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是亲眼看着王爷夫人投湖的。
  跳进去的时候还有种壮士赴死的气概，身上绫罗绸缎穿的整整齐齐，走路时连头上的步摇都纹丝不动。
  跳进去时水声有点大，李白以为会有人听到动静跑过来喊着“夫人投湖了！”再手忙脚乱地把人捞起来等等之类的闹剧，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人过来，他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价值不菲的步摇晃了一下，在夫人沉水的最后一瞬间泄愤似的扔到岸边后没了声音。
  作为一只狐狸，李白并没有救人的慈悲之心，更何况现在他还是一只没来得及变成人形的狐狸。
  李白伸着头看了一会，等泡泡冒着冒着没了动静，才踮着脚跑过去瞧。
  得，这下是死透了。
  但是他才不关心这些，开始转头找那个金闪闪的步摇——那可是他未来几天的饭钱。
  刚才那一下真是够狠的，扔的距离可是不近。李白边想边四处张望，正想着要不要化成人形方便找却意外撞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一身玄衣的韩信正和身边一面容姣好的女子翻云覆雨，浑然不知身边还另有旁人，哦不，另有狐狸。
  不对啊，那夫人跳湖这么大的动静，他们不会听不见的。李白想了一会大概是明白了——这夫人不受宠，争不过小妾，连韩信都不在意正室死活。
  李白不禁开始同情夫人，为了这么个渣男王爷，当真不值。
  正巧一转头看见了步摇，李白便伸着爪子捞了过来。
  没成想步摇一拿到手，就“砰”的一声变了个样子——绫罗绸缎，金钗玉簪，分明是刚投湖的倒霉夫人。
  李白惊悚地一模身体，当摸到下面熟悉的东西时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在，没变成真正的夫人。
  拍拍衣服站起身，李白又试了一下，嗯，变不回去了。
  难不成是夫人的诅咒？这步摇怨气太大？
  现在他只能怪自己贪心害己，步摇拿到手人却栽了个跟头。
  但是只要别人不发现一切都不是大问题——
  “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来这韩信干完了正事儿打算找自己麻烦了，不对，找夫人麻烦。
  李白正眼一瞧，那身后的小妾脸上惊讶的表情分明就是在说“你怎么没死”。
  夫人过得可真是不太平啊…
  “找东西，你们继续。”
  他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这么倒霉，而且一倒霉就是倒霉一天。
  傍晚一帮人才浩浩荡荡的从猎场回来，看来是韩信闲不住带着莺莺燕燕们出去找点刺激。
  找刺激就找刺激吧，反正也不关他什么事。
  李白搓搓手打算今晚上就跑路。
  本来以为这么不受宠的夫人身份应该方便自己跑路的，没想到那个该死的王爷说今晚上来这里过夜。
  现在问题就从如何跑路变成了如何才能不让韩信发现他是男子。
  李白很纠结，盯着桌子上的点心走神了一下午，连晚饭桌上最爱的烧鸡都没吃几口。终于等到太阳落山，李白才决定现在就跑路。
  就像上句话说的，人倒霉就会倒霉一天，狐狸也不例外。
  本来收拾好金银细软准备跑路刚出门就遇到了黑着脸的韩信。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生起气来也好看。
  李白讪讪地放下包裹，尴尬地朝着韩信笑笑。
  “夫人这是要去哪里？东西都收拾好了。”
  李白决定不说话。穿着夫人的衣服到底还是有点小，虽然自己长得瘦但也到底是个男的，一说话还是有点奇怪，保不齐韩信就会发现端倪一个不爽把自己给剥了。
  保命要紧。李白很识时务的转头就走。
  韩信大概是没了兴致，晚上也没有来。李白松了口气，把细软放在床头打算明早就跑。
  其实韩信晚上的确是来了，只不过是不太正大光明而已——翻窗。
  夫人这几天很奇怪，平时也没见她戴面纱，这几天却不离身，甚至连句话都不愿意说。
  但是现在他知道了。
  韩信看着床上睡没睡相的人，没了面纱，那喉结倒是看的一清二楚，棱角分明，面容俊朗，眉眼之间分明是个男子。
  怪不得这么着急跑，原来是个冒牌货。
  韩信在床前站了会，看到了床头的包裹一挑眉，伸手就给扔窗外去了。
  东西扔了韩信也还没走，脱了衣服便睡到李白身边。
  大概是最近刚下过雨的缘故，夜里不免有些湿寒。李白只觉得身边暖和，迷迷糊糊抱着便不撒手。
  第二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他的包裹，可当对上韩信阴晴不定的眼时他决定把跑路的事放一放。
  保命要紧。
  刚在心里吐槽这人怎么神出鬼没的还没礼貌乱爬别人床，难得脑子一灵光才想起来这人大概是发现了。
  发现他的夫人变成了一个男人。
  还没酝酿好的笑当即就冻在脸上，尴尬的自己差点没想立刻遛下床就跑。
  “……”
  真是倒了什么霉遇到这么个麻烦的事儿啊。
  对面人勾起嘴角，眼里分明没什么笑意，就这么看着李白乱吹。
  “王爷什么时候来的啊…我也没什么准备…”
  “夫人不用准备什么，昨晚累着了吧？”
  说着还暧昧的拍了拍李白的腰，语气颇为凶狠，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
  李白顿时脸色青紫，一把推开韩信下床就跑。
  给你演戏还挺上瘾呢没发现我是男的吗？
  李白没跑多远。初来乍到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大门在哪里，更何况自己还只穿了里衣，跑出去说不定就被当街打死。
  他明白，所以在一个小亭子里闲坐等着韩信的人来把他带回去兴师问罪。
  等到第五条鱼露头被他吓回去也没见有人找过来，正怀疑韩信到底养了一群什么草包时，一个粉色的身影聘聘袅袅地走了过来，那弱不禁风的样子让李白十分怀疑她早上没吃饱饭。
  等到人走进了才发现是前两天和韩信在林子里翻云覆雨的小妾。
  大概是没见过披头散发穿着里衣就跑来喂鱼的人，小妾瞪着眼睛看了一会，又耐不住十分好奇，在亭子外面转悠了好长一会。
  李白本来等着小妾过来忽悠她大门在哪里的，没想到转悠了一会也没见她进来。
  难道我长得就那么让人犹豫不决吗？
  李白把脑袋往池塘里探了探沉默了半晌。
  也不能怪她犹豫了。
  好歹把头发挽了上去，便瞧着那小妾笑逐颜开的往这边走过来。
  “奴婢瞧着公子面生，不知是来拜访王爷的？”
  李白心里想着这小妾还挺有趣，便开口答应。
  “对啊，那个……你家王爷在——”
  李白卡了半天也想不起来韩信叫什么，干脆就直接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
  可还没等两人打完招呼就听见一大伙人吵吵嚷嚷，一转脸就正对上韩信阴测测的眼神，面色阴沉，语气不善。
  “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玩儿呢？”
  ————
  李白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这还是三百年来第一次。
  明明他也不算矮，却被稍稍高自己的韩信打横抱起来，转身直接离开亭子，身后小妾的表情别提有多好笑，比自己曾在蜀看中的川剧变脸还精彩。
  “还有心思笑？”
  李白立刻重演川剧变脸。
  被押送回房间的李白立刻蔫吧了，老老实实地坐着也不说话。
  韩信抿了口茶水，轻轻咳嗽了一声才开口。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夫人呢？”
  一开口就是两个最棘手问题。
  “您带我回来的。她投湖自尽了。”
  实话实说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李白转了转眼珠，想着接下来该怎么糊弄韩信。
  他现在非常着急离开这里。
  “笑话！我怎么会带一个男子回府？我难道连我的夫人都认不出来吗？”
  说完似乎是回想了一下那位倒霉夫人的样貌，但是看他最后冷着脸瞪向自己的表情，大概是没记住。
  “那现在您去把夫人捞上来…哦不，找回来吧…能放我走了吗？”
  李白算盘打的噼啪响——反正夫人不是自己推下水的，自己顶多就算是个看戏的，再怎么说也轮不到砍头这种大刑伺候。
  “那当初你为什么假扮夫人？混进王府可不是说着玩的。”
  你没看见我正要走吗！是你一次次地拦着我的好吗！
  “我知错了，放我走吧。”
  李白活了那么多年还是明白一个道理的——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在乎一时荣辱，现在先低头认错才是正确选择。况且他还收拾了好多好东西够他快活一阵子了——
  边想着眼睛就忍不住往床头飘过去找他的包袱。
  空空如也。
  “哎我包袱呢？”
  “那是你的东西？”
  韩信斜睨了他一眼，凉凉地接话。
  这下李白彻底哑声。
  被禁足这几日李白过得甚是无聊，开始小妾还会过来串门，结果还没到门口就被韩信养的几个草包赶回去了，还说什么夫人身体不好需要静养。
  呸，你夫人现在还在湖里泡着安静的很。
  李白在墙角溜达了一会，算了算大概可以翻墙出去。
  还想关的住我？下辈子吧！
  正得意地爬上墙头的李白很不巧的和院子外面的护卫对视了一眼。
  两两相望唯有沉默。
  李白僵在墙头上，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正考虑要不要和他硬碰硬，无意间又瞥到护卫腰间的佩刀后非常识时务的缩回了院子——原来草包护卫把整个院子外面都围了一圈。
  这个狗韩信真是和自己有仇。
  白费了半天功夫，李白现在彻底放弃了逃跑，胡乱往肚子里塞了点东西便上床躺着，干盯着床帘和上面的鸳鸯大眼瞪小眼。
  实际上李白来这里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寻人。
  十几年前李白还在离这里不远的青云山上居住。哪里啥都好，有山有水有树林，唯一缺点就是食物不太够。
  当时李白的法力还很弱，只能维持狐狸的样子到处找吃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连着几天都没有找到食物，就在自己感觉快要被饿死的时候，一只略微稚嫩的手捏着块小小的桂花糕送到了自己面前。
  俗话说的好，滴水之道当涌泉相报。李白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桂花糕之后想仔细瞧瞧救命恩人长什么模样，一抬头却不见了人影，只记得送桂花糕的那只左手手腕上有一颗猩红的小痣。
  李白走街串巷找了十几年，估摸着当初恩人的年龄，花了不少钱才打听到一点线索。正想去找人呢，谁承想摊上了这么一桩烂摊子。
  正考虑要不要变成狐狸溜出去，就听见门口脚步朝这边走来，一抬头便望见韩信平时冷若冰霜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
  李白顿时警铃大作，扭头就想跑。
  “跑什么？本王会吃了你吗？”
  会，你的表情在说会吃了我。
  韩信闲庭信步地在院子里转了一会，停在刚才翻墙的地方。
  “翻墙了？”
  李白眼观鼻鼻观心保持沉默。
  “你最近别出院子，我今日有事出门一趟，别让别人看见你。”
  “那还不如直接放我走啊？留着我做什么，别人看了还会说闲话。”
  “你还担心我？”
  韩信这会儿从墙角转悠到了屋里，颇为随意的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
  “我是怕我出去找不着媳妇儿。”
  “……”
  韩信放下茶杯，歪着头若有所思的盯了李白一会儿。
  “你可真像只狐狸。”
  呵，我不仅是狐狸，还是你狐仙大爷。
  见李白又不搭话，韩信也没恼，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小包糕点递给他。
  桂花糕。
  李白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往他左手腕上瞧。
  细白的手腕隐约可见青筋，除此之外一片空白。
  不知为何李白还有些失望。
  韩信出门了，也不知道带没带他的小妾。
  等到了太阳落山时，这已经是李白在院子里待的第五日了。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也就只有韩信一个。
  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炷香后，他决定去找找他的包袱——他的身家可全在里面了。
  在后院溜达了半天，除了被蚊子咬出几个包之外没有任何收获。
  李白决定去找韩信。
  “今天韩信去了山里一趟，现在歇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去山上？又去找刺激？
  “等一下，这是王爷给你的桂花糕。”
  怎么又是桂花糕？
  第二天天还没大亮李白便噔噔噔地跑去找韩信，正巧看到昨天的小妾也过来，两人见面时小妾脸色有些古怪，好像不明白李白为什么还留在韩信府。
  李白心情好得很，忍不住想逗逗她。想了一会也记不起来这位弱不禁风的小妾名字是什么，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上话。
  还好小妾算是有点眼力，自己上来搭话。
  “奴婢不知公子为何还留在府上，是和韩信有什么要紧事商议吗？”
  对啊，要紧事，放我出去的事能不是要紧事嘛。
  “什么要紧事我怎么不知道，嗯？”
  还没等李白答话，面前的门就被人突然打开，牵起的风劈头盖脸地吹在门外两人身上，一时弄的俩人都挺狼狈的。
  呦，今天韩信脾气挺大，那就非常适合谈事，说不定一个震怒就把自己赶出府了呢。
  刚打算开口，韩信便一把拉过李白，甩手哐的一声把小妾关在门外。
  “这几日我要去南方平乱，你在这里老老实实的不许乱跑。”
  “为什么？还真把我当成你夫人了？我也没必要待在这里。”
  “我夫人现在生死难料，你也脱不了关系。”
  “可是我——”
  “行了，你那里也别想去。”
  韩信大手一挥，甩甩袖子便出门去了。
  李白气的咬牙切齿。
  天天我夫人我夫人的，也没见你去捞你夫人！
  南方战乱确实很严重，韩信这几天都没有好脸色，第二天一大早便出发了。
  李白当然不会放弃这种大好时机，在韩信房间翻箱倒柜找到了自己包袱，见面金银细软一个不少，一时间高兴的不行。
  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府。
  正巧不远处又是那个婀娜多姿的身影，七扭八拐的身姿不用正眼看都知道是谁。
  李白乐颠颠的跑过去打算问路——说来惭愧，韩信府的大门他到现在也没弄清楚在哪里。
  “那个…这位姑娘…呃，可知道大门怎么走吗？”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小妾但每个女人大概都是乐意别人叫自己姑娘的，从面前人笑逐颜开的表情就可窥探一二。
  我可真聪明。
  李白也没心思遮掩一下身后的包袱，着急忙慌地就跑去问路。
  “公子这是打算离开韩信府了？就往您左手边直走就到了。”
  李白乐颠颠地道了谢，径直转身。
  “公子？公子！那是您右手边，我是说左手边…您是不是…不分左右啊？”
  被人家看笑话李白着实有点不爽，恼羞成怒地瞪了小妾一眼，背着包袱打算走人。
  这还没走到门口呢，就看见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手忙脚乱的抬着个人往韩信房间去。
  躲在柱子后面的李白清楚地瞧见了韩信脸上的污血，还有腹部一道极深的伤口。
  这么一算好像距离韩信去平乱已经有个五六天了，伤成这样…
  李白犹豫了一会，最后猫着腰悄悄溜进了韩信房间。
  太医是摇着头走的，大概是很不好的意思。李白本来还觉得这草包太医大惊小怪，一进门才发现韩信也许是真的救不回来了。
  就光是韩信面如死灰的样子，估计是一路上流血过多，这样子恐怕神仙也无力回天。
  不。
  李白捏紧包袱带子，纠结地咬唇。
  还有一个法子。
  作为一个贪生怕死又有点贪心只想逍遥自在地找人报恩的李白，把自己三百年的修行拿出去救一个普通人实在是不划算。
  而且那个人还是韩信。
  但他决定收拾收拾准备跑路，毕竟这才是他一直想做的事。
  李白仔细端详了韩信一会。
  剑眉星目，面如冠玉，生的一副好皮囊。现在李白放下心了，富贵有命生死在天，老天爷不会这么不长眼收长得这么好看的人。
  李白掂量了一下包袱，满意地点点头。
  啊对，那个步摇。
  差点忘了，金闪闪的步摇看起来就很值钱，这么重要的东西可不能落下。
  临走前李白又看了一眼。胸口的伤似乎又崩开了，刚换上的白纱染的血红，看起来触目惊心。
  应该死不了吧。
  门开了又关，屋里终于恢复寂静。
  李白现在有正事要做。第一步当然是先找个客栈歇歇脚，大吃一顿然后蒙头睡一觉。
  他早就打听好了，听说当年有个樵夫住在青云山，山上常年没有人，莫名来了个小孩他一定有印象。
  “你说当年？我记得可清楚了，当年王爷还小，自己跑到山里几天没回来让皇上一顿好找，听说后来还被禁足半年呢…”
  王爷？哪个王爷？
  “哪个王爷？哎呦，这还有几个王爷，当然是长得最俊的那个了！”
  不对吧？怎么确定就是他的？我记得他手腕上有——
  “对嘛，右手手腕上还有一颗红色的小痣，当年还是我把他带出山的，一直牵着他的手能不知道嘛…”
  不可能…不应当是左手吗…我不会是记错了吧…如果是他…如果是他——
  李白突然想起自己临走前小妾说的话——你是不是分不清左右？
  手里的包袱猛然滑落，散落一地金银细软。
  李白连他最宝贝的包袱都没收拾，只想着回到王爷府。
  房间门又被打开，一片死寂中却连个呼吸声都听不见。
  李白跪在床前，韩信腹部的血已经彻底染红了纱布，面如死灰，瞧不出一点儿前几日的精神气。
  李白抖着手拉起面前人的右手袖口，小小的红痣鲜艳的像滴血。
  
  
  
  
  
  
  韩信从李白住进府里那晚上就知道他不是常人。
  大概是睡迷糊了，夜里连尾巴都藏不好，毛茸茸的白尾巴从被子里漏了大半截。
  他突然想起来小时候青云山上的那只狐狸，也是这副白茸茸的模样，像个团子。
  当年本是打算将他寻回去的，却没想到父亲下令禁足半年，等到半年后再去哪里还找得到那只李白。
  韩信感觉那应该就是自己的那只李白，于是每天变着法的找理由去看他，企图找到从前青云山上可爱的模样。
  但他失败了。自己家这只狐狸伶牙俐齿，一心只想着卷钱走人，还老是和别的女人有说有笑，没心没肺的样子惹得他整整几天睡不好觉。
  前几日去了青云山一趟，不出意外的毫无收获，这下他更确定府上那只就是自己的小狐狸。
  他固执地认为好歹养了这么长时间的李白，看到自己重伤在卧快要死掉的样子也会掉两滴眼泪意思一下，没想到这白眼狐狸收拾包袱就走，连一句再见也没有。
  算了，我也要死了，再不放你走也说不过去。
  然后韩信就睡着了，还做了个梦，梦里有一只小狐狸围着自己打转，一靠近又着急想逃开，像极了自己家的那只狐狸，让人喜欢的紧。
  梦里的小狐狸叼来一块桂花糕，放到自己手里之后就跑，怎么也追不回来。
  忽然，梦醒了。手边毛茸茸的，是一只小狐狸，和当年青云山的那只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