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幕间
又一个休息日，来栖晓和龙司在涩谷的超商前，在这样的一个大晴天之下他俩每只手里都拎着至少两个袋子，脸上写满了无奈。
为了庆祝杏回国休假，女生们决定出来稍微庆祝一下。而原本拒绝跟着来栖晓一起外出的明智则是在前一天被顺路来到卢布朗拜访的杏撞了个正着，她执意要来栖晓带上明智外出，说是要好好纠正一下来栖晓的衣品，干脆约在了今天出来逛街。
其实杏说的没错，明智最开始是拒绝穿来栖晓带回来的衣服的，以来栖晓的穿衣习惯尽是一些黑白灰的色调，虽然能看出来他尽力地挑选了，但收效甚微。但又碍于行动不便和眼下的安排，明智还是选择老老实实地穿了出去，毕竟现在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在街上认出来了。当时随着狮童正义的逮捕和各种各样的风波，侦探王子明智吾郎在被短暂地议论了一阵子之后，没多久就被埋没在了群众的记忆之中，不再具有伪神所赋予的命运，不再负责煽动民心的明智吾郎，现在只是一个有些聪明的普通人，更不要说事情已经过去三年之多了。
于是两个劳动力就这样被拖拽到了超商，跟在女士们身后负责拎包。
超商的的店员们大多都眼熟春，热情地向春攀谈着，杏则和真交流着对橱窗里当季衣物的看法，手里甚至拿上了当期的时尚杂志。
在女士们提着新的纸袋出现的时候，龙司和来栖晓正坐在商场里的长椅上，龙司的双手撑在身后，仰面朝天休息着，来栖晓则得空拿出手机回复丸喜的消息。
“我刚刚就想问了……明智国中的话都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吧？”杏掂量着手里的纸袋，确认大家手里的纸袋数量无误了之后开口问起来。
“七年前。”明智随口纠正了。
杏在龙司边上坐下来，又继续说“那个啊……这种感觉是不是有点像那个……就是说那个啦！之前在监狱的锁，也是隔了很久的对吧？”
“要说就说明白一点啊……你这样支支吾吾的谁明白说的是什么啊？”龙司把手里的纸袋跟脚边的放在一起，一脸疲惫地发着牢骚。
“……你闭嘴！”显然是对龙司的牢骚相当不满，杏将手里新的纸袋顺手甩到龙司的面前，龙司找急忙慌地去接。
真往肩上提了提袋子“杏难道想说的是创伤之间？”
来栖晓肩上的摩尔加纳突然有了反应，用爪子拍着来栖晓的脸“晓！”来栖晓则同时从丸喜的消息里抬起头，专注地听起大家讨论的内容。
“创伤之间？”明智跟着重复了一遍，他对再一次出现的奇怪名词感到陌生。
“对对！那个创伤之间！明明也是隔了很久的连现实里的地点看起来也没什么变化对吧？”杏想说的词被真提起，眉头舒展开来，但不一会又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但是又能触发Emma的关键词进入……”
“你要是想说这个的话……早点说啊……”龙司吃力地提起所有袋子，想着什么时候能早些回去。
“我这不是没想起来嘛，你再废话的话就把晓身上的份也都给你了！”被打断了的杏生气地瞪了龙司一眼，发出了最后通牒。
龙司连忙闭上嘴不再多说一句话，向来栖晓投向充满了求助信号的眼神，只是来栖晓比起龙司的处境更为在意眼下的谈话内容，并没有理睬他。
发觉没有人为明智解答，春补充道：“是当时作为监狱之王的内心创伤，需要去过去的事发地点打败守门人才能让监狱之王悔改，不过当时我们都以为锁是需要钥匙的没想到是直接破坏锁呢。”
“……”不懂的名词增加了。明智预感到如果要继续追问的话会是个相当麻烦的事儿，起码不适合在现在说，但姑且还是顺着春的内容思考了下去，“‘悔改’的话还是得在认知空间吧，眼下并没有进入的方法，硬要说只有这个‘过去’比较让人在意了，还是说有这样影响现实形态的先例存在？”明智说完又看向来栖晓肩上的摩尔加纳，虽然这位前辈并没能给出什么意见，但至少说明了不止有服装会变化。
作为最先想起关键词的人，真也有些犹豫不决，这样性质上根本不尽相同的事件若是在三年前大家还是怪盗的时候可能都只是备选项，但现在却是少得可怜的线索之一，“或许可以作为一个参考，晓怎么看？”
来栖晓听出了真话里的犹豫，面对真抛来的决定权，想了一会给出了答复——他决定向丸喜讨教一下，“我会和丸喜老师讨论一下这件事的，一有消息我会在群里发消息。”
结束了这场临时讨论，龙司和来栖晓最终提起相当数量的纸袋准备离开，龙司最终还是获得了杏的赦免，杏自己拎走了一部分，龙司看起来相当高兴。
来栖晓的手机则再次响了起来，他定在原地，将手上的纸袋往胳膊上移，好腾出手去查看消息，界面上丸喜的头像上冒出了未读的红色气泡。
“丸喜老师，打搅了，有些事情想找您讨论一下，您这阵子有空吗？”“还能被来栖同学麻烦是我的荣幸！不过虽然我也很想为你排忧解难，但如你所见现在的我已经不再从事研究工作了……”“这件事可能事关认知诃学，除了您以外我想可能无人能够再提供帮助了。”“其实我刚好闲下来，如果非我不可的话我晚些时候会去卢布朗一趟。”“谢谢老师。”

正当来栖晓准备将手机放回裤兜里的时候余光里出现了一团红色——是芳泽堇。
“学长好！前辈们好！”还是一如既往充满朝气，“前辈们这是……在逛街吗？”
“都已经毕业了不叫前辈也可以的吧？”真清点着男生们手里的袋子，笑着对芳泽说。
“那怎么可以！前辈始终是前辈，不叫的话也太不礼貌了。”芳泽的红发高高束起，上面系上了一个明亮的黄色缎带，看起来很有精神，看向来栖晓的眼睛里充满了干劲。
“诶！堇你等一下！别动哦——”杏发现了什么，凑到芳泽背后，拆开了芳泽头上的缎带。
“诶诶——？”芳泽感到头上的重量瞬间下坠，有些不知所措。
“刚刚那个看起来有点歪，你等一下我帮你我重新扎一下哦，嗯……”杏努力地回忆着刚刚杂志上缎带的新扎法，想要努力地将这个缎带扎得更好看一些。
“这里应该是这样的吧……？”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上来，手里拿着刚刚一起研究的杂志，指着上面的其中一块步骤图向杏展示。
“啊……好像是这样的吧？”杏手上缠绕的动作停了下来，扭头仔细琢磨着图上的步骤图。
“还是我来吧？”春盯着步骤图看了好一会，最终决定自己上手，“这个跟领带结稍微有点像呢。”
“是这样的吗？”杏将手里半束起的头发移交到春手里，凑到真的边上对着缎带继续琢磨起来。
“春应该说的是那种特殊的领带结吧？”真想起检查校内仪容仪表的时候一些搞特殊的男生们。
“对的，这里像这样的话，你看？”春平日里打理菜园的手此时灵巧地穿过发丝和缎带之间，让缎带束起头发的同时缠绕进了发丝之中，让堇原本就挑眼的发色看起来更加明媚了起来。
“哇好厉害……！”杏掏出随身携带的化妆镜给芳泽，芳泽忍不住也跟着杏发出了惊呼。
“我说……这跟刚刚有什么区别吗？”站在一旁围观了全程的龙司偷偷捣了捣来栖晓，小声发出疑问。
“喂！不准小瞧女士们的审美！”在来栖晓肩上的摩尔加纳先一步发出了抗议。
正当来栖晓也想说什么的时候，芳泽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像是个临时打来的电话，芳泽不停地说着“好”“一会”“没问题”之类的话一边忍不住欠身回应。
“虽然还想和前辈们一起待一会，但是教练那边有点事情想我去一趟……”芳泽有些不舍地朝杏她们看了一眼之后又向着来栖晓和龙司的方向点了点头，最后目光落在明智身上，“我相信前辈们的话一定可以解决的！”
“好，借你吉言。”来栖晓也点了点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明智，，这才注意到明智身上的新衣服，材质讲究的短袖衬衫和简单的吊带短裤，让来栖晓想起秀尽的校服，条纹领带被换成了条纹领结，可能是没找到合适的替代品，来栖晓一时看的有些出神，直到摩尔加纳用自己的爪子对着他的脸拍了一下。
“堇！”趁着芳泽才跟大家道别还没走远，来栖晓朝着芳泽离开的方向喊了一声，然后又提了提挂在手臂的袋子，“你还记得在井之头公园大扫除的那天，我捡到的学生手册是谁的吗？”
“诶……？”面对前辈没头没脑的提问，芳泽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在片刻的思索之后芳泽露出笑容，“那本其实应该是我的……那时候真是给前辈添了很多麻烦真的很对不起……”芳泽说完又向来栖晓微微欠身鞠了一躬，“前辈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一问”来栖晓也露出一个笑容，低头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手腕，“时间不早了吧，不打搅你了快去忙吧，有空的话下次一起出来玩。”
“嗯！下次见！”芳泽见来栖晓没再有想说的，一溜烟地快步走向远处的斑马线，消失在人群中。
“要撒谎的话也撒个高明一点的吧……”摩尔加纳在来栖晓的肩上发出无奈的声音，对来栖晓破绽百出的借口和完全没注意到这一点的芳泽感到无语。来栖晓摸了摸后颈，无处反驳摩尔加纳的话。
“你不是无端问这个问题的吧？”明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来栖晓身边，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停下脚步的来栖晓，纷纷随着明智的问话回头看。
“确实。”来栖晓发觉了被仰视的视线，低下头刚好与明智对上目光，红瞳里透着与外表年龄不符的锐利感，让来栖晓一时来不及从杂乱的思绪里整理出要说的话。
“……回去再说。”放弃挣扎的来栖晓对上大家有些好奇的目光，决定今天先到这里，事后再和大家细说。

回去的路上，来栖晓回忆着杏的话和芳泽的反应，他突然意识到时隔三年再追究过去的线索是一件比想象中要更为困难的事情。哪怕这样的经历有多特殊难忘，都难以抵抗时间的冲刷，难以去记住每一处细节。人们在建立新的认知和印象的同时，将不可避免地将遗忘过去，这样意味着日后再想要从过去的经验里找寻线索将会面临大片的缺失，拖得越久对事情解决越不利，来栖晓微微皱起眉头，将希望寄托在丸喜身上。

等来栖晓回到卢布朗的时候，丸喜正坐在吧台和双叶聊着天，惣治郎见来栖晓回来了，看了两眼客人又看了两眼阁楼，没再说话。来栖晓心领神会，“丸喜老师，我们去楼上吧。”
“这还是我第一次到阁楼来……比看起来的要舒适很多啊。”虽然先前目光一直在明智身上，但真正爬到阁楼上了之后，丸喜的目光还是被吸引走了。现在的阁楼已经和三年前大不一样了，得知了来栖晓会来东京读大学之后，本就没闲置多久的阁楼再次变回了卧室，还在双叶的要求下加装了空调，现在的阁楼除了没有房门以外，也算得上是一间真正的房间了。
“哼哼，我和惣治郎可是费了一番功夫的！”双叶听了丸喜的夸赞自豪地跑到空调边上，虽然只是二手的但效果出人意料，来栖晓刚回来的时候着实有被惊喜到。
丸喜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明智身上，说实话丸喜再次见到活生生的认知影响样本在面前多少还是有些兴奋的，虽然现在的工作已经不涉及研究了，但涩泽时不时打着叙旧名义的交流还是让丸喜不可避免地保持着对研究的敏锐。在楼下的时候他兴奋到想抱着明智转一圈，结果刚伸出手就对上明智的低沉目光，在明智的低气压之下作罢。
“如你所见……现在还不清楚明智变化的原因。”来栖晓搬出桌子放在沙发前，又拉出一张椅子示意丸喜坐下。
“这样的情况确实没见过……毕竟认知影响到现实的物理形态是相当严重的情况了，那时候我也只有在印象空间的加持下才能够复现不存在的人。”来栖晓和双叶互相对视了一眼，想起了几近被伪神抹去存在的时候，连四肢和躯干都变得半透明的瞬间。丸喜坐下后打量着明智，像是在保健室做咨询那样继续问“明智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明智摇摇头，随后又顿了一下，“……噩梦算在内吗？”
“当然！心理学上梦境算是潜意识的一个体现，虽然这些年也有反驳的声音出现，但梦的内容我想还是和认知脱不了干系的。”丸喜热心地讲解起来，算是肯定了明智的问题，“那明智方便透露梦境的内容吗？”
“……”明智皱起眉头，目光垂落在桌上，他想起被惊醒的那一夜，作呕的感觉又隐约在胃里翻腾，“算了，在这里抗拒也没有什么意义，说实话，我最近频繁地梦见国中时的事情，虽然有一部分不真实的地方，但全都是噩梦。”
“……创伤之间。”一直在边上插不上话的双叶想起了今天讨论的内容，小声嘀咕了一句。
“所以说，你们说的那个创伤之间到底是什么东西？”明智没有放过摩尔加纳那句小声的嘀咕，决定在这里问清楚。
“创伤之间？是什么你们碰到的新现象吗？”丸喜也对此很好奇，扭头看了一眼双叶和来栖晓，一时被打断思考的双叶紧张得发出“哇哇啊啊”的声音，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那是三年前建立在人工智能Emma的认知上，结合了认知诃学形成的认知世界，挑选了各地拥有心理创伤的人作为‘监狱’这一认知空间的‘王’，收集愿望达到统一心愿的目的……”来栖晓看了一眼丸喜，“创伤之间就是束缚着‘王’的枷锁，只有回到当时的事发地点再次进入认知空间，触发当事人的心理创伤并打败看门的阴影，才能够打破这个枷锁，使‘王’悔改。”
“像近卫明那样明明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却依旧扭曲了当下事发地点的情况也有！”双叶稳住了椅子，再次稳稳当当地蹲坐在椅子上。
“但那是当事人的认知扭曲了事发地点吧？”明智仔细过了一遍话里的内容捋顺了创伤之间的存在条件，提出了疑问。
“如果不是你而是其他人扭曲了认知呢？”来栖晓扶了一下镜框，透过镜片看向明智。
“哪来的人格面具一觉醒也觉醒出一个能扭曲认知到这种程度的？你的脑子没问题吧？”明智皱起眉头回瞪了来栖晓一眼，想让他说话靠点谱。
“不……如果说，扭曲的人和一部分人的认知都被一并扭曲的话……”摩尔加纳耷拉着耳朵，提出了一个猜想，“也就是说在一群人的认知里明智以国中生的形象存在着……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样的话会影响到现实层面吗？”丸喜思索着，觉得依旧有些许说不通的地方。
丸喜的话突然惊醒了来栖晓，让他起身在包里翻找起来，随后翻出了一沓纸，仔细地查看起来。那是武见妙塞给他的报告单，就体检报告的量来说这沓纸明显有些过多了，那天来栖晓并没有在意，直到他翻到附录的部分。整份报告分为两个部分，除开正常的数据内容之后附加了一份和报告同样厚度的附录内容，里面是正常成年男性的各项数值参考，来栖晓从中抽出两页回到桌前，将这两页纸摆在三个人面前，“这是明智的数值，这是一般情况下成年人的参考数值”。
“明智的数值根本就是成年人嘛！”双叶一眼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大声叫起来。
“也就说吾辈们都被眼睛欺骗了？！”摩尔加纳也跟着意识到不对的地方，从椅子上跳上桌，用爪子按住报告观察起来。
“‘健康得有些奇怪’……难怪她那么急着赶我们走，这种东西可不能被其他人看到吧，哪怕是她的学生。”明智回想着那天的对话内容，对那天武见频繁看向钟表的奇怪举动后知后觉。
“看来这次和我扭曲了芳泽的认知是一个情况……但如你们所见我也已经召唤不出人格面具了。”丸喜摊开双手，他现在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个手无寸铁的一般人。
“不完全是一个情况，但确实有其他人的认知影响到了明智。”来栖晓盯着桌上的两张纸，给出了结论。
“看来问题已经得到了解答？我想你们的话一定可以解决这件事的。”丸喜见来栖晓已经有答案，帮不上忙的自己只能给出自己的鼓励了。
“但我依旧觉得能影响到这种程度需要听一听你的意见。”来栖晓抬起头看向丸喜，他想起拉雯妲的话，还不可以掉以轻心。
“嗯……如果真的需要的话……”丸喜有些犹豫，毕竟在认知空间消失的当下，任何的说法都是毫无根据的，只是被来栖晓的眼睛这么注视着，实在是拒绝不了，他叹了口气，“虽然印象空间已经不存在了，但大众潜意识这一概念仍旧客观存在，你们所做的事情更像是大扫除一样清除了现有的，不能排除日后会出现像Emma一样的情况……但这些都是我的主观猜测，毕竟现在已经没有办法进入异世界了嘛。”丸喜看着眼前表情都不好看的三个人露出一个笑容，希望能够让他们放松一些。
来栖晓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是拉雯妲的出现让他觉得丸喜说的不无道理，就在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双叶的肚子“咕——”地叫了一声，来栖晓这才发现外面不知不觉已经天黑了。
“啊都这么晚了，看来我该走了，祝你们顺利解决。”丸喜起身准备告别，来栖晓跟着双叶和摩尔加纳将他送到楼下。已经过了晚饭点，店里的客人才散了一波，惣治郎看到只有两个人一只猫下楼，有些奇怪，“那个小家伙呢？没跟你们一起下来么？”
来栖晓这才注意到明智没跟着下来，趁着惣治郎盛咖喱的功夫，来栖晓又回到了阁楼，发现了在椅子上熟睡的明智。明智这阵子经常做噩梦，虽然睡是睡了也没有黑眼圈，但质量堪忧，只是他掩饰得很好，除了现在。来栖晓轻轻抱起明智，以明智现在的体重，来栖晓有足够的信心在不惊醒他的情况下抱到床上，看着明智在床上翻了个身继续睡之后，来栖晓才放心下楼。
“晓太慢了，再来晚一点咖喱就要被吃光咯！”双叶挥舞着手里的勺子，嘴边挂着一点咖喱，看起来相当满意。
“不够的话锅里还有，那孩子还在上面吗？”惣治郎笑盈盈地看着双叶享用着盘中的咖喱，瞄了一眼来栖晓。
“睡着了……”来栖晓拖出吧台的椅子坐下，“我开动了。”
“我还准备了他那份呢……”惣治郎挠了挠头，又端出一份咖喱，“这下只能放冰箱了。”
“交给吾辈也不是不行！”摩尔加纳跳上座位，想要宣布剩下那盘咖喱的主权。
“交给我吧！热米饭配过夜咖喱也别有一番滋味！”双叶替代摩尔加纳宣布了这盘咖喱的归属。
“双叶！不愧是吾辈信赖之人！”摩尔加纳相当满意晚饭的内容，两只耳朵竖得高高的。
“咖喱能趁热吃就趁热吃吧，我的咖喱做出来可不是为了隔夜的”惣治郎听了这话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看着双眼的眼睛里充满了笑意，“这猫还是一如既往的吵啊……好了，那店就先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
“都说了吾辈不是猫！”望着老板离去的背影，摩尔加纳大声地反驳着。

明智醒来的时候，阁楼上一片漆黑，只有楼下的些许灯光逸散到上层，勉强看得清周围，他拿起手机，这才注意到早就过了打烊时间，但也还没到睡觉的时候。明智有些迷糊地扶着扶手下楼，发现来栖晓正坐在位置上看书，另一只手还在本子上涂写着什么。
“你醒了？”来栖晓停下了笔。
“我睡了多久？”明智对自己的入睡时间没有印象，只记得睡着前丸喜应该还在。
“快三个小时吧”来栖晓看了一眼钟，“两个半小时多一点。”
“为什么不叫醒我？”明智的语气里有些许不满。
“你这阵子没睡好过吧……睡得怎么样？”来栖晓整理好书本，起身向吧台走去。
“……一般。”明智坐到吧台边，刚睡醒的头发还有些许凌乱，脑袋上翘着两撮毛。
“那就是还不错”来栖晓系上围裙绕到吧台后，“饿吗？”
“我没有吃夜宵的习惯。”明智没再理他，从一边的书架里随手抽出一本书翻阅起来。
“惣治郎留了你的那份。”同样没在听明智的话，来栖晓端出一份温热的咖喱，和一杯热牛奶。
“……”明智合上书，盯着来栖晓看了一会，没能抵抗住咖喱的香气，拿起边上的勺子，“我开动了。”
“招待不周。”看到明智有所松口，来栖晓露出一个微笑。
今天明智一夜无梦。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