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李白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

李白颤抖着站在冷水下淋浴，手指泛白，针扎般的痛感涌遍全身，昨晚的痕迹历历在目，不断地刺激着双眼。

这样的自己，他还会喜欢吗？

电话铃的响起才把李白拉回了一点神志，李白关了沐浴器，冰凉的手指触到颤动的手机。

“完成任务了？”
声音冰冷，宛如一座冰山，隔着屏幕也能感觉到散发出来的寒气。

“韩信真的只做过经理？”

“你知道我实力的，一脚都能把普通人脑袋踢飞，这人有不错的身手，听觉灵敏，他之前做过什么？当过军还是同行？你们资料部怎么不查清楚？”

“...李白，注意态度。”

“别跟我说你没查到，你连什么时候他上厕所都查得出来，这玩意儿查不到？”

电话被挂掉，李白猛地将手机摔在洗漱台上，胳膊上青筋凸起，眼里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组织有人想害死自己。

心里堵的慌，李白烦躁地搓了搓自己湿漉漉的棕发，跨出浴室，看了看被撕碎的衣服，又看了看床头的新体恤。

“...禽兽。”

——

傍晚，李白独自去一家酒吧消愁，点了几杯度数不高的酒，看着酒杯上映出的自己，抿了抿杯口，仰起修长的脖子，微微苦涩的味道在嘴里散开来。

五颜六色的灯和吵杂的声音让李白心烦，台上放着摇滚乐，前凸后翘的妹子在上面扭来扭去，李白此刻竟想到了蚯蚓。

不大的视线里出现了一抹红色，那红色渐渐放大，惊的李白急忙转过头去，脑海里想起昨夜的疯狂，肉体的结合，拳头不由得紧了紧。

那货侵犯的他怎么自己还尴尬了？

李白皱着眉，撅起嘴，气鼓鼓地用余光看了看那抹红色，只见那人怀里一堆“蚯蚓”，悠闲地躺在黑皮沙发里享乐，他似乎扫了这边一眼，缓缓的向自己附近的服务员走去。

那服务员是个女子，看着应该岁数不大，长得清秀。

“来，和老子喝一杯。”

韩信举着酒杯，嘴上挂着不明的笑，怀里的“蚯蚓”都往韩信的身上爬，在那结实宽厚的胸肌上摸来摸去，浓厚的香水味刺激的李白嗓子不禁咳嗽几声。

“抱歉，先生...我喝不得酒...”

韩信依然保持着微笑，举着酒杯的手也没有放下，不过从眼神可以看出他的不悦，他没张嘴，身边的一个黄发女人倒是发话了：

“别给你脸你不要，先生这是看得起你。”

李白心里很不爽。

看着韩信和那群人欺负身边的服务员，心中升起了怒火。

“这杯酒，我替她喝了。”

李白重重地拍了桌子，发出闷厚的响声，韩信眯起了眼，眼里满是警告，看着刚才还在坐着的人站起来，修长的手指接过酒杯，那双墨绿的眼睛盯着自己——很不友善的眼神。李白抿抿嘴，昂起脖，一口干了下去，从嘴角淌出的酒汁顺着滚动的喉结流到衣服里。

度数有点高…

有点辣，还有点酸？

李白的脸上了一抹红，干脆地将酒杯摔在酒台上，小小地打了个酒隔，手背蹭了蹭流下的酒液，斜视着韩信，不屑地笑笑。

“怎么？英雄救美？”

韩信看着眼前这个人，自己的眉头微皱，深蓝色的眼里闪过一丝冷意，手指没有节奏地敲着桌面，很乱，从声音也能听出此人的不悦。

“我只是看不惯这种以大欺小的人而已。”

李白说着耸了耸肩，摊手举在两侧，还歪了歪脖子，像一只大鹅。韩信走去压了几下李白的肩膀，凑到有些发凉的耳垂吹了几口，耳朵的主人想努力保持冷静，殊不知发红的耳尖已经出卖了他。

“我的事你少管。”

说着揪住那棕色的短发往后拉强迫那墨绿的双眼盯着自己。

“玩偶没有资格管主人。”

“你说谁是玩偶？！”

蓝色的瞳孔猛缩，映着握紧猛冲到眼前的拳头。李白猛地打过去，韩信偏头躲开那拳，拽着棕发手却没有松开，和身体一同移了位，李白的头也被拽到一边。

又是那头皮麻痛的感觉，只不过这回的心也在痛，好像在滴血，又好像掉进了冰窟窿，被针狠狠地刺到了。

韩信掐住皙白的脖子，按到一堵墙上，那里的角落比较昏暗，看不清李白此时的表情，眼睛被碎发遮住。

好像...说过头了。

韩信愣愣，不自禁地伸出手，撩起碎发。

一双墨绿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韩信，眼眶红红的，好像下一秒就会挤出泪花，眉毛拧成了疙瘩，李白抬头，张了张嘴，哽咽道：

“我才不是玩偶...”

李白说着将自己的双手放在掐住脖子的那手臂上，一下一下地捏着，像只小猫在踩奶。

昔日的杀手也会有这一天。

见李白这副委屈样，韩信起了挑逗这人心思，于是将掐着脖子的手移到肉乎乎的脸上捏了捏，他看到到那人的瞳孔微缩，韩信道：

“那你是什么？”

李白没说话，韩信手指点在他的喉结上，喉结滚动，手指又慢慢下移...

方才可怜兮兮的模样成了泡影，李白张开嘴猛地咬住那只手，抓住韩信手臂的双手用力一抓，留下几道明显的红印，韩信吃痛，急忙抽出手，李白借此机会抬起脚，就要往韩信跨下踢，却被抓住了脚腕。

“嘶...咬的真狠...”

韩信甩了甩另一只充血的手，抓住李白脚腕的手用力捏了几下，却被一拳打掉，李白退到一边，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瞅着那人，韩信则冒了些冷汗，手臂还酸酸麻麻。

小崽子真不留情啊。

“韩信...”

李白撩了一把头发，从背后掏出匕首，像一只蓄力待发的白狼。

韩信没有后退，而是走近，在杂乱的场合中，哒哒的脚步声听着格外明显，他舒活了几下筋骨，笑道：

“我很乐意奉陪，李白先生。只不过...”

说着指了指杂乱舞台，和身后的一群妹子。

“这可是公共场合，你不怕她们报警？”

“谁敢我刀了她。”

李白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平静了些，一旦冲出这个小角落，就会被摄像头发现，人太多，被抓是个很容易的事。

不如想办法在角落里动了他。

“冲动是魔鬼啊。”

韩信握住李白拔刀的手，手指骨骼分明，又白又嫩，怪好看的。

韩信的手心很热，手掌很大，几乎可以同时盖住李白的两只手，炽热的掌心使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我帮她是我自己的事，怎么叫别多管闲事，明明喝不了酒你还逼她喝。”

李白想要把握着刀的手挣脱出来，却被那人紧紧地握住，李白皱了皱眉，表达出此时的不悦。

“你是吃醋了吗？”

韩信直接说了出来。

“...放手。”

“不放。”

李白眯起双眼，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握着刀的手紧了紧，死死盯着韩信，冷笑道：

“难怪你初恋不要你。”

“死皮赖脸。”

李白看到眼前的人神色明显的发生变化，脸黑的不行，握着李白的手越来越紧，都能听到微微咯吱的响声。

关于韩信初恋，还是诸葛亮他们无意间查出的，净整那些没用的。

“还不放...呃！”

话未说完，一只大手锁住喉咙，握着刀的手一松，刀被另只手接住，李白心里咯噔一声，锋利的刀尖抵在下颚，微微滑动，下颚出现一条不大的伤口。

难怪初恋不要他，玩过这么多人，也不知道被玩过的死了多少。

“ 杀啊！你怎么不敢了！我死后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李白道，声线细微的颤抖，眼睛在不自觉中蒙上了一层雾，呼吸急促，鼻子也酸酸的。

韩信看了他半晌，眼睛血红，嘴角抽搐，愤愤地把刀扔到地上，离去时还不忘留句话：

“我没想过杀你。”

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李白摇摇晃晃的倚在墙角，碰了碰不大的伤口，脸颊滚落的泪珠与血液溶在一起，滴在地板上。

酒吧真是越发吵闹了。

李白冲出角落，手挡着下鄂，脸上和血液溶合的泪痕显得格外明显，附近的人都下意识地躲了躲，这时后背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脑子一空，急忙转过头。

“你...看起来很需要帮助。”

说着从怀里掏出几张纸巾，李白愣愣，心里莫名的失望，但还是接过道谢。

疯了，自己在期待些什么？

擦去脸上的血迹，李白才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人，一对兽耳，白发中掺着一丝红发，男子笑了笑，一种让人很舒适的笑，方才的怨气随着笑容一点点化成泡沫。

“你是在cosplay吗？”

李白疑惑地看着那双兽耳，在他的视线下，那双兽耳抖了抖，下面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

“不是，这是真的哦。”

我去，活这么多年竟然遇到妖怪了。

李白心里暗暗想到，脸上表情有些惊异，看了看手表，对那人说道：

“谢谢你的纸，不过我得回去，时间不早了，有缘再见。”

“等下！”

李白转过头去，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那人几步追上来，道：

“你车钥匙落在这里了，你应该是开车来的，家里这很远吧，更何况你刚才喝了酒，这样，我给你开个房，只要半价，你看成不？”

原来早就被盯上了。

“没关系，我打出租车。”

李白对着那兽耳少年笑了笑，那少年似乎有些着急，赶忙说道：

“这个时间...恐怕出租车都差不多下班了，你看这外面这么冷，万一感冒了就麻烦...”

“抱歉，我不需要，”

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去，声音也变得冷淡，李白转身离去，留下那少年在原地气愤地跺脚，耳朵垂下来。

走到大厅走廊，被一个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去路，那人似乎还没发现他，那人不耐烦的看着表，握着手机的手越发的紧，借着大厅的灯光，那火红的头发让李白心烦意乱起来。

韩信往这边看了看，瞧见了熟悉的身影，愣着站在原地，直直地瞅着李白，手机的屏幕亮了一下，李白低着头，脚步加快，嘴唇抿的更紧。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时候不应该去找他所谓的新的玩偶吗？

手臂被一只大手拽住，李白用力地甩，没甩开，于是从兜里去掏那把刀，狠狠地瞅着拽他胳膊的手。

韩信眼疾手快地夺过那把刀扔到一边，握住那只愣住的手，小声嘟囔道：

“...还疼吗？”

“那个兽耳少年是你安排的？”

“我觉得我们需要谈...”

“不需要！”

声音在大厅回荡，李白立刻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韩信咬着嘴唇，眼里好像闪过一丝惊慌，很快化为乌有。

应该是看错了。

“你我只是炮友...哦不，可能连炮友都不如，没什么好谈的。”

“韩信，我可是专门来取你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