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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圆圆子sonoko      更新:2022-01-28 15:50      字数:2335
  顾青裴和原炀就要结婚了。

  王晋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他一边整理领带,一边却不由得想起一周前的那个下午。

  阳光明媚,顾青裴带着原炀来到他的公司谈合作,事毕,双手递上一份请帖。封面印着那两人的合照,顾青裴眯着眼睛,嘴角上扬。原炀就像合照上那样,一手放在顾青裴的腰侧,另一手插在裤兜,洋洋得意的看着他接过请帖。

  两人没呆多久就告辞了,王晋站在自己的办公室,从窗口望过去,他突然发现,原炀和顾青裴就连挤在一起的背影,看起来都是那么甜蜜。他们一起走向公司楼下的那家西点店,顾青裴曾说过一句好吃,原炀就牢牢记住,每次经过都要打包一大袋给顾青裴。

  回到办公桌,王晋看到助理刚才送进来的下午茶,纸巾上印着和楼下西点店一样的logo,精致的糕点上点缀着粉红色的爱心,王晋越发觉得这蛋糕甜的发腻。他拿起茶杯,明明是清香柔和的绿茶,入口却是又苦又涩。

  “切,真是够幼稚的。”王晋放下茶杯,想起方才原炀的挑衅,嗤之以鼻。虽然已经释怀,却仍然还有些想不清楚,也有些不甘心,折腾了这么两三年,经历了那么多,顾青裴却还是要跟原炀结婚了,到底自己差在哪儿了呢?

  他从小到大都是人群中最出类拔萃的那个,上学的时候在一堆奖状奖杯里长大,一毕业就开始自己创业,不到三十就成为庆达鼎鼎大名的“王总”。

  人人都说王晋事业有成,感情生活也美满幸福。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看似多情的皮相下包裹着的,只有一颗生性冷淡的心。爱情和家庭于他而言,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他只想享受激情,却不觉得自己能忠诚于此,甚至偶尔会觉得有一些麻烦。

  比如Denise怀孕的时候,再比如他和Denise结婚的时候。当初识的激情变成眼泪,争吵和婴儿无休止的哭闹,他开始后悔,逃避。

  直到,他认识了顾青裴。

  王晋活了这么三十多年,他从来没有遇见过像顾青裴这么符合自己口味的人,又聪明,又勾人,爱好也和自己出奇的一致。他每次见了顾青裴,都特别情不自禁,就连在生意场上,他对顾青裴的每一句吹捧,也都是他实实在在的真心话。

  作为一个攻于心计的商人,对着顾青裴,他还是一步步的溃败了。一开始,只是赏识,所以开始和他合作,愿意为他让出利益。后来,这份赏识逐渐变成爱慕,顾青裴出事,他不顾原氏的打压,立刻提供给他一份工作,帮他从头再来,甚至直接把枪头对准了原立江。再后来,和顾青裴相处的多了,这份爱慕越来越深沉,顾青裴负责的项目出事了,高层在例会上指责他,他依然选择相信顾青裴,护着他去了新加坡。

  而在顾青裴身上,他做了这么多,也就只得到了一个吻,还是顾青裴不小心的时候被他偷亲到的。他永远记得,那是在塞班岛,那时是他第一次想拥有爱情,是因为顾青裴。

  可是最终,顾青裴还是不属于自己。

  这糊糊涂涂的几年,除了追不到心上人,他还遇到了人生中算得上最糟心麻烦的两件事。一是原炀,在顾青裴去新加坡的那段时间,明里暗里,无时无刻的打压他,给他找了不少事做。二就是现在大大咧咧躺在他床上那个人。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第二个麻烦。

  这位麻烦先生仿佛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从被子里钻出来,一只胳膊先是在身旁摸索了一阵,一无所获之后便撑起半个身子,睁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继续寻找着他。

  “你怎么起那么早?”麻烦先生从镜子后面出现,腰上只围着一块白色的浴巾,露出线条优美的肌肉,健壮的两条胳膊伸过来,一把抱住他,脑袋自然的搭在王晋肩上向他抱怨。

  “我每天都六点半准时起床,你要是嫌吵,那就赶紧搬出去吧。”王晋毫不留情的对他说道。

  不知是不是麻烦先生故意的,他无视了王晋让他搬出去的要求,双手继续不老实的在王晋身上游走。

  “你怎么穿的这么……诱人?要去哪里呀?”略带些撒娇的语气,说着还偏头咬住王晋的耳垂,伸出舌尖舔了舔。趁着王晋呆愣的几秒,一只手弄乱了王晋刚打好的领带,快速解开他的三颗衬衫扣子,另一只手滑进衬衫里去,在他的胸上不轻不重的又揉又捏。

  麻烦先生名为颜司卓,名义上是自己的侄子,自己妻子堂哥的儿子,私底下却是自己的床伴,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一夜情。

  自从过完新加坡那个混乱的新年后,颜司卓这混小子就彻底赖上他了。先是利用家族关系,在他的公司里扎了根,成为了他的助理,然后借口自己没地方住,冠冕堂皇的搬来了自己家里,最后还理直气壮的霸占了自己的床。

  王晋只能被迫接受这一切。

  “哦,青裴今天结婚,邀请我去参加。”王晋不慌不忙的拿出颜司卓在衬衫下乱动的左手,再次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甩开黏在背上的颜司卓。虽然宴会的时间还早,但是他已经要准备出门了。

  颜司卓呆在这里快一个月了,顾青裴和王晋以及原炀三人的纠缠早已经了解的一清二楚。听到是顾青裴,他就立刻清醒了,他抓住王晋要抽走的手腕,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哦?那我送你去。”

  王晋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一个发出指令的控制者,他无法适应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崽子命令摆布。他挣了挣,企图摆脱颜司卓,却挣不开,颜司卓更用力的抓住他,压到了他手腕上的伤口,“嘶……你放开。”

  男人的右手腕上缠了一层薄薄的纱布,纱布底下有一圈红痕,和几处擦伤,颜司卓正好按在伤口处。

  听到王晋的痛呼,颜司卓刚散发出来的气势又稍稍收敛起来一些,他勾起嘴角,说道:“姑父,我给你上药。”嘴巴里乖巧,手上却故意把他推倒在沙发上,熟练的从茶几下掏出一个急救箱。

  不顾臀部的钝痛,一种领地被侵犯的感觉油然而起,不知道这个小崽子是不是把他家里都翻了一遍。王晋抬起头,用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的瞪着颜司卓。

  而颜司卓只是认真地解开王晋袖口的纽扣,挽起袖子,取下王晋自己缠的乱七八糟的纱布,重新给他涂药包扎。颜司卓手上的动作又快又专业,脑子里却填满了一堆黄色废料。

  半晌,他盯着王晋的屁股,问他:“你这里也要上些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