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想什么呢？”

  耳边传来温和的声音，沉香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怔愣地望向坐在对面的人。

  “从刚才起就一直跑神，不是你说有事要找我？”杨戬左手轻轻支着头，秋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棂洒在他的发间，那人还是带着那副熟悉的金丝眼镜，微微抬起眼望向他。

  想肏你....沉香舔了舔尖利的犬齿，在心里默默想着。

  “舅舅周六有事吗？”青年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周六？”杨戬瞟了一眼桌旁的日历，摇摇头：“没有，怎么了？”

  “正好我也没有.....”得到这个答复，沉香隐秘地有些开心，但仍是尽力不让它表现出来，轻咳两声，装作随意地问道：“舅舅要不要和我去看电影？”

  杨戬看着被推过来的电影票，最近影院时不时会挑一些老电影重播，那是部很经典的老片子，还是个爱情片。

  “可以是可以，”他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沉香很喜欢听他笑，感觉像是软和的蜜糖，那人有些疑惑地问他：“周六是情人节吧？你怎么不去找喜欢的女生看电影？”

  “没有！”不知戳到哪片逆鳞，青年蓦地生气起来，大声喊道：“舅舅就说去不去吧。”

  其实倒也没有真的生气，就是心里莫名有些堵。但沉香很明白他这个舅舅的性格，只要装作不高兴，他就什么都顺着自己，一副任人揉搓的样子。

  “好啦好啦，”果不其然，杨戬眨了眨眼，似是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不高兴，但还是抽走了电影票，笑道：“我去就是了，你别生气。”

  将票纸塞进侧兜里，杨戬却似乎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有些支吾地说道：“呃....但是周天有个研讨会，晚上可能不太方便....”

  “什么？”沉香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反应了过来。对面那人的耳尖已经红透了，他当真是纯良，都被自己外甥拉上床那么多次了，再提起这档子事却还是会脸红，殊不知自己这副羞赧的样子有多诱人。

  沉香本来其实也没往那方面想，可不知为何，此时却仿佛突然泄了气，没好气地回道：“知道了，看完电影我们就回家。”

  他觉得杨戬真是个很奇怪的人。

  起初第一次跟杨戬上床的时候，他就直接把他这小舅舅肏晕了过去，他总以为自己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这人定是要看清自己顽劣的本性了，可谁知杨戬不但没有，反而变本加厉，才过了两天就又抓着沉香，执拗地对他说着：“你已经答应我听话了。”

  真的是拿他没办法，明明一开始别管他就好，偏偏要凑上来把自己也搭进去。沉香还从来未见过这种人，那之后，他还真就听话了不少，课也不逃了——至少不逃杨戬的，朋友叫他去飙车泡酒吧也都通通推掉，还被打趣沉香少爷这是真改邪归正了。

  当然，能让这大少爷乖乖听话，那一点甜头是不够的，既然杨戬要管他，他也总得讨点利息。于是他们开始频繁地做爱，地点不限，从杨戬的办公室到家里的各个角落，沉香仿佛从没有找到过比肏杨戬更有趣的事情。一开始他很喜欢欺负杨戬，性事也总是很粗暴，有时甚至连扩张都没做完就直接顶进去，看着那人颤抖着呻吟，疼得泣不成声。

  他们住在一起，不知有多少个晚上，顽劣的青年趁着夜色偷偷摸进自己舅舅的房间，把他按在床上狠狠地操弄。他们简直像偷情的情人，沉香喜欢边肏进那绵软湿热的肉穴，边用手指搅开那人紧咬的贝齿，恶劣地在他耳边说舅舅可小声点，别被母亲听到了，满意地看着杨戬羞耻地颤栗，泪水沾湿了眼睫，让这人看着更有几分楚楚可怜，却也更加满足了沉香心中莫名的凌虐感。

  有好几次，看着那人通红的眼眶和浑身近乎青紫的印记，沉香几乎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杨戬会不会真的讨厌自己。可真到了第二天，杨戬又仿佛跟个没事人一样照旧温柔地对待他，连杨婵都以为他们真的是舅慈甥孝，打趣说沉香真是从小就喜欢舅舅。但杨婵不会知道，她才刚下了饭桌，那“孝顺”的儿子就火急火燎地把自己的弟弟按在椅背上肆意地亲吻，直咬得那人唇角红肿才将将罢休。

  他们便维持着这种表面舅甥实则炮友的畸形关系，杨戬在床上浑身都是软软的，和他的脾气一样，甚至于沉香都怀疑这人以前在国外有没有被人欺负过。无论他做得多过分，甚至于哄骗杨戬屁股里塞着小玩具上课都不见那人有一丝的生气和厌恶，真真就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

  这般时间久了，沉香仿佛也渐渐觉得自己这种怄气般的发泄没什么意思，于是他难得的温柔起来，床笫之间不再那么粗暴，杨戬大概是此时才终于从这漫长的折磨之中品出一丝快感，本不是用来承欢的地方越来越契合那粗大的肉棒，以至于后来沉香哪怕是隔着裤子揉几下都能流出水来，叫床的声音也从一开始含着痛楚的哀叫变成纵满情欲的呻吟。直到这时沉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舅舅不只是软，还很甜，仿佛被他肏化了，声音都变成了甜腻的糖汁，又被他全部吞吃入腹。

  到了最后，他们仿佛真的跟普通的情侣一般，不做爱的时候，沉香喜欢逮着机会就去咬杨戬的嘴唇，含在口中吮吸。只要他高兴，杨戬真的就什么都不拒绝他，被青年掐着腰吻得腿软脚软，却还是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声音都还有些气喘，温柔地问他：“怎么了，沉香？不高兴吗？”

  这人真是.....沉香发现自己拿他完全没办法。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了，明明一开始是他要欺负杨戬，明明杨戬应该才是可怜的那一个，可他却不知为何越来越烦躁。或许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沉香一向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此刻便更是，他发现自己摸不透杨戬的想法——他不知道那人是什么的心情，被自己的外甥翻来覆去地肏他就当真什么想法都没有吗？杨戬又怎么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问他有没有喜欢的女生？

  杨戬又到底是把他当什么了？不懂事的外甥吗？所以甚至可以纵容到床上去？

  可纠结到最后，他又很迷茫——那他自己呢？自己又到底是对杨戬抱以什么样的感情呢？


7、

  反正肯定没把他当舅舅，毕竟谁都不会把自己舅舅拐上床，也不会在情人节这天跑出来和舅舅看爱情电影。

  沉香站在电影院的门口，抖落肩上的积雪，有些郁闷地想着。

  他挑的是晚上的场次，天色渐渐昏沉，周遭商场的霓虹灯陆续亮起，五光十色汇成一条明亮的长龙，青年默默看着从他身侧走过的一对对情侣，漆黑的瞳孔之中摸不清情绪。

  “沉香。”

  杨戬的声音传来，他今天穿着浅色丝绸内衬，外面套了件长款绒服。这人很喜欢白色，带了条羊绒围巾，上面还很有童趣的绣着几只可爱的绵羊，倒是挺衬他。那人远远地冲他笑着，若不是身高实在显著，怕是不少人都要直接上去喊美女了。

  “路上有点堵，等久了吗？”杨戬的眉眼在灯光的映衬下更多了几分柔和，那人看到他冻得有些发红的耳尖，二话不说把自己的围巾解了下来，还带着体温的软绒轻轻蹭上青年的脖颈，蓦地带起一阵酥麻。

  “也没有。”沉香的声音透过围巾闷闷地传出来，他莫名有些不自在，牵着杨戬就往影院走去，杨戬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甚至还轻轻捏了捏，融融的暖意仿佛要顺着手心源源流向四肢百骸。

  电影开场没多久，沉香就有些后悔了。

  情人节的影院，还是爱情片，想也知道大多数人都不是冲着看电影来的。好在他买的是最后面的VIP座位，但下方情侣亲吻的动静还是时不时的传上来，让他几乎如坐针毡。

  可一旁的杨戬却似乎浑然不觉，专心地看着荧幕。于是沉香也试着将注意力转移到剧情上，可很快他又有些不安起来，这电影的男主前期看来着实有些过分，看着荧幕中的女孩失落地看到自己送出的鸡蛋出现在垃圾袋里，他好像莫名又想起了那日杨戬嫣红的眼角，哭着骂他小混蛋。

  于是他越来越躁动，几乎有些坐立不安，想找点话题转移一下杨戬的注意力，也不过脑子就说道：“朱莉喜欢他什么？”

  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对劲，仔细想来自己做的事可比电影里的布莱斯过分得要多了。

  “唔，毕竟是青春期的懵懂感情吧。”杨戬眨了眨眼睛，斑斓的光映在他眼底，衬得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熠熠生辉，他的声音还是很柔和，解释道：“这个年纪的男孩，大抵不太懂事。”

  我在你心里也是不懂事的小孩吗？沉香很想问。他不知道自己在闹什么别扭，话在嘴边几次打转，最终却只是说：“原来舅舅已经看过了。”

  “这是很经典的电影，都看过好几次了。”杨戬有些失笑，问道：“你不会以前从来没听说过吧？”

  大少爷默然无语，他其实从来不爱看电影，更别说爱情片。

 “要到那句经典的台词了。”荧幕里的画面仍在闪烁，青年有些怔愣地看着那人侧过头，唇角微微勾起，似乎带着些融融的暖意。

  “什么？”沉香轻轻地问道。

  那张清秀白皙的脸庞突然靠近，淡淡的木质香水味道倏地涌进他的鼻尖，温热的气息打过侧颊，杨戬凑在他耳边，轻柔的念着：

  “Every once in a while, you find someone who's iridescent, and when you do, nothing will ever compare.”

  杨戬在英国待了十多年，带着纯正的英伦腔，如同醇厚香甜的红茶，又有些许的性感，让沉香又不合时宜地想起他叫床的声音。青年的耳根几乎是登时烧起了一片红云，还好借着电影院昏暗的灯光才没被那人发现。

  沉香几乎是触电般地扭过头去，杨戬仍是笑着看向他，荧幕闪烁的光影拂过他额间虬曲的伤疤，映照着他柔和的唇瓣，最终被收入那清澈的双眸之中。

  于是青年的心脏猛地跳动起来，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此刻沸腾。在这个冬日的情人节中，沉香第一次感受到了那兵荒马乱的怦然心动。

（*电影是《怦然心动》）


8、

  如果说世界上有什么比爱上自己的舅舅更绝望的事情，那大概就是先威逼利诱地和舅舅建立了稳定的炮友关系，然后幡然悔悟——哦，我原来是对他一见钟情了！

  沉香站在杨婵的房门前，他已经在这里犹豫了好半天了，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屏幕里，长发扎起的男人抱着个小小的孩子，一同冲着镜头笑着，岁月似乎格外眷顾那张隽秀的面容，如今的杨戬和十几年的照片并无二致。

  自从沉香发现自己真正的心思之后，就默默地把手机壁纸换了。这张照片还是之前杨婵发给他的，可他有些嫌弃小时候傻傻的自己，换壁纸的时候默默把背景框移到了左边，于是锁屏上就只剩下了粲然微笑的男人，还有一只带着红绳的肉乎乎小手臂，红绳上系着一个小小的青铜风铃。

  那只风铃很眼熟，原本是一串挂在小沉香的床头，又被人单独拆下来一只挂在了腕上。那缺了角的物件倒是在家中，可这只手链却被刘彦昌典当卖掉了，以至于长大后的沉香根本不记得自己有过这东西。

  “沉香？站在门口做什么？”杨婵推门出来，被跟个桩子一样立在门口的人吓了一跳，水杯都差点没拿稳。

  这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青年咬了咬牙，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默默跟着杨婵进了书房，僵硬地坐在母亲办公桌的对面，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

  “怎么了？惹什么祸了？” 杨婵看着沉香那副正襟危坐架势，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作为杨家如今的话事人，她每日都有堆积成山的工作要忙，也因此无法分出太多心力照顾沉香，沉香也明白这一点，除了偶尔叛逆些，倒是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可今天，沉香还就是来坦白那件他唯一做的“出格” 的事。

  无论事情的起始点是出于感情也好，冲动也罢，他终究是做了逆道乱常的事。而他又不知悔改，愈加过分地想要独占那份珍宝，那条路大抵不会容易，因此他便是要来迈出这一道坎。

  杨婵一开始还随意地听着，只当是自己的儿子和弟弟闹了什么矛盾，可慢慢的，她的表情愈发严肃，签字笔磨在纸上的沙沙声逐渐停了，空旷的书房内便只余下了青年的自白。

  待到沉香说完时，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恰好被收入天际尽头，房间里还没来得及开灯，一片昏暗中，他不敢去看母亲的神色，只是低着头默默攥紧手心。

  杨婵久久没有说话，这个突如其来的信息对她而言没那么好消化，大概婵总纵横商界几十年都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问题。

  他大概这次得挨顿骂了，或者更严重，直接被打一顿赶出家门？沉香默默在心中做着心理建设，窒息般的沉默在室内蔓延着，无论结局怎样，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又或许没有那么久，只是一分一秒都在这难捱的安静中变得无比漫长。最终，杨婵长长叹了口气，再开口时，她的语气还是那般平静，向对面坐立不安的青年问道：“你就非要喜欢你舅舅？”

  “是，母亲。”沉香斩钉截铁地回答。

  于是杨婵又默然了，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人，她总是缺席沉香的成长，不知不觉间，她的孩子竟已是长这么大了，此刻，青年的眼神中带着孤注一掷般的决绝，倔强地望向她。

  过了良久，杨婵终于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说了句：“好吧。”

  “什么.....”这下轮到沉香始料未及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杨婵会是这般反应，几乎有些难以置信地追问：“母亲....您不说我些什么吗？”

 “你想让我说些什么？骂你一通？打你一顿？或者赶出家门？”杨婵失笑道。

  好吧，他原本确实是这么想的....沉香默然。

 “沉香，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小戬也是。”杨婵按下手边的按钮，遥控灯应声而开。她在外人面前总是强大而又冷静的，此刻，暖澄的灯光洒在女人精致秀美的眉眼之间，才终于难得的看见了几分作为母亲和姐姐的慈爱，“我的确有些惊讶，可仔细想想，若是你们能够开心，便也没什么所谓。”

  “可，可是.....”得到母亲的允许，他本该很高兴，可此时，沉香却更多几分负罪感，焦急地阐述着自己的罪行：“可我对舅舅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母亲....您还是骂我吧，我.....”

 “你这番说辞想了挺久的吧？”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杨婵似是有些无奈地说道： “还真是生怕我怪你舅舅啊。”

  青年方才的剖白中，几乎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了自己头上，仔细说了杨戬是如何不愿又不得不接受他的胁迫，此刻见杨婵这么说，更是急道：“不是，的确是我逼的舅舅！”

  “好啦。”杨婵摆摆手，“看来你还真是把小时候的事忘了个干净。”

  “.....什么？”沉香怔愣住了。

  杨家的宅邸位于临海的山间，透过书房的窗子，可以清楚地看见远方一望无际的碧波。杨婵微微侧身，指了指视线尽头轮渡如梭的码头，问沉香道：“你应该知道，东海的码头之前一直是由德家掌控的？”

  “是，听说后来发生了一场火拼，才被我们抢了过来。”沉香有些疑惑地回着，不明白母亲为何在此时说这个。

  “嗯。”杨婵点了点头，幽深的目光透过东海繁华的夜色望向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你大概不知道，那是你舅舅亲自带人抢过来的。”


9、
  三十六年前，杨家的家主瑶姬又诞下了一个儿子，取名杨戬。

  杨戬自幼就讨人喜欢，像个可爱的棉花团子，而他又极为聪慧，很小就表现出了过人的天赋，学什么都很容易上手。彼时的杨婵也不过十余岁，更是极其疼爱她这个弟弟，姐弟俩的关系极好，从小到大几乎都没吵过几次架。

  可好景不长，杨戬出生后不过几年，东海德家的野心愈发膨胀，想要吞并整个东海市的大小势力。而他们又掌握着东海的水路命脉，于是更加猖狂，在某次晚宴之上，安排杀手袭击了杨家的当家，便是那天起，年幼的杨婵和杨戬失去了母亲。

  苦难不止于此，骤然失去话事人的杨家如同树倒猢狲散，手下的人有的跑路有的背叛，杨婵和杨戬便是在这种环境中飞速的成长起来。为了作为长女的杨婵能够安心处理家族内部的事务，杨戬四处搜集杨家剩下的旧部，培养了一支强大的武装集团，替姐姐扫平来自外部的威胁。那几年杨戬几乎快要疯了，在同龄人还在担忧高考的年纪，他已经习惯在枕头底下藏枪才能安然入睡。杨婵心疼他，耗尽心力将家族暂且稳定下来，两人便这样相互搀扶，熬过了那段最艰难的岁月。

  一切的转折出现在二十年前的冬日，彼时的杨婵刚刚生下沉香，连产房都还没出，德家想要趁她虚弱之时伺机下手，可这消息被截获，于是德家的人连码头都还没出就被杨戬带人堵在了港口。据说那夜，那一片水域都被鲜血染红，待到杨婵转醒之时，长发扎起的青年推开病房的房门，似乎还带着微凉的夜风。杨戬胳膊上还缠着绷带，脸上的血迹都没擦干，但他那双眼睛却仍是那般清澈，肆意的笑着，对她说道：“姐姐，以后东海就是我们的了！”

  杨婵慢慢地讲述着，嘴角轻轻勾起，似是又看到了自己那意气风发的弟弟。

  从那之后，德家便再翻不出什么水花，很快便被清算，杨婵在商场上吞并了德家剩余的全部势力，自此，东海局势既定。

  可再平静的海面也终会起风浪，争权夺利之心永远不会休止。随着杨戬的势力发展壮大，东海谁人不知杨家二爷，便有别有用心之人盯上了这点，企图用家主之位离间这对姐弟，让他们两虎相争，以便自己从中得利。

  这方法本也不奏效，一开始，这些人打着杨戬的名号四处煽风点火，针对杨家。可无论他们做什么，杨婵和杨戬的关系几乎可以说铁板一块，任他们如何挑唆也不为所动。

  可没想到，那些人眼见没有成效，反而杨家快要追查到他们身上来了，终是狗急跳墙，更加不择手段。杨婵亦有疏漏，她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身边竟会出现内鬼。

  “知道你鼻梁上那道疤是怎么来的吗？”杨婵突然换了个话题。

  母亲话语里讲的那个杨戬和他印象中温软的舅舅差别太大，沉香一时有些怔愣，他有很多话想问，抱着满腹的疑虑回答：“母亲以前说过，是我不小心摔的。”

  “那是我编的。”杨婵摇了摇头，直至此时，她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寒芒，“是刘彦昌，竟然背着我和德家的人相勾结，任他们把你绑走，想以此来威胁我。”

  “你从小就很黏着小戬，对他比对我还亲，你舅舅也很喜欢你....”

  “他当时还在读大学，得知你被绑架的消息，单枪匹马就开车赶去了码头，他身手好人又机灵，那一帮人竟然都拿他没办法。可谁知那群杀千刀的，见他要把你带走，竟然不顾在场还有他们自己的人，引爆了提前埋在那里的炸弹.....”

  “！”沉香已经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但此时，他却悚然一惊，手脚登时一阵冰凉，焦急地追问：“舅舅他没事吧？”

  话一出口，他才意识到，这都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杨婵摇了摇头，她的目光愈发幽深，似是也不愿再回想起那天的场景，顿了片刻，才接着说了下去。

  “你被你舅舅护在怀里，除了鼻梁上被划伤，并没有什么大碍，但小戬替你挡住了爆炸的余波，”

  “我们赶到的时候，他浑身都是血，你趴在他身边摇着他的胳膊，边哭边喊，舅舅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