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像甜蜜
作者:gxr5201      更新:2022-01-03 17:33      字数:9229





你无法想象一座关押着杀人犯、纵火犯等等恶人的监狱,有一天会充满爱。




百里守约在刚踏入阿尔卡纳监狱铁门的那刻,就被几个好色之徒盯上了。长得好看的人总是分外惹眼。

守约有所察觉。他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对于那些饱含恶意的视线仿佛生来就装着探测器。他平静地回望过去,带着一丝嘲讽与不屑,唯独没有惧怕,成功勾起了那些人的兴趣。


侍奉法律的人类斥巨资在岛屿上建造了这座无比牢固的房子,将恶人们囚禁,统一进行管理。

有的囚犯要在这里待到老,最怕的不是死亡或者丢掉面子,而是被剥夺完全的自由。六点起床十点熄灯,日复一日的绝对重复,就连撒尿都要请示守卫,获得允许。

他们的希望早就被轻易磨没,更遑论人性。灵魂变质是常有的事情。

于是每月新来的罪犯成了他们枯燥日常里的最佳消遣。在这所监狱里多的是让人痛苦着喘息却断不了气的法子,被他们盯上,不脱层皮也总是要失去些什么。

以秃头为首的这几个人是惯犯,他们看中了百里守约的身子。

据说这个半魔种曾是名特警,却被判了死缓,与他们一样,即将在这牢不可破的监狱里度过余生。

如果表现好的话,或许三四十年后也能出去,然后发现自己已经与整个社会都格格不入。自杀的,再次犯罪的比比皆是。

相比其他新来的犯人,百里守约平静的有些过分。叠放整齐的被褥,笔挺的身姿,还有合乎尺寸的囚服也遮挡不住的锁骨。他总是默不作声地观察周围的一切,守卫交班的时间,各自的脾气秉性。这是多年从军养成的良好习惯。


没过几天,百里守约就被四个人围困在服役工厂的操作间里,堵住了去路。

「哟新来的,陪老子玩玩?」

「瞧那耳朵,害怕地在发抖呢。」

「近距离看…屁股可真翘!」


无疑,羞辱的话语暴露了他们意欲侵犯的目的以及内心最低级的趣味,百里守约并不打算回应任何一句。

为首的秃头像是被那泠冽的美所吸引,一步步靠近守约,抬手想摸摸那充满诱惑力的脸蛋。

守约察觉到这一意图动也不动,反而安静地像头捕食的狼,等待猎物的靠近。

在秃头最无防备的时刻,守约捏住他的手使劲向后掰去,再献上一个头槌,将那人的鼻梁硬生生磕断。

鼻血霎时迸溅,流了满嘴。秃头惨叫着失去先机,被守约一个背摔带倒在地。

百里守约抹掉沾染在他脸颊上的血迹,抬起右手,四指弯了弯,邀请其余几人一起上,颇有点武学大家的风范。

原本以为百里守约不敢动作,没想到竟是个硬骨头。想明白困兽犹斗的道理,几人顿时不再耽搁,一拥而上想将他制服。

守约竭尽全力地躲避,他回忆起木兰姐教他的近身格斗技巧,将身体调整到最灵活最机动的状态。与匍匐持枪冷静地取走人头完全相反的状态。

虽不擅长于此,他仍是将这场1V4拖延了近十分钟。他的体力消耗太快了。突然一个不察,如铁块般的拳头呼啸着砸中了他的左脸,血的味道迅速占领口腔,眼前仿佛出现了数个重影。

百里守约吐出一口血水,堪堪稳住身形,却被身后一人猛地扑倒在地,将他的双手攥住压在背后。随后,手脚都被压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眼见得逞,秃头嘿嘿两声,蹲下身抓着守约的头发迫使其抬脸。

「混血的杂种,滋味儿一定很新鲜吧。」

「放开我!」

裤子被轻松拔下来的那刻,百里守约的挣扎变得更大。趴在地上他只能听到几人聚集过来稀稀索索脱衣服的声音以及越发放浪的奸笑。

百里守约眼前一暗,恨不得杀了这几个人。他逮住一切可以反击的机会,狠狠咬住秃头的胳膊,结果逼急了对方,冲着他的身上、脸上狠踩了数十下。

就在这时,门被外面的来人一脚踹开,是名守卫,语气冷的,将屋内的打斗气氛彻底冻结。

「A区的百里守约,狱长请你过去。」



眼前这个眉头紧锁的英俊男人,就是阿尔卡纳监狱的典狱长,铠。

「你是百里守约。」

「是的,长官。」

对于有军衔的上司,比如铠,百里守约总是习惯性地服从,双手贴在没有裤缝的棉麻裤子两侧,挺胸收腹,像个训练有素的兵。哪怕身上的伤在疯狂叫嚣,也不曾弯曲脊梁。

「因为杀害了一名,无辜的商人以及,他的整个团队,而入狱。」铠一字一句地念着守约的档案,每到疑惑处都不禁停顿。

「不,那是群军火贩子。」百里守约的眼底闪过一抹狠戾,稍纵即逝。

一月前,他受命干掉那批暗中把军火卖给敌国的无良商人,却不想自己队伍里出了问题,他被出卖给了军事法庭当替罪羊,为位高权重的奸细埋单。

「所以你是被冤枉的。你才是无辜的。」

「没错长官。」百里守约好看的眸子里燃起点希望,话语带着急切。他期盼铠能够帮他洗脱嫌疑,又或者只是简单地相信他的话,便足矣。

「抱歉我不是法官,救不了你。既然来了阿尔卡纳,就不要妄想逃出去。」

守约微张的嘴慢慢合上,哑然失笑。果然他还是期望过高了。

「你,还获得过全球青年厨师挑战赛的金奖。」铠压制住嗓子眼儿里的惊讶,再次从难以理解的几页白纸黑字中抬起头来。

「是的,去年,在法国。」

铠实在无法想象,这样一个集天使与恶魔于一身,在杀人和做饭两方面都无比优秀的年轻人看起来,看起来竟那么平常、随和,甚至有一点点可怜。

与普通人无异,除了毛茸茸的尾巴和耳朵有些引人注意之外。

「你刚才的表现,很出色。」

百里守约用余光瞥到挂满了一大面墙的监视器,想来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没有逃过铠的眼睛。

这时守约眼尖地发现那几个刚对他不怀好意的犯人已经被关进了禁闭室,人手一本监狱守则。只有伤势最惨的秃头被送到了医生那里,他需要立即止血。

守约收回视线抿抿唇,「谢谢。」

他没有想到在监狱第一个对自己施以援手的,竟是典狱长铠。但他不得不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不敢松懈紧绷的神经,哪怕一秒钟。

「那是他们应得的。」铠十指交叉,企图抛出一根诱人的橄榄枝。「在我面前还是收起你的尖牙和利爪吧,因为唯一能帮你的只有我。」

百里守约认真听着,试图从铠冷硬的面孔分辨这句话的真实性。

「阿尔卡纳的厨房需要你。」

那帮老家伙马上就要下来监督囚犯们在监狱的生活质量了,铠承认这确实是件头疼的事情。

之前的厨子,手艺太差了。粥里是成块的盐, 菜里是却黑的猪肉。

铠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当然了,百里守约也绝对有这个资格和能力。



于是在长时间的错愕之后,守约接受了典狱长临时起意的安排。要知道这份主厨的工作对他来说并不难,却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

这比在工厂当个搬砖的要轻松许多,不必每日灰头土脸弄脏衣服,而且他还拥有着管理厨房采买、运作等等值得发掘的权力。

更意味着,他就此处于典狱长铠的保护之下,整个监狱不会再有人敢碰他,就连守卫都会客客气气。


几日后,百里守约养好了伤,正式就任。在这儿做饭,并不需要花里胡哨的摆盘和复杂的菜谱。只是每天要早起一个多小时准备。

5点钟左右,守约起身来到厨房。

简陋的水泥构造,与食堂只有一墙之隔。说不上应有尽有,不过任何器皿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大。

一口气能熬个几十份白粥的锅,半米长的搅拌勺,叠成高山一样的碗碟,都足以令百里守约忙碌起来,暂时忘掉为自己洗刷罪名的沉重任务。

第一次做饭有手忙脚乱的感觉,以至于守约没有注意到铠的接近。

「咳咳。」

「长官?!」一声惊叫伴随着汤勺掉到地上的咣当声在铠耳畔响起。

这炸毛的语气给了铠一种自己正在添乱的错觉。他开始懊恼自己不经大脑的鲁莽。

铠捡起勺子,「我来尝尝大厨的手艺。」

守约赶忙退后两步,脸上却难得有了笑意。对于帮助了他的人,心里始终念着感激。这会儿他暗暗记下,原来这个狱长,除了长相英俊外,还爱好吃。

但也不至于这么早就来吧?

这句话百里守约没有问出口,「请不要期望太高。」

「需要帮忙吗?」

「不,不用。」

铠倚在墙边饶有兴趣地看着,过了五分钟。

「长官,可以麻烦你帮我把土豆削了吗?谢谢。」

百里守约硬着头皮发出请求,他没想到承担整个监狱饭食的工作量是这么巨大,更没想到会得到铠过分爽快的回答。

「不客气。」

随着早饭的准备工作完成,两人得以聊聊闲天。

「我见过许多穷凶极恶的歹徒,你看起来并不像。」铠将一个削得不堪入目的土豆递给守约。

「即使我杀了那么多人?」

「我的直觉这样告诉我。」

「可你不会放了我。」

「我决定不了,很抱歉。」

「这不是你的错,长官。」

守约无所谓地笑笑。帮助他就意味着要淌混水,而且一旦沾上,就再也洗不清。

守约知道,他们还没有那么好的交情。



宽敞的食堂里两大溜长桌左右,坐满了嗷嗷待哺的犯人。他们已经等了十几分钟了,早餐还没有上桌,但没有一个人敢喧哗。

因为最前面的圆桌旁坐着一个人,铠,整座监狱的最高统治者。他都不急,盯着自己裹成球的手指不知在傻笑什么,犯人们又怎么敢急。

过了几分钟,守卫们终于端着汤桶和饭菜从厨房出来了。

「抱歉,一不小心,就发挥过头了。」百里守约跟出来解释道。国际水准的厨子在监狱里请各种各样的犯人们点评他的菜,这还是第一次,实在缺乏自信。

守卫给每人的餐盘称上一勺土豆牛肉,几块蒜蓉面包,还有碗蔬菜什锦粥。这早餐似乎过于奢华了。

摆在桌上的一盘盘食物好像在发光,光闻着就食指大动。拿到筷子后整个餐厅顿时陷入一片狼吞虎咽中,就连铠也不例外。

最高长官的优雅只持续了三秒,在吃到牛肉后立即加速了起来。

从那以后,典狱长经常跟囚犯们一起共进早中晚餐,说出去怕是要上当地的报纸头条。「美食无国界,世界向大同。」

铠在监狱守则里还新增了这么一条,「从即日起全狱施行光盘行动,不允许浪费一粒米一盘菜。」

对厨房不尊重就是对典狱长的不尊重。

犯人大多还是抱着感恩戴德的心理,毕竟有铠在,他们的伙食至少提高了好几个档次,又哪里会浪费呢。

对于百里守约,更是打心眼里敬佩。也许他杀了人又或者没有,但对阿尔卡纳作了杰出贡献,却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有了这条,厨房的清洗工作就好做多了。」

「那你怎么感谢我?」

「我……老实说我只是一个失去自由的囚犯,您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守约实在想不通,为何铠总会来乱七八糟的厨房等饭做好,又为何总是对他有不该有的期待。

「一份,生日礼物,总不过分吧。」

「您的生日?」

「对,后天。」


铠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在期待一个监狱的犯人能给出什么样的惊喜,但他就是该死的期待,已经到了夜不能寐的程度。

事实证明,百里守约总能带给他惊喜。

一个自己模样的小小木雕摆在眼前,铠盯着它好奇地左看右看,虽然不说有多像,至少精髓都有了,一条小辫子,对。木雕里的自己还做了个敬礼的动作,严肃的模样可爱极了。

哦还有深绿色的军装,是树叶为它上的色。军帽上被扎了个圆孔。

「我没找到可以串的绳子所以……」

「我很喜欢,谢谢。」

铠喉结耸动。他想象着百里从哪里寻到一截木头,在厨房忙碌的工作之余,坐在一角想象着自己的模样细心雕刻。在修饰衣角的时候不小心拉到了手指,用嘴或者舌头将冒出的血珠舔干。

啧,想象力太丰富真的要命。

百里守约听到这句喜欢,着实松了口气。自己小时候玩的玩意儿,如今再拿出手来到底有些捉襟见肘。但吃的东西铠这一个月已经尝到了不少,怕是没有了新鲜感,木雕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礼物了。

「不过,你用来雕刻的刀是......?」

铠发誓不是要怀疑他私藏什么违禁物品,只是出于下意识,出自军人可怕的直觉,顺嘴问那么一句。

「是厨房的水果刀,」守约坦然地抬起手,示意水果刀做这精细的东西到底有多么难用,好几根手指都包裹着一层层纱布。

「生日快乐,长官。」





之后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守约在铠的允许下又招来了几名帮厨,从监狱里来自世界各地的囚犯中甄选出来的。于是正宗的意式披萨,法式面包,东方的糖醋排骨统统都能在监狱的食堂尝到了。

阿尔卡纳也因此被评为本年度囚犯幸福感最高的监狱,锦旗就供在铠办公室的白墙上。

为庆祝这一盛事,铠决定举办一场监狱舞会,让囚犯们梳洗打扮,并允许他们邀请狱外的家人一起参加。

舞会加上晚宴就定在监狱一楼的食堂举行,长桌被拉至墙边,摆满了西点、甜品以及低度数的酒水,音乐响彻整个大厅。

「跳女步这种事还真是可恶啊……」

百里守约十分后悔昨天答应了做铠的舞伴,只因对方故作委屈的一句,「你总不忍心我这个典狱长面子上太难看吧?」

条件地位优渥的单身贵族铠在线装可怜,那冲击力实在太大了。

于是就造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铠搂着大功臣百里守约的腰,带动对方旋转,完全无视对方的抗议。

没办法,这可是一曲欢快活泼的华尔兹,不接受任何负面情绪。

舞池里有温馨的父女组合,也有分隔许久腻腻歪歪的夫妻。囚犯们也许在某一刻罪大恶极,但并不代表他们心里没有过深沉的爱。

铠和百里守约都是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抱在一起舞蹈竟不觉得哪里诡异,反而尽显军人的利落干脆。

只是舞会前喝了点香槟,谁也禁不起节奏过快的舞步。

另一曲悠扬缓慢的旋律响起,铠扶着守约后腰的左手微微下滑,沿着燕尾就要来到紧俏的臀部。

「长官,上一个企图这样做的犯人,被我掰断了中指。」

铠听闻丝毫不惧,反而觉得这番提醒颇为有趣。他靠近守约的耳边,「那就试试看。」

守约一慌,打了个提前量赶忙抓住铠的手腕。

却不想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了自己外露的耳廓,那人的舌头还不客气地舔了一下,充满了耐人寻味的意图。

原来手上的动作,是佯攻。

铠咂舌,偷香成功令他心情大悦,即便被踩了脚也不生气。

「纸老虎。」

「我是狼,长官。」慌乱的脚步重新走向正轨,耗费了守约极大的心志,在这方面他总是有点反应迟钝。

「叫我的名字。」过了电的低沉男音传入被舔湿了的耳朵,带起全身的战栗,让守约身心发软。

他感到腰间的手臂不容置疑地紧了紧,心脏在随着鼓点悦动,强行令自己镇定。他轻轻叹息,「如果你让我亲回去的话,可以考虑。」

铠眼里的百里守约,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自乱阵脚,反而眼睛里闪着微光,在下一刻耀眼绽放。

「果然是狼。」还懂得跟他讲条件。

「那么答案…?」

「我们去隔壁。」铠悄声下着命令。

舞会还在进行,没人注意到铠拉着满脸通红的百里守约进到了厨房。

铠将守约咚到墙壁上,以一个酣甜的法式长吻惩罚他的讨价还价。事实上,从进了那道木门起,亲吻就没有断过。

「坦白从宽,是不是早就对我图谋不轨?」

百里守约脸上烧起朵红云,他抱着铠的腰,企图挠对方的痒,以躲避这恼人的问题。

心里暗骂铠这一招先发制人,真他妈机智,而且威力惊人。

可惜硬汉如铠哪里会有痒痒肉,侧腰的肌肉紧绷而富有弹性,简直毫无破绽。他捏住守约使坏的手,将两只都举过头顶攥住,一边扯下蝴蝶领结,手法娴熟地将守约的两只手腕绑在了一起。

「这样才有点氛围。说吧,是不是早就对我图谋不轨?嗯?」

审犯人的语气本该不妥,但过分贴近的气息和开始沾上情欲的话音令百里守约无法思考,更别提给出否定的答案了。

借着微醺的酒劲儿,百里守约咬牙答道,「是。」

「很好。什么时候开始的?」审讯的中心精神就是要把起了歹念的全过程了解得明明白白,细节越多越好。

「从你拿菜刀给土豆去皮然后切到手的时候。」百里守约老实巴交地回答,只是抬眼时的目光狡黠,不忘调侃铠添乱的本事一流。

被反将了一军。铠气笑了,捏了把守约翘挺的屁股。

双方如同在象征爱情的棋盘上见招拆招彼此较量,充满了博弈的学问与奥妙。

就像此刻的守约心甘情愿被束缚,也像铠放纵自己沉沦在那双雾蒙蒙的眼里,用饱含暗示的话语叫阵,借亲密的肢体动作进攻。

他们交换着嘴里甘甜的味道与津液,在没有开灯的厨房里享受激情与禁忌。

守约低喘着,也道出问句。

「那您现在算不算是以权谋私?」

这质疑似乎有些犀利,铠一梗。「你说的没错。如果你不喜欢……」

守约觉得今晚的审讯该到此为止了,彼此知道的已经足够多。于是主动探身过去吻住了铠的唇,将那后半句话彻底封杀在喉咙里。


怎么会不喜欢呢?

索取变得越发贪婪,铠不再执着于禁锢守约的双手,令那发酸的胳膊自然垂了下来,双臂各驾在铠的左右肩膀上,于铠的脑后合拢。

西服外套的扣子被铠腾出空闲的双手一道道解开,然后是里面的白衬衣。灵巧的大掌揪出衬衣的下摆,顺势侵入,将守约的喘息声拿捏得更加急促,却又恰到好处。

蓄势待发的硬物在胯间摩擦,生热生躁,食堂大厅的音乐顺着门缝挤进来,增添了不少诙谐的情趣。

「叫我的名字。」

今晚,铠决心要得到这个人,从一道称呼开始,而他的耐心仿佛多到用不完。

「叫我的名字,百里守约。」

熨烫整齐的西装上衣被彻底揉皱,抛弃在地上,露出精干结实的肌肉,在自然的月光下蒙上一层情欲的色彩。

「铠...铠...」呢喃从守约红润的唇间吐出,像是催情的咒语,或是渴望纾解的请求,不断撩拨着彼此的神经,指挥着铠将守约裤腰上的皮带解开,拉下拉链。

守约沉睡的漂亮玉茎早已于股间苏醒,被铠掏出来握住,好脾气地抚慰撸动。得先让他的小犯人舒服了,之后他才能放肆地一展雄风。

「你送我的木雕,我一直随身带着。」

「从第一眼看见你被打趴在地仍不屈服的样子,我就硬了。」

紧贴守约耳朵的情话儿一句接着一句,比任何杀招都要难以招架。守约搂紧铠的脖子,闷吭一声泄在铠的手里。能得到典狱长周到的性服务,着实不亏。

精液弄脏了裤子,却没人在意。灼热的吻在守约的脖颈儿锁骨以及胸前两粒石榴籽儿上不分轻重地落下,啃噬出一个个带血的印子,显得更加美味可口。

充血的乳粒儿在涎水的滋润下泛着水光,勾着铠一次又一次的采撷,嘴里仍含糊不清地吐露着致命的精神攻击。

「我是第一个品尝这滋味的人对吗?」

铠像是致力于破开守约作为人的羞耻心,想将那个藏在最深处的欲兽揪出来,令其释放,回归本性。只是要小心,逼得太紧,小兽也会咬人。

守约嗷呜一口咬在铠的耳朵上,这次真的没控制住力道,咬破了某根纤细血管。守约看到,眼里全是慌乱。他下意识地伸出软舌,卖力地去舔去吸,好在伤口并不大,很快就被半魔种的唾液抚平了疼痛。

铠笑得贼兮兮,「心疼了?」

「呸。」

明明自己被吃了豆腐,还一心一意地替他止血。铠只觉得整个心都化成一汪温泉,将欲念一遍遍浸泡浣洗,变得更加纯粹更加疯狂。

铠将沾上守约精水的手指一根根舔得更湿,「守约.....」

像是听到了恶魔的召唤,守约仿佛可以预见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毅然选择迈出一大步,越过理智的临界点,向着万劫不复的道路前行。

他的语气依旧冷静,只是呼吸略显凌乱。

「抱我,铠。」

铠将守约背过身,双手支在墙上,塌下柔软的腰肢。草率鲁莽的扩张,随着两指一起并入进讳莫如深的后穴。铠轻轻俯趴在守约背上,另一只手还不忘照顾着守约再次高高挺立的小兄弟,在光洁的后背各处不断落吻。

光滑的西裤自动滑落至脚踝,守约光溜的大腿在肉欲的拍打下颤抖地厉害,连同紧致的肉穴一同变得湿润柔软。

手指增加到四根,模仿某种烙铁般的凶器变换着角度抽插,带出丝丝淫水。

守约竭力想要夹紧屁股并拢双腿,可他做不到。铠提着守约的胯骨,猛地冲了进去。

「呜!......」

惊呼夹杂着痛苦,守约瞬间发了一背虚汗。

铠也并不好受,他倒吸了口凉气,暗骂自己还是进入得太急躁了。从未开发过的肠道太紧了,几乎要剥夺了他挺胯的权利。但阿尔卡纳的典狱长可不会临阵退缩。得到之后的欲望,反而更加强烈。他继续撸起守约疲软的阴茎,令其被迫忘掉身后的钝痛。

「我的守约,你太好了,想象不到的好。」

「放松,宝贝儿。让它,动一动。」

守约极力喘息,待他反应过来,快感已经渐渐盖过了一切疼痛声响,只有铠的声音像是指路明灯,带领着他攀上了道路崎岖的高峰。

感受到守约身体的松动,铠终于放心下来。粗大的肉棒旋转着整根没入,将狭窄悠长的蜜穴撑开,不留一丝缝隙。铠舒服极了,嗟叹一声。在守约最猝不及防的时候,不留任何悬念地肏干起来。

「呀啊啊啊...太深了......」

严刑拷打下守约吐露出最真实最放浪的供词。

铠高涨湿热的硬物撒了欢似地翻搅戳刺,极速抽插于层层裹紧的媚肉之内大开又大合,薄薄肠壁的阻滞力度也变得越来越弱。那无敌的肉刃恨不能彰显神通,将肚皮捅破,将前列腺刺穿。饱满威风的囊袋也啪啪地拍打着淋漓的交合处,始终贯彻铠的意志。

肏就要肏到极致。

半魔种的尾巴也像有了感应,被一同刺激着胡乱扫在铠的胸膛,带起一串毛绒绒的酥麻感。潋滟的汁水不受控制地从最深处的泉眼儿喷薄而出,随着肉棒抽出的间隙溅出洞口,将拥簇着它的阴毛通通打湿,淋在地面。

守约不符合地心引力的硬挺玉茎在身下无规则挺立摆动,可怜地,得不到主人和铠的一丁点关照,却不妨碍它崇尚自由,主动射出一汩汩液珠,将守约再次推上灭顶的高潮。


火热的肉棒炙烤着串在上面的守约,直到完成数百下实打实的捣弄,将肉肏熟,层层浊液再将其尽染,与厨房这个地点交相辉映,把今晚身下这只心仪已久的猎物烹制成秀色可餐的美食,吃拆入腹。

铠馋瘾上头,竟还未吃饱。

裹了蜜液的肉刃褪出来,铠板过守约的身子,令他侧对着自己,在黑暗中伸长脖颈寻觅那肉嘟嘟的红唇。

「守约...」

铠抱起守约的右腿,迫使其抬到最高,噗叽一声畅通无阻地插了进去。绝对的掌控激起了铠的性致。

越发无力的穴肉却依然在尝试着翕合,诉说身体的渴求。

突然,越发临近的脚步声响起,铠惊觉这门没有锁。他环顾四周,保持插入的姿势托起守约的臀部,飞快走到灶台旁,抄起了还没来得及清洗的水果刀。在门被堪堪推开一角的时刻,直接把刀甩了过去,低吼一声,「滚出去。」

「啊!」

外面不知是谁,被阻拦自己的水果刀吓了一大跳,又听出是典狱长的声音,脚步慌忙地走远了。

射了两次的守约浑身颤抖,对这突发状况实在太过敏感,只知道一大股清水再次汹涌成灾,从下体吹出,两三分钟不曾停歇。

铠将守约安置在灶台上坐下,抱着守约捏捏他的后脖颈,好缓解他的惶恐。就连抽插都变得缓慢,倘若最有力的安慰,最温柔的爱抚。

不久守约就沉醉在铠的另类攻势下,又交代了一次。

这一次,与铠一起。虽然他已经射不出像样的精液,却成功缴械了他的猎人,令其情迷射精。

数次情不自禁的高潮换来的平局,守约自己都觉得惭愧,羞着脸在铠的锁骨之上,嘬出大大的红痕。

当他抬起眼,目光却已含着清冷。他盯着扎入掉灰墙面上依然在颤抖的刀身,若有所思。



之后又过了无数个在暗处尝欢的日子,囚犯们养起肥膘的日子,百里守约毫无征兆地从阿尔卡纳监狱逃了出来。他躲过了所有人和监视器的视线,包括他的挚爱,铠。

其实守约很清楚,是二百三十七天。从第一天进来,他就在墙上刻起了一道道横竖相见的线段,代表日子。

他花了将近五个月的时间,用从菜刀上分离下来的一部分刀片,镶嵌上木头,打通了牢房到食堂的暗道,有些年头的混凝土墙壁实在经不起坚持不懈的抠挖。

又经过三个月的深夜时间,守约每晚悄悄来到厨房,终于让他找到了一条连接着监狱之外的管道。有一段粗大的管子里是用来排放厨余垃圾的,里面又臭又脏,一闻那味道就恶心地想吐。

然而受这点罪对于重获自由来说,简直轻微的犹如鸿毛。他寻着记忆爬了近两个小时,终于爬了出来。

天地广阔的出乎意料。他回望一眼那个监狱里他唯一放不下的人,也只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铠一觉醒来感觉天塌地陷也不为过。守约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甚至他消失的前一天,还在自己身下……

铠不打算再回忆下去,他觉得那是对他最大的嘲讽。

铠气极了,他冲到守约的牢房,找到了床底下被脸盆遮挡着的黑漆漆的土洞。经守卫下去探查,他了解了一切。

却又不得不为守约的坚韧和毅力所折服。这的确是他爱的那个人。

也许无法洗刷罪名,但他从来没放弃过心中的那点儿希望。而他自己也许只是个有点用处的过客。

铠花费了一些时间平息怒火,找了几个嘴严的将黑洞填平,又花了更多的时间找寻与守约模样相似的人,请他演了一出百里守约被秃头打死在监狱的戏码。

唯独没有去找他。


直到半年后,一个自称故人的家伙来应聘典狱长空缺的秘书职位,将铠心里的洞填满。

「铠先生您好,我叫百里守约。从今以后由我来负责您的起居饮食,哦,还有下半生的幸福。」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