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病
作者:OPIA柚子茶      更新:2023-02-09 00:02      字数:2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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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闻到他。


01
fort见peat的第一面就认定他是个omega,很白,很温柔,很…好闻。peat坐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即使后来在镜头前无数次谈起初遇,他的回答一直很固定,穿着黑色的无袖衫,很白。他从没有提起过,他闻到了peat的味道。
世界经过几次变革,omega不需要在隐藏自己的味道,虽然只是一小部分,fort以为他是那类不想隐藏味道,性别等等具有标志性的前卫的omega。但即使omega本人不在意,被alpha随意提起味道也是过于冒犯的行为。
peat很白,非常白,是一种清亮纯净的白润,完全不像热带地区养育出来的人,没有人会忽略这样的人,像安置在包装纸里的冰糖脆壳果冻,柔软,甜蜜,如同他想象中冬季里飘落的第一片雪花。

他闻到的是peat信息素的味道,直到他们正式合作认识之前,他都是这么坚定的相信的。
他那时还沉浸在拿到第一份主演剧本的欣喜和即将与peat合作的期待中,忽略了这种有亲密戏份的剧集是不会允许一个omega来和alpha搭戏的,演艺圈并不是那么喜欢omega,即使他们大部分都甜美的惊人,甚至是alpha,beta才是最优选,他们冷静,克制,温和,拥有恒久的不为外界干扰的聪慧。

fort小时候跟着阿姨做甜品,身上总是有一股香甜的椰奶味儿,第二性别分化的时候没有几个人发现他是一个alpha,那种味道深刻在记忆里。他分化的时候医生告诉他,他的信息素是太阳的味道,不是太阳暴晒麦田,或者像小说或者影视剧里形容的让人想起一切温暖回忆的形容。报告里简短直白的写着:太阳。
泰兰德夏日漫长,光照充足,从来没有人说的清太阳是什么味道。
太普通了,十几岁的少年难免失落。fort曾经要哥哥和朋友形容过,刚刚分化的年轻人总是对改变充满无限的好奇,抛弃隐私,违背羞涩,他们在天台小心而兴奋的释放自己的信息素,绞尽脑汁去形容他们闻到的一切,依旧没有人说的清太阳到底是什么味道。
他妈妈知道的时候只是抚摸过他的后脑,在他柔软发烫的脖颈上亲昵的揉搓,“太阳不好么?希望你做一个幸福的小孩,拥有像太阳一样灿烂,永不落幕的快乐。”
“泰兰德太热了妈妈,我不喜欢夏天,没人喜欢太阳。”
“每个人都需要太阳,你会遇到那个喜欢太阳,喜欢你的人。”
人们无所谓太阳,也不喜欢在夏天拥抱。但他记得妈妈在在阳光中微笑的样子,开始了一场隐秘漫长的追寻和等待,找一个喜欢太阳的人。

炎热的天气人们总是难掩欲望,他和peat拍招商片的时候还没那么熟,peat将拇指伸进他嘴里,他的下唇被按住,门齿感受到一股压力,巨大的紧张感令他觉得舌尖上的那一截手指也在颤抖,他对peat的口欲大概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莫大的无助笼罩着他,这种惴惴不安的感觉一直持续,即使后来他们已经变得很熟络,他可以毫无忌惮的抱住peat,从正面,背后,嗅闻他身上的香水味,食物的气息,泰兰德常年的热气,他被允许做很多事,仿佛一切行为都变得肆无忌惮起来,但当那些比他渴求的更亲密的戏份来临时,他又一次变得惶恐,只能在背后笼罩住peat,把下巴压在他肩上确保怀里的人无法回头才能放心的发问。
【我真的可以吻你么?】
【要怎么……】
大多是时候都是紧张的,一直都很紧张,他要记住那些台词,情绪,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该如何亲吻peat,要咬住下唇么,需要么?他可以么?他总按耐不住睁开眼偷偷确认peat的状态,全神贯注的将注意力放在peat身上,怕更多的非分之想从身体里逃逸令peat不快。

他们在练习室里的许多个日日夜夜,泰兰德有这世界上最灿烂的阳光,但那段时间经常没机会见到太阳,fort有时候无精打采,被工作人员开玩笑他确实是需要晒太阳来补充能量。

从workshop到开机,他们一起度过了第一个圣诞,第一个新年,从凉季走进雨季。
有几次peat在关机后,在人群避去的角落将手按在他的胸口,按住他的心脏。
“fort你还好么?你心跳的太快了。”
他顺势倒在peat肩上,嘴唇从锁骨上剐蹭过去,年长者细白的手指缠绕住他的发梢,他在被peat摆弄的酥痒中升起一种飘飘忽忽的满足感,和渴望并驾齐驱。
“你是不是易感期了?我闻不到……”
“没关系…”fort抵在他肩上,peat比他们第一次见瘦了一些,肩骨与额骨推挤皮肉敲碰在一起,他的呼吸里渐渐灌满了椰子的味道,“没关系……”他不知道是易感期没关系,还是peat闻不到没关系,他躺在peat肩上,指骨发痒,鼻尖发酸,好像变成一滴雨水,一缕阳光。他故作轻松的转移话题,“p'peat喷的什么香水?好香…”

课业,拍摄,活动组成一段昏天暗地的日子,有时候看着手机上的日期发呆,分不清时间,课表都被他标注在日程提醒里。Peat会在没人的时候来到他身边,在冷气机工作的嗡鸣声中摸摸他的脖颈,碰碰他的手臂。
他从背后抱住peat,怀里的人轻声说了句热。他就松开一些,让冷气流进两个人胸背之间的空隙里,他找到peat后颈凸出的椎骨,亲昵的蹭了蹭。
“beta没有…”
“你没有腺体,我知道,ppeat你是个omega的话就不会让我做这些事了。”
peat背对着他没有说话,任由他又贴上去,在白噪声中被握住手腕,他含笑囫囵的保证自己会乖一点。两个人精疲力尽的在冷气房里抱在一起昏睡过去,梦到一场未见的大雪。

他会给peat讲那些梦境,他汗津津的站在泰兰德炫目的烈日中,讲漫天大雪,讲松林中点起壁炉的小屋,那些热可可和将两个人裹在一起的毛毯。
寒冷的地方更适合拥抱。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说的,到时候ppeat不会再有借口推开他,他想他们像两只过冬的毛熊,挤在自己的树洞里,暖融融的抱在一起,分享彼此的体温,摩挲彼此的背脊。尽管peat比他遇过的所有人都纵容他,可他还是不会满足。

他总是想起试镜的那天,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在时间的起点,他记住了peat的号码。他摸了摸面前人的脸,在即将接吻的距离里下意识想要抱住117号的腰,手抬起来又觉得不妥,手肘在下落的过程中被对方的手臂托了一下,触感飞快的从他小臂上滑走。那是一个未完成的拥抱。
人们不喜欢在泰兰德的烈日下拥抱,那种持久的,黏腻的,难以散去的炙热令人们厌烦,fort被拒绝过很多次。
那几秒钟他们胸膛贴的很近,他在对方的关心的注视下害羞无措的笑出来,错开眼神的瞬间看到对方眼神里亮晶晶的笑意,胸腔里那块肌肉剧烈的跳动起来,受到一股不知名的引力。

过敏反应日益严重,失控的信息素和理智在那张宽长的会议桌上崩盘。那条长桌宽阔的仿佛没有尽头,他压在peat身上,快要忘了自己是在拍戏,他在这个瞬间变得无比渺小,他看到黑洞洞的镜头下不停闪烁的提示灯,收紧手臂,咬紧牙齿,抑制那些喷薄的占有欲。
prapai很急切的吻sky,fort听到peat急促的喘息声,他近乎绝望的发现,原来他也一直在期待这个。他爱这个,渴求这个。

peat总是对他很纵容,允许他真的吻他,允许他碰他的敏感点,允许他在他身上留下印记,他撒娇耍赖的在cut之后躺在他身上,就因为他说了一句难受。peat现在又在亲昵的拨弄他的发尾了,peat肩头交错的血管落入他的视线,耳朵上细小的绒毛,薄软的皮肤上附上一层红晕。
还有他吻出来的红痕,他轻轻挪动,装作不经意的蹭过那枚吻痕,抚慰那一点微小的痛楚。peat是他的致敏源,又是他的过敏药,他近乎虚脱的趴在ppeat身上,鼻翼颤动,闻到peat身上涌起湿润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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