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叶+mob枫原万叶】活债难逃(R)
作者:无绊棠      更新:2022-06-06 08:25      字数:11235
首先先道歉,我是大变态大变态大变态!

排雷:双杏叶,魈叶爱情向,本质上的mod(划重点),大篇幅描写路人群j,强制不洁,屑文笔。

不适请立即退出!!

全文11000+ 后期开始摆烂(呜呜困到不行)

打魈叶tag是因为里面含魈叶感情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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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看排雷!)
“不……不要……”

手指无助地抓挠身下床单,将那湿透了的布料攥出道道折印,双腿胡乱踢蹬却总也逃不开这片令人窒息的阴影,周身是十几双带着不加掩饰的狎昵欲望的眼睛,污浊不堪的话语混合着肆无忌惮的笑在耳畔荡开层层涟漪。

“你逃得了吗?自以为攀上璃月的高枝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枫原家拿你抵债,是让你巴巴地去舔璃月贵族?想得倒美!”

少年单薄的身子在男人们的调弄下不住颤抖,喘息如搁浅濒死的鱼一般带着啜泣与绝望。他勉强睁开半涣散的眼,一双曾如玛瑙般的红眸如今黯淡无光似深秋落枫,“不……放过我……”

有人狞笑着掐住他的下巴,毫不留情顶住少年柔软紧致的喉管。

“放过你?枫原家的小少爷,你到底有没有弄清自己的身份?你是被拿来抵债的啊。”

有人扳开他无力闭合的双腿,用力肏进在药力作用下不停翕动的女穴,“叫什么小少爷,双性玩具罢了。”说罢大笑,耸动腰腹侵犯到深处。

又有人抬高他布满指痕的臀,将他按在自己挺立的欲望上,和旁人一前一后肏弄着这个喘息都破碎在无边风月中的少年。

“妈的真浪,嘴上立牌坊身下吸得这么紧。”

少年绝望地瘫软在男人们的怀里,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大颗滚落。

“有什么好哭的,你就是这个淫贱的命,活该一辈子在男人堆里浪叫。”

“他指不定在想他那毫不知情的小男朋友呢。”

“碧波荡漾,绿意滔天啊,不过他是被抵债在前,找男友在后,怎么想被绿的都是我们吧。”

“我没有……”少年虚弱的争辩反抗,“我才不是……你们……混蛋!”

“这都得怪你,万叶。”一个男人揪着他泛起潮红的脸,故作怜惜道, “怪你自己摆不正位置,总以为可以逃离我们,要知道,活债难逃。”

“醒醒吧,你只不过是个被男人玩弄得脏到骨子里的脔宠,给摩拉就能肏的娼妓。”

“醒醒吧,璃月的贵族,你哪攀得起,哪配得上啊。”

“醒醒吧……”

万叶猛地惊坐起身,齿间似乎还残存着男人们欲望交欢的气息。

“做噩梦了?方才便见你似乎睡不安稳。”清冷的声线中带着些许浅眠醒时的倦意,荡开清心的安神香,不似梦中那些声音般刺耳。

仓皇抬头,便对上那双鎏金色眼眸。

“魈……”万叶开口,声音中是不受控制的颤抖,“我刚才……梦见……”再后面便说不下去了,哽咽声盖住他即将出口的话。

魈将他揽入怀中,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抚过少年的脊背,“是梦而已,别多想。”

万叶嗅着对方身上令人心安的清心香,蓦地鼻头一酸,辛辣感涌入喉间,终于忍不住落下泪。

不是梦……是他几天前的经历……他洗不干净的回忆……

那群人说的没错,他逃不开过往,他摆脱不了梦魇,他是枫原家用来抵债的玩物。

他根本配不上魈。

温柔的吻落在唇角,他的恋人安抚着他脆弱的情绪,“别怕,我在……不必担心。”

心念一动,他避开恋人的吻,挑起对方的下巴,“说你爱我。”

“我爱你。”

魈平日不擅言辞,这种直白的情话并不在他的语言范围内,可此刻他说出口时,眼底含着款款深情,无比自然,无比娴熟。

万叶惨淡地勾了勾唇,把头埋进魈的怀里。

果然配不上。

怪自己,太过于贪恋这些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段如履薄冰的恋情,他还能维系多久?

“来了?”

男人不安分的指尖已经挑开少年的衣领。

万叶没有反抗,抬头环顾身旁不怀好意的男人们,沉默地解开衣裳,神情近乎了无生气。

“倒是比上次乖了不少。”

一个男人将他拽进怀里,迫不及待扯下他半褪的裤子,手指随意插进女穴搅动。

柔嫩的女穴未经过任何前戏的润滑便受到这般粗鲁的对待,万叶咬紧唇,默默承受这大于快感的痛感,双腿微微颤抖。

“怎么出水这么慢?”男人不满地在蒂珠上掐了一把,“是来之前自己浪完了还是和你那小男朋友搞过?”

万叶闷哼一声,吞下即将脱口而出的喘息,陡然受到刺激,小腹阵阵痉挛,前端也翘起些许,软肉绞缩住男人的手指吮吸。

“够会吸啊,被肏过多次还这么紧。”男人抽出手指,带起穴口一圈熟红的软肉,他解开皮带,硕大的性器捅开花穴,齐根没入穴中。

万叶跪趴在地上,腰肢下陷将男人的欲望吃到深处,随着抽插带起的水声,一下下的低喘在旁人听来,尽是意犹未尽的撩拨之意。

于是色欲的恶魔们一拥而上,将少年拽入淫乱的深渊。

他身下两处穴都被填满,两根柱体隔着一层软肉侵犯着他的敏感点,每有一根发泄后退出便会立刻插入新的欲望,狠狠地肏弄着他的身体,将那些未来得及流出的精液又尽数堵了回去。思绪在快感间沉浮,他再也控制不住甜腻的喘息,壶出的每一口气息都像在媚药中浸过一轮。

男人们在他身上驰骋,大肆征伐他的身体,侵占他的灵魂,嘲笑少年的淫荡与下贱,有人甚至恶趣味地问他,

“这里舒服吗?你男朋友这样肏过你吗?”

万叶伏在地上,含着泪默不作声。

魈当然不会这样对他,每一次的情事都是藏着小心又甜蜜的爱意。对方会扶着他的腰,让他不至于酸软到无力支撑身体,手指浅浅地在穴内按压,擦过敏感点带来的只有灭顶的快感,和从心底泛上的餍足眠欢。

“痛的话告诉我。”

魈有足够的耐心等他适应,循环渐进,适可而止,情到深处也不会同这群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恶魔们一般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会照顾他的敏感点,会体谅他的感受。

魈很能忍,也是真心待他。

这怎能让他不沦陷,又怎会不贪恋?

可他还是辜负了魈的一片真心。

有人揪住他散乱的发丝 ,将他从回忆中拽离,万叶被迫抬头,脸上已经硬邦邦戳了根性器。

“这种时候都能走神?”

似是在配合着这句话,他体内进出的两根柱体肏弄得愈发猛烈,毫无章法地在穴内捣弄,将他顶得身体不住的前倾。男人掐住他的下巴,随意捏着软舌拨弄。

“跟你男友口过吗?”

万叶只是无甚表情地盯着他,眸中不见情绪。

男人莫名被万叶看得有些发毛,这张精致漂亮的脸上没有露出预想中的可爱表情,令他倍感无趣的同时也有些毛骨悚然,骂咧一声将勃发的性器插入少年柔软的口腔。

“还敢瞪我?下贱东西知不知道自己有多脏!”

身后有男人调笑,恶毒的话像淬了毒的小刀一下下剜着破碎滴血的心。

“你问他这种话有什么意义,没准别人嫌他脏都不愿意让他口呢。”

不是的……不是的……

万叶拼命摇头,却被男人当成不听话的反抗,钳制住他的下巴往喉管挺进。

硕大的柱体撑开他的口腔,唇角挂着因男人的律动而含不住的口涎,柱头顶住喉管造成的窒息与反胃让他想要吐出性器,浓烈的雄性气味刺激着他的大脑。

恶心……难受……像是在地狱里走了一遭,痛苦与绝望交织成细密的网,牢牢捆住他的灵魂。

他很想念魈……

魈身上永远都是清浅的暗香,将他抱在怀里,将他压在身下,浮动的都是那一缕缕安心的清心。

“不必如此。”

魈温柔但坚决地止住他的动作,拉上少年散开的衣领,眸中带着隐忍的欲火,却依旧冷静:“我待会去浴室用冷水解决。”

他犹豫地攥紧被角,视线投注在恋人身下,“可你……”

“你今天太累了,再来会受伤的,”魈将他推倒在被褥间,“现在,先休息。”

万叶嗫嚅片刻,坐起身撩开脸边碎发,“我帮你口。”

“睡觉,你身体受不了。”

“我不要紧,”万叶的声音越来越低,“没关系,魈可以把我当做……”

“万叶。”魈打断他的话,眉头皱了三分,“你为何会有种我只是爱着你身体的错觉?”

万叶有些局促地低头,避开了魈的目光。

他早就不似幼时那般无拘又自在,当时的他已经被拿去抵债,在泥潭里滚了一身尘埃。好不容易逃出那段挥之不去的噩梦,有了新的生活和宠他的男友,可思想却还禁锢在四角都是铁链的软榻上。男人们扳着他的双腿,捆着他的手腕,亵玩他的身体,在他大腿内侧留下无数沾着精水写成的“正”字,在他被肏得失禁般不断淌水的穴内塞满亮晶的摩拉,用各种淫具将他的尊严捣碎在无尽的羞耻里,告诉他作为双性唯一讨人喜欢的只有那具淫乱不堪的肉体。

所以面对魈真挚的爱意,他会一面如救命稻草般抓住对方的爱意,一面又担心对方同旁人一般只是喜欢他的身体,而整日陷在自我否定中惶恐不安。

太多次雌伏身下,让他下意识有了用自己的身体满足旁人性欲的习惯。

“为何这样轻视自己?你并非为满足他人而生的【物品】。”

不……他是……

要告诉魈,他那些荒唐不堪且伤风败俗的过往吗?

可要是对方嫌弃他的肮脏,厌恶他的下贱,再也不要他了,又该怎么办?

他确实已经离不开对方了,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万叶,我爱着你的全部。”魈揽过他的腰,指尖描摹他的眉眼,“全部的,完整的你。”

全部的……完整的……

正欲脱口而出的旧事被他咽了回去。

完整的……

可因为身体,他早就不能算完整的了。

小心翼翼守住秘密,身在异乡应当万无一失的。

他心里半是担忧半是甜蜜的想着,勾住恋人的脖颈,“我也爱你。”

可惜,世情薄,人情亦恶,天也妒,佳期难赴,不教眼底遗恨,人间岂能白首。

那群人阴魂不散的追到璃月,虚假的岁月静好被墨色的梦魇再度笼罩,美梦一朝破碎。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万叶的头偏向一边,脸上烧灼似的痛感将他再度拉回现实。抬眼,面前的男人满面怒容。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叫也不会叫像死的一样,玩得真是扫兴至极!”

“有男友撑腰翅膀硬了。”身后的男人抽身退出看着万叶,笑得意味深长,“不急,我们玩点新花样。”

万叶无力地趴在地上,听得耳边恶魔们在讨论如何把那些花样百出的玩法加诸于他身上,心中较害怕更多是麻木。

他的身体早就习惯于这种对待,无论是被绑在按摩椅上用那些冰冷的器具连续抽插几小时,还是被带着细小电流的夹子夹住乳尖和蒂珠,于这具身体而言都已稀松平常,身下承欢更多带来灵魂的折辱,这群人看他就像看一个耐玩的泄欲工具,每次玩弄都带着不死不休的架势。

上一次空找到时,他已经被肏晕了好几轮,整个人状态差得只吊着半条命。

男人们围了过来。

万叶的目光透过他们,漫无边际地扫向虚空。

反正不管是什么,最坏的结果无非是被折磨致死。

男人架起他的双腿,将那处肏得门户大开的女穴暴露在众人灼热的视线中,令一个男人则拨开那两片花唇,将一根细长的棍子直直捅了进去。

万叶不明白他要做什么,这种程度的玩弄应当不在这群男人的范围内才对。

直到那根棍子抵到闭合的宫口。

“找到了!”

男人们开始兴奋,眼里闪着残忍又迫切的光。

万叶瞳孔骤缩。

这群人……这群疯子……要强行开他的宫口!

莫大的恐惧令他浑身颤抖,拼命挪动身体却被男人们压得动弹不得。

“不……不要……”

他的哀求和反抗却被视作情趣的调和取悦了这群恶魔,男人们捻弄他充血的乳尖和蒂珠。穴道内的棍子毫不留情地顶开宫口 ,一直插到胞宫深处。

强烈的刺激模糊了痛感和快感,大股春水涌出,混合着白浊粘腻的挂在遍布红痕的大腿内侧,女学和后穴都被玩弄得一塌糊涂。

万叶脱力的瘫软在地,双腿间大滩的白浊和春水还在淅淅沥沥,不断流出的液体让他有种失禁的错觉。

“舒服吗?”男人沾了些精液抹在万叶的乳尖上,伸手在他失了焦的眼前晃了晃,“都是你流出的水,沾了我满手。”

万叶呜咽一声,想要并拢双腿,但动作做到便一半硬生生停滞住了。

插在他胞宫内的细棍随着他的动作轻晃,微小的角度转动足以让他敏感的宫口收缩,将那东西吞吃到更深处,带来灭顶的快感将他的理智尽数吞没。

“够淫荡,自己把自己玩到高潮了!”男人们兴致勃勃地讨论着,用脚去触碰这个喘息都变得断断续续的少年,“吃的那么深,待会受得了吗?”

万叶还未来得及思考这话中含义,便觉身下传来异样感,他惊喘一声,捂住小腹蜷缩起来。

那根打开他身体的棍子,附着了雷元素,此刻与他体内潮湿感电,荡漾开一阵又一阵延绵不绝的酥麻,抓心挠肝的痒意和刺激让他不断高潮,快感的间隙里甚至连喘息换口气都无法做到。

万叶哭叫着,伸手想拔掉在他体内作乱的棍子,男人们按住他的手臂,任由迭起的快感蚕食这个少年所剩无几的理智。

“松手……放开我……”

眼前逐渐朦胧,向是入水的墨画,晕染开一片扭曲的线条。

“拿出来……求你们……”

耳畔的喧嚣如潮水般退却,恍惚间似是听见急促的脚步和男人们扫兴的叹声。

他无暇顾及发生何事,脱力太久导致四肢已经感觉不到触碰,蚀骨的情潮让他眼前忽明忽暗,一步步走向意识全无。身下不断律动的雷元素细棍提醒着他现在处境的有多狼狈,也因为这份狼狈让他想保持清醒的意志勉强维系着一线清明。

昏沉间似是有人小心地将他抱起,并且因为他身上几乎没有一处较为干净完好的皮肤而有些束手无策。

宫口处的棍子被人握住,万叶徒劳地睁大眼,已经完全涣散了的眸中又盈上一层水雾。

“不……不要……”

不要再碰了,他真的受不了了。

可他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只能任由细棍在体内小幅度转动,然后,用力被人拽出体外。

异物离体的那一刻,他的思绪似乎也被一同拽离身体,脑中嗡鸣不断。最后一丝清明即将被暮色吞噬。

不行,他还不能放松,他被一个不知目的的人抱在怀里,面临的后果尚且未知。

“万叶,万叶?!”

有人轻拍他的脸。

很熟悉的声音,只是这一回,熟悉的清冷中带上了陌生的焦躁。

他狠狠的咬向舌尖,眼前瞬间清明让他看清了对方的脸。

那时候总是带着爱意凝视着他的金瞳,此刻承着满目的焦灼。

魈……

鼻尖似乎又盈盈绕上那抹清心的暗香,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卸了浑身力气,沉沉的坠入黑暗中。

魈抱紧了他,确定怀中人只是因为太累而昏睡过去后才抬眼,冷冷扫过从刚才起便带着怨毒和恐惧的目光打量他的众人,声线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怒火,“枫原家到底欠下了多少债务?”

一男人见他似乎没有主动攻击性,惊了一小会儿便恢复了地痞嘴脸:“怎么,璃月的贵族少爷要帮一个稻妻玩具还债?”他伸手比了个数,“这是枫原家欠的债。”

魈面不改色的接下了那个大的有些离谱的数字。

“哎,先别急啊小少爷,”男人眼神下流地在两人脸上盘旋,又伸手比了个数,“我们也不是一心贪图摩拉的人,这是你家那位靠身体抵的债,你只需要还剩下的。”

“不必了,枫原家将所欠的全部债务。我会尽数奉还。”魈解下外衣披在万叶身上,勉强遮住了一身交欢的痕迹,眼神淡漠,“至于万叶用那种方法还的债务……”

罡风顿起,男人们还未反应过来便已惨叫出身,身下的剧痛迫使他们摔倒在地上不住翻滚,留下道道骇人的血迹。

没人看清少年是怎么出手的,只见他手上荧荧亮起的微光。

神之眼!!

也就是说,少年根本不用出手,绕指的柔风自会化作暴戾的风刃,裹挟着血腥和杀戮,劈向恶魔们的罪孽。

万叶的神之眼早在抵债时便被收缴,以至于他们忘记,有神之眼的人,想要碾死他们简直易如反掌。

面前这位冷漠到不近人情的少年,璃月神明的义子,根本就是一尊沾满鲜血的杀神!

他们,当是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风暴中的少年对他们的死活兴趣不高。于对方而言,眼下更该关心的应是怀中人的情况,魈掖紧外套的一角,转身离开前补上了他方才未说完的话。

“至于万叶用那种方式所还的债务,哼,就当是补给你们的医药费了。身下之物于你们而言算是多此一举,既然管不住本能的欲念,不若让我替你们除去根源。”

万叶醒时,额头上软软的搭着一块毛巾。

他摘下毛巾,发觉自己身上已经被人细致的清理过,棉质睡衣贴着干爽的皮肤,暖和的被窝里一滚,便沾了满身清心的幽香。

不知为何,万叶很喜欢这种带着点苦涩的芬芳,不仅因为这是魈身上的味道,更因为这种气息,似是他记忆中某段尘封的往事牵连。

没等他多想,床边微微动了动,一人睡眼惺忪的抬头,看到万叶时明显的惊喜了一下。

“万叶,你醒啦?!”空唰的站起身,顶着乱成鸡窝的头发给他倒水,“太好了终于醒了……”

万叶接过温水,微微斟酌了一下措辞:“谢谢,又给你添麻烦了。”

“欸?哪用得着道谢啊,”空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我只不过是接替魈来照顾你。”

听到熟悉的名字,万叶睫毛微颤,手指轻叩着玻璃杯,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落寞,“魈他肯定知道了,我……”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拍,抬头空正看着他,虽然还是顶着那乱糟糟的头发,神情却变得认真,“魈不会怪你,冤有头债有主,他分得清。”

“话虽如此,但……”身下被过度使用的酸胀感让万叶不自觉并拢双腿,“心存芥蒂总会有的,该结束了……”

“万叶,你是不信我?还是不信,不眠不休照顾了你两天一夜的魈?”

不眠不休……两天一夜……

万叶心绪纷乱,听得空在他耳边道,“魈带你回来时……整个人状态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谁说话都不理,就守在你床边熬了两天。方才才被钟离先生劝去休息,让我替他一会儿。”

杯中温水轻晃。

“不过既然万叶现在醒了,我也该去把魈叫起来啦。”空转眼间又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的状态,仿佛刚才说起这个沉重话题的不是他。手指转开门锁,人已经消失在屋内。

“等等……”见对方已经叫不回来了,万叶打消了先不见到魈的想法,重新躺回床上,抱着那床清心味的被子发呆。

早晚是要说开的,一味的逃避根本不现实,只能等待最终的审判降临。

锁扣转动的轻响引起他的注意,略显凝滞的脚步声同他急促的心跳一般愈发清晰。清心的幽香扑面而来,有只微凉的手覆上他的额头。

“烧退了?嗯……看来空照顾的还不错。”

床的侧面下陷,被子一角被掀开,他再也无法佯装镇定,缩进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一团。

“累了?我先帮你上些药再休息吧。”药勺和瓷瓶碰撞,清脆空灵中是不带一丝波澜起伏的平静声线,“外敷消肿的药,你身下用得着。”

万叶埋在被子里,内心微妙。

这个人,怎么能在他经历了那种事后还能自然的同他说话?又是怎么一本正经理所当然的说出那些奇怪又羞耻的话?

“不……不用麻烦魈,我待会儿自己来。”他尽量让语气显得疏离。

魈没作声。

正当万叶以为他成功将人激怒时,一双手探进被子,环住他的腰将他抱了出来。

“你自己来容易受伤。”

魈剥下他的睡裤。

“等等……别碰我……”

此话一出口万叶便后悔了,因为他明显看到魈的神色一愣,眼底闪过一抹悲色,心里不由泛上针扎似的痛。

“我……脏……”

如今被魈抚着的这段腰线,曾被无数男人肆意揉捏,挂在对方身上的双足,曾在无数男人身下蜷缩颤抖。他是有一段过往被埋在精液和媚药里的玩物,一身尘土怎敢污了那人嫡仙似的清寒玉骨。

“对不起,我早该告诉你的……”

他推开魈的手,身上因为没了热源感到蚀骨的寒意。分明屋内开着空调维持室温。他却似被料峭的春寒连身带心一起冻住了,冷得如坠冰窖。

或许是良久,也或许只有须臾,他听得身旁落下一声叹息,随后冻得发僵的身体便重新被暖意包裹,魈握住他冷汗涟涟的手。

“你不脏。”

手臂上青紫的还未消退,大片暧昧的痕迹触目惊心地滑进衣领。少年外表青涩,眼中却已过早的染上化不开的哀思。像是在跟无形中的什么较劲,他执拗道,“我脏……”

温柔的吻落在眼角,万叶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我即便在意你的过去,但也不会怪你。”魈吻去他眼角的泪,“事情发展至今,也怪我没能及时处理。”

“我不是故意不告诉魈……”万叶不安地回扣住魈的手,“我太害怕你会丢下我了……”

或许在更早的时候,他还不会特别在意魈知道旧事后会如何,得之为幸失之是命,居浮生一隅,容片刻休憩足矣,至于感情一事,他不强求,亦不奢求。

只是随着相伴时间加深,岁月开始在他们之间添上浓墨重彩,在每一次怦然心动的回眸中,在每一次缠绵悱恻的低喃间。午后浅眠初醒,见人间微雨,江山依旧,见恋人守在身旁,眼中星辰倒海全是他的倒影,才恍惚惊觉,曾经点点爱意,早已成,燎原之态。

“我若当真想丢下你,早在先前得知你的处境时便会断了来往。”

万叶呼吸一滞,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魈,“所以,魈早就知道了?”

“你初来璃月时我便得知。”魈垂眸,将万叶鬓边一绺碎发别至耳后,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本以为你在我这边,那群人应当不会过于放肆,后来才知,不过一群亡命之徒,上次空把你带回来时,我便联系了稻妻当局,只是没料到他们胆大至此,居然还敢让你……”

他隐了后话,转而道,“不过不必担心,以后便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债务一事,我已解决。”

万叶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魈。”少年眼中星河璀璨,含着感激爱意等混合着道不明的情绪,啄了啄恋人的脸,“我真的……好喜欢魈。”

魈抬高他的下巴,从善如流印上了对方的唇。

“我爱你。”

——————————

暮雨倾城,阑珊灯火染去世间烟尘。

魈撑伞隔绝了这方雨幕,拾阶而下,空蹿过来,还没撑伞先开了口,“你怎么又喷了清心香?这味道虽然安神但也太苦了吧。”

魈没理睬他,自顾自走路。

在拐过一条小巷时,他的鼻尖敏锐的捕捉到一丝夹杂着交欢的淡淡血腥气。

与此同时,一旁喋喋不休的空惊呼一声,“那边有人!”

顺着空手指的方向,他看见了蜷缩在墙角的少年。

单薄的中衣已经湿透,随着胸膛微微起伏隐隐勾勒出上半身的曲线,雨水顺着凌乱的发梢滴落,沿着布满红痕的脖颈一路蜿蜒向下没入衣领。下身堪堪遮住私处的布料白浊点点,不自然打开的双腿尽是青红的指印和伤痕,仔细看看,还能发现那少年的脚踝和手腕上都有一圈淤青,显然是曾被绳子之类的东西锁过手足,任谁看来都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魈面无表情地撑伞朝少年走过去。

空吓了一跳,急忙挡在魈面前,“魈,我知你平日不喜伤风败俗之事,但你看他这么虚弱,明显就是被强迫的。虽然他在公司门口这样可能确实会影响你的心情,但你也不能打人啊!”

魈睨了他一眼,绕开空脱下外套。

空惊悚道:“你要干什么?不能打人!!觉得不喜欢我待会把人带走,总之你不能……”

话未说完却见魈一脸冷漠的收了伞,小心将少年用外套包好横抱起来。

清心的暗香在雨幕中扩散。

“替我撑伞。”

“等等等等……”空手忙脚乱地合上自己惊掉了的下巴,提着伞追了上去,“你,你要带走他?”

“不然任由他待在这里,然后被心怀不轨的人撞见?”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空喃喃道,忽而发现少年在魈的怀中微微动了下,露出昏迷的正脸。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转头看向魈,叹息道,“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要救他了……”

谁人不知,稻妻曾经显赫无比的枫原世家,一朝沦落致家财散尽,就连他们家的小少爷,也因为双性被迫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还清家族所欠巨债。

但没多少人知,璃月神明的义子,有着仙人血脉的贵族少年,曾经流于市井时,和枫原家的小少爷有过不浅的缘。

“你怎么了? 不说话了吗?”
幼时的魈带着一惯的冷漠俯视着面前人,对方明明受制于他,却毫不畏惧,甚至带着点挑衅意味地直视他的眼睛。
“我家里人马上要来了噢,到时候连你一起关进监狱里,你怕不怕?”
攥着小刀的手微微颤抖。
他也才十二岁,和对方一样尚且是个孩子,自记事起便遭人拐卖的记忆让他下意识恐惧“关”这类被迫受制于人的字眼。
但他不能慌,起码不能表现出来,面前这个同龄人是他主人的命令,是他免受毒打和饥饿的筹码。
“我不知道主人为何将你抓来,”他重新攥紧小刀,“但我不能放你走。”
“你不知道为什么 ,可我知道噢,把我手上的绳子解开,我告诉你。”对方见他犹豫,又道,“反正脚被绑着我也跑不了啊。”
经过一番强烈的心理斗争,孩童的好奇心终究是战胜主人的命令,魈用小刀割开对方手腕上的绳子。
对方揉了揉被捆红的手腕,抬眼见魈一眨不眨盯着他看,不紧不慢解开自己的衣物。
“你干什么?!”虽然年少,但魈也懂得些廉耻礼仪之类,即便对方和他一样是男孩子,也不能说掀衣服就掀衣服!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上前制止,便看到对方的身体,脸上由绯红转为苍白。
“把我拐来,是因为我身体值钱。”对方见他反应,也知他了解一些内幕,“如你所见,我是双性的,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对吗?”
他当然知道,拐卖他的那人,也拐过这样的孩子,并且毫不避违在他面前谈论那些禽兽不如的交易,这样的可怜人,最终只会沦落为大人们口中的“玩具”。
“你被这些人抓来,是需要做些苦力乞讨的事情?”
他点点头。在外人眼中,他只是街头乞儿。
“我不一样……”对方笑了笑,虽然看上去并不开心,“我会死。”
魈第一次在一个人口中听到对死亡这么笃定的看法。
稚子的心灵总是纯澈的,他已经开始同情面前人的遭遇。
“可我不能……”
同情归同情,他也要为自己考虑。
“小哥哥,”对方突然勾住他的脖子,凑近道,“你看了我的身子,是不是该负责一下?”
居然……居然会这样吗??
魈混迹于市井,自然也懂些风月秘闻,此刻听到对方这样说,心下先把那些为数不多的风月之事翻出来仔细研究了下。
好像……是有这种说法?
他忍着脖子上的痒意,一本正经点点头,“确实有这种规定,但……”
“但是要像大人那样结婚对吧?”
对方也知道!
“那更好办了,你放我出去,我找我家人说一下,不就可以了?”
魈还在犹豫。
总觉得似乎不太对。
“我还会把你也带出去,毕竟我们也算有个约定,总不能丢下你吧。”对方歪头看着他的脸,“而且,你很好看,我不亏。”
这话让出生起就没听过什么人话的魈红了脸。
如果可以离开这里……
“你说的是真的?”
“不骗你,只要我出得去,肯定能联系家人让你也离开这里。”对方笑得真诚,“刚刚说家人马上来其实是吓你的,我没法出去,你也离不开这里。”
对自由的渴望促使他割断对方身上所有的绳子。
“谢谢,”对方走到门口,忽而想起什么,回头看他,“我的名字叫枫原万叶,你呢?”
“金鹏。”他简单地回答道。
“那么,金鹏,请等等我,我会带你离开。”万叶眨了眨眼,“我们还要结婚。”
万叶的话,在魈幼年的心里泛起了层层涟漪。
他点了点头,从怀中摸出一件东西递过去。
“这是?”万叶接过,低头嗅了嗅,“好苦的感觉。”
“清心,我昨日采的。”
清心……倾心……
“那便以清心为约定吧。”
在清心那缕含着苦涩的芬芳间,两位稚童订下了如今看来幼稚得甚至有些可笑的契约。
但确实,万叶没有食言。
魈被岩的神明注视时,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拐卖。
他有着仙人的血脉,他是生来的强者。
“在异邦的传奇故事中,魈之一字,代表着遭遇苦难、饱受淬炼的鬼怪。你也经历诸多,以后就用这个名字吧。”
自此,他成为了璃月神明的义子,璃月尊贵的贵族少爷。
那份契约,似乎被遗忘在时间的角落。

“魈,魈?”抬眼,空的手正在他脸边晃悠。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空探了探万叶的额头,立马像被烫着了似的缩回手,“还烧着,我说,要不先把他留在我这里照顾吧,再跟着你出去吹风肯定会加重病情。”
空说得不无道理,即便魈心里有些迫切地想与人相逢,但确实,少年如今的状况,确实不适合再起身了。
“真没想到……当时偶然得知时,你说什么也要去稻妻救人,还好没去,不然就刚好错过了。”空感慨道,“这奇妙的缘分啊……”
“他醒来后便说是你救了他,别提起我。”魈重新披了件外套,“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
“你先别走,”空疑惑道,“为什么不提你?”
“免得日后我成为他男朋友时让他担心我会在意这些旧事。”
“人都还没醒呢你就这么笃定能追上他?”空十分看不惯他这样,调侃道,“不担心万叶在我这里,你先被我给偷家了吗?”
“我觉得你不敢。”魈整理袖口,手臂上的神之眼亮起荧荧微光。
空默默敛了声。
好吧,他确实不敢。

唰的一声,空的面前罩上一团黑影,惊飞他手中一摞文件。
“大少爷您不去陪万叶找我有何贵干?”他不满地蹲下身正欲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纸张,却被魈拽起来。
“万叶不在你这?”
“万叶不在您那?”
话一出口,两人双双愣住。
坏了,出事了。
正在这时,魈的手机传来一声急促的短信提示音。
划开冰冷的屏幕,入目便是一张污秽不堪的照片,以及四个字。
活债难逃。
“我去找人,你得留下来!”空拦住理智尽失的魈,“稻妻那边肯定追过来了,得靠你的身份联系稻妻当局!”

“魈!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枫原家的债务没那么简单,我的身份找人方便,但你不能随意让人抓住把柄!”
“魈!!!”
“我知道了。”魈沉默地摁熄屏幕,“万叶那边……”
“我会将万叶带回来。”空活动活动手腕,“我也见不得,被一人视作珍宝的人遭到另外一群人那般对待。”
“还是老样子,我不会告诉他你知道这件事。”
“……多谢。”

“你亲自去找他们了?!”
空扭头见房间里万叶睡得安稳,才继续道,“你还……用了元素力削了他们的……”
“那群人罪有应得。”
“太行了你真的太行了!”空咋舌,“我如今才知道魈大少爷这么恐怖。”
魈不可置否,冷哼一声。
“那群人下半辈子算是体验不到幸福了……欸,完了,万叶好像被我吵醒了。”
“噤声。”
魈剜了他一眼,丢下空进了房间。
“真够腻歪,不让人活。”看着房内小情侣调情,空眼不见心不烦地转身。

“不过,也终于尘埃落定了。”

轻轻一句感叹,落下不尽的时间。

曾经的稚子都已长大,相信下一次的见面,他们依旧会在盛放的清心间,用他们彼此苦涩的人生,许下甘甜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