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验证码:
沉戬   作者:vb@能否望山月
评分:
0.0 (0人已评)
标签: 新神榜沉戬
下载: TXT全文 TXT单章

《春意迟》

【上】
  
  杨少将军又在殿前候着了。

  年关将近,京城落了雪,白琼花缀在乾清殿前枝头红梅,扑簌落下一片萧瑟。

  碧瓦飞甍,琼筵大开,圣上邀数位大臣于殿内共饮,雕花朱门将一室笙箫觥筹与满苑飞雪相隔。

  沉香立于庭下,一身玄铠撑在青年劲挺的身节,肩甲处已是积上一层白,他敛着眸光,殿檐下罩中烧着的火光映在青年鼻峰一道伤疤,衬这张隽朗深邃的面容多几分戾色。

  殿门敞开一隙,圣上身边的掌事太监赶忙着着迎出来,拱手道:“将军....这,您还是先请回吧。”

  沉香看他一眼,眸中压着黑沉沉的夜色,淡声问:“舅舅还是不愿见我?”

  “是....”

  他又望向眼前灯火辉煌,只道:“那臣就候在这里,直到陛下传召为止。”

  “这,哎....将军您这是何必呀。”老太监叹一声,宫中人人都怕这位死人堆里杀出来的少将军,可他到底也是看护过幼时的小世子,此刻便唯有心疼更多,可陛下有令不见,他便只得将暖炉塞进沉香手中:“天寒地冻,将军还是当心些。”

  他说:“若您着了风寒,陛下也会忧心的。”

  沉香不冷不热地笑笑,没再应答,他就这样静静站在雪中,不屈不谄,如一弯苍韧翠竹。

  

  

  老太监第三次进殿,禀报少将军于阶下侯召,席上气氛僵滞一瞬,底下大臣眼观鼻鼻观心,见杨戬像没听到一样,很快又推杯换盏起来。

  不知是谁小声嘀咕一句:“晦气,这杨沉香,怎么偏挑着时间来触霉头。”

  旁边人应:“你还不知道啊,平阳侯卧榻已久,据说....怕是要不行了。”

  这人便了然,父亲重病,为人子合该侍奉左右才对,因此杨沉香才会不惜忤逆圣上,久候于殿前。

  可即便如此,圣上仍未准许他离京探病,这殿中个个都是人精,自然心知肚明:陛下怕是彻底对刘氏一族厌弃了。

  当今圣上——杨戬,少年登基,十五那年,设计于暖阁伏杀摄政王玉鼎,从此集大权于手中。圣上有一胞妹,名曰杨婵,长公主及笄之年,嫁予平阳侯刘彦昌,夫妻和睦恩爱,次年诞下一子,随公主姓,取名沉香。

  然而好景不长,小世子两岁那年,长公主身染重疾离世,平阳侯伤心欲绝,陛下将小世子接入宫中教习,众人本以为这是皇家兄妹情深,谁知安稳日子过了几年,陛下忽命大理寺彻查刘氏一族渎职行贿之事,刘家一干人等下狱问斩,平阳侯携长公主府门牌匾长跪于宫门前,圣上却以私闯宫门为由将其贬至岭南,责其无诏不得回京。

  彼时,离长公主离世已有十五年,却也不过十五年而已。那日平阳侯携匾入宫一事传得沸沸扬扬,于是坊间人人皆道天家凉薄,帝王多疑——就连那年仅十五岁的小世子也逃不过,明面上是圣上给一个幼子封了个官以作抚恤,却转手就将小世子扔去了边关,说是随康姚二位将军历练,可边关苦寒,世子又年少....众人皆说,陛下怕是巴不得他死在边关才好。

  可这小世子争气,日夜苦练,初上战场之时就能挽弓一箭射穿敌军将领头颅,别人想让他死,他偏要从尸山血海里杀出一身军功,逢年梅山军班师回朝,他便站在队列最前,一身玄铠红帔,神色肃杀而乖戾,站得像一柄锋利的剑,要以锋芒去碍那位九五至尊的眼。

  可这位圣上啊,与他血脉相连的嫡亲舅舅——杨戬永远只是站在高处,一对浅色的眸子,不喜不怒地看他,看不出任何欢喜,却也看不出什么厌恶。

  杨戬给了沉香嘉奖,年少封将,手握累累军功,一时之间风头无两;却好像又毫不掩饰对他身上刘氏血脉的厌恶——任他于雪夜苦候一晚,始终不宣见,不肯松口允他去岭南探望病重的父亲。

  杨沉香是京中一个格格不入的异类,像是悬在帝王头上的一柄剑,又像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

  只是揣摩着如今形势,怕是圣上要对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将军下手了。

  因而自然没人会去理会外面还站着这么个人,酒过三巡,老太监终究还是不忍,劝道:“陛下,外面天寒地冻,要不....还是让少将军先进暖阁候着吧。

  杨戬眼皮都没抬一下,人人皆知当今圣上有幅好容貌,清雅隽秀,雪胎梅骨,生了双盈盈桃花眼,眉心处一道伤疤反倒平添几分秾丽,不像一国之君,倒像是那些个画本子里的神仙,此时只举杯饮下一盏清酒,温润的声音却没什么感情:“他要等,就让他等着。”

  “就是啊,福公公您何必替他说话。”有惯会见风使舵者,见这情形,便要呈禀:“陛下,臣之前可就听闻,说此次塞北战役久持不下,就是因为少将军怯战不出,几度贻误军机,还是康姚二位将军执意迎敌,大折敌方士气,这才能有如此大胜啊!”

  康姚二将乃杨戬心腹,他说着,不忘像身后几人使了个眼色,便有拥趸附和:“陛下,您擢封杨校尉为少将军已是恩赏,他却不堪大任,如今还要如此顶撞您,恕臣直言,这实在是...不敬啊。”

  “是啊,陛下,这当罚啊。”

  “陛下,臣也要奏,少将军他....”

  杨戬听着底下群臣参奏,随手一指最先出声的那个大臣:“你,上殿来。”

  那人受宠若惊,爬也似的上了殿前,杨戬将手中金樽递予他,笑道:“你倒是会说话,赏你的。”

  这人战战兢兢抿上一口,酒香甘冽,并无任何异样,彻底放下心来,以为是自己一番话正中杨戬下怀,方要再说点什么,却听杨戬忽而又道:“你说,是少将军贻误军机?”

  “是,是..”

  “可朕怎么听闻....”杨戬支起头来,平淡的目光扫过殿中一众人,分明还带着笑,说出的话却教人遍体生寒:“大理寺禀报,是朝中有人贪污军饷,以次充好,粮草未能及时送到,险些酿成大祸呢?”

  殿中鸦雀无声,那方才还巧舌如簧之人冷汗浸湿一大片朝服。

  他这时才来得及看清,杨戬“请”来宫中的这些大臣,他分明都见过....

  那大臣举的酒樽久久悬着,直到手臂不自觉开始颤抖,他面色惨白,觑着杨戬的神色:“陛,陛下,臣.....”

  杨戬看着神色颇佳,拂手一扬,酒香盈满袖,殿下顷刻“扑通”跪了一片。

  金樽倾洒,人头落地。



  

  沉香进殿时,萦绕螭头柱间的血腥味还未散尽。

  锦衣卫还在收敛尸骨,他视若无睹,踏过一地狼藉,径直走上金殿,杨戬饮了这些酒,似是乏了,懒懒靠在龙椅,单手按着颞颥,玄铠随着动作碰撞出嚓声,他没睁眼,问:“来了?”

  沉香跪地行礼:“臣杨沉香,参见陛下。”

  杨戬平淡地“嗯”了一声,没有让他起来。

  “你来,还是为你父亲一事?”

  “是,”沉香垂首:“父亲病重,还望陛下恩准,允我离京。”

  “不允。”杨戬抬眸,神色没有任何波澜,如同之前每一次一样:“朕说了,你,不许去岭南。”

  “.....”

  沉香同样以沉默应对,只一直跪在杨戬面前。

  杨戬冷笑一声,禀退周围人,待到宫门阖紧,方才斥道:“数月不见,会同我耍横了?”

  “臣不敢。”

  “你有何不敢,”杨戬道:“上前来。”

  沉香膝行向前些,大殿烛火映在青年深邃的五官轮廓,比前些年还要长开了,杨戬抬手捏住他下颌,迫他抬头与自己对视,审人似的,问他:“身上伤好了?”

  半月前,沉香在追击时以身为饵,不慎跌下马去,好在性命无虞,这事儿自然逃不过杨戬耳目,他实话实话:“还没好全,行动暂且无碍了。”

  杨戬摩挲着青年有些粗粝的面颊,他似乎又嗅到了尚未散去的血气,蹙眉问:“这般着急回京,就是想请旨去看你父亲。”

  “.....是。”

  他们这般动作,不似传闻中那般不和,却也绝不像君与臣,甚至看不出他们当真是血脉相连的至亲。

  “呵。”杨戬敛下眸光,鸦羽似的长睫于眼下衬出一片郁色,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你听好了,杨沉香,就算刘彦昌死在岭南,朕也不会允你回去为他发丧。”他的神色几乎有些残忍:“你父亲欠下的罪,你就留在这里,一日一日替他偿还。”

  “要怪,就怪你身上到底流着刘氏一族的血。”

  殿中久久无言,唯有青年掩在衣摆下攥紧的手指,方能看出他并非表面看上去这般平静。

  杨戬显然看见了,忽而笑道:“恨我吗?”

  窗外冬雪仍未停,细细密密,有碎玉声。

  沉香不说话,张口咬上了杨戬抚在他唇间的手指。

  

  

  

  “唔....嗯....”

  殿中点了龙涎香,驱散些许恼人的血腥起,金阶之上帷幔倾洒,红烛却映一双交缠身影旖旎荒唐。

  杨戬被按在宽敞的龙椅,他闲暇时不爱穿朝服,素白锦袍上也不绣龙,金丝绣作一枝白梅,随衣衫松垮着铺散开来,露出一截白瓷似的劲窄腰肢,卡在青年掌间,被虎口覆上的茧磨着,盈出一层薄汗,顺着大敞的腿根淌下,没入一处湿泞花心。

  说来荒谬,当今圣上的身子与寻常男人不同,双腿之间生着一口女子才有的屄穴,在惯常的粗暴对待中一日日长得艳熟,将军只需以手指抚弄半晌就汨汨淌了水,沉香伏在杨戬身上,像一座压下的山峰,阴茎粗暴地就捅进去,或许还带着想要将眼前人杀死的愤怒,将那幅喜怒不形于色的疏离顷刻撞得粉碎。

  “啊啊!”杨戬仰颈喘出一声,金冠磕在椅背玱啷坠地,墨锻一样的长发散落在柔软的山峦,沉香的动作没有丝毫温柔可言,撕扯开衣襟就去咬那对丰腴奶子,连发丝也一并咬进口中,箍着肩上的腿肉就往里顶,恼得杨戬就去扯他头发:“小混蛋....唔!怎么...狗似的,啊啊!”

  沉香以更凶猛的咬噬来回应,这小子,打小就是个闷性子,纵然方才还被他晾在雪中快两个时辰,进来也说不出几句话来,和他滚上床就更是如此,总也像个未开化的野兽一般,只知道咬他,肏他,多的什么都不说。

  或许是因为自小从母亲身边离开的缘故....杨戬扯他头发的动作轻了些,反被沉香掐着腰往花心里肏,动作又快又狠,狰狞的一根抽出复又一下撞到底,他止不住喘息起来,本就白皙的面容染上红晕,倒比今日宴上几樽酒更似酩酊,他下意识想要去攀紧青年的肩膀,锁子甲贴上皮肉却冷得他一颤,他又要躲,可他越不舒服,沉香就越要如此,揽着他的腰身锢在手臂,以种半抱的姿势将他钉在肉刃上,衣甲带着雪夜寒意紧贴在乳首,杨戬浑身战栗起来,而后脖颈便被叼住,被青年以犬齿细细咬磨,想骂的话也化作细碎的呜咽。

  这绝非亲昵,杨戬于怫郁情潮之间维持半分清明,他清楚,沉香不过是想折磨他,哪怕只是于床笫之间窥见半分他痛苦忍耐的神色。

  可,分明是他一手酿作沉香的恨,也是他一意孤行,纵容沉香以这种不伦而荒唐的形式在他身上宣泄。

  “唔!啊啊....”因而此刻,最尊贵之人却被锁在此处受刑,刑棍是青年胯下那根肉棍,那是把刀,要剖开他最柔软之处,鲜血混着淫泉自蕊心流淌,他很快又不冷了,埋在屄里那根像烧火棍,带着青年炙热的气息沾染在脖颈,乳尖....如同燎原烈火,自他身体之中燃烧蔓延,烧遍这副骨肉的每一寸肌肤脉络。

  忽然间天旋地转,沉香掐着他腿根将他按躺在宽敞的龙椅间,而后整个人覆了上来,埋在那对摇晃的乳浪间便咬,这一下进得极深,几乎要将囊球也一并塞进湿漉漉的穴肉,杨戬感觉到锋锐冠头抵上穴心肉缝,眼前阵阵发白,疼,也爽,他咬着嘴唇,直到唇齿间弥漫上血腥味,才把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讨饶咽回腹中。

  沉香其实很少会肏进他的胞宫,大抵是此次当真恨极了。

  他抬手扇了沉香一巴掌,几乎使了全身剩下的所有气力,青年歪过头去,凌厉的面颊浮上一片红,杨戬喘着推他:“滚...谁,谁让你上来的!”

  青年此时半边身子都上了龙椅,已是实属太过僭越,可更僭越的事做也就做了,无论是君臣还是舅甥都实在荒唐得不成样子,何况杨戬此时的模样实在没有半分震慑可言,连声音都还忍不住战栗,粘糯着像沉香幼时在宫中吃过的桂花白糖糕。

  他自然便不再理会,反而得寸进尺,一下顶进宫口,杨戬又要打他,被他扯着手臂按在一旁,一个浑身都软着的皇帝自然敌不过身经百战的少将军,杨戬连叫都快叫不出来,双眸被眼泪氤氲成一片,下一刻下颌却被一股大力摄住,捏得他生疼,青年那双黑眸牢牢盯着他,像在欣赏负隅顽抗的猎物,恨不得下一刻就将他拆吃入腹中。

  沉香掐着他的脖子肏他,每一下都进了胞宫,杨戬几乎要被折腾得气若游丝,鬓发汗湿黏在侧颊,他却忽而扯起嘴唇,神情在此刻虚弱之下反而多了几分嘲弄,挑衅一样:“这点力气可....咳,掐不死我....”

  宫中到处皆是锦衣卫,杨戬若死在这里,沉香定是无法活着走出王城,因而杨戬愈发有恃无恐,偏要看青年眼中愠色愈发浓稠。

  “舅舅,”他终于舍得开口,声音有些哑:“你就...这么讨厌我?”

  杨戬喘息着,没有回答他。

  他忽而牵起杨戬的手抚上腰腹,那里被青年过于雄硕的阴茎撑起一个弧度,倒当真像是有生命孕育其中。

  “陛下这样一副身子,当是能够孕育才对,”沉香自嘲地笑笑:“你会不会怀上我们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身上会流着同我一样肮脏的血。”

  他说着,忽而去啃咬杨戬那两瓣嘴唇,尖牙咬破唇间嫩肉,任鲜血交融尝入腹中。杨戬听到沉香几乎有些亲昵地蹭他耳垂,低声道:“舅舅,现在你也有了。”

  他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什么话了,还想打一巴掌,轻飘飘却像在抚摸沉香的脸颊,好半天,方才轻声呢喃出一句。

  “沉香....你,恨舅舅吗?”

  答案应该是肯定才对。

  可杨戬没听到回答,意识便堕入黑甜梦境。

  

  

  

  “陛下....近来....不妙。”

  头脑昏昏沉沉,杨戬尝试着睁了睁眼,浑身像被靥住,提不起什么力气,只有隐隐约约交谈的声响自帷幔外传入寝殿。

  他听到沉香的声音:“有什么办法吗?”

  另一人的声音他也熟悉,大抵是那个宫人,似乎可以压低着音量,只能勉强听清断断续续的语句。

  “这药是....服下....撑不过....”

  长发散落,他再度陷入昏沉。

  他近来似乎总是如此,醒了便复又想昏睡,还需得靠一壶茶日日烧着方能提起些精神。好在今夜无要事,那样一番荒唐之后,更是连榻都稀的下。

  沉香掀开帷幔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杨戬还正惺忪,斜倚在软枕,只着一件松散里衣,掩也掩不住的情色痕迹自脖颈蔓延至丰腴的双乳之间,他的神色似乎仍旧没什么变化,可沉香却莫名从中嗅出一丝虚弱,杨戬听见声响,一双盈盈桃花眼挑着瞥来,哑着嗓子喊他:“过来。”

  沉香便过去了,手中还捧着一碗参汤,趁他不注意时,将掌间一包药粉洒入汤药。

  “陛下,太医院送来了安神汤。“

  他自以为动作迅速和隐蔽,可杨戬看得清楚,却始终没有说什么,接过那碗汤药,玉匙轻轻搅动着,药草清苦萦绕鼻尖,等到指尖终于暖热了,方才捧起一饮而尽。

  “咳...”动作太急了些,杨戬伏在床檐呛咳出声,沉香去扶他,以指尖抹去他唇角的汤药,动作一顿,又去抚他额头,长眉蹙紧:“你着风寒了。”

  杨戬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赤脚便要下榻,又被沉香一把捞腰按回去,青年沉稳的神色浮起些不悦,重复道:“我说,你发烧了。”

  这床是下不得了,杨戬索性倒在床褥间,看向那白瓷碗,又道:“我头疼,再端碗参汤来。”

  “....你发着热,不能多喝。”

  殿中地龙烧得暖和,银丝碳于香炉中噼啪作响,杨戬眼皮子又开始打架,或许是风寒的缘故,又或许是沉香放的什么药....

  他不知道沉香往参汤里下了什么,或许只是让他多病一会儿,好趁机溜出京城去给他那混账爹奔丧,又或许是什么慢性毒药....无论怎样都无妨,沉香恨他,却也成长到如今,羽翼渐丰,开始在他身边安插眼线,能够筹谋算计他的时候了。

  那很好。

  只是算算时日,现在却还不行。

  “舅舅?”沉香见他没了声音,方要要伸手再去探一探他的额头,手腕却忽然被攥住,杨戬动作迅疾,一个翻身将他按在榻边,柔软的雪松香覆上青年周身。

  他跪坐在沉香腿间,沉香还穿着飞鱼服,是为了在宫中行走方便而准备的,贴身的锦袍衬少将军这身节愈发挺拔,杨戬伸手便去扯他腰带,很快就将沉香那一根从繁复衣物中剥了出来,他下身什么也没穿,本就肏熟了的一口屄穴淅淅沥沥淌着花液,轻松就将狰狞的冠头容纳其中,裹在高热的软穴里绞缠,沉香闷哼一声,抵住他的肩,几乎是不可置信问:“杨戬,你到底要不要命!”

  “唔....啊,要也行,不要也罢....”他随便应着几句,松垮的衣衫垂下一大截,堪堪挂在臂弯,那腰肢随着他的动作一下一下晃着,杨戬小声哼哼起来,像只发情的猫儿,感受到青年的阴茎埋在蕊心涨大一圈,可发热之下,他浑身软着,实在没什么力气,觑了一眼少将军脸色沉得像锅底,索性加把火,用他惯常的挑衅道:“你不是....嗯....想,请旨离京?”

  “听话,伺候好我,”软嫩的舌尖舐过唇间殷红,杨戬一双桃花眼轻轻挑着,眸中水汽盈聚,堂堂一国之君端是一副浪荡模样,伏在他耳边道:“朕若是,心情好了,或许还能允准你去见你父亲最后一面....”

  “唔呃!啊啊!”

  一点粘糯的尾音被吞入腹中,沉香大抵是真的愤怒,半点没留力气,肉头一下撞到最里,杨戬惊叫一声,而后彻底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哥,哥哥...”

  周身如同坠入寒窖,他好像隐约听到有谁熟悉的声音。

 “哥哥...莫要忧心我,千万珍重....”

  他想起来,是杨婵,他想起来了....那是杨婵分娩那日,彼时他尚且以为妹妹是与伴侣真心相携,就连杨婵自己也还不分明....那时的杨婵怀中抱着小小的孩子,那孩子眉眼有他的影子,在母亲怀中哭成一团,他凑过去看,分明像只糯米团子,咿咿呀呀伸手去扯他垂落的发丝。

  “呃...唔....”

  像忽而有一股火焰自小腹处烧灼,杨戬从片刻的昏厥之中回神,而后是铺天盖地的快感浪潮将他淹没。

  沉香压在他背脊,腰胯发泄似的不断挺动,像只不知疲倦的,愤怒的野兽,粗硕茎头每一次都凿进最深,杨戬的呻吟声也闷在枕间,断断续续像哭了一般,散乱的长发掩住面颊,上身一下一下磨着锦衾纹绣挤出丰盈乳肉,像被蚁虫咬噬一般,细细密密的酥痒自乳尖蔓延,他想伸手去抚,手腕却被沉香扯住,如挽在少将军掌中的一张弓,弓弦震颤,吟哦婉转。

  “沉,沉香....”或许是高热之下连神智都要化了,他鲜少愿意向沉香袒露这样软弱的一面,呢喃着:“好烫...”

  那是燎燃在血脉之中的火焰,随着青年炙热的喘息扑在肩胛,浑身都烫了起来,不知疲倦杵进女屄里那根简直像个烧火棍,连甬道的每一寸软肉都被碾开,蛮横地捅进胞宫里,他呜咽着又潮吹了,肩胛骨不住地战栗,像一只濒死之际挣扎羽翼的蝴蝶。

  他好像要烧坏了。

  “为什么....”沉香在说什么?杨戬耳边听得不真切,只勉强辩清那是在质问:“舅舅,杨戬!你为什么....”

  后面的话杨戬听不清了....沉香想问什么?为什么要阻碍他去见亲人?为什么一边纵容他的僭越,一边又如此讨厌他?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沉香在委屈,分明是正在索取,却好像是被剥夺了心爱之物,诧异着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事的小孩。

  唇瓣轻轻翕动,杨戬阖上双眸,用只有他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对不起....”

  抱歉啊,沉香,要你这样恨舅舅,实在是....

  心底酸疼得一塌糊涂,身上一丝气力也做不出,连同那湿润的穴道也绵软着接纳闯进宫口的挞伐者,杨戬已经习惯这样近乎疼痛的爽感了,偏偏沉香不肯放过他,握着腰将他翻过身来,肉冠碾了一圈顶开肉缝,杨戬唇角溢出些短促的呻吟,沉香将他腿根架在肩上,俯身下来去咬他嘴唇,带着股几乎要将自己也一并融入他血肉之中的狠劲,杨戬蹙着眉,眼角一片湿热,透过水色氤氲,他看见青年的神色,在烛火之下晦暗不明,溺着一湾浓郁的墨色。

  他每每于朝堂之上向沉香发难,这孩子总是一言不驳,只是一双黑眸紧紧盯着他,背脊站得挺直,不屈而执拗,像一柄藏锋于刃的尖刀,要在夜幕时刺向他最柔软的地方。

  这孩子的眼睛,很像他母亲,也很像自己。

  杨戬在迷蒙之中如是想着,唇间一片刺痛,沉香不怎么会接吻,只是像在战场上一般狠戾,轻松就顶开齿关,舌尖长驱直入,野蛮地去攫取他口中每一寸气息,又以尖牙去咬磨那一小块玲珑唇珠,杨戬被他磨得呜咽,指节颤抖着攥紧青年肩颈的衣物,任沉香将一汪热浊灌进子宫。

  唇齿分离,他宛如劫后余生。

  眼前阴影忽又覆下,杨戬伸手捂在少年唇间,几乎气若游丝:“不,不行....”

  他还不想被肏死在这里,那也太丢人了....

  沉香便不再动作,偏了偏头,杨戬只觉掌心如有羽毛划过,简直像是一个轻柔的吻。

  好在沉香不折腾他时一向还算听话,发泄了这一通,从袖中取出巾帕,细致地为他擦去腿间斑驳。

  “不.....不必忙了。”青年指尖的薄茧抚在腿根,杨戬一个激灵,向后挪了挪,腰身软得差点支撑不住,自枕后摸出些什么物件,随手掷给沉香。

  沉香握在手中,那是一枚白玉扳指,杨戬困得眼皮直打架,连气息都还没匀下,强撑着解释道:“你拿着这个,去....去找胡路,他会给你通关令牌,你明日去告个假,后日就可离京。”

  杨戬对岭南了如指掌,沉香一路赶到之时,大抵勉强还能给他那混账父亲敛个尸骨。

  等到刘彦昌死后....那些过往的仇恨,便只有他自己一人知晓,而后一并同他骨枯黄土,沉香便不会知道这些,也一辈子不必知道。

  “舅舅,您以为....”可沉香却出乎意料地露出些不可置信的神色,声音不自觉就拔高了一些:“你....你就是为了这个?”

  沉香似乎正在愤怒,瞳孔恶狠狠地盯着他,双眉压下一片阴沉,杨戬难得有些迷茫:就连之前他几次不允沉香离京,好像也没见到青年如此毫不掩饰的生气。

  可他实在太累了,撑着和沉香说几句话已经快要濒临极限,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再也睡不醒也无妨。

  他倒在枕褥间,摆了摆手,轻声道:“快去吧。”

  这便是不愿再谈的意思。

  他听到沉香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些什么,殿中气氛凝滞许久,唯有旖旎灯影透过帷幔,于谁人目光之中缓慢着流淌。

  最终沉香还是道:“好。”

  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郑重道:“舅舅,你等我回来。”

  “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你说。”

  杨戬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好。”

  




【下】

  沉香对王城最初的印象,是朱红泼就的高墙,琼楼玉宇拔地而起,却像是一座密不透风的牢笼,天空被巍峨宫阁映衬出一片惨白的虚影,冬雪如琼花铺满石阶,形形色色的人行走在光影晦明之间,年幼的他向掌中呵出一口气,冷得快要失去知觉。

  而他要见的人,他的至亲,就困在这城墙的正中央。

  彼时的杨戬,尚且还不像如今这般,处处要端着架子要与他针锋相对,那时他躲在廊下,望着年轻的皇帝陛下于白梅树下闲坐,拈下隐在发间的蕊瓣,那副姣好的容貌挂着轻浅笑意,双眸澄澈,指尖抚过一对青铜风铃,问身边侍从:“你说,那孩子会喜欢吗?”

  福公公诚恳道:“陛下选了这么久的礼物,小世子一定会很开心的。”

  “那便好。”

  只是他还有些不解:“陛下,恕奴才多嘴,您分明在这梅苑中候了一上午,却为何还要让底下人先带小世子回寝殿更衣来见您?”

  本是不需这些繁文缛节,更何况,杨戬对这孩子到来的欢喜,福清分明都看在眼中。

  “这孩子...才刚从他母亲身边离开没多久,”杨戬轻叹一声:“我总是怕他难过,却又怕替他思虑太过周全,难免生出些骄纵心思。”

  “奴才不懂,小世子千尊玉贵,一辈子养在京城倒也无妨呀?”

  杨戬沉默下来,眸光望向庭中枝头雪色,不知忆及什么往事,忽而绽开一个柔和的笑来。

  彼时,年幼的沉香借着石柱掩住身形,懵懂地望着苑中之人,心头扑通扑通跳,只觉这样漂亮温柔的人,莫不就是画本子里说的神仙?

  杨戬说:“老福,你还记得吗?婵儿小时候,就总喜欢拉着我来院子里扑雪。”

  “奴才当然记得。”福清也笑了起来:“公主殿下自小就活泼,扑了树上的雪还嫌无趣,非要奴才放着风,拉着陛下您溜出宫玩去呢。”

  杨戬点头,轻笑道:“是啊,如今想起,倒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沉香他...不应困在这京城之中,他的母亲,同样也是如此希望的。”

  杨戬的声音很轻,几乎要洇在风声里,可沉香偏偏听到了,于是在往后,他们之间的关系逐渐“恶化”,朝堂之中人人皆以为圣上厌恶刘氏一族,甚至迁怒于自己的嫡亲外甥....

  可沉香分明一直知道:他的舅舅啊,是个对亲近之人心软得一塌糊涂的人。昔年冬雪,苑中白梅,早已化作他的魂牵梦萦,每每于他踯躅不前时午夜梦回。

  

  

  “将军,咱们到了。”

  沉香自短暂恍惚间回身,眼前平阳侯府朱门大开,两队府兵全副武装立于两侧,铁甲沉沉压下一片肃杀,端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为首的府兵恭恭敬敬上前,拱手道:“世子殿下,侯爷等您许久了。”

  沉香翻身下马,这匹乌云踏雪是杨戬送他的,随他在战场之间磨砺出一腔锋锐,骏马长声嘶鸣,马蹄飒沓,反倒将前来迎接的府兵吓得不敢上前。

  连踏雪都感受到了他的躁动吗?

  沉香垂下眼眸,想起出宫之前,福公公曾忧心忡忡对他说:“陛下近些时日总是心绪不宁,太医院说,这样下去,龙体怕是....不妙啊。”

  那时的他问:“有什么办法吗?”

  福清递给他一包药粉:“这药是李太医开的安神散,可将军您也是知道陛下的性子....总是嫌苦,不愿服下,照这样下去,陛下可能撑不过....”

  他说不下去了,止不住老泪纵横,沉香透过帷幔望向内殿,杨戬还没清醒,却在睡梦中也是蹙紧双眉,他攥紧手掌,心底一片酸疼。

  他接过药粉,只说:“福公公...还劳烦您,去熬碗参汤。”

  他知道,杨戬想要他恨自己,他一直都道。

  沉香知道,杨戬处在京城的尔虞我诈之间太久,如一弯明月浸润在阴森诡谲的池水,就连月色都化作粼粼波光,似乎随时就要支离破碎。

  所以他知道杨戬看得清他的动作,却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杨戬心甘情愿喝下这碗药,如果杨戬想要自己恨他,那就恨吧,纵然这恨或许都演不出十之一二,可只要杨戬允许他靠近,怎样都好。

  青年轻轻抚着踏雪炸起的马鬃,眸色沉沉,蕴着许多情绪,他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别急,好孩子,别急....”
  
  他转身时,已再度恢复冷厉的神色,平静道:“走吧。”

  “去见见父亲。”

  

  

  

  

  杨戬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

  着了风寒之后还那般折腾,沉香走后便是病来如山倒,倦在榻上歇了快要半月,每夜他总是翻来覆去地梦到些过去的事,梦见杨婵,梦见小时候的沉香,梦见少年的沉香仰着一张脸喊他舅舅,黑色的双眸之中熠熠生辉。

  沉香,沉香.....

  沉香十岁那年,杨戬收到密保,锦衣卫秘密截下平阳侯的私下书信,直到那时他方才得知,昔年杨婵病逝,竟是因为发现丈夫私养府兵,想要入宫告诉哥哥,却被刘彦昌发现,在杨婵调养身体的汤药中下了慢性毒药,致使杨婵终日流连于病榻,直至撒手人寰那日,她写给杨戬的书信都还一封没有送出。

  杨戬的寒症就是那一年落下的,往往在梦中寒冷透骨,醒来之时冷汗涔涔浸湿被衾。

  他恨不得立刻将刘彦昌千刀万剐,可沉香呢?沉香会如何想....要让他知晓是自己的父亲害死母亲,然后自此一辈子活在阴影之中吗?

  不,不可以....

  他将刘彦昌贬去岭南,不削爵位,调梅山军替换掉平阳侯府的府兵,从此以后,日日夜夜,每天都要架着刘彦昌喝下汤药,那汤中浸着害死他发妻的毒药,不仅如此,还需得府兵看守,不得让他离开侯府半步,要他为杨婵之死赎罪,从此活在忏悔与折磨之中。

  等到沉香赶到岭南,看到的便是亲生父亲形容枯槁,如活死人一般,困在榻上数余年的凄惨模样。

  平阳侯“病逝”,少将军理应承袭爵位,这便是杨戬一手促就的局面——刘彦昌会在痛苦中死去,而沉香,从此会憎恨他。

  如此....就好。

  京城地北,最近落了雪,杨戬的寒症这两日愈发严重了。

  只是他还有一事,沉香承爵之事还需得他亲自拟旨方能不落口舌,可他总是不爱喝药,几日的高热烧得他浑身酸软,下榻都嫌费劲,索性揉了揉眉心,便要唤福清来:“老福,你替朕去拿笔来。”

  雕花木门被人推开,日光透过窗棂映出一室光影婆娑,杨戬听到有人走近,步伐很轻,停在身旁不再动作,他不由蹙眉:“不是说了,你去...

  下一刻手腕却被人攥住,杨戬抬头,倏忽间撞进沉香一双黑眸。

  

  

  他几乎要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青年掌心的热意如此熟悉,那双眸中风雨欲来,大抵是匆匆赶回,沉香胸膛起伏,似是在极力压制着情绪,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

  “.....”杨戬垂下眼眸,极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去触碰那张面颊的冲动,问:“何时回来的?”

  沉香看了他许久,开口时声音冷沉:“晌午时方到京城。”

  “怎么如此焦急?”

  “我有些事....急着想要向陛下问个清楚。”

  刘彦昌那般模样,沉香只需看一眼,便能知晓这病定有蹊跷,他了解沉香,以杨少将军如今的手段,查到是何人要如此折磨他的亲生父亲,并不是一件难事。

  掌心一片冰凉,杨戬早已知晓会有对峙这一刻,他本应感到解脱,却不知为何,心底忽而酸涩难言,他沉默许久,只道:“是想问....你父亲的病,对吗?”

  沉香没有回答,只道:“我想要知道,为什么。”

  杨戬笑笑,复又端起那副故作冷淡的模样,指节攥得生疼:“平阳侯这些年来太不安分,如你所见,不动声色除掉他,对京城也好,至于你....”

  “沉香,你做什么?”

  话未说完,他忽而落入一个拥抱,沉香埋下身来,紧紧将他锢在怀中,像只被抛弃的小兽,声音发颤着质问他:“为什么,杨戬,为什么....”

  “为什么舅舅一定要我离开你!”

  不,不该是这样的....杨戬不由怔愣,沉香的反应超乎他预料,他还想要挣脱,偏偏拥紧他的青年耍赖一样紧紧黏在他身上,而后开口:“冬月廿七,边关苦寒,切记叮嘱沉香多添衣,军营常烧炭火....”

  那一刻,杨戬心绪俱震,每一个字他都很熟悉,是他一笔一划写于信笺,一封封送往边关的书信,沉香仍旧念着,那信上的每一个字他都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三月十五,今日是婵儿祭日,沉香自幼失怙,每年今日总是郁郁寡欢,随信寄来之物乃是婵儿昔年旧物,若他难过,便将此物予他,聊慰相思。”

  “别,别念了....”

  “五月初五,边关近来不太平,听闻沉香于追击中受刀伤,这孩子总不爱多言,还需得军医多加照看,按时回禀我他的伤势。”

  “沉香.....”

  那是他这些年来,断断续续写给康姚两人的,他不知这些信是如何落到沉香手中,也来不及再细想这些,好像被人生生剥下维持许久的伪装,他又挣了挣,沉香将他抱得更紧了,索性便放弃挣扎,叹道:“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颈间一片湿濡,沉香大抵是哭了,质问声越来越大:“知道舅舅一直强装厌恶我?还是知道是我父亲害死了娘亲?”

  沉香何等聪明,又怎会发现不了杨戬的故作冷淡,亦或者说,他从不相信杨戬会厌恶他,因而早早便已暗自查清。

  杨戬长眉蹙紧:“那你为何,为何不与我说?”

  当真是狡猾,分明他才是最该解释的那一个,沉香执拗地瞪着他,眼眶通红:“告诉舅舅我知道一切,然后看你愧疚自责,抛下我离去吗?”

  “我....”

  “福公公告诉我了,舅舅这几日连药也不喝了,”沉香抚上他的面颊,指尖被马缰磨出一层厚茧,他解决完刘彦昌那一档子后事,雷厉风行处理了平阳侯一众旧部,原本返回京城至少还需一月,是沉香心急如焚,硬是十日之内策马赶回京城。

  他怕得要命,生怕再晚归一步,听到的便是杨戬病倒的消息。

  “舅舅,一切都结束了,”青年颤抖着,以指尖摩挲着眼前人苍白而秾丽的面容:“求你了,舅舅,我不想要再装作恨你了....”

  不想要看你痛苦,却始终无法再靠近一步...不想明明早已共赴云雨,却连心意都无法坦明。

  杨戬那一刻像被抽去浑身的气力,如一个筋疲力竭之人终于得以休憩,几度抬手,最终只是抚上沉香的发旋,叹道:“沉香,你长大了。”


  眼前忽而被一道薄纱覆上,旖旎烛影洇上一层薄红。

  杨戬抬手就要去扯:“沉香,你做什....”

  而后唇齿便被侵占,未说完的话被堵回喉中,杨戬“唔唔”两声,感受沉香品尝珍馐一般吮着他的唇瓣,齿关深入,卷起舌尖共舞,攫取他的每一寸气息。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个,能够被冠之以爱意的吻,像浑身浸入一池温水,源源热意自唇齿之间蔓延,像要将这副冷玉淬作的骨肉焕然新生。

  沉香揽着他的后腰,单手将蒙眼的纱巾与后脑轻轻打结,手掌顺着里衣摸索向下,那股火焰便顺着青年的触摸燎燃周身,杨戬忽而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他早已习惯于在近乎于作践一样的疼痛之中维持意志,可如今他目不能视,落在身上的吻与触摸让他如堕云雾中,好像随时都要摔得粉身碎骨。

  “舅舅,是我....”谁人的声音响在耳畔,而后掌心被人牵起,青年与他十指相扣:“是我,舅舅,我是沉香....我在这里,舅舅....”

  沉香,是沉香.....

  “舅舅,相信我,好不好?”他感受到周身被人拥紧,青年的手臂用力,几乎是要将他揉入血肉,依凭这疼痛的拥抱来维持半分清明,沉香灼热的气息拂在耳畔,一遍一遍珍重着喊他:“舅舅,是我在触摸你....是我要亲吻你,是,是我....”

  “是我要爱你啊,杨戬....”

  那把烈焰烧起来了,要将他每一寸肉身都燃烧殆尽。

  杨戬想要沉香恨他,将沉香推离这羁縻他许久的牢笼,可沉香偏偏不要,哪怕南墙撞破,也要永生永世与他厮守纠缠。

  “舅舅,相信我,”沉香吻着他耳畔,声音抑着浓重的欲望:“相信我...从现在开始,舅舅只需要感受我,其他什么都不要想....”

  这分明是他亲手种下的种子,杨戬怔愣着:可他的沉香啊,恨不得剖出一颗心来,要他仔细看清些,那一团烈火之中没有任何恨与厌恶,唯有赤诚爱欲,破土而出,锨天烁地,要为他烧尽这宫墙之中昏沉的天光。

  他轻轻张开手臂,拥紧他在这世间唯一的至亲,默许了沉香一切的肆意妄为。

  

  

  “舅舅...”沉香的声音响在耳边:“现在,是我在吻你。”

  唇瓣复又被一片温热濡湿包裹,柔软的唇肉被细细密密的酥麻一点一点舐着,唯有在磨到青年的虎牙时方能察觉到细小的刺痛,杨戬的视线被一片朦胧占据,他其实不习惯这样温柔的对待,潜意识总觉这是第一次在与自己的亲外甥接吻,哪怕过往他与沉香虽是荒唐沉欢,可他却从不认为从前那般凶狠的啃咬能够称之为吻,只是如今方才能有片刻的恍然——那只是沉香难以言说的占有欲望,偏偏彼时他偏执自锢,尚还以为那是沉香在宣泄对他的恨。

  “唔...”双唇被人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纵然看不见双眼,沉香仍是敏锐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故作不满道:“舅舅怎么这时还走神?”

  “不,不是...啊!”

  杨戬还想再说些什么,颈间却被沉香一口衔住,话语也碎作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他感受到一阵粗粝磨上乳尖嫩肉,撷住两粒萸豆把玩似的碾磨,却偏偏坏心眼地不使力道,杨戬痒得难受,指尖埋入青年凌乱的发丝,不自觉便轻轻攥紧扯着,嗓音粘糯成一片:“别,别玩了....”

  他听到沉香似乎笑了一声,而后攥住他的掌心,扯了里衣的腰带将手腕缚在床柱,杨戬挣了挣,腿根处的软肉被人掐了一把,握住架在肩上,这下便是彻底受制于人,被禁锢着以一种门户大开的姿态袒露于沉香眼前,那一口艳熟的花蕊早便湿漉漉淌着清液,渴求着谁人的抚慰与侵占,杨戬有些脸热,偏偏眼前却什么也看不清,他有些难耐地晃了晃腰,感受到青年沉沉的喘息拂过腿间。

  “沉....啊啊!你,你做什么!”

  女屄忽而被一阵高热覆裹,有什么湿软的东西探入蕊心,渴求已久穴肉轻易便敞开,接纳青年粗粝的舌面搜刮着露水淌入喉间,杨戬惊叫起来,酥麻的痒意自尾椎骨攀升,可他此时温顺得要命,连点挣扎的心思都升不起来,腰肢软得像一滩水,扭动间反倒像是主动要将屄肉送去给人吃一般,沉香鼻峰本就高挺,随着他的动作一下一下锲进热河之中,舌尖卷起娇嫩的花蒂肆意吮磨。

  “沉,沉香...”杨戬的声音中不自觉染上泣声,眼前薄纱被泪水浸透,隐约透过朦胧红影看清沉香身形的轮廓,看着他挺拔的背脊随着粗沉的呼吸不断起伏,而自己被他完全掌控,撬开冷硬的外壳,任这贪婪的侵略者肆意蹂躏那一处柔软的蚌肉,只能咬紧唇瓣才能勉强抑住过于甜腻的呻吟,汨汨湿泉自花心淌下,又被贪渴的青年尽数饮入喉中。

  “好甜...”他听到沉香的声音,感受到沉香的视线一寸一寸抚摸着骨肉:“舅舅,我好渴...”

  他俯身而下,在唇间重重咬下一口,杨戬吃痛,下一刻,眼下红纱散落,那双黑眸近在咫尺,沉香眼中的欲望昭然若揭,那是早就蛰伏在血脉之中的饥渴,浸润一腔近乎偏执的爱意,来势汹汹,要将所有的理智一并吞没。

  杨戬心绪俱震,那些被他刻意掩藏的情愫,以“恨”来包裹的“爱”....雪化苏生,春雷乍鸣,自此沸反盈天,一发不可收拾。

  他听到沉香说:“杨戬,我爱你。”

  不知是谁咬破了唇角,一滴血珠融在交缠的唇齿,沉香拥紧杨戬,身下挺动,肉刃破开蕊穴长驱直入,爱欲纠缠,骨血相融。

  “唔!啊啊....”杨戬喘息着,感受着沉香一寸一寸破开身下的柔软,高潮过一次的蚌肉愈发敏感,早被青年以唇舌尝得红艳,在容纳进阴茎的片刻便缠上吮磨,大抵当真是想得紧了,偏偏沉香顾忌他大病初愈,只是揽着腰慢慢蹭着,他很快便不满足于此,偏偏手腕还被束缚,只得以脚踝轻轻蹭着沉香的腰:“快,快些....”

  沉香便攥紧那支纤细的脚腕,以唇烙下一片湿热:“可舅舅还没有回答我。”

  “什....什么?”

  沉香俯下身来将他拥紧,用力到手臂的青筋都要凸现,青年的声音有些发颤,执着道:“我永远不要恨你,你也不要推开我,好不好?”

  “舅舅,杨戬....我爱你啊。”

  他其实是如此不安。

  因爱而生忧,因爱而生怖,杨戬不愿沉香得知真相,困宥在这谎言编就的恨之中许多年,可此刻,那些过往的痛苦与仇恨,尘归尘,土归土,他方才看清,沉香分明一直都是那个满眼只有他的孩子,情愿扮演着杨戬想要的“恨”,也要日日夜夜纠缠在他身边。

  而直到如今,杨戬终于彻底坦诚地面对自己的私心,分明他也是如此的舍不得沉香,分明是....

  他分明是爱着沉香的。

  

  “沉香....”杨戬轻轻吻着青年的侧颊,喃喃开口:“放开我吧。”

  “我也,我也想...想要拥抱你,亲吻你,我....”

  剩下的话没有说完,手腕骤然松下,双唇于缱绻之间交缠,杨戬拥紧沉香,一如昔年雪夜,他将那个在庭外默默望着他的孩子拥入怀中。

  我也亦然,如此爱着你。

  一切的荒唐沉欢都有迹可循,沉香那根阴茎抽插起来,那是他骨子里的狠劲,总也是难装起来乖的,可杨戬喜爱他如此,这便是彻底没了顾虑,肉刃大开大合地肏进柔软的腔道,恨不得每每都要连自己也一并融进杨戬的血肉。

  “呜啊!沉香、沉香....啊啊....”杨戬再也抑制不住地哭吟出声,溢出唇间的话语几乎破碎得不成调,只知一味喊着沉香的名字,手臂战栗着攀紧青年的肩颈,如溺水之人抓紧浮木,任由噬骨的快感如潮涌将他淹没,沉香便一下一下吻着他的汗湿的鬓发,吻他的鼻尖,吻他额间那道虬曲的伤疤,同样一遍一遍回应:“舅舅,我在这里....”

  “啊!呜....啊啊.....沉香....”

  杨戬的理智似乎都快要被烫化了,子宫再度被侵占,沉香溢着薄汗的胸膛滚烫,他们紧密相拥,“砰咚”的声响便透过那一层皮肉传递,气息化作缠绕的藤蔓,他们禁锢于此,密不可分,甘之如饴。

  飘渺之中,杨戬恍然忆及过往,想起那时的杨婵,怀中抱着啼哭的孩童,那孩子伸出手来抓他的发丝,下一刻却见骨节生长,青年修长的指尖埋入他发间,那柄狰狞肉刃撞得更深了些,他由内而外被那炙热的爱欲撑满,一切知觉都被掌控,长睫被泪水濡湿,氤氲出一片薄红烛影。

  沉香又来吻他颈间,他被亲得偏过头去,恍惚间望见窗外梅影如雪纷落,花影月摇洇在眼中。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岁....他像如梦初醒:原来他的孩子,已经这么大了啊。

  一汪热浊灌进子宫,杨戬轻声道:“沉香...白梅落了....”

  “嗯。”沉香应着,炙热的吻落在唇间,任一声呢喃溶于满室缱绻春光。

  “雪停了,舅舅”




  

 

糖果

0颗

奶茶

0杯

咖啡

0杯

披萨

0块

红酒

0杯

发表书评:

您需要 登录 才能发表书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