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巽露】阿加尔塔之风 1
作者:marblemarch      更新:2023-02-16 23:55      字数:2228


  我是住在森林边缘的一名魔法使,名字是风早巽。
  
  实际上,对于魔法使这个身份,我最初并没有太多的实感——如果把我的记忆使劲往前回溯,从我能想起来的最早的时间点开始,我就是独自一人住在这片森林里的。
  
  离与村子的交界处不远的一座石屋便是我的居所,从过去的某一天起,我就自然而然地住在了这里。一开始,我只会在我的房屋和周边的村庄活动。后来有一次,我去村子里买作物种子的时候,因为好奇走到了更远的小镇上。镇上的居民看到我时,称呼我为“魔法使先生”。我这才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我颈上悬挂的水晶,手指上佩戴的镌刻着符号的指环,包括一直带在身边的包裹里面的东西——这些在世俗中的称呼确实是叫做“魔法道具”来着。
  
  像是从这次出行里得到了启发一样。那一天,我一回到家里,便开始一点点研究我的所有物——居住的石屋里有两个大箱子,里面放着许多书籍和手稿,这些东西的时间跨度似乎挺久的,一部分纸张已经泛黄了,另一些却像是写完没有多久。手稿都是由一种不同于村镇居民使用的、复杂的文字写就的,配合有规律的图样,记述着元素的力量、阵法的使用、魔法道具的制作。如此种种,我竟都能看得懂,甚至还觉得十分亲切。
  
  我花了两天把所有的手稿读完,走出石屋的时候,觉得耳聪目明、身心无比舒畅。自我有记忆起,眼前的森林便一直是这般苍翠茂盛,风从东南方向的山谷吹来,在树木间穿梭,带起沙沙的声响。我伸出手,意念闪过的时候,气流便温顺地停驻在我的掌心。
  
  直到此时此刻,我才终于对自己的身份有了实感——我果然是一名魔法使。说得再具体一点,我似乎还格外擅长风元素魔法。
  
  在这个偏僻的地方,与魔法沾边的身份似乎都备受尊敬。从那之后,我有时也会去镇上的魔法商店承接居民的委托赚取金钱,但我怎么也不会是在这方面贪多的人,比起金币,我倒对研究和种植更有兴趣。说到研究,我现在已经基本确定,石屋里的手稿就是我自己的笔迹,因此,我还可以接着没写完的部分继续写下去。我在这片森林里生活了十年,手稿比起最初增加了三本,石屋后的大部分荒地也已被我开垦成良田。只是魔法使的容颜不会衰老,这片广阔的森林也从未有什么改变。
  
  一天夜晚,我像往常一样熄灭灯火,准备休息。夜晚的森林静悄悄的,只能听见细微的、流动的风声,这声响经年累月,仿佛能与我的意识融为一体。但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远方的天际传来沉闷的轰鸣声,惨白的光闪烁不止,透过窗户照亮了整间卧室。再接着,便有雨点接二连三地砸下来。
  
  虽然这样说有些自吹自擂,但作为魔法使,在这片森林里又生活了这么久,若说连稍微预知此处的气象都做不到,那根本是不可能的。我登时便意识到,这本不该出现的暴雨并不是寻常的天气现象——况且放在这片森林,这雨来得过快,有些太不自然了。
  
  我借着电光披衣起身,随手从桌上拿起一盏提灯,推开了房门。雨势果然极大,仿佛水流直接自天空泼洒而下。尽管我使用了简单的水魔法,让雨淋不到我,但惊人的声势依然令人心悸。
  
  森林中依然漆黑一片,或许比平时更黑,因为今天连月光和萤火都看不到了。我左手拎着提灯,慢慢沿着森林边缘毗邻村落的小路向前走,颈上的水晶被我摘下来握在手中。一路上,我的脚反复陷进湿滑的泥地里,在这各方面都称得上恐怖的深夜,即使是我,也不愿意追根究底地跑到森林的深处去调查。于是我在心里暗暗决定:如果走到这条小路的尽头,依然没有什么发现的话,我就打道回府吧。
  
  小路的尽头是一条小溪,溪上架着的石桥连接着村落与森林,这里也是外界的居民前来森林的几个必经地之一。路旁还立着简易的木制路标,可惜钉在上面的木牌已经被雨水打得摇摇欲坠了。不只是木牌——我将提灯举得近了些,看到路标的下面有一大团黑影,仔细一看,似乎还是个人影。一名身穿长风衣的男子倒在地上,身上带着一只看上去相当精美的皮制包裹。可惜在附近的城镇都极少见的、如此体面的一身装束,都和他美丽的蓝色头发一起,被这大雨淋得紧贴在身上,显得不成样子了。
  
  我又将灯凑近了些,让火光映照到他的脸上。这人面色惨白,双目紧闭,眉头蹙起,一副很痛苦的表情。
  
  不知道这个可怜的人经历了什么呢?我心想。不管怎样,这么体面又美丽的人物,在这荒郊野外如此落魄潦倒,即使是神也会怜悯他的吧。此时此刻,雨水依旧倾盆而下,没有要停歇的意思。我抬手施术,将雨水阻隔在他的身体以外几尺的地方。这片密林里没有神明,唯一能够帮助他的,便只有我这个魔法使了。
  
  我的一条腿不太好,有可能是受过伤,也可能是天生就不太好。总之,从我有记忆起就是这样了。但好歹劳作和家务十年来都是亲力亲为,力气还是有一些的。
  
  我将蓝头发的人的手臂搭在肩上,如此搀扶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我的石屋走。回家的时候雨势似乎小了一些,月亮还没有出来,只好凭感知估计一下时间,现在或许已经过了凌晨2点钟了。蓝头发的人浑身湿透了,我不好把他放在床上,只好暂时将他放在地板上,取来毛巾和毛毯,小心地把他的头发擦干。
  
  做完这些,我又去解他已经吸饱了水的风衣。为陌生人解衣服有些失礼,可我实在不忍心他这一夜都泡在水里。风衣下面穿的是件衬衣,也已经打湿了,可我不便再脱下去,只好用毛毯将他裹起来。看起来他确实是个高贵不凡的人物——借着火光,我看到他衣服的扣子上都铸着图案和文字呢。
  
  我仔细辨认了一下——REIMEI,是这六个字母。
  
  是“黎明”吧,我心想。经过这一通忙活,现在也快到黎明时分了,哈哈。

作者有话说:

是玲明呢(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