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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与尔谋心      更新:2021-09-14 09:23      字数:11023
13.灵树
   一连好几日雪妖都没来犯事,魏无羡逮着兔精一问才知道雪妖举家搬迁到山那头的事情。高兴的当即就带上酒跑树林里头一顿撒野。
   午后,喝了小半坛酒的人窝在树上躲着,身边是比海碗还要大的鸟窝,全身艳羽的彩雀正趴在窝里保护着指头大的鸟崽,顺便一直盯着魏无羡看。
   彩雀并不怕这个黑衣人,因为方才有条白蛇准备吞吃自己孩子时,就是魏无羡出手救下的。雀有灵性,知道此人非敌是友所以才没有惊慌失措。
   魏无羡蹲久了有些累,抬腿换了个姿势,埋怨道:“这灵山除了我,还有谁能喝酒!这贼人,居然偷我的酒喝!”
   他晃着空荡荡的酒坛子,又瞅瞅草地上用来钓偷酒贼的满满一坛子酒。
   方才他救鸟心切,随手把喝剩的大半坛酒放在地上,待他赶走了蛇回去一看,酒坛子空空如也,一滴不剩全给喝光了!
   魏无羡郁闷的支起下巴问彩雀:“我可赔大了,救了一窝小灵雀,白白奉上一坛酒。灵雀你知不知道那酒有多好喝,每次都得蓝湛花小半日的功夫才能买回来。”
   灵雀偏着脑袋看会魏无羡,接着低下头瞅眼树下的酒,最后目光停留在树身上,尖尖的喙又敲敲树干。
  魏无羡不明所以:“你这是干嘛?要我坐近些吗?”
  说着便挪了挪屁股,离灵雀更近了。
  哪知灵雀摇摇头,展开翅膀朝魏无羡狂扇,似是嫌弃那人一身酒气,惶恐熏着自己孩子。魏无羡会意的又坐回原位。
  “哎呀,我才喝那么一点酒就嫌弃我,至于嘛,我刚才不还带着一身的酒味儿救你孩子呢嘛。”
   话虽这样说,可魏无羡还是带着一丝好奇心朝自己衣服和头发上闻去,果然是有一股天子笑的味道,忍不住嘀咕起来:“鸟都这样嫌弃我了,怎的蓝湛天天闻,愣是一点都没嫌弃,还特别喜欢抱着喝酒的我猛吸呢?”
   灵光一闪,大腿一拍,脑子闪过一句话——爱情的力量!
   灵雀见魏无羡一脸花痴的陶醉样,鸣叫一声唤回魏无羡的注意力,用喙和翅膀又拍了拍树身。
   魏无羡依然不懂灵雀的意思,还以为鸟儿嫌弃他打扰小宝宝们睡觉呢,腿一伸看着灵雀问:“你是要我下去逮贼,别待在这儿吵你么?”
   灵雀叽咕的连叫好几声,又拿翅膀拍树身,最后看魏无羡还是没懂得样子,干脆整个身子缩回鸟窝,送一个白眼给魏无羡,仿佛在说——猪都教会了!然后脑袋埋在翅膀里不理人了。
   魏无羡遭此嫌弃,撇撇嘴,屁股一滑跳到地上,嬉笑道:“我就是逗逗你,看你气的那个样子,怎么还能骂人呢,小心你宝宝都跟着学坏。”
   说完便围着树身转起来,这棵树是整片林子里最粗壮最大的一棵,看起来有些年岁了,一般历史悠久的东西都容易变成精怪。
   灵雀第一次敲击树身时魏无羡便知晓了其中意思,偷酒的贼没有旁人,乃是他们屁股底下的这棵树!
   魏无羡拿起地上的酒,盖子一掀,浓郁的酒香窜出来拼命的往鼻子里钻。他托着坛子放在树身前来回的慢慢的晃,作恶似的把酒香再往树那儿扇去,坏笑道:“香不香?想不想喝啊?来闻一闻,上好的天子笑,我一日三坛都嫌少,仔细闻闻。”
   树身粗看和其他树没什么两样,但是凑近了仔细一看就能研究出门道。上面对称的凸起的两块,中间胡子似的拱起,不是眼睛胡须还是什么。
   魏无羡钓了半天,树还是一动不动,心一横,干脆靠着树坐下,仰头喝酒。
   树身突然开口了!
   “诶诶诶,少侠,这位少侠,留我点儿,别喝光了呀,哎呀!”
   在巨树连声的哀叹中,魏无羡把一坛子酒喝个底朝天,末了还把空坛子倒过来拎两下,邪笑道:“喝完了,一滴不剩!啧啧,好酒!”
   树身上的老脸别提有多伤心了!
   魏无羡打个嗝儿凑近去问:“想喝?”
   树:“想。。。”
   魏无羡打量一圈这树:“看你年岁不小,何以混的如此凄惨,居然还只是个树精。”
   树精:“几百年而已,无心修炼,混吃等死罢了。”
   魏无羡愣住:“混吃等死?”
   树精从土里伸出两条树根甩干净土,像人的胳膊一样指指自己:“唉,天资不足,勉勉强强靠山的灵力养成了精怪,可是年纪也大了,腿脚呢都不中用了,不是混吃等死是什么。”
   魏无羡:“别的精怪都是越老越聪明,你倒好,居然学会了偷酒。”
   树精:“什么偷酒,你才多大点,见识过几个百年精怪,就在这里大放厥词,狂妄自大。”
  魏无羡从乾坤袋里又掏出一坛天子笑,晃了晃里头响叮当的酒水,睥睨而道:“狂妄称不上,不过是未及弱冠斩杀玄武,未到而立之年已打的千年穷奇还不了手罢了。”
   树精震惊的眼睛都睁大了许多:“看不出来啊,英雄出少年,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得罪。”
   魏无羡哼哼两声:“偷了我大半坛的酒,自己想想怎么赔罪吧。”
   树精:“额——这样吧,我讲个故事给你听。”
   魏无羡立即拒绝:“不要!又不是春宫图那样的故事,有什么好听的。”
   树精:“别拒绝的那么快嘛,我虽不勤修炼,却喜欢驱魂在世间游荡,几百年光景,看到听到许多趣事,绝对比外头说书的还要好。”
   魏无羡抱着酒坛坐下来,又打开几个油纸袋子,大有听树精说书的态势,肉干往嘴里一扔,说道:“好吧,且让我听听。”
   树精瞅着一地的美食偷偷摸摸的捏个肉干往嘴里送,嘿嘿笑着开始了它的说书。
   “我说的故事发生在一个小镇上,大概是几十年前我逗留时看到的。镇上的小姐家境殷实,喜欢的小伙子呢人是挺好的,家里却穷的锅都揭不开。小姐他爹坚决不同意两人在一起,棒打鸳鸯是一个锁在屋子里,另一个叫人打一顿给扔出去了。”
   树精说着说着就又悄悄的伸出树根要去偷肉干,被魏无羡一掌拍掉。没到嘴的肉干反而赏了几个前来蹭故事蹭吃食的雪精。
   魏无羡拎起酒坛子晃晃:“这故事到目前为止我还没听出味儿来,若是不好听,这酒一口都不会剩下。”
  为表诚意,仰头又是一大口。
   树精急得摆着树根,碰又不敢碰,抢又不能抢:“你别别别,别喝那么多嘛,哎呀,你听我继续说呀!那个小伙子是不能明媒正娶小姐,就偷偷的爬她家屋子,从小姐房顶扔了一封信进去,说是愿带小姐远走天涯,若是答应,便连着熄灯两次。”
   魏无羡:“然后呢。”
   树精:“小姐当然愿意!她果然按照信上所写熄灯两次,小伙子高兴的立马回去收拾东西,就等着私奔的那一天。谁知道。。。”
   魏无羡:“继续说!”
  树精砸吧嘴:“没力气说呜。。。”
  魏无羡两指夹起肉干往树精嘴里塞过去。
  树精:“谁知横生变故了呗!小伙子不会写字,便请了镇上的读书先生代笔,哪知那先生竟是小姐父亲钟意的女婿人选,误打误撞的写封信便成了小姐和小伙子的诀别信。”
  魏无羡:“诀别?”
  树精:“哎呀。。。口渴啊。。。”
  魏无羡拎起酒坛子就要往树精嘴里灌,树根摁在他手上拦住动作,树精嘴巴一撅,酒便自动从坛子里飞出来进了树精嘴里。
   可算是知道第一坛酒是如何没的了,隔空吸酒呢这是!
  魏无羡伸手把酒水一拦:“说完故事,不然不给你喝。”
  树精抹抹嘴:“就是那个代笔先生故意写错了时辰,小伙子明明是入夜时分在桥边等小姐,先生故意写成了白日,就这样两人生生错过了最后一面。”
  说完一小段就又要去吃肉干。
  魏无羡一脸踩在树精脸上,阴沉道:“一口气说完,再耍花招,我削了你脑袋顶。”
  树精求饶:“行行行,说完,说完!私奔的那几日适逢镇外发大水,淹死了好些人,那些尸体都飘到镇上的桥边,成了人们口里的水鬼。小伙子本是等心爱的小姐,没想到小姐没来,却先被水鬼迷了眼投了河,成了水鬼的替身。小姐得知小伙子身死的消息大病一场,病好以后成日神神叨叨,外头人都称小姐疯了,她父亲撮合的婚事也黄了,悔不当初。”
   听故事的动物越聚越多,成群的兔子,林子里的鸟儿,还有狐狸锦鼠一堆灵兽围着魏无羡坐,俨然成了愉快的茶话会。
   蹬脸的脚累了,魏无羡换另一条腿踩在树精脸上,蛮横道:“继续!说完。”
   树精:“行行行,你大爷,我得罪不起,我说完!小伙子身死但是尸首不知漂去了何方,小姐诀意远行去寻找小伙子的尸身,希望找到后能让小伙子魂归故里。老父亲拦不住也只好随小姐去了。孤身一人的小姐就这样沿着河流寻了一年又一年,却一无所获。”
   说到此处,树精忍不住叹一声小姐的痴情,顺便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继续道:“十年后我再经过那个镇子,听得镇上的居民酒后闲话,说是小姐在寻了九年后身染重病被人送回家乡,咽气之时小伙子的尸身依然没能寻见。人们唏嘘不已,可是当我路过桥边时,啧啧,你们猜我看到什么。”
   魏无羡把脚放下来,树精以为是放过它了,喜笑颜开的准备拿吃食。
   唰的一声,随便出鞘,魏无羡举着锋利的剑戳在树精头顶上,恶狠狠道:“我数三声,若是没说完,你这脑袋甭想要了。”
   一!
  树精:“我说我说,少侠饶命,大爷!大侠!”
  二!
  树精:“小姐和小伙子的魂魄就在桥边相会了!”
  三!
  树精:“小伙子死后尸身早就被鱼儿啄光,剩了魂魄不愿害人去换投胎的机会,便一直在桥边守着。小姐身死后魂魄游离,才知道小伙子一直在桥边等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家乡!我说完了!大爷!”
   魏无羡干脆利落的把随便插回剑鞘,拍拍树身,赞道:“讲得非常好,以后每日我都来这里听故事,记得故事一定要精彩!”
  树精受到极大的惊吓:“啊?每日?”
  魏无羡:“嗯,讲的好,我就请你喝酒。”
  树精瞬间苦脸变笑脸:“好嘞好嘞,明儿个等着大侠,记得带酒,诶,我见大侠身上有邪气,我擅驱邪,可以帮你净化金丹,喂。。。”
   魏无羡已经走远了,挥挥手,示意草地上刚放下的一坛天子笑归树精了。





   结界外的悬崖口,雪妖蹲在岩石旁边守了一天,小脸气的煞白。
  “你们不是说那些人上午就会来嘛,为什么我等了一天了都没等到一个人呢?”
  雪妖气鼓鼓的对身旁吓得发抖的雪精说道。
  自从雪妖那晚尝了酥饼和肉干的味道后,她已经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日日食不知味寝不能安,整天守在悬崖边,就等着少年们再来一次。
  可是,少年们再也没有来过。。。
  雪妖就这么等啊等啊,等到小嘴撅起,眼泪哗哗的往下掉。然后气急败坏的对天吼着:“我要吃圆形的黑色的那个什么什么东西,呜呜呜呜呜呜。。。”










14.冤家
   地里头蔬菜翠绿欲滴,魏无羡点着手指头在园子边数啊数。
   蓝忘机手持锦盒过来,到了每日送吻服药的时间。见魏无羡数的那样认真,遂问道:“数菜?”
   魏无羡摇摇头:“数杂草,最近地里头长了不少草,挤的土豆都没地方了,我今天一定要拔光它们。”
  说干就干,魏无羡转身朝屋内跑去,假装没看见蓝忘机手里的药丸。
  蓝忘机可不上这个当,抓紧了人腰带再一把拽来怀里。一手箍着人一手捏开魏无羡的嘴,将自己衔住的药丸一送,堵着不让魏无羡顶出来。
  魏无羡再想反抗也是无计可施,就这么乖乖的吞了涩苦至极的药,舔舔蓝忘机的舌和唇找到些安慰,被人牢牢地抱着嗅着檀香。
   放在腰上的玉手捏着捏着就往下走去,大力又霸道的揉着魏无羡的臀,好像饿狼遇见羔羊,总也舍不得停下来。
   魏无羡在蓝忘机热情的吻里面几经波折,终于能腾出一片火辣辣的唇来说话。
  “二哥哥,再亲下去,你我都要成铁棍了,昨晚欺负我一次,早上欺负我一次,你那铁棍还想倒腾的话我可吃不消呀,这腰,真的是酸的不行呢。”
   整个人从上到下撒娇的一扭,蓝忘机亲人的唇又用力几分,堵的人话都说不出来了。



   结界外的悬崖处,雪妖依旧苦兮兮的守着。正无聊的揪着头发玩,忽然听到翅膀扇动声,雪妖赶紧从岩石后探出个脑袋来看。
  只见一只纯白的鹦鹉停在结界前,苦恼的走来走去,似是不知道如何打开结界。
  雪妖一看就知这鹦鹉并非凡物,当即从岩石后面冲出来,杀鹦鹉个措手不及,两手抱过鹦鹉就往结界里面带,嘴里还兴奋的喊:“我终于等到你了,太好了。”
  对着鹦鹉脑袋吧唧亲了好几口。
  白葵本打算来找魏无羡的,一时忘了结界怎么开的,还未等他站稳就冲出来一个疯婆娘,死命的抱着自己还对自己一顿狂亲,脸色当即吓得惨白!
  “带了好吃的没,好吃的呢?嗯,怎么没有啊?”
  雪妖亲完就开始扒拉鹦鹉的羽毛,又是掀翅膀又是扒尾羽,凑过鼻子对鹦鹉颈间狂嗅,一顿疯狂的寻找无果后,雪妖终于将她罪恶的手摸向了鹦鹉的屁股——那里羽毛也多。
   白葵简直是要崩溃了,被一个莫名其妙不认识的疯婆娘上下其手,气的大声鸣叫,随即化为人形。
   雪妖万万没料到手里的鹦鹉还能变成人,两只手木木的放在白葵飞屁股上,一边一只,然后稍稍一用力,攥起了肉。。。
  白葵完全疯了:“你放手,你这个。。。你这个流氓,你手干什么你,变态!”
  雪妖有生以来头一次被人骂,气的小脸涨红,在空中就要去捶白葵胸膛。
  于是两妖就这么在空中一路打斗,谁也不让谁,最后互相锁死对方手腕和脚踝,谁也飞不动了,像是一团缠乱的线的两人齐齐向地面栽去。
  轰隆一声,菜园子里正浓情蜜意相拥着除草的黑衣白衣两人听到这一声响,抬头看向结界外。
  渐渐散去的尘土里出现了头发乱蓬蓬的雪妖,一张小嘴正贴在另一张嘴上,而另一张嘴正是人形化的白葵。地上叠着的雪妖和白葵见此情形,脸一红,赶紧都把对方拍飞。
  蓝忘机面露不悦,似是因为被打扰了他与魏无羡二人的情调而显得特别不高兴,离着十步远都能感觉到寒气逼人。


  一顿兵荒马乱的吵架和劝架后,雪妖和白葵都被请进了结界内坐下来,魏无羡坐在边上,看着刚打一架又吵一架的两妖,啧啧一声:“真是冤家,不打不相识。”
   白葵头一扬,拢拢身上的袍子,傲娇道:“哼,一个二话不说就冲上来的臭婆娘,当真是没教养。”
   雪妖不甘示弱:“这里明明是我的地盘,你闯进来还有理了。”
  白葵:“我明明是你抱。。。被你逼的进来的。这里天地辽阔,我可没看出来有哪里是你的地盘。”
  顺带扫视一圈木屋周围的环境,冷眼瞧下雪妖,无情嘲笑似的哼一声。
   雪妖:“你你你你你。。。”
   魏无羡无力的摆摆手,数不清第几次出来打圆场:“哎呀,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吵来吵去的烦不烦啊,唉。”
  坐在旁边的蓝忘机锐利的眼神一扫,雪妖顾忌着上次那脚的威力,立刻闭了嘴。白葵刚准备嘲笑两句,对上蓝忘机的眼神时也顷刻间哑了声。
   轮到魏无羡对瑟瑟发抖的两妖无情嘲笑,简直放肆的不要太过分!
  笑完一顿,咳一声对白葵正色道:“我说,侯大夫的魂魄找着了你不跟着往我这儿跑做甚。”
  白葵:“别提了,你施过法术的白发一路飘我就一路跟,最后停在一个大宅院里,我刚准备进去,里面就出来个抱着婴儿的贵妇人。白发一直跟在贵妇人身后指着孩子,照你说的,白发指着谁侯大夫便转生去了那里。”
   袖子甩甩,一脸的无奈道:“唉,一个襁褓婴儿,我可还有的等啰。”
   魏无羡:“看来侯大夫托生到了富胄之家,今后宠物豢鸟之类的必定不在少数,你可想好了哦,继续跟着就得争风吃醋!”
   白葵一愣,说的好像他喜欢争风吃醋一样,正色道:“我只要在侯大夫年幼时拿下他。。。”
  魏无羡:“怎样拿下?”
  白葵站起身,严肃道:“我佯装受伤,然后被年幼心善的侯大夫发现,然后带回家,日夜相伴,除我以外侯大夫不要任何宠物。”
   魏无羡摸摸鼻子,总觉得这法子。。。似曾相熟啊!
   “等会,我记得侯大夫以前说过你和他就是这样相遇的。”
  白葵手一挥:“那的的确确是巧合,这次的主意是我思考了很久得来的。”
  坐着的雪妖一声蔑笑:“呵呵,还自己想的。”
  白葵横眉冷对:“多管闲事。”
  脾气一向暴躁的雪妖居然没顶嘴,她暗暗伸出腿,压在白葵长长的拖地白袍的一角,捂着嘴偷笑。
   魏无羡刚想出声提醒也晚了,白葵一个大踏步,在雪妖的诡计下白袍哗哗掉落,瞬间就露出了光裸的背部,不再是鸟身,而是与人无异的润泽的背部。
   伴随雪妖的狂笑,白葵又羞又恼的拉住白袍重新披回去。
   蓝忘机在第一时间迅速扬起手臂遮住魏无羡的眼睛,且拦的严严实实,无论对方怎样挣扎,蓝忘机永远快人一步重新挡好。
   魏无羡心痛不已:“实在是太可惜了,就看见一个脖子。。。”
  然而当他看到蓝忘机的脸时,不得不停下嘴,尴尬的嘿嘿几声。
  几个时辰前才被雪妖非礼了一顿,如今又被雪妖看光光,气的满脸血红的白葵抬掌一波妖力打向对方,雪妖不甘示弱掌掌回击。
   两妖才过了数掌,无辜波及的菜园子就已经被掀飞数块花丛,瓜果蔬菜四处乱飞。魏无羡心疼的脸都皱在一起,阻止道:“你们要打出去打,我的菜。。。”
  话音未落,蓝忘机飞身上前,猝然出腿,一脚一个把打作一团的两妖踢出院落结界范围。
   眨眼间,白葵和雪妖已经被隔离在外,蓝忘机优雅的飘回来,停在魏无羡前面,居高临下的看人。
  一开始还心疼蔬菜的魏无羡立即被蓝忘机英俊的身影吸引,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人,直到蓝忘机站在前面,两手不自觉股起掌来:“二哥哥好帅,太帅了。”
   蓝忘机的嘴角瞬间扬起,微笑道:“还看别人吗?”
   魏无羡忽然感觉屁股有些疼,从地上跳起抱着醋坛子的腰撒娇道:“哪有,我从来不看别人的,二哥哥知道的,谁都没有你好看!”
   为防止被拖走,魏无羡抢先拉过蓝忘机的手走进菜园子,再环过自己的腰,捞来锄头继续除草。
  “蓝湛,草还没除完,我们继续,不然晚上我会睡不着的。”
  周身气温忽高忽低的蓝忘机任由怀里的人到处找借口,他只把下巴放在魏无羡肩膀上,轻轻说声:“若真睡不着,我帮你。”
  魏无羡的心都凉了半截。。。


  白葵和雪妖实力不相上下,一路从树林打到河边,再从河边打到竹林,削光竹子后,又打回河里。两人都打的气喘吁吁,落在河里浑身湿透。雪妖蹲在河里气不过被人这样欺负,抄起一手水泼到白葵身上,妖力暂时枯竭就扛着两个雪白的手爪袭来。
   全身湿透且顶着两片若隐若现胸脯的雪妖原本就长的清丽可人,湿答答的头发贴在漂亮的脸蛋上,看的白葵脸一红,心口突然跳快了几拍,尾巴一拍把雪妖扇回河里,咬牙切齿的一句:“你,简直是不知羞耻!”
   说完逃一样的飞起来,离开了无畔山。
   雪妖从河里爬起来时,鹦鹉已经飞远了,她得意得哼一声,衣裙拍拍,大摇大摆的回洞府了。




   夜里,魏无羡光着身子趴在榻上,他向来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继续问蓝忘机:“二哥哥,白葵真的只露出半边身子了吗?就算是这样,雪妖也是赚到了呀。”
   蓝忘机恼怒的重重一顶,顶的魏无羡眼冒金星,赶紧求饶道:“我不问了,不问了,哥哥你轻点罚我。”
  哪知背上的人从来都不是肯轻饶自己的人,越发顶的用力。
  蓝忘机还握着魏无羡下巴,醋意满满的问一句:“还敢不敢看别人。”
  魏无羡倒是想说不敢呢,可是嘴被堵着说不出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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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葵的内心:我就是来探望下旧友,平白被看光了身子,还被夺了初吻,无畔山究竟是什么虎狼之地啊,太可怕了!










15.抹额
   雪妖和白葵闹完后的第二天,魏无羡勤劳的钻地里摘了一大筐的胡萝卜和水果,准备带着这些东西去听树精讲故事。
  胡萝卜是给兔子们吃的,它们正眼巴巴的趴在结界外泪汪汪的看着,一群白绒绒软绵绵的小东西简直可爱到无敌,当然,除了它们特别贪吃这一个缺点。
  水果嘛就是就给其他动物们吃的,魏无羡可不想把孩儿们送的肉干果脯全都分享出去,他自己还嫌不够吃呢!
  拎着一筐笨重东西的魏无羡哼哧哼哧的走到结界边准备出去。
  “魏婴。”
  蓝忘机托着锦盒走了过来。
  魏无羡一看到锦盒都要哭出来了,不是蓝二哥哥的吻不香,而是这药丸越来越苦,已经苦到回味无穷的地步!
  愁眉苦脸的功夫,蓝忘机已经走到跟前,跑肯定是没用的,因为次次都被蓝忘机抓回来。魏无羡顺从的张开嘴,在蓝忘机的吻中接过这颗药丸。
   一股浓厚的甜味在舌尖散开,伴着深情绵柔的吻,苦兮兮的药丸化开并被咽了进去。魏无羡满腹狐疑:“这药?”
  蓝忘机:“掺了糖。”
  魏无羡:“二哥哥做的?”
  蓝忘机点点头。
  魏无羡激动的搂过蓝忘机的脖子贴上自己的唇,格外主动的吻上去。
  一直到蓝忘机快要控制不住想将人扑倒时,魏无羡才乖乖的从人家身上退下来,拢拢自己的衣裳,嘿嘿笑两声,对着蓝忘机一顿溢美之词,拎起框子就走。
   可拎着拎着框子就轻了。。。
  蓝忘机的手正搭在框子的另一端,犹如捻起一片轻飘飘的树叶轻易的就将框子提起来了。
  两人一路走到树精边,蓝忘机放下框子就回去了,毕竟锅里还炖着汤,若是只靠纸人看着指不定又得把屋子点着了。
   魏无羡望着蓝忘机颀长的背影,瀑布般的黑发覆在水蓝色柔滑的衣料上,衬托的人气质优雅又极具诱惑。长长的抹额带子飘扬在空中,作恶般的撩着魏无羡的面颊。
   鬼使神差般的手就这么伸出去拽住蓝忘机的抹额带子轻轻一拉,上一刻还乖乖待在额头的抹额瞬间滑落在魏无羡的手掌中。蓝忘机侧过脸看魏无羡缠在手上的抹额,柔韧的带子绕在手指上一圈又一圈,正是过往蓝忘机绑人的手法。
  魏无羡曲着声调唤人:“蓝二哥哥。。。”
  像极了深夜事毕后窝人怀抱里浑软塌塌却又心满意足的语气,听的蓝忘机一愣,心口被撩的咚咚敲个不停。默默留恋了片刻身后的人,脚底的草都快被蓝忘机碾成一团汁水,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拖人回房的蓝忘机展开微微湿润的手掌心,温柔道:“别闹,锅里还有汤。”
  耀眼的阳光撒在远去的水蓝色背影上,迈着坚定步伐的人早已心潮澎湃,脑中纠结了数次榻上罚人的想法。
  “哈哈哈哈哈,蓝湛啊蓝湛,原来是惦念给我熬的汤烧光了!”
  空地上只剩下魏无羡抱手笑个不停。


  一群灵兽围着树精整齐排开,兔子抱着胡萝卜卖力的啃着,树精正讲得唾沫横飞,框子里的瓜果就快要见底了。
  魏无羡。。。
  在玩兔子!
  第一次见面就亲近他的兔子宝宝四仰八叉的躺在草地上,前爪啃胡萝卜,后腿被魏无羡钳在一起拿抹额绑好。
  “好像不是很好看的样子,而且也不好解开,果然还是应该换一个!”
  魏无羡嘟嚷着把抹额拆了,又换了另一种绑法。
  兔子吃完胡萝卜瞅瞅自己的腿,魏无羡还在玩抹额,它后腿蹬了几下没能蹬开抹额,气的拖着后腿在草地上爬。
   魏无羡撅撅嘴,两指拖回兔子,塞了个胡萝卜给它,趁兔宝宝啃的没心没肺,把后腿的抹额拆了继续研究。
   讲故事的树精停下来:“我说魏公子,这故事你听进去了吗?”
   魏无羡头也不抬:“在听呢,你继续。”
  树精:“可是你自从坐这儿就在玩手里那根带子,不是绑自己就是绑兔子。”
  魏无羡终于抬起头,挑起抹额在树精前晃一晃:“若不是因为你长的太壮实,我绝对拿这个绑你!”
  树精:“。。。”
  魏无羡扫一圈身旁的灵兽,狐狸花栗鼠灵雀什么的纷纷后退一步,离危险的黑衣人远一些。
  它们可都是见识过魏无羡手段的,定身符一贴,动也别想动,就等着被魏无羡各种角度的捆绑,好不容易有兔子宝宝顶替它们,众灵兽才不想再享受一次抹额待遇。
  魏无羡摇摇头:“好吧,我还是折腾兔子去吧。”
  众灵兽松了一口气。
  树精不甘心:“我说魏公子,你确定记得我说的故事。”
  魏无羡:“记得记得,水魅喜欢上了钓鱼人天天给人送鱼,连结局我都猜出来了,那水魅送到最后估计连自己也送过去了。”
   灵兽们受到极度惊吓,睁大眼睛发出呜呜的同情之声。
  凡人能吃魅?太残忍了!
  魏无羡:“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是说钓鱼人和水魅两情相悦最后结为夫妻,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树精摸摸胡须不满道:“唉,枉我一片诚心认真讲故事,就这样被你猜中了结局,好生无趣。”
  魏无羡拎起一坛天子笑给树精:“来,你个老酒鬼,讲得口干舌燥,喝口酒润润。”
  然而树精却死盯着魏无羡怀里的那坛:“少侠,那个好像比天子笑还香的样子,我看你整整一天抱着不撒手,想必是人间少有的好酒吧!”
  魏无羡用脚把馋鬼树精顶开,严肃道:“这酒你想也别想,蓝湛亲自给我酿的,岂止是人间少有,喝一坛少一坛,珍贵的很。”
  树精:“啧啧啧啧啧啧啧,不就是白日送你过来的含光君么,啧啧啧啧啧啧啧。”
  说完用一种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嫉妒的眼神看着魏无羡,连身旁的灵兽们也是这种眼神。
   魏无羡毫不在意,比这更酸的眼神他都见识过了。他把天子笑往回一收,威胁道:“不要我留着自己喝!”
  树精:“别别别,我就是说说,说说嘛,嘿嘿嘿。”
  赶紧捞来天子笑,盖子撬开咕噜咕噜的往嘴里灌。
  魏无羡轻笑一声,背起空空如也的筐子起身走在回木屋的路上。剩下的灵兽听完了故事也吃的肚皮鼓鼓,都散开各自回窝去了。



  夜里,酒足饭饱的魏无羡收拾好碗筷,依旧拽着抹额不放手。蓝忘机撤了灶下的柴火,从书架上拿来一本书,正准备像往常一样坐在桌边看会儿。
   不知何时魏无羡已经坐好在榻边,长腿一叠,举着绑好抹额的两手看着蓝忘机,眼神轻浮,笑的很是暧昧。
   “二哥哥,酒不够喝了。”
  蓝忘机端正的坐在桌边,不动声色的将视线偏过一些,发现抹额虽一圈圈紧凑的缠在白皙的手腕上,却是打了个活结,手指头轻轻一捻就开了。蓝忘机看着书,脚步未移,回答道:“去买。”
  魏无羡轻松的拆开抹额,一条腿露出的多些,几乎可以看到半个裸着的臀,继续道:“我说的是二哥哥酿的果子酒,太好喝了,我一个不留神连喝好几坛呢。”
   蓝忘机忍不住多瞧了几眼榻边人光溜溜的大腿,心头愈加燥热,却依旧一动不动:“我再酿。”
  魏无羡嘴一撇,想着蓝忘机如今是长进了,每每用美色挑逗,总能装出一副坐怀不乱一本正经的样子,若不是他的枕边人还真觉察不出看似佛禅实则波涛汹涌的内心,也不知这次蓝忘机能撑到几时。
  于是腿也不翘了,整个人往榻上一躺,黑衣复又遮住大白腿,只露出一条缝。黑衣衬白腿,欲遮不遮,别有一番风情。魏无羡当着看书人的面把抹额在自己手腕上错综复杂的乱卷一气,细指一勾打了个死结。再睁着一双满溢水光的秋波娇糯道:“二哥哥,种子都用光了,明日我们出去采买一些吧。”
  蓝忘机轻轻嗯一声,藏在书本底下的四指卷曲着,眸子不受控制的停在榻上,移都移不开。
  魏无羡嘿嘿邪笑一声,抬腿把衣裳下摆拢成一束,曲着外头的一条腿蹭了蹭褥子,饱满的臀在昏黄的灯光下一挺一挺。
  “二哥哥,明日带我一块儿出去吧,我成日憋在这块儿,快闷死了。”
  话的最后,魏无羡软绵绵的别有情调的喊声“哥哥——”,尾音拖的老长老长。
  桌边传来一声轻叹,似是“柳下惠”未经坐怀也要乱了。
  魏无羡心道那人是上钩了,遂将绑着抹额的两手朝相反的方向用劲想解绑,可原本试练时一抽就能解开的抹额不知何故纹丝不动,绑的铁紧。魏无羡心头一惊,脸上表情微变,暗道不好,本是用于作弄人的戏法,结果自己一头栽在这死结上,又要作茧自缚了!
  “嘿嘿嘿嘿嘿,蓝湛,你看明日还要早起的,不如今日就别折腾我了,好好睡行不行。”
  不行!欲擒故纵日日玩,蓝忘机哪日没擒住人享一番风月。
  桌边的人敏锐的将魏无羡转瞬即逝的慌张收入眼内,书合上轻轻放桌上,站起身一边看榻上人紧张兮兮的插科打诨,一边慢慢踱着步子走到榻边。
   尽管魏无羡一直在奋力尝试,可是手腕上的抹额解不开就是解不开,他叹一口气瘫在床上,悲凉道:“我好像亲手把自己捆的死死的了,二哥哥,你行行好,帮我解一下吧,求你啰,我明天还想跟你一块出去玩儿呢。”
   蓝忘机闷不做声的压人身上,伸手抚进衣裳下,果然除了表面一层黑衣里面什么也没穿。蓝忘机瞳孔微缩,一丝坏意迅速掠过,他另一手放在抹额上,手指缠了几下带子,在原来的死结上继续打上个死结,再拽拽紧。脸上这才露出狡黠的表情,嘴角微扬,冰清玉洁的含光君周身散发的气息略略邪性。
   魏无羡回头看看蓝忘机的坏笑,又看看手上的死结,领悟道:“蓝湛,你方才。。。是故意等我自己绑死结的?”
   蓝忘机嗯了一声,从另一个方向把魏无羡自己打上的死结解开,剩余的抹额带子往床头绑好固定住人。
   “蓝湛你。。。好会耍人。欲擒故纵的把戏明明是我想到的,你这算什么?偷师?我不服!”
  魏无羡羞恼道。
  蓝忘机速度极快的把身体嵌进去,带着坏坏的傲娇的口气道:“摘了我的抹额,就是我的人。”




   白葵坐在酒铺里喝着酒,为了不引人注意,他给自己覆了一层妖术,旁人眼里他就是再平凡不过的樵夫。
  一壶酒转眼间就喝完了,也不知道造的什么孽,昨日从无畔山出来后自己紧张了许久,可怜小心脏一直到深夜才没有跳的那么快。今日在山脚下的小镇逛了一天,地方倒是挺热闹的,可走来走去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这是什么来着?难不成就是凡人说的孤独吧。
   白葵啧了一声,果然是和侯大夫待久了,竟然不适应独自一妖的生活,可恼可叹!
  付了银钱,衣袖一摆出了酒铺,正走着,小二却从背后追了上来,说自己落了东西。鼓囊囊的几个油纸袋子塞手里后小二就回去了。
  白葵盯着怀里的东西愣了半天,他都买了些啥来着?肉干果脯糕点吧好像。。。自己也不记得了。
   “我又不吃,为什么会买这些东西?我当时想着给谁来着?”
  白葵苦思冥想,忽然一对白晃晃的胸脯窜进脑子里,他这才反应过来:“哦,给那个臭丫头的。”
   转而又想到雪妖落水时的身材,脸上顿时火辣辣。
  啪的一声白葵重重扇了自己一耳光,骂道——白葵你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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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陵老祖教含光君怎么玩自己,教多了,含光君也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夷陵老祖教导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