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全)
作者:vsdcccc123      更新:2023-07-20 00:53      字数:4793
《铁栏杆》(Room No.9 )中



*沈曼xJane
*含有血腥、暴力、性,请自行避雷
*@ 食材-





中篇(上)



【请确认选择 已选任务二:B使用木炭灼烧A的大腿皮肤,留下不小于3*3cm的烫伤创口】


【倒计时 02:48】



“沈曼。”鲜有的,Jane唤了沈曼的全名,“任务二12个小时后再考虑,现在选一。”

Jane...沈曼的嘴唇翕动,却连最基本的音节都发不出,屏幕里等待着她的那块火炭仿佛先一步烙在了喉咙上,增生的疤痕疯狂生长盘踞在脖颈,抻拉撕扯着每一条神经。另一边,Jane还在循循善诱。

过去的相伴的日子里,循循善诱的角色总由沈曼来担任,那是她作为导演的本职工作。眼下全然颠倒了。

“上一次你做出选择,这次该我。” Jane走近铁栏杆。

“你的额头在渗血,没有消炎药会愈合得更慢,最好不要在此刻雪上加霜。”

“尽管之前我们只是为一己私欲,但也不是没做过。”Jane的手有些失温, 她搭上沈曼紧抓在栏杆上的手轻叹道,“别如此紧张和抗拒,我会难过。”

“不是抗拒,Jane,我...”沈曼如梦初醒,她慌乱地解释道。

“那就好,按照这样的进展,任务一终究是要选择的,这次是烫一块疤,下次呢,切一块肉又或者砍掉手指?”Jane调整着情绪,“我可不想你带着被烫得血肉模糊的腿和我做爱,这次听我的吧,选一。”

沈曼摇摇头:“其实我经常听你的,你有察觉到吗。”她听到将要敲响的木锤,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再一次开口。“好,选一。”沈曼给自己判了刑,一双垂下的手又铐上了手铐。唯一的欣慰是,这让屏幕上瞬时消失的通红的溅射着火星的木炭,在12个小时后更能理所应当地出现在提存处。


“我是该讲有察觉到,还是该讲没有呢,导演?”又是那个Jane了。


【请确认你的选择 已选任务一:A使B到达一次高潮,并收集3ml体液】

【倒计时 00:12】


“确认。”


轰得一声,铁栏杆随着Jane的话尾音向上升起,没有了一条条的竖道,沈曼与Jane的影子延伸交错在一起,没有人上前一步。

铁栅栏隔在沈曼与Jane之间时,沈曼看似光明正大地站在Jane的眼前,事实上更像是透过缝隙窥探着朝思暮想的人,如今这道屏障消去,她的内心深处又萌生出胆怯来。绝对不行,该她走向Jane了。

“我们会出去的。”沈曼迈过中线将Jane揽入怀里。

“先吃饭吧,然后洗个热水澡...”Jane抚着沈曼的头发,这一天等待了多久她已经记不清了。她的目光望向破旧的窗户呢喃道:“我们会出去的,我们会平安地出去。”

房间里没有钟表,在封闭的环境里失去时间观念会加剧内心的不安,选择任务一得到的奖励是两件干净的浴袍和一瓶相当卖座的酒。

完全对称的区域意味着有两间浴室,沈曼出来时另一间浴室的吹风机正嗡嗡作响,她再得机会仔细地审视这间牢笼,墙壁上不规则的抓痕诉说着重叠的故事,痕迹越往下越纷乱,仿佛即将扎入地板的树根,一棵棵树有的被拦腰砍断,有的树枝细软飘摇无力。

会出去的。沈曼重复着Jane的温声细语。

吹风机的功率感人,Jane的手臂愈发酸空,发尾却还在尴尬地滴着水。明知道双方都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的私欲,穿上衣服后便默契地缄口不言,多多少少沾点狼狈。就仿佛在屋里黑着灯喝得烂醉,推开窗外面灯火通明一片繁荣,怎么会没一点落寞。

演得真好啊。有时候,Jane甚至会忍不住揶揄自己距离Laurence Olivie Award又近了一步。至于沈曼,大导演比她还能装模作样,要不然怎么能将半路出家的自己教得这么出彩。

三年前,四月的一个周六,Elementary酒吧,在她以为她的人生因为自己的奋起反抗即将顷刻间崩塌时,沈曼救了她,接着她们陪伴着彼此度过了许多个雨夜。沈曼话中被她骂“扑街啊你”的红毛仔不是老套情节里前来搭讪的街溜子,而是对她父亲穷追不舍的讨债主之一。

英国佬压根听不懂粤语,被骂了还洋洋得意站在那嬉皮笑脸,倒是吓到了隔壁桌穿棕色飞机夹克服,气质出挑的英气女人——正满足于孔泰芝士替换掉传统马苏里拉,使得口感更好质地更柔软的corn dog的M剧团导演,沈曼。

皮肤在水蒸气的作用下泛着粉红,自动暗下的灯光提醒着Jane她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如数监视,她走出浴室,壁灯下单人沙发上,沈曼手握着开了盖子的洋酒发呆。

“Slivovitz.”Jane抽走沈曼手中的酒瓶,顺势卸力坐到沈曼的腿上,“这酒有点苦,我不太喜欢。”

“果味的酒也会苦吗?”沈曼对酒了解的不多,她对酒精这东西兴趣着实不高,相较之下烟瘾倒是不轻。

“会啊,不过喝完身体会很暖,但是你不可以喝。”Jane取过床头柜上的红酒杯, “你要对你的伤口负责。”

“要清醒地爱我。”

Jane的口吻愈发云淡风轻:“我一直很清醒,所以我要喝一杯。”

恍惚间,沈曼好像听到了来自Jane的啜泣声,她紧张极了,可当她看向Jane,Jane的表情一如往昔。这杯Slivovitz Jane喝得很急,急得让沈曼不知所措,以至于在浴室里组织好,本如鲠在喉,不知何时再开口陈述的剖白,竟一下脱口而出。


“出现在这里前,我在去曼哈顿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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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下)




“我们一起演出的这场盛大的戏带给我的余震远比我想象的强烈,拘留所的大门打开时,我站在那,阳光刺眼无比,但我睁大眼睛盯着门那边,我期待你来,那一刻我心跳如雷。”

酒倒了一半,Jane被迫停下动作,这样的场景她曾在曼哈顿的出租屋里抱着珊瑚绒的毛毯构架过无数次。

“失望吗,没有看到我。”

“不,尽管我很期待,但我肯定你不回来。”

以为会得到Jane的质问,实际换来的却是腰部被环紧以及一声轻笑。

“在指责我无情呢。”Jane明知故问道。

“不是的!怎么会。”沈曼真以为Jane误会了什么,她提高音量,“郑成和我说你去了曼哈顿,我想你是想休息一段时间。”

“剧团主角缺位,没法运作,我也没有二心去找新的主角,同时,我也想厘清自己,而不是对着白墙一遍遍道歉,所以我给剧团放了假。”

“嗯?”Jane抓住了关键,“我是在收到剧团放假通知后才走的。”

“是,我知道,我后来才知道,郑成这个兔崽子,他是好心,可我...”

“可我落荒而逃了。”

“你知道就好。”

“别喝了。”沈曼拦住Jane,“说好一杯的。”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她们只吃了一餐,这样灌酒胃怎么受得了。

“不是虚指的意思吗。”Jane问道,“郑成常在演出结束后和Ren他们勾肩搭背对你说,走吧沈导,'喝一杯去'。”

“......Jane,这世界上只有你能把我堵得说不出话来。”沈曼低眉,嘴角挂起一抹无奈的笑。

“所以你以前不曾向我敞开心扉,是因为我让你说不出话?”标志的上扬语气,更危险的是,Jane缩小了与沈曼的距离,她的嘴唇近乎贴上了沈曼的嘴角。

“Jane,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神魂颠倒这个词是有些庸俗,但沈曼确信自己正处在这样的状态下,额头隐隐作痛的伤放大了眩晕感,她不禁凑上去亲吻Jane。她没能得逞,Jane躲开了,吻落了空。

“我想听你亲口说。”Jane的姿态稍显造作,同发自内心的希冀揉在一起惹人心动,那是Jane独有的风情。

“我接到了Sophia导演的电话。”沈曼深吸一口气,“她说她和你见了面,她非常欣赏你,向你提出了去她剧团的邀请,你说要考虑考虑,过了一周还是收到同样的回复,她以为是我向你施压不放你离开。”

“我说你是一位优秀的演员,有充分的天赋,我不会将任何想精进自己的演员困在这里,我支持你的一切选择。”沈曼有些抵不住Jane的目光,“又过了一周,她再次打过来,说你还在考虑,我才发现我多愚蠢。”

“我对你的感情没有一点模糊,反而太清楚了,清楚得我害怕。”在讲出这句话后,沈曼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她终于坦荡地迎接Jane的眼神。

“毫无防备地产生,倍感贪恋,像是戒不掉的习惯。”

“我经历过没一点价值的人生,有一天你对我也这样描述着你的过往,你说你做什么都需要抛弃所有孤注一掷。”

“你说我帮你建立起新的世界,你说你因为我而获得成就,Jane,你能有今天的一切,都因为你是你,而我沉溺于这样的你。”沈曼斟酌着用词,“像阳光从五指的缝隙中漏下去,悄无声息地洒在土地上,一场雨后惊人地长出的一束花,这就是你的出现对于我。”

“出现在这里前,我在去曼哈顿的路上,我想追赶时差,我不愿我们之间再有时差...”

“好了。”Jane吻上沈曼的眼睛,“抱我。”

浴袍比裙子温暖的多,但这该死的冷气太足,以至于Jane的嘴唇都是微凉的,沈曼覆上来时,她不忍颤抖,这熟悉又陌生的温度笼罩着她,沈曼只是轻轻触碰便分开,然后又吻上来,第二个吻绵长又失去理智,像情窦初开的少年愿意在雨中扔下伞,紧密地不留空隙地拥抱对方。

这样下去,Jane怀疑自己第二天会发烧,房间很冷,昏黄的灯光只是欺骗性的温暖,真正的热源完全来自沈曼,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滚烫。

她与沈曼一样,能用天生的敏感化险为夷,所以她肆无忌惮,故意撇开剧本即兴发挥,无疑是在刀尖跳舞,她喜欢她被疯子掐着脖子濒临窒息时沈曼的焦急与惶恐。现在沈曼吻着她,急迫得获得真实感,害怕失去她一样地索取,她同样喜欢。

浴袍被剥离挎到身后,肩颈,脊背,以及胸前风光一览无余。Jane扣住沈曼的手腕,带着沈曼顺着她的腿向上探寻,不出意外地,手指触碰到疤痕时,不住地颤抖起来。

直到今天,灼烧留下的创口才堪堪形成一处完全态的疤。疤是Jane执意要烫的,起初沈曼反对的态度坚决,为此她们大吵了一架,一旁原地待命的郑成惊得下巴都掉了。

不对。沈曼触电似的松开手,疤口逆着光变成了黑洞,吞噬着沈曼。

“为什么才愈合。”沈曼是那么地害怕听到自己推测的答案。

“因为我不想它愈合。”Jane坦诚道。

回应Jane的是沈曼冰凉的手,指腹剐蹭着,止痛似的。

“怎么不继续问了?”Jane莞尔一笑,意味深长道。她倒不急沈曼回答,只是搂着沈曼的脖子眼睛愈发明亮,如猫般敏捷。

半晌,沈曼才说出一句话:“还疼吗。”

“无聊。”Jane翻了个白眼。

“让我对你更愧疚?”沈曼按着疤痕微微用力。

“俗气。”Jane撇撇嘴。

“只是想它依旧敏感,每一次疼痛和跳动都像烫上去时那样,唯一实实在在连着我们,等着你拜访,或者等着我遗忘。”Jane居高临下道,“导演,你选哪一个?”她的手仅仅是搭在沈曼胸口的文身上,就压的那双翅膀难以振翅。

每当要愈合时,Jane就撕开结痂。痛苦中播种的尤加利叶,在鲜血地浸润下长得灿烂。

以往的性爱至少从名义上只醉心于追求单纯的生理快感,如果夹杂的感情多了,过后的烦躁与悲伤就铺天盖地袭来,压得人喘不过气,干脆就把一切抛到脑后。

现在不同了。

Jane早已泄露情动的喘息愈加急促,体温慢慢升高,沈曼的吐息满是珍爱,温热激起了Jane微小的战栗,沈曼的吻从脖颈一路向下,在起伏的饱满上耗了很多时间,才向大腿寻去,再看被折磨的乳晕,上面留下的鲜红的齿印和吻痕暴露在空气中,Jane的呻吟声逐渐变成意义不明的呜咽。

颤抖着的大腿,喉咙间压抑的声音,蓄起眼泪的眼睛,Jane意乱情迷,她叫着沈曼, 很快,Jane湿透了。

沈曼小心翼翼地探入两根手指,指尾按在最敏感的花心,她又一次吻上Jane的锁骨,这一次安抚的性质占多数。她的左臂支在Jane的耳侧,手背的血管绷起,鼻息外溢的热气呢喃般打在Jane的颈间。

肿胀的不适感裹挟着火热的欢愉,仿佛一本锁在柜子里的书再见阳光,隐匿于阴影的缄默铺展开来,读书的人专注又真挚,翻页时也谨慎再谨慎,生怕折坏了书页。

太温柔了,温柔的不像她们之间的床事。Jane用手指甲在沈曼的肩甲表达着诉求,沈曼吃痛得吸气接而满足地喟叹,她借着壁光看向Jane,身下人眼含水光,仿佛夏夜的雨从屋檐倾漏进来,淋湿了她。

Jane得到了她想要的回应,激烈又不失控的爱让人沉沦又心痒,她咬着沈曼滴血的耳尖,呻吟声愈发拔高,肺里的空气被一丝丝地榨出体内,沈曼再用点力她就会融化了一般。

她闭上眼睛,双手抱紧沈曼柔韧的腰背,沈曼的碎发连同新裹的纱布被汗浸湿,她拨开沈曼的发丝帮忙别在耳后,又在皱眉了曼。她咬着沈曼的肩膀低吟道。

盛夏的花开满了整个房间,鲜艳夺目的程度同未被污染的森林深处水潭里生出的一般。Jane颇有些迟钝感受到眼角溢出了泪水,意识到后事情变得糟糕起来,妩媚的双眸染上欲望的泪,断断续续从脸颊滑落。

如果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她是会庆幸还是会难过。



【课题二完成情况——已选择任务一:A使B到达一次高潮,并收集3ml体液】

【任务进度:已完成,获得20积分,总积分30】

【请实验体A回到自己的区域,我们将在十分钟后关上栏杆,未按照要求行动会扣除积分】




激情散去,新鲜的刺痒感扎着伤口四周,沈曼将手按在纱布上,伤口隔着布条触碰到温热的皮肤,伸出细小的刺与她道午安,她的视线穿过铁栏杆,望向已经进入睡眠Jane。

午安。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