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世〕贪欢(R)
作者:南淮北稚      更新:2023-02-12 15:52      字数:77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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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发觉自己双目所见之处愈发模糊不清时,天色已然暗下,烛馆灯火幢幢,似乎比来时又多了几盏,湖中的迷雾漫过府邸,逐渐将庭院内的一草一木埋没,烛火随风摇曳,不多时已留下一缕熄灭后的青烟。

 “贾师兄?”

 世子轻唤一声,见无人应答只得站至原地,此时迷雾缠身,双目只能隐约望见那几盏还未熄灭的烛火光亮,耳旁尽是冷风呼啸而过之声,身处陌生宅邸,又想起先前老船夫嘶哑的低语,再加之平日鬼事奇谈的话本他又没少看,呆在这么一处阴森之地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夜潭黄泉,深渊墨魂,崖上鬼宅,红烛森森...”

 熟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袭来,无法抗拒般钻入耳中,世子后退半步,茫然无措的想要寻找声音来源,但目之所及皆为迷雾,唯有不远处的屋内还点着灯。

 世子定定神,现在虽尚且不明这宅中到底有何玄机,但屋内却也不是个好去处,贾师兄与暮色许久未现身,即使呼唤也没得到回应,难道这处当真是个鬼宅?!

 “轰隆——”

 冥冥之中冒出的猜测与突如其来的雷声让世子僵直了身子,低语仍在重复着那几句话,窸窸窣窣的声音加剧了内心的恐慌,视线随着一阵寒风变得越来越暗,世子呼吸急促,刚要迈出一只脚便感觉自己左肩被人轻轻的拍了一下。

 “谁?!”

 世子转过身,刹那间倾盆大雨从夜空落下,将他的发丝与衣衫淋了个彻底。

 熟悉的经历让世子认为这绝对不是谁家孩童的用来捉弄他的把戏,因为在他回身所望见的,是一张血肉模糊且散发着浓烈恶臭的“怪物”。

 “鬼,鬼啊——!!!”

 世子下意识的推开几乎快贴在他脸上的“怪物”,在接触到对方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双手像是陷进去一样,皮肤所感受到的是一片粘稠且黏软的东西。

 就像是...一块被剁的稀碎的烂肉一样。

 恐惧感占满了他整具身体,世子毫不犹疑的转身凭着自己眸中所望见的最后一丝光亮跑去,眼看着离屋子越来越近,但世子却忽视了脚下作恶台阶,非要在这危难关头绊上一跤。

 于是身体不受控制的前倾,以一种非常狼狈的姿势撞开了房门,随后重重的跌倒在地。冷风钻进屋内,将木桌与地面上散落的纸张吹的更加凌乱,墙壁上的烛火也因此熄灭,雷声响动,雨水似乎又大了些,落在地上的声音更像是一盘散珠被忽然推翻,此起彼伏,使得人心惶惶。

 双眸已经完全看不见任何事物,世子也不管身上的疼痛,慌慌张张的从地上摸索着站起,将门“砰”的一声关上。

 那“怪物”并没有追过来,这很好,世子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上湿漉漉一片,他伸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水渍,靠在门前平复着呼吸。

 他已经认定了这是一座鬼宅,不然哪儿来的这么多诡事!

 沉默间又闻见一丝若有似无的香气飘来,味道似花香却又夹杂着些许烟气,世子凝眉,只觉得这香好像在哪里闻到过,但现在身体被潮湿寒冷所包裹,指节冻得哪怕连握拳也难以做到,更何况静下心来思考。

 脚下踩着的纸页被水浸湿,贴在地上四分五散,世子看不见,只能凭着直觉一步一步挪动着身体向前摸索着。

 这房间的格局有些熟悉,世子摸到了木桌,上面砚台与笔架摆放在老位置,书也一本不少,世子松了口气,心道自己看来是进到了暮色的书房内。

 先前他与贾师兄将少侠背进这里时便留意过房内的摆设,虽然有些杂乱但也不妨碍他记下大体样子。世子伸出手想要从架子中取下一支笔,却不想先被人握住了手腕。

 “!!!”

 今夜的惊吓太多,身体便先一步有了动作,世子警觉的想要抽回手,却被对方握的更紧了一些,轻轻一拽便被人带到身前。

 “世子不认得我了?”对方似轻笑一声,转而又俯身在他耳旁低语,“也对,世子双目失明,自然是看不见什么了。”

 又是一阵雷声落下,映的房内通亮一瞬,世子眯了眯眼睛,将心中疑惑道出:“你一直在这房间里...我的眼睛...也是你做的?”

 “在下一介文弱作家,何来那么大本事敢让世子失明呢?”暮色笑意不减,可见他今日心情颇好,“不过世子浑身上下湿成这样,倒不如先随我去里屋换件衣服罢...”

 世子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好像无法反驳,他不知暮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眼下身体实在有些撑不住,若是穿着这身湿漉漉的衣服强行熬过一晚,保不齐他第二天就会生场大病。

 而眼下却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

换上的新衣服有些宽大,不用想也知道是照着暮色的尺寸制成的,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把世子原本的身形隐去,衣襟并未完全系好,过宽的领口将藏在下方的白皙的皮肤完全暴露,跳跃的烛火衬得站在榻前的身影竟有些惹人怜爱之意。

 暮色自始至终都在盯着世子,即使对方在换衣服让自己背过身去时也他只是嘴上应着,身体并没有照做。屋里生着暖炉,世子就这么背对着暮色脱下潮湿的外衣,撩起长发暴露出细瘦的腰身,毫无察觉的换上了新衣。

 “......”

 手中的烟枪重又燃起,暮色移开目光,若无其事的吸了一口,慢慢踱步至世子眼前,轻轻的将烟雾呼出。

 “咳咳,你做什么?!”

 世子到底是闻不惯这种味道,即使香气再多也藏不住里面夹杂着的烟味,他有意想要离开,但暮色显然并不想就这样轻易的放他走。

 身为大景作家,心中想法千奇百怪再寻常不过,有时灵感的有无也只在一瞬之间,于是暮色便吸了口烟枪,又从后方勾住世子的衣领,随即猛的向后一拽,待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便环住他的腰不紧不慢的吻了上去。

 一切美好之物总会叫人忍不住捧在手心里把玩,但唯独对人,对于眼前这位出身南塘的花家世子,暮色还是第一次从心底产生过如此异样的情感。

 都说风荷之地多出美人,如此一见果真不假。过去他曾出过一本有关南塘风月系列的小说,故事之中多处将女子描写的楚楚可怜,容貌犹如天仙下凡,让人一见便不由得心声怜爱,此书一经出版便在大景各地风靡一时,不少人甚至想在南塘定居下来。

 书虽然广受流传,但暮色总觉得这其中还是少了几分韵味,他见过美人,形形色色虽然模样不同,性情也各有各的差别,但最终给他感觉却完全相同,大抵是身为作家的自己太过追求极致,阅尽世间美人无数却始终寻不到最衬他心意的那位。

 暮色含着世子的嘴唇,舌尖与他勾缠,口中原本含着一颗小药丸,此时早已送进了对方的嘴里,强迫着让世子咽了下去。

 “唔...你给我吃了什么?!”

 世子挣脱束缚微微低喘,面颊在烛火之下变得越发红润,双目因望不见东西而茫然的盯着前方,暮色捏着他的下巴左右端详,心中愈发欣喜。

 早在几日前刚见到世子第一面他便觉得男子也该用美人来形容。美之一字,大可用来形容面貌,身形,神态又或者音色,但这些全部在一个男子身上显现出来,又何不让人道一声美呢?

 暮色一笑,想了个法子哄骗道:“只是一颗毒药罢了,今夜一过,世子的尸身恐怕是要永远留在我这宅邸里了。”

 世子闻言愣怔片刻,暮色就这样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仿佛上瘾一般,双眸暗沉,恨不得将他囚于掌中细细欣赏,脑海中的想法愈发杂乱,若不是耳旁再度传来声音他只怕是要连下一本书的大纲都要想好了。

 “你...为何要加害于我?”

 “加害?这话严重了,”暮色又吸了一口烟枪,吐着烟雾继续道,“倒是世子是否或许冲动了些,尚未敲门便慌慌张张的撞门而入,将我这一桌辛辛苦苦想了许久才写好的小说全给吹散了,若不给你点苦头吃,又怎么能对得起我这一天的劳苦?”

 不愧是写书的,嘴皮子也是毫不逊色。世子自认理亏,却觉得还有一线生机,他拢了拢衣衫,道:“...这事的确是我有错在先,但小说这事儿我觉得还能再商量,无论如何,我都罪不至此啊!”

 暮色点点头:“如何?”

 见对方有妥协之意,世子又道:“您先把解药给我,待我这双眼睛能看清后,我再抄一份一模一样的便是了。”

 屋内忽然静的出奇,窗外的雨不知何时渐停了下来,夜色重归沉寂,偶有风声吹过树叶发出“沙沙”声响,世子见无人应答,便又试探着:“暮先生?”

 “我倒是觉得,现在开抄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暮色熄了烟,转身从架子中取下一支毛笔在砚台上蘸取墨汁,后又递到世子面前:“请吧。”

 “?”

 世子循着声音向前伸了伸手,几次才终于摸到那只笔,他皱了皱眉,半晌才开口道:“就这样让我开抄?”

 “自然不会如此辛苦世子。”

 暮色走至他身后无声无息的贴近,将手轻轻覆在世子手背之上,引导着他在纸页上写下几字,动作暧昧中又透露出几分诡异。

 世子大气不敢喘一声,僵着身子像一具木偶般任人操控,后背传来的温度让他心跳加快,额头冒出些细密的汗珠,然而他将这一切反应全当做是咽下的那颗药丸在作祟,当务之急便是先保住性命再去想逃跑的法子。

 “世子可知这本书所写的内容?”

 两人的动作几乎是前胸贴着后背,身上这件衣服有些单薄,后方之人每说一句话世子便有种轻震感,他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喉头上下滚动,一滴汗水正顺着脸颊滚落在衣襟里。

 “眼瞎了,看不见,自然也感觉不出。”

 回答的倒是挺干脆,暮色甚是满意,于是他便更加肆意的贴近,嘴唇在对方耳朵徘徊,呼着热气低笑:“这本书大概是不方便在寻常书市畅卖了,即使在黑市估计也难以寻到,因为这故事里的两位主人公皆为男子...”

 说话间世子感觉对方越压越低,可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受到妨碍,他用另一条胳膊支撑着身体,咬牙道:“...是男子又如何,市面上卖的话本又不是没有关于这些的内容。”

 “是啊,男子又怎样呢,”暮色笑意加深,他侧过头盯着世子的脸庞,语气有些神秘,仿佛在与他分享什么秘密似的,“但其内容是——雷雨之夜,烛光微亮,春红帐暖,吟吟低语,形影相缠,翻云覆雨...”

 只单单几字一出,世子便明白这书中的内容,顿时面红耳赤,刚要挣扎便叫人摸进了衣衫,将腰间松垮的衣带轻而易举的解开。

 笔“啪嗒”一声掉落在桌,纸上的墨迹还未干透便沾在了衣袖上,世子意识到事情不妙,捉住暮色的手腕制止道:“你们文人都好做这些强人所难之事吗?!”

 暮色一顿,又笑着将世子从桌上翻过身面向自己:“世子大概不知道,像我们这些所谓的‘文人’有时要亲身经历方可写出旷世佳作哦。”

 “给我起开!”

 世子虽目不能视,但光凭声音来源还是勉强能辨别对方具体位置,他趁着暮色说话时机,摸到桌上方才落在一旁的笔,尾端向外,想要借此机会求得一次逃跑的机遇。但奈何对方先快他一步识破了他的想法,只抬手一握,便将世子手中的笔掰折,同时又掐住他的脖颈将人重新按在桌上。

 “世子真是好计谋,不过还是我略胜一筹。”

 屋内重回寂静,暮色低身观察,烛光将眼前之人的面目完美勾勒,纤长的睫毛下藏着的是无神的双眸,先前还在吐露讥诮之词的嘴唇此刻正紧抿着,脆弱的脖颈被他一只手控制,但暮色并未用多少力气,因此能感觉到贴在掌心处的喉头正上下滚动着。

 “世子可还记得先前喂你服下的毒药?”暮色忽然加重了手中的力道,逼迫着世子发出一声闷哼,复又继续解释道,“此药名为降魂散,千金难求,无药可解,服下后并不会立刻毒发身亡,起初只会浑身发热,过不了多久便开始眩晕,乏力直至动弹不得,而后七窍流血,皮肤溃烂,最终化为一地血水,连一具完整的白骨都留不住。”

 暮色愈发用力,好像真的想要将世子活生生掐死一般,勾唇笑道:“不过啊,虽药不可医,却还有另一种法子——交合而解,世子饱读诗书,想必也知晓是何意思了,不过是生是死,到头来还是要你自己来定。”

 呼吸被剥夺,世子双手抓着暮色的手臂像一只猫儿般胡乱抓挠着,衣袖随着动作逐渐堆在肘间露出两条白皙的手臂,将不久前因跌倒而落下的伤痕暴露出来。

 “......”

 暮色只看了一眼便松开了手,世子立刻弓起身子不断的咳着,重获新生的感觉固然美好,但方才对方说的话却再度让他陷入了困境。

 “你...为何要耍这种无聊的把戏?”

 “嗯?世子还觉得我是在开玩笑?”暮色伸手贴近他的脸,温度烫的吓人,他装作被吓到似的缩回手,惊讶道,“已经进入第一阶段了啊,想必不出半个时辰毒性就该完全奏效了。”

 暮色这话并不是像在开玩笑,世子的确察觉到自己身上正在不断发热,他惊叹天底下竟然还有如此无耻之人,同时又惧怕自己万一真的要惨死在这座鬼宅之中,内心的挣扎让他难以抉择,体热越发明显,世子一咬牙,终于是艰难的开口道:“...你做的最好别太过。”

......

 床榻之间散落着几张纸页,墨香萦绕在鼻尖,世子仰躺在铺上,长发散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一只冰冷的手掌覆在腰间,他下意识的缩了缩,便被人扣住手腕压在身下。

 指尖游离,世子几不可闻的发出一声低喘,随即头顶便传来一阵低沉的轻笑。

 此时身上的衣衫已被褪去大半,和赤裸并无二致,他甚至能想到对方正盯着自己时的表情,心里徒然升起一种怪异,于是他别过头,红着耳朵试图将自己埋进枕头里。

 “世子莫要害羞,情爱之事,应当坦然面对才是。”

 暮色倒是一脸坦荡,手指顺着发丝滑下,将遮在世子脸旁的头发向旁撩开,露出洁白的脖颈,上面还有掐过之后留下的指印。

 “你是嫌我死的不够快吗?”世子皱眉,有些急躁,“到底做不做?不然我就...”

 刚要讲完的话生生憋回了肚子里,只见暮色忽然低头轻咬住了他的喉头,吸吮舔舐,手顺着腰身肆意抚摸着每一寸肌肤,使得世子不由得在黑暗中攥紧了被褥,连呼吸都有些颤抖,大概是失明的缘故,其它感官都异常敏感,他只觉得那手指正慢慢探向股间,而暮色也终于不再纠结与那处脖颈,而是辗转来到唇前,喘息中隐有笑意:“莫要紧张啊,世子。”

 手指灵活的探入体内,全身上下便再次掀起一阵滚烫,世子无措的喘着气,细密汗珠从皮肤间生出,热意层层递进,令他生出一种毒性又加重了一些的错觉。

 那手指动的不快不慢,像是故意般的折磨着他,自开始的异物感到现在的酥麻,却好似逐渐适应了一样让人无法推脱。

 “不瞒世子,我以前看过许多描写情爱的禁书,里面提到在这体内藏着一个有趣之处,若是寻到必叫人无比销魂,不知世子不想试试?”

 世子不为所动,暮色便自顾自的用手指按在那一处点位之上,恍然间一阵怪异的酥爽传遍全身,他竟忍不住抬起腰身,想要迎合对方手中的动作。

 口中发出的声音自然也被暮色听了去,他对于世子方才的反应甚是满意,当然还想要更多,若世子能看清眼前的一切,一定能发现此时暮色的眸中早已没有了往常的笑意,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欲望。

 世子有意想捂住嘴抑制住那羞人的声音,却被暮色半途捉住了手腕,凑到唇前慢条斯理的亲吻起来。

 胳膊处的伤口还未来得及包扎,暴露在空气中有些痛意,暮色见状便含住那处伤口,果不其然便又听见身下之人的忍痛声。

 “差不多得了!”

 世子痛的直咬牙,本想伸手去拽暮色的头发,却意外的抓到了对方头上的发簪,于是顷刻间发丝散落,几缕轻落在他胸前,有些痒意。

 “既然世子这么喜欢这支发簪,那我只好忍痛割爱赠与你了。”

 暮色说罢褪去外衣,只披着一身黑色里衣在身上,许是整日与烟相伴的缘故,身上也染上了味道,俯身凑近时世子便能闻到那股熟悉的气息。

 炽热包裹住身体,头也变得有些晕晕乎乎的,他感觉暮色正沿着他的锁骨一路向下吻去,同时身下似乎被同样烫人的东西抵在股间,正顺着穴口流出的体液缓慢的顶入。

 “等,等一下!”

 世子忽然惊醒,好像是预感到什么一样,想要阻止暮色下一步的动作。可对方丝毫没有将他的话听进耳朵里,在世子说出下一句话之前便先一步堵住了他的唇。

 口中的铁锈味蔓延,舌尖柔软而有力地舔着世子的齿关,将他的喘息一并封住。两人半裸相缠在床榻之间。世子热得喘不过气,口鼻只一松,那舌头便撞进牙关,勾住他纠缠。

 身下传来一阵胀痛感,他以为暮色留了些情面,并没有全部顶进来,可事实截然相反,世子只听见一声低笑,随后便又被吻住,突如其来的剧烈的撕裂感直冲头顶,险些让他痛晕过去。

 身体像被劈开一般令人难以忍受,从未经历过情情的世子自然不知该如何应对,但无论如何,他一定要熬过今夜的荒唐,日后定要与眼前这混蛋算账。

 然而被称作“混蛋”的人正在他体内抽送,与其被压更不如说是自己被钉死在床铺上,每顶弄一次疼痛便又加深一分,不觉间浑身上下已是汗津津一片。皮肤像是燃烧一般灼烧着世子,周身所触碰到的一切仿佛变成了一片连绵的火海,越想远离便越被强行拉入无尽的深渊之中。

 甬道溢出的体液将体内的硬物包裹,致使暮色暮色进出的愈发顺畅,他挺动着腰胯,重重碾过先前发现的点位,随即世子全身猛地一弹,不由自主张开嘴,又硬生生将一声呻吟压回喉咙里。

 太过了,世子想道。

 但是疼痛却逐渐被一种怪异的感觉所替代,明明暮色正一次又一次顶入最深处,可痛感却并没有方才的那么强烈。

 世子手指紧紧攥住身下的床铺,眼眶泛红,不知何事溢出的泪水随着汗水落入发丝。难以言喻的快感到处流窜,所过之处激起一阵颤抖,他将手指伸到唇边死死咬住,试图堵住抑制不住的呻吟声,可是越这样暮色的动作便越发过分,即使堵住了嘴呜咽声也能从喉中传出。

 交合之处一片泥泞,肉体之间因碰撞而发出的水声盖过了呻吟,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久到月亮都已升到最高处时,世子才哑着嗓子发出一声脆弱的哭腔。

 他在世子泄出过后的余韵中不断顶弄,将人折腾的终于是放弃了抵抗,自暴自弃般任凭自己哭喊出声来。

 暮色似也有了发泄之意,身下的动作逐渐加快,他扣住世子的手腕,坚挺的性器不断的撞入深处,他能感受到对方的身体正不受控制般痉挛着收紧着,早已不知射出多少次的前端正软趴趴的贴在小腹吐着清液。

 床帘将两人交缠的身影隐去,但纵使被遮挡住也掩盖不住从里面传出的低沉的喘息与嘶哑的哭声。床铺濡湿一片,暮色将垂下的发丝随意抚向脑后,只见世子纤瘦的腰身握在掌中,埋在深处的性器顶撞的更加凶狠,本就嘶哑的嗓子也随着动作一点一点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陌生的快感化作巨浪淹没了世子本就破碎的理智,将所有的疑虑全部抛之脑后,在持续了数十次的抽插之后,压在身上的男人终于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伴随而来的则是一股热流在体内瞬间爆发,带着能将人灼伤的温度留在了最深处。

 于是帐内便只余下两人的喘息声。

 世子并未昏过去,但体力的过度消耗却让他动根手指都有些困难,只得半眯着眼游离在混沌之中。

 暮色又在盯着他看,世子面颊上的红潮尚未消退,被吻的肿胀的嘴唇微微张开,没来得及咽下的津液正顺着嘴角流下,睫毛微颤,阖眸时又像蝴蝶翅膀般低垂着,很是好看。

 当真是个美人。

 暮色无言,将人抱起走至后院搭建的温泉处清洗。换做是谁也不会想到,这烛馆之内竟然别有洞天,热腾腾的水汽让世子困意更深,但他却执意要拉住暮色的袖口询问:“这毒...是解了吧?”

 “嗯?”

 暮色怔愣,随即反应过来,他点点头,又恢复了往日充满笑意的神情。

 哪儿有什么毒药,不过都是他胡编乱造的罢了,那小药丸只能至人发热,除此之外什么作用都没有,包括再早之前的小说,不过都是他的谎言。

 暮色褪去外衣走入池内,坐在世子身旁,雨后新月将树影照在水面,随着雾气一同显出一片朦胧之景,只可惜世子眼睛瞧不见,错过了这难得一遇的美景。

 “世子眼盲的缘由,其实皆来自于前院中栽种的花,”暮色慢悠悠的解释道,“那花没有名字,却能产出一种异香,闻者致幻,能将心底最恐惧的阴影放大,所以,每踏入这烛馆中的人都免不了一番折腾,但只要在睡前生一炷卿莲香,次日便可恢复。”

 世子不语,事到如今什么大风大浪的都在这宅子里见识过了,此后他断不可能再相信什么牛鬼蛇神之说,甚至想去大理寺报官来查抄了这个地方。

 “倘若世子不介意,我倒是很想将今夜的经历编写成书赠与你,也好有个留念...”

 暮色见世子眉头皱得更深,便识趣的闭上了嘴,他心情正好,撩起泉水举向明月,任凭水从指缝间滴落回泉内,又轻哼出一首不知名的曲调,于无尽的夜空中消散。

 身旁之人没了动静,暮色扭头望去,只见世子早已靠在身后的池壁上,头歪向一旁,无声无息般疲倦的睡去。

 “这样睡着可是会生病的...”

 暮色弯起嘴角,气息拂过世子耳畔,吻向他的眉心。

 “我从不掩饰自己的欲望...”暮色将世子环进怀中,指尖缠上他湿软的发丝,喃喃道,“可是我啊,却想要贪图更多...”

 于是凉风吹拂,树叶微动,月光盈盈,池中倒映出一片朦胧,别有一番滋味,倒也算得上是一幅良辰美景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