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花与禅意，相对亦忘言。

  蓝安蓝忘尘——蓝湛蓝忘机

  墨婴墨言隐——魏婴魏无羡

  ……其余参考人物对照表

  本章特别补充

  杜若（杜云桑）——聂怀桑

  赵婉（赵子瑶）——金光瑶

  正文

  “我姓赵名婉，温婉的婉。”少年浅笑，安然自若的样子仿佛刚才遭遇虐待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为什么被他们这么欺负？”墨婴疑惑不解地开口问道，毕竟再怎么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就遭人虐待。

  “哪有什么为什么？自出生起，这般命运便已经注定了。”赵婉苦笑着说，“就算没什么事儿，也会被当作出气筒，肆意虐待。”

  “但我并不这么觉得，一个人的命运从来都不是出生起便定了的。”杜若插嘴道，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

  “谢谢。”赵婉还是那般温婉的样子，似是没什么可以惹怒他一般。

  “你自己不也是明白这一点的吗？”墨婴说道，赵婉一听便愣了，“不然你怎么会犯到他头上？”

  “你都还不知道事情始末呢。”赵婉苦笑着说道。

  “这不是在等你讲嘛。”

  “行吧，我说。就在刚刚，一个小女孩骤然出现挡住了皇兄的车马，皇兄在车里摔了，磕到了额角，气不过，就命人将那女孩……打死，我当时看那女孩儿的母亲一直跪在地上哀求，涕泗横流，那女孩也被打得哀嚎，实在看不过眼，就冲上去推开了殴打她的侍从，将小女孩抱了起来。请求皇兄放过他们母子两。之后皇兄就把目标放在了我身上。”赵婉娓娓道来，但仍然是那副嘴角微微浅笑得表情，似乎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

  “那，那个女孩和她母亲呢？”

  “呵，在我被殴打的时候，我示意她们先走了。”赵婉笑容更开了，若说之前的浅笑只是他常年的习惯，那这就当是发自内心的笑容了。

  “那你呢？怎么办？”

  “我挨打挨得多了，这点不算什么的。这么多次了，他也不会真杀了我。我对他还有点用。”

  “你就没有想过改变吗？”杜若再次插嘴。

  “有啊，怎么没有，我每时每刻都想。我真的不明白……”赵婉把头低了下来，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不明白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他们有预感，这人，很可能和他们有着一样的想法。

  赵婉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似乎下了什么决心，才开口道：“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出身可以决定人的一切？为什么皇室贵族就可以肆意把百姓当奴仆那般对待？为什么修真者可以在凡届肆意横行，即使烧杀抢掠都不会有任何人制止还得在旁讨好赔笑？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皇室不仁，以百姓为奴仆。”

  “这就是此方天地的规则！”墨婴冷漠地看着赵婉，这时的他不复之前随意的样子，真正搬出了少宗主的气势。

  赵婉也不惧，直面威压，直视着墨婴：“规矩人定，而非天定。若这是规则，何不能改变！”

  “你哪来的力量改变。”杜若适时补了一句，在旁边一沓一沓地打着扇子。

  “改变不了，我就奋力去护下我有能力护住的人，而且，等我爬高了，我就能多改变一点。”

  “纵死不惧？”墨婴复问。

  “纵死不惧！”

  “我可是你口中肆意横行的宗门中三大宗门之一的少宗主，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既然你把喊到这里，那么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 '草包'，我们找对人了～还算是志同道合。”墨婴一听，展颜而笑，对着一旁的杜若说道。

  “不准，喊我，草包！”杜若一收扇子并握紧扇骨，咬牙切齿地说道。

  “诶，你都被喊了那么久了，怕什么？况且我不喊这个，喊什么？”墨婴又开始跟杜若抬杠了。

  “阿婴～来，喊声兄长听听～”杜若露出了看似温和的笑容，如果不是看到他额头蹬蹬跳着的青筋和他握紧扇骨的手，似乎就让人信了。

  “不喊。”墨婴似乎也看出杜若恼了，说完便住了嘴不去看他，但还是听到耳边咬牙切齿地声音。

  “墨婴，你最好，以后不要有什么事儿求到我身上！还有莲子糕也别想了！”

  闻糕色变，墨婴咽了咽口水，不敢看他。完了，似乎玩大发了。为了以后的莲子糕，得认怂，于是赶忙赔笑，“那个，先谈正事儿，啊，先谈正事儿。”

  “哼！”杜若别过头，明显地还气着。

  “兄长～我错了～”墨婴扮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奶奶地撒娇。为了莲子糕，何事不可为？

  “错哪儿了？”杜若一听，努力压制想要上扬的嘴角，斜着眼睛看墨婴。

  “我不该喊你外号的，兄长～”

  “那勉为其难地就原谅你了。”杜若心情好了不止一个度。

  “那莲子糕？”墨婴试探性地问道。

  “敢情你是为了莲子糕才跟我道歉的！”

  “嘻嘻嘻嘻嘻”墨婴干笑着，“哪里会啊～”心里却暗戳戳地想，不然你以为你的面子那么大啊！

  “好了，别闹了。”赵婉终于插上了句嘴，两人顿时停了，乖乖坐着。

  也不知道为什么，赵婉就是可以只一句话就让上一秒还闹个不停的两个人瞬间安静下来。就比如，明明三个人今天都是第一次见到对方，墨婴可以很熟稔的和杜若闹起来，赵婉可以很熟稔的劝架，墨婴和杜若也很熟稔的在一听到赵婉开口就一副乖宝宝的样子。或许这是三尊在志同道合的基础上的默契？

  “现在我们怎么办？”杜若弱弱地说了一句。

  “待会儿我去见赵老头儿，就可以把你杜家的事儿解决了。”

  “这么简单？”杜若惊讶地问道。

  “你们打算？”赵婉疑惑不解。

  “灭了杜家！”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灭了杜家！？你们……”赵婉显得十分讶异，毕竟无论是谁在见面的第一面就听到这般的话，也无法冷静吧。

  “你没有听错，我们要屠了杜家。”墨婴再次肯定了他的疑问。

  “不过，怎么这么简单，那我还找你干嘛！”杜若忿忿地说。

  “呵，对他而言，当然简单。”赵婉说道，杜若转头看着赵婉，满眼疑惑，毕竟杜若再怎么聪明，今年也才九岁，而赵婉自幼长在皇家，生活了十三年，什么人心险恶没见过，杜家里的那些勾心斗角相比于皇室就显得有些小巫见大巫，再加上杜若一直装草包，向来是不给登那些大台面的。

  “你还是小看了修真者在凡届的绝对地位，任何一个修真者，无论是筑基还是金丹，身后都是一个个宗门，有着靠山。就算是散修，普通家族也不敢招惹。就算修为再低下，也可以得到礼遇。更何况是三大宗门之一的少宗主呢！这么说，就算是墨少宗主杀了当今圣上，随便拉一个人上位，也没有人敢说什么。只是修真界向来少管凡间事儿，那个拉上位的人，坐不稳皇位罢了，大不了也就是担心墨少宗主迁怒，把皇帝当傀儡罢了。”赵婉耐心地解释，但是语气却是慢慢凝重，内心更是十分沉郁。呵，这就是天地的规则。

  修真界在凡间肆意横行，皇家贵胄在民间肆意横行。

  “那如果坐上皇位的是你，你能坐稳吗？”墨婴邪魅一笑，向后靠着墙一摊，对着赵婉说道。

  “什么！！！”赵婉诧异地抬头与墨婴对视，杜若同样转头讶异地看着墨婴。

  “我说，我要你，坐上那个皇位！”墨婴重复了一遍，掷地有声。

  “你，到底想做什么！？”赵婉严肃地看着墨婴。

  “你想做什么，我就想做什么。”

  “你和我见过的那些修真者果然不一样。”赵婉顿了一下，随即莞尔一笑，眼神犀利地注视着墨婴。

  “你也和我见过的大多数人不一样。你敢说，外面跪着的那蠢家伙身边的人，有多少不是你的。那个突然出现的小女孩难道不是你的人？你故意在这里闹出动静，难道不是来吸引我的注意力？”墨婴毫不客气地对视。

  “你果然和我见过的那些人很不一样。”赵婉伸手就拿起来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完全没了刚进来那副拘谨的样子。

  杜若在旁边听得都懵了。什么鬼！事情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墨婴一开始的意思难道不只是拉拢人帮忙做事儿？

  “怎么今天这么热闹，一个个的都找上我了，我的行踪暴露的好快啊！”墨婴鼓着脸颊，苦着脸，就着瘫倒的姿势扭了一下，用手掩着眼睛埋怨地说道。“还有其他人知道不？”复而将手臂向上挪了一点，露出一点点眼睛，悄咪咪地看一眼。

  “应当是没了。”赵婉好笑地看着墨婴这般动作，只觉得这人再怎么聪明，也只是个小孩，挺可爱的。等以后，赵婉更是明白了，真是无论什么时候，这家伙都跟个小孩一样，随时随地不顾场合地跟你撒娇，真是没眼看。

  “也就只有我们找上你了，哪还有别人啊！”杜若也从原本惊讶地状态回了过来，很快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儿。

  “你的意思是，如果有更多人要找我，就一定会知道我的行踪咯？我好失败啊啊啊！”墨婴这次干脆躺倒在了地上，赖了一下皮。

  “是的！”“不是……”杜若和赵婉的回答完全不一样，墨婴一听，弹了起来，小步跑到赵婉身前，一把抱住了赵婉的手臂，把头闷在赵婉手臂后，“还是你好～你看看他～”好不委屈地探头瞪了眼杜若，又闷了回去。

  “呵呵呵，好了，别闹了。”赵婉抽手，双手架着墨婴的胳肢窝，把墨婴放回了原位。墨婴坐下的时候还不忘瞪了眼杜若，然后乖乖坐好。

  “很早的时候，就发现了似乎天云宗的少宗主和旁的什么修真者不同，就格外关注了些，而且我当时想着，你不过七岁，好相与些，也好利用。”赵婉也不隐瞒了，直截了当地把真相抖出来。“只要与你交好，借你的身份，我完全可以谋个官路。生活可以好一点，也可以实现我心中所想。却不料，你想的比我的还要高，竟是想直接让我登上皇位。我本不求那么多，但既然你说了，我也完全可以接受。”赵婉依旧那副笑颜，似乎说的是什么微不足道的事儿。

  “那可就这么说定了！”墨婴一锤定音，“不过，所以说，你们都是意外发现我在姑苏的？”

  “是。”杜若和赵婉相视了一眼，都点了点头。

  “呼，那就行，不然我都行踪都暴露了，我的仙境也暴露了。”墨婴松了一口气，向后瘫倒。

  “什么仙境？”杜若好奇地问道。

  “诶，那个，杜若啊，不如之后你就住仙境吧，顺便呢，帮我建几个房子在那里，我在那儿布了个迷阵，寻常人发现不了，也可以作为我们的藏身之所，平常商量事儿的时候可以去那儿呀。”

  “那是哪儿？”

  “哎呀，反正就在姑苏，等处理完了你杜家的事儿，我带你去。”墨婴又转头对着赵婉说道，“那个，回头，我让你跟我回天云宗。”

  “回天云宗？”

  “嗯，回天云宗，跟我呆一年，我教你修仙。这样，你在珺朝可以有自保之力，再加上我这个靠山，那当事半功倍。这赵老头儿也活不了多久了。在他死前，把朝堂里的官员换一批，洗一下，换成你的人，还有一些民间不得志的才子贤士。诶，还有，不用喊我墨少宗主，喊我阿婴就行。”

  “好。”赵婉沉吟了一会儿便同意了。

  “那现在商讨一下接下来，我们的计划咯。顺便耗一下时间，这一个时辰怎么还没到啊！”墨婴坐了起来，趴在了桌上，之后眼睛一转，起了心思，侧躺倒在了杜若腿上，还顺带蹭了蹭，两条腿架起了二郎腿，一摆一摆的。

  杜若一看，也没阻止，瞟了一眼，翻了个白眼，又抬手饮茶，吃着糕点。

  赵婉看墨婴这个样子，也是轻笑一声。

  之后三人便开始商讨起了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