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我还是总想起与杨戬的第一次见面。那时候我在孤儿院算是最不招人待见的小孩，既不乖巧懂事，也不会撒娇惹大人疼爱，实在是没什么好让人喜欢的地方，我自己也明白，所以杨戬来的时候我特意躲得远远儿的，免得遭院里妈妈们的嫌弃。

可他一进门就喊了我的名字，我缩在房间黑漆漆的角落里，他从亮堂堂的外屋推门而入，光把他照得简直像是天神下凡，我一时间看呆了眼，杨戬长得也像天神，他看我的眼神里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悲伤，也许说心疼更合适，我竟然被他盯得落下眼泪来，那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流泪。

大概是外面的灯太刺眼，我边吸吸鼻子边给自己找补，太亮了，这一切都太亮了。

他半蹲下，伸出手抹去我脸上的水珠，就这样把我领走了，没看旁人一眼，好像来了就是为寻我。

他是为我而来的，是他选中了我，我后来时常这么想。
而我被他带走，无可拒绝，像一只被好心人领养的流浪狗，浑身脏兮兮，布满泥泞。

杨戬开车来的，车很豪华很漂亮，前面坐着带白手套的司机。我坐在后面，被干燥柔软和舒适包围，突然剧烈地不安起来，我偷看右手边的杨戬，他看上去很疲惫，但敏锐地捕获到我这束并不光明磊落的视线，他朝我微笑，笑容像夕阳洒在我脸上，我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脸红起来，一半因为羞愧，一半因为他笑起来实在太好看。
他出声询问我这些年过得怎么样，语气十分小心谨慎，带着股犹疑的试探，搞得我坐立难安，屁股下的皮质坐垫几乎烫伤我，我想问他为什么待我如此小心，好像我是他的什么珍宝一般，但看他锁在一起的两条眉毛，我又生出些无名的快感，于是忍不住出口伤他。我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好的很，也不过就是不让我念书，时不时的挨挨打，饿饿肚子，说我是个没爸没妈的野种。
话一出口，我就知道我卑劣的目的达到了，他又露出刚一见到我时那种悲切的神情，痛苦几乎要具象化在脸上，他下意识想伸手摸摸我的头，我避开了，于是他脸上的痛苦就加重一分。

暂停片刻，他僵硬地收回悬在我们之间的手，轻声叹气，和我道歉说，对不起，我完全不知情，让你受苦了。

我又冷笑，朝他龇牙咧嘴地发凶发狠，那时候我小，只知道这样能够吓退敌人，孤儿院的小孩围上来打我时我就冲他们龇牙，殊不知这样让我在杨戬眼里更像一只无家可归的狗。

一路上没再说话，杨戬带着我回家，他家很大，但很空荡，看上去就像我在孤儿院的房间一样冷清。刚进家门没多久，他突然又高兴起来，回头面对我笑得腼腆，说给你准备了一个房间，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他领我上楼，拐进一个很大的卧室，这里没楼下冷清，甚至可以说是温馨，看上去柔软的大床占了不少面积，其次是宽敞的书桌，亮堂的落地窗，以及占据整整一面墙的衣柜。所有我能想到的、想不到的都稳妥地摆放好了，他侧过身示意我参观一下，我走进房间，脚上有柔软触感，原来地上铺着巨大一块长毛地毯，他说这样我光脚也不怕滑倒或者着凉。我没说话，继续往里走，走过宽敞的书桌，绕过柔软的大床，路过亮堂的落地窗，最终来到床边的柜子跟前，柜子上摆着一个相框。

那是你妈妈，杨戬轻声告诉我。我回头看他一眼，又把目光重新落回照片上，照片里的她似乎还是个少女，脸上挂着无忧的笑容，对着镜头比了一个歪歪扭扭的耶，她的裙子被风吹得鼓囊囊的，飞起的裙摆挡住了照片边缘的另一个人，我猜到那是杨戬，扭头看他，他有点尴尬，挠挠脸颊说，我觉得你需要一张你妈妈的单人照，可家里实在没有，我就把有我那一半折回去了。

何其用心，连这点小事都为我这位初来乍到的新家庭成员考虑妥善，我应该感到感激，可却只觉得一阵烦躁，我把相框重新摆回去，冷冰冰地怒视他，质问他，你为什么不早点来？

他解释说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我妈妈死后有一大堆烂摊子没人管，他只能休学回来处理，那时候刘彦昌掳走了我，威胁他交出一大笔钱，他以为我一直跟着刘彦昌生活，可等事情处理完，才发现刘彦昌早就不知把我扔在哪里，拿着钱独自逍遥快活去了，他找了我很久，可收我那家孤儿院过于老旧，甚至连一台连接互联网的电脑都没有，进来的孤儿全靠纸质材料登记，杨戬在公安局根本查不到任何我的线索。

他说到难过的地方时睫毛一抖，甚至掉起眼泪，搞什么，我一个被你弄丢十二年的孤儿都没哭，你倒是先哭上了，可杨戬丝毫不觉得丢脸，像个小孩似的抹眼泪，一边哭一边跟我道歉，好像我欺负了他一样，最后无奈，只能伸手在他脊背上象征性地拍两下，他一个大男人，此时此刻再迟钝也该觉得被孩子安慰是件面上无光的事了，于是吸着鼻子小心翼翼拉上我的手，我其实还是不想拉，但他哭的可怜，眼角还红红的，就没拒绝，他手很大很干燥，暖融融的，指甲干净圆润，其实是一双讨人喜欢的手。再看看我的，我手心爱出汗，风一吹就变凉，于是一年四季手都是阴冷潮湿的，手指周围倒刺很多，指甲也不干净，我几乎又要觉得羞愧，手紧紧攥成拳头，杨戬一眼就看出我为什么别扭，他用手掌包住我的拳头，小声说没关系沉香，于是我卸下力气，任由他把我汗津津的手摊开，贴上他软绵绵的掌心。

我们是一家人，杨戬说。他拉着我的手，一点一点把我拉进他的怀抱里，我感受到他的颤抖，又想伸手拍拍他，可被他拉着，腾不开手。其实我没有很恨他，在他解释之前我是讨厌他的，但也不至于恨，他谨慎的态度让我觉得这一切十分虚假，说到底我是害怕，害怕这一切不过是我绝望之下幻想出来的一场泡影。可此时此刻我被他抱着，他的胸膛贴近我，他的脸颊挨着我，手牵着我，对我说我们是一家人，这世上不会有比这更棒的事了，至少在我前十二年的人生中是找不出来的，于是我第二次流眼泪，是由于感受到了爱。

杨戬待我好得几乎找不出错处，我虽没见过妈妈，但想来就算是我妈做到这份儿上也差不多了。而杨戬更厉害些，他不仅做我妈，还做我爸、我兄长、我老师、我朋友，我想人一生中也无非就这几个角色，他一人全占，只剩一个爱人还空缺着，而我不知何时开始，竟妄想着他也能做我的爱人，我的情人，这想法实在是大逆不道，有违人伦，一冒头我就被吓得魂飞魄散。但我转念一想，他也不能就这件事责怪我，是他对我实在好过一般舅甥，我们相认晚，我又是个没教养的坏小孩，产生如此情感也属于情理之中，要怪就怪他太过迟钝，对我这份昭然若揭的野心选择视而不见，他想逃避，他其实很懦弱，我一向知道，这世上恐怕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杨戬。

我十二岁被他领进家门，衣食住行全部经由他手，吃穿用度都是我说不上来的好，他知道我没正经念过书，但也没立马就命令我上学去，而是每天带着我到处玩，看电影，逛街，游乐园，海洋馆，游戏厅。任何符合我年纪的娱乐场所他都陪着我去了个遍，也不知道是为了补全谁的缺憾，他似乎比我玩的更开心些。其实那时候我根本看不懂电影，不明白观众们为什么突然大笑，又为什么会捂着嘴巴流泪，但他笑我就跟着一起笑，他哭我就给他递纸巾，他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但想想早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已经在我面前流过泪，所以对于被我一个小屁孩安慰这件事也很快适应。逛街也是他拉着我到处买，我分不清这些花里胡哨的衣服都有什么区别，对我来说吃饱穿暖就是足够幸福的事情，可当杨戬拉着我的手，笑眯眯问我更喜欢哪一件时，我又觉得这才是最幸福的时刻。
他带我去游戏厅，灯光眼花缭乱，人很多，我手心又开始冒汗，杨戬紧紧攥着我的手，让我连抽走的机会都没有。他拉着我几乎把游戏厅里所有项目试了个遍，剩下最后几枚硬币的时候，杨戬带着我去门口的抓娃娃机跟前，问我想不想先试试。毫无悬念的，我失败了，爪子像是看不起我似的，有气无力地抓上一个玩偶，又在上升时肌无力一样蔫巴地松开，我觉得这是个骗局，有点恼，想拉着杨戬走，但他笑嘻嘻说他有办法，还问我看中哪一个，我抱着怀疑的态度指了指中间靠后的一个灰色小狗，接着就看杨戬信心满满地投入硬币，流畅自如地操纵那根半死不活的机械爪子，我等着看他出糗，结果他像施法一样，真就把我指的那娃娃精准的夹了出来，然后扔到我怀里，一副“你看我没骗你吧”的表情，我一手抱着那只狗，一手被杨戬牵着，心里幸福的直冒泡，杨戬夸我眼光好，这只小狗是整个娃娃机里最好看的一只，他摸着下巴端详半天，说我和这小狗还挺像。于是我心里的泡泡更多，全当杨戬夸我是最好看的小狗，这一刻又比上回更幸福些。

由于杨戬的爱，幸福的标准在我心里逐日上升，我被这些浪潮般汹涌的爱意震慑住，但又忍不住投身进去。杨戬的爱温柔又密集，于我而言，是一种毒药，是使我溺亡的海浪，我在这浓郁的爱里丢失了自我，整个人被杨戬宠得几乎飘上天去，虽然面上从来不显，但在心里我早就像一条对着杨戬摇尾乞怜的狗一样，等着他伸出手摸一摸我的脑袋，我身后那条不显现的尾巴就会摇得像螺旋桨一样欢快。

后来他送我去读书，私立中学，学校里老师比学生都多，杨戬舍不得让我住宿舍，又怕我不乐意待在家里，小心问询我的意见。我当然想多见见杨戬，上学这件事已经分走了很多我们见面的时间，但我又不能说我不要念书，虽然杨戬大概率真的会答应我，他有公事要忙，是银行行长，前面一个多月陪我吃喝玩乐已是最大限度的宽容，就算我不去读书也不可能真的像小狗一样拴在他身边，所以我最后还是去了，只不过要求他每天下班都来接我。杨戬对此接受良好，就算我不这么说他估计也会来接我，他总觉亏欠我太多，什么事情上都想弥补我，依着我，所以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那该死的劣根性作祟，总是想看看杨戬到底能对我接受到什么程度。

他待我越是百依百顺，我就越是不知饥饱般拼命索求，也许是小时候饿怕了，到嘴的肉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它飞走。杨戬对我而言就像是一块肥美的肉，而我向来是个有耐心的，肉要一口口吃，一点点吃，嚼得烂才好咽下肚去，要肉都发觉不到自己正在被我蚕食，而等他有所觉察时早已被我吞吃入腹，连渣也不剩。

初中三年我都是在杨戬被窝里度过夜晚，大概是因为认得太晚，杨戬总拿我当小孩看，他其实也就比我大个十一二岁，却像抱孩子一样抱着我睡，他为我准备的大床闲置了三年。和他一起睡是我提出来的，虽然第一天回家后杨戬和我流的泪让这份迟来的亲情破冰不少，但远没有亲密到能同塌而眠的地步。我独自睡了一周，床大得让我心慌，夜夜失眠到天亮才堪堪入睡，杨戬看到我眼下的乌青，焦急地问我是不是睡得不舒服，我无精打采扒拉着碗里的饭，说床太大了睡不着，杨戬挠了挠头，说要不给你买个抱枕吧？我诧异地看他，他被我盯得发毛，讪讪笑了笑说开玩笑的，又埋头去想对策。我心不在焉，心里有个声音蠢蠢欲动，我想和杨戬亲近，但碍于面子一直没表现得特别明显，顶多就是对他的一些亲密接触不再反感挣扎，但杨戬似乎自以为很有分寸，总与我保持着一定距离，似乎是怕我讨厌他，但我又不能明说我一点不讨厌，甚至很喜欢他吧。眼下似乎是个好机会，我内心纠结半天，终于咬咬牙把那句“我想和你一起睡”改了改说出口，我说，不用抱枕，我和你睡不就得了。
杨戬似乎很惊讶，他眼睛都瞪大了，嘴巴微张，露出一点门牙，呆呆的，我又问不行吗？杨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好，当然好，我还怕你嫌弃呢。他看上去真的挺高兴，也许因为这样能和我拉近关系，我其实也挺高兴，但板着脸不动声色，心里却早早期待起夜晚的降临。
杨戬身上有股好闻的味儿，和其他男人不一样，他皮肤很白，摸上去也滑滑的，没什么体毛，第一个晚上我直挺挺躺在床上，旁边是刚洗完澡的杨戬，被窝里暖烘烘的，他身上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味被体温蒸出来，一丝一缕的往我鼻子里钻，我很不自在，但杨戬似乎没察觉到我的僵硬，胳膊贴着我问要不要听睡前故事。
他大概是累了，声音听上去有点乏乏的，我扭头去看他，他眉间那道疤痕不遮不掩暴露在我眼前，我也学着他侧过身，胳膊贴着他，小声问他疼不疼。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但我觉得他笑的很难过，他跟我说不疼了，已经过去很久了，又伸手摸了摸我鼻梁上那道疤，也问我疼不疼。我摇摇头，说不疼，我习惯了。他又一副很痛苦的样子，慢慢伸手把我揽入怀里，他真的好香，虽然不知道妈妈身上什么味，但我想他们是姐弟，身上的味道应该是差不多的，于是我闭上眼，任由这股气味包裹着我，那一晚我睡得很安心。

过分亲密的睡眠姿势对于我一个正处在青春期的少年来说，似乎是有些太超过了。初三毕业后的某天早上，快醒来时我做了个清醒梦，梦里杨戬躺在我身下，浑身赤裸，眼神迷茫，嘴里的呻吟呼之欲出，我操纵着梦里自己的双手，在他柔软的胸乳上留下我的指印。
醒来就发现内裤湿哒哒的，下身某个不可言说的器官也在胀痛，我连滚带爬飞奔去厕所，把杨戬吓了一跳，拍着厕所门问我有没有事，我说尿急，实际上是在想着刚才梦里杨戬的脸撸管，等到射在手里，我才意识到我刚才做了一个多么大逆不道的春梦。

这种情况发生的太频繁，我借口高中学习紧任务重，搬回了自己的房间，闲置三年的大床终于不再是摆设，杨戬似乎对我的离去感到很不舍，但又因为由头是学习而不好说反驳的话，只能点头答应，我知道杨戬也依赖着我，很多夜里我被吵醒，不是因为春梦，而是因为床单被杨戬的冷汗浸湿，那是杨戬的噩梦，而我会像他安慰我一样，叫醒他，给他换上干燥的睡衣，在潮湿的床单上铺好毛巾，然后搂上他的肩膀，一下一下拍打他的后背，这样杨戬就会很快睡着，并且梦里不再有让他害怕的东西。
某种程度上，杨戬救赎了我的同时，也在祈求着我的救赎。我时常这样恬不知耻地想。

分床睡并没有让春梦的次数减少，相反，我甚至开始主动幻想杨戬在我身下承欢的模样，反正想想又不犯法，我频繁的手淫，想着杨戬的脸，我开始偷拍杨戬，他上班前在玄关时弯腰穿鞋子的照片，他休息日坐在书房里垂着眼读书的照片，还有他忘记关好浴室门，靠在浴缸里，脸颊红红，耷拉着眼皮自慰的照片。
我一度以为杨戬是在勾引我，一个成年人怎么能对家里的小孩这么不舍防备？他究竟是信任我还是信任他自己？我看着照片里他微微张开的唇，泄愤似的射在他那张被情欲沾染的脸上。

终于，有一日杨戬提前从银行回来，正巧撞到我在房间里咬着衣摆撸管，他看上去比我这个当事人还尴尬，脸红得想要滴出血来，他飞快转过头去，埋怨我怎么不关好门，我把衣服穿好，裤裆里还是硬邦邦的，我走到他身后，摆出一副委屈样来，说对不起舅舅，你别嫌弃我。他立刻心软，说我怎么会嫌弃你，这是正常的生理需求。说到这他卡壳了一下，因为我的裤子被顶出一个包，他说没关系，青少年这样是很常见的。
我说舅舅，能不能帮帮我。他露出为难的神情，红色已经蔓延到脖子，他穿着西装，不过不难想象，他现在胸口也一定泛着粉红。
我又装模作样地低下头，说对不起，这种事情很脏吧，我没有经验，抱歉让舅舅为难了。
他表情很受伤，看上去似乎快哭了，过了一会，他微不可察地点了头，于是我拉着他走近卧室，把滚烫的下半身贴在他柔软的掌心里。

这是我的计策，我故意让杨戬撞见我干的事。
我手段很烂很无赖，无非就是卖卖惨让他可怜我，我知道这是杨戬的软肋，他最见不得我说起和过去经历有关的任何一点，尤其是我将那些过往说得云淡风轻，他就越是难过越是心疼，我享受他那张俊美的面皮上出现痛苦的神色，而这份痛苦的源头是由于我，我就更加兴奋，我想我大概是疯子，不然怎么会仅仅因为他一个表情就硬得发疼。

他手在抖，我也在抖，不同于他的是我是激动得发抖，他恐怕是在害怕和愧疚，但这不影响我，我抓着他的手，包住我的下体，这几乎就让我爽得喘不过气，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像是回过神一样，表情带着羞耻和不知所措，上下撸动起他手里那根我的物件，他手法几乎没有，像个新手一样撸得又慢又没有节奏，但我还是 颤抖着在他手里射出来，只因为这是他杨戬的手。

幸福的标准又提升了一个档次，我看着他失神的模样，仿佛刚才高潮的不只有我，还有他。杨戬很快反应过来，几乎是逃一般跑去洗手间，我在他转过身那一瞬间就开始笑，我实在是恶劣。这样一来他就是我的共犯，被我拉进这片沼泽地里，只能与我共沉沦，事情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这一切发生的都太理所当然，很多时候我几乎要忘记他是我舅舅，我想他也会忘，但区别在于我幻想他是我的爱人，我的主人，而他只拿我当最亲近的家人。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