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黄卫平把几张现场照翻来覆去地看，俊朗的眉毛拧成一道深渊，从中锁定一张抽出，目光沉沉。片刻后，他姿势不变，目光仍盯着那张被抽出的照片，像一只匍匐在黑暗森林中的猎豹，只向后座伸出一只手要来了唯一采集到的的物证仔细凑近端详了两秒，心里有了几分底数。
  他缓缓叹了口气，向后仰去，以一个还算舒适的姿势使头靠在副驾驶椅背上，又抬起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皱眉肌。
  “怎么了？有什么想法吗？”一旁开车的副队余翔脸色也不好看，路口红灯车停，忍不住转头问道。
  “你呢？有什么想法？”黄卫平不答反问。
  “······”余翔沉默了半响，重新直视道路前方，“不好办。”
  黄卫平继续以假寐的姿势靠在椅背上，口气却难得沉重：“是不好办。第一现场什么都没有，唯一的物证是用来绑住袋口的绳子，另一端应该是之前系了什么重物，又因为河里环境复杂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弄断了，创面非常不整齐。先不说别的，碎尸成那样了还丢进河里，杀人手法变态且谨慎，凶手绝对不是一般的杀人犯，也不指望这根绳子和塑料袋上能有什么指纹和其他关键线索了。”
  这话一出，车内的空气更加凝固，一时间只有空调冷气运作声，让人从暴露在外的皮肤冷到心底。
  黄卫平从外套内兜里摸出一包烟，两指熟练捻出一根用薄厚适中的唇抿住，点燃后轻轻降下贴了防窥膜的车窗，重重吸了一口。
  他手缓缓搭在车门上，探头望向窗外，人声鼎沸，岁月静好，没人知道有个人被人以一个变态的方式杀死，然后又已残忍的方式抛尸，也没人在意有人直面着许多惨淡的人生，正视着无数淋漓的鲜血。
   一路向前。
   “黄队，余队······这案子能破吗？”直到车终于停在市局门口，后排静默了一路的小实习警忍不住出声。
黄卫平扭头还没来得及答话，小刑警就被余副队捶了一个酿跄：“臭小子！法医报告都没出来呢！”他笑得诡计端端又捶了小刑警一个龇牙咧嘴：“就是！尽说丧气话！欠揍！”
  几个人你一拳我一捶地往市局里走，刚到刑侦部门口，黄队别具一格地手机铃又响起来，他腾出一只手摸着去接：“喂？老李？我刚回来，行行行，我来了。”
  “咳咳！”黄卫平眼梢笑意未收，单手握拳放在嘴边假性咳嗽两下企图让自己在见领导之前正经一点，“李副局叫我。你们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