌面一下。他竟然被利用到这种地步！只怪当年的他，真的是太过愚蠢无知了！
　　就连兰陵王的眼眶里也闪烁着几分乏红，内心的怒火不断飙升……
　　“或许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存在着“另一个长安城”，以及一个执行着这种正义的庞大组织。”狄仁杰慢慢地说道。
　　“而这个组织就是尧天……”苏烈马上联想道。
　　“还有一件事就是，苏将军你在四年前“牺牲”后，你的家族将你的所有家产都瓜分了，在没多久后，他们全都被屠杀。”狄仁杰缓缓地道出实情道。
　　苏烈瞪大着瞳孔，珠子都几乎要夺眶而出，下意识地疑问道：“你怀疑也是尧天所为？”
　　狄仁杰则点了点头……
　　“如果我没猜错，“尧天”这个名字含义，即为“盛世”之意。”铠展开一系列猜测道。
　　“而他们执行着他们所认为的“正义”，譬如贪官被揭发，恶霸遭惩处，还有苏烈你家族因贪污，被屠杀的事件……”铠对着苏烈说道。
　　而狄仁杰接着铠的话，说下去道：“再之后便是将人造魔种放进关市，屠灭了整个云中漠地，让大唐与云中漠地之间的关系彻底决裂。
　　而接下来这几年，明世隐便继续潜伏在长安城，然后终于在一年前启动夺取长安城，方舟核心的计划！”
　　“他们甚至在计划的那一战前，引诱阿虎加入了他们……”苏烈握住拳头，精神越发紧绷起来。
　　“虽然明世隐计划失败，但我看得出他们其中一些成员，本性不坏，同样将我们的长安城视作另一个家，不忍看着那么多生命逝去……”狄仁杰轻叹一声，不禁浮想起一年前那场人魔大战，裴擒虎与公孙离积极地疏散百姓，努力地保护着每一个生命。
　　“但他们终究是我们的敌人。”花木兰迫于无奈地说出了这个事实。
　　此时，铠的眼光却落向自己的茶杯上，目光一动不动的，犹如在思量着什么……
　　露娜自然能轻易地察觉到，铠内心深处的情绪变化：
　　“铠，你想到了什么？”露娜下意识地问道。
　　“那些所谓的人造魔种，并不是普通人或者魔道血脉可以轻易制造出来的……”铠道。而后仰起头望向狄仁杰：
　　“我相信这也是狄大人您多年来，最大的疑虑。”
　　“还请铠大将军，替狄某解忧。”狄仁杰再次摆出作揖的手势请求道。
　　“除了湮灭之眼能制造魔种之外，就只有神才能够制造新的生命体……”铠这一句简单的话语，却让人一听就了然。四年前，魔神湮灭之眼还没有被复活，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
　　在场的人，除了露娜都统统睁大着双眼，情绪波动异常激烈。
　　“你是说，尧天组织的背后，竟有一名神的支持？”苏烈惊恐道，不知是因紧张亦或是震惊，心脏在不经意间跳快些许，额头上冒出了一滴冷汗。
　　所以严格来说，四年前那些袭击云中漠地的怪物，应该被称之为“神造魔种”。
　　“没错，而尧天的最终目标，恐怕不单单只是执行所谓的正义那么简单……”铠解释道。
　　“他们背后的这位神明，恐怕是想借着明世隐这只傀儡，带领尧天，打着执行正义的名号，先是灭掉所有异族，再是将所有国度统一为一个庞大的帝国，创造它所认为的理想之乡，并在最终统治整个天下……”铠看似淡然处之地说出这位神的最终目的，心底里却是闪过几分不安。
　　气氛先是再度陷入了一片寂静，随即先是花木兰的一句话，振奋着每一人的心：
　　“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阻止！”
　　“比神与魔种更可怕的，是人心……”兰陵王冷冷地说道，而身旁的人儿也点了点头。
　　“姐绝不认同这种毫无法治底线的正义！
　　更无法容忍，有人在从中作梗，破坏和平，将世界推向战争的深渊！”花木兰紧紧握住兰陵王的手不放，带着一点点暖意，而兰陵王也收紧手掌的力度，同样紧握住花木兰的手。
　　此时，苏烈也道歉道：“阿铠，狄大人，对不起，之前是我错怪你们了，我也同样希望人类与魔种能够彻底化解矛盾……”
　　“没想到，我们居然被欺骗了那么多年，还将自己的怨恨转移到魔种一族……”苏烈低下头，饱含内疚自责地说道。
　　下一刻，苏烈抬起头，诚恳地看着铠：“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帮你的，兄弟。”
　　“队长，长恭王子，老苏（苏烈大哥），狄大人谢谢你们……”铠与露娜，两口一词道。
　　“那么阿铠，露娜，三日后那场切磋对决，你们打算怎么办……”花木兰问道。
　　“我们自然会尽全力，不会输给敌方……”露娜微笑着看向铠说道。
　　“三日后那场公开切磋，若是暗处真的藏有敌人，你们实力要是完全暴露了……”苏烈也跟着担心道。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再多的阴谋诡计，也不过徒劳无功……”铠那双迷人的蓝色眼睛，闪过无数的坚毅与那一点点寒光。
　　说完，铠轻轻地牵起露娜的玉手，互相向对方点了点头，随后同时起身，十指相扣，两枚蓝宝石戒指璀璨夺目，走到了众人跟前。
　　“只有两族互相扶持，维持绝对的平衡，才能让世界走向长远的和平，对抗更强大的敌人！”露娜毅然决然地说道。
　　“而胆敢用各种阴谋诡计，破坏两族关系的激进份子……”铠充满决心道。
　　“格杀勿论！”两人异口同声道。
　　“他们是人类与魔种的共同敌人，更是我们大唐河洛与云中漠地的仇人！”铠意志坚决地说道。湛蓝的眼眸里灼烧起神圣的焰火，就如那独一无二，带来黎明的旭日。
　　“即便敌方是神，我们也会与他们抗争到底！”露娜那如天籁般的嗓音，坚定不移道。银发飘飘，宛若那一颗冉冉升起的寒星……
　　……
　　黄昏渐渐消失，夜幕将其取代而至。
　　无数的星辰，像细碎的泪花，挣破夜幕探了出来，又像一颗颗银色的珍珠，镶嵌在苍穹之上。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着，扩散开一种感伤而凝重的氛围。
　　长城之外，那一座古老的教坊中……
　　数百名孤儿聚集在这里，这些孤儿里面有混血魔种，也有普通的人类，但唯独没有纯粹的魔种。而这些孤儿，似乎在等待着那名头领的到来……
　　终于，那熟悉的白发人影，慢悠悠地一步步走到他们的眼前。那一头长及过腰的白发，看上去就如老人般沧桑，而且还缺少了一只左边的胳膊。那双异色瞳，右眼为血红，左眼却是苍白看似失明的暗灰色，却突显出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在他的身旁，则漂浮着一个装有牡丹花的神秘法器。
　　而他的身后跟着一名拥有双色发丝的少年，深蓝与淡白的头发互相搅和在一起，看上去是那么的自然。一袭与之相配蓝白色的长袍，面颊较为稚嫩。
　　“参见首领！”这一众孤儿见到他后，都纷纷跪了下来。
　　明世隐洋溢起一抹笑容，抬起手欣慰地说道：“都起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