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你还没睡了他？”

闻言，魈的手一抖，刚刚夹起的杏仁豆腐便从筷子间滑落，掉在盘中发出“啪嗒”一声脆响。他刚想伸手去夹，便见那块杏仁豆腐被另一双斜刺里杀出来的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去，图留几滴汤汁茕茕而立。

“你这速度也真慢啊，喜欢了快三个月，居然还没上？”空无视魈怒火中烧的目光，咬着筷子开黄腔，“魈，太慢了不行啊，过得像退休大爷似的，难不成到时候还要委屈对方跟你在床上保温杯泡枸杞吗？”

魈被他这番公然开车的大胆发言无语得直皱眉，“不然像你这般？”他乜了一眼空脖子上还未退却的红痕，不忍直视地挪开眼，“认识不到十分钟的陌生人也聊得热火朝天。”

“是啊怎么了？”空见他不看，偏要往他面前凑，“要不是你一通电话打来，我还能跟那人去床上接着聊。”

“离我远些。”

“别啊别啊仔细看看，以后对你老婆用得上。”

“别靠近我。”

“真的作为多年死党我是为你着想。”

“无福消受。”

两人正闹腾着，“笃笃”传来叩门声，不急不缓、不轻不重的三下，刚好处于既能让人听清又不会产生反感的微妙平衡点间。魈下意识绷直身体，面无表情起身欲去开门。

“哎我来我来！”空一跃而起，抢先一步开了门。

看魈那反应，他基本可以确定叩门的是何方神圣了。

绝对是那个让活了十几年魈木头开了情窍的“祸，国，妖，姬”！

门口站着一位与他们年岁相仿的少年，明眸善睐貌如冠玉，那头白发格外引人注目，皎皎如月的银白中，却挑染了一抹艳丽又张扬的红，像君子床上的一点血，清纯无瑕里揉进的贪欲妄念。

“在聚会吗？”少年微微弯下腰，头发被挽起扎在脑后，此刻随着他的动作露出一段白皙的后颈。“可是我打扰到二位了？”

“没有没有，就普通聊聊天，快请进。”

“失礼了。”少年极有礼貌地对空颔首。

空似笑非笑看着他，眼神中露出一丝玩味，随后松了门把手，抱臂站着朝少年抬了抬下巴，疯狂暗示魈。

还不快上，等着他来帮忙追吗？

游离在状况外的魈现在才开机，“万叶？”

他上下打量了少年一眼，冷淡的声线中有丝自己都未曾觉察的僵硬，“可是有事？”

你别说话了，这样是讨不到老婆的！

空默默扶额，腹诽不断。

好在万叶并不在意对方的冷淡，似是习惯了他的态度，神色如常递上一个盒子，“今日多做了些干烧香鱼，念平日邻里往来，魈君对我多有照抚，感激不尽，便想送些过来，聊表谢意。”

魈正在收与不收间思索，空已经怂恿开来了，神情比当事人还激动。

“万叶递得手都酸了你倒是接啊！”

“……多谢。”

空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万叶伸手状似无意地碰了碰魈的指尖，轻轻眨了眨眼，也不知是给这屋中的谁打暗号。

“直接表白吧，有戏。”待人走后，他坐回桌旁，光明正大地顺了串鱼。

最大最肥美的那条鱼被人鸠占鹊巢，魈颇为心疼地盖好盒子，“你怎么看出来的？”

“眼睛看出来的。”空吃得不亦乐乎又想去摸一条，收到对方眼神警告后才讪讪收手，“我不仅看出他对你有意思，还看出……”

“看出什么？”魈不免被勾起好奇心。

空神秘兮兮地示意他附耳凑近，“我还看出，他跟我是一类型的。”

“你是说他跟你一样三言两语便能把人拐得找不着北，喜欢玩人花样多，随便来个谁都能和他……”魈回想了一下万叶坐在阳台上观景吟诗一副根正苗红祖国小白花的模样，对空的说法嗤之以鼻，“荒谬！”

偏生空还衷心为他的死党感到高兴，“这多轻松啊，你又闷又无趣，他坦诚玩得开，刚好互补岂不美哉！”

魈此刻只想顺手找把枪怼在这人头上，好好漏一下对方脑子里进的水，“万叶不可能像你说的那般……不堪，他看起来可比你乖了不止一星半点。”

“明明都是你自己说的。”空无辜摊手，“再说他也确实乖巧听话，绝对是你让他脱衣就脱衣，让他并腿就并腿。”

“停止你那种龌龊的想法，”魈被他止不住的往偏路上带，“我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些，劝你不要信口开河。”

“我说的都是真话。”空有些怜悯地看向魈，“所以说啊，你真的是这个圈子的一股清流，那么明显的暗示都看不出来，就算我深知你的性取向，有时也会怀疑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直。我说……”他突然压低声音，“你一个同，不去交际不去找人，好不容易喜欢万叶居然还藏着不肯表白，你该不会……不行吧？”

最后三字铿锵有力砸入了魈的耳朵，令他半晌无言。

“不说话？心虚了？真的被我猜中了？！”空很认真地露出惊讶的表情。

魈垮起个小猫批脸，满头黑线地抄起门后五指粗的晾衣杆。

他今天让空来参谋，简直是个天大的错误。

一阵鸡飞狗跳伴随桌椅碰撞的叮叮当当。

“好好”把人送走后，魈倚在门框旁，视线落在那盒鱼上有些出神。

莫非真的是自己太过于不解风情？

“直接表白吧，有戏。”空方才说过的话在他脑中回响。

手指抵上门柄。

他深呼一口气，正欲旋开，却敏锐地捕捉到对门打开带起一连串的脚步声。

“……是的，要出门了……嗯……打算去天使的馈赠……”万叶的声音隔着木门传进他的耳内。

天使的馈赠？

魈微微皱眉，那是空常去的，一家同性交友酒馆。

万叶竟会去那里？莫非真如空所言，他也是……

待屋外彻底没了动静，“咔哒”一声轻响，魈披着外套走到公共客厅，随手勾起鞋柜旁的钥匙。

又是一声落锁的轻响，屋内再度陷入寂静。

计程车司机正昏昏欲睡地转着方向盘，摩登都市闪烁的霓虹灯投映在他半睁半闭的眼上，晃得他几乎看不清路面。

“这大晚上九、十点了还有谁会来打的 ！”他啐了一口，咒骂自家媳妇不顾他劳累一天硬要他晚上出来接单的行为。

“真羡慕那些小年轻，谈不完的恋爱使不完的劲。”

司机自言自语感叹少年情事老来悲，忽而瞥见路旁一个立着的身影冲他漫不经心地招了招手。

来活了！司机一脚踩下刹车。声线清冷的少年拉开车门。

“打车，去天使的馈赠。”

同性酒吧？

司机忍不住从镜中看了看后座。

少年大半的脸被隐匿在帽兜的阴影中， 只露出紧绷的下颚。墨色的内搭衬得从领口到帽兜的那块皮肤冷白得没有一丝温度，几缕墨绿的发丝从衣领探出，随意垂在锁骨旁，修长的手指正将耳机线从其中勾出。

看骨相，相貌上乘。

少年的动作突然停下，帽兜滑落，露出一双略带着不耐烦的金瞳。

“去不了？我赶时间。”

“去得了去得了。”司机慌忙点火，暗道失策竟会看一个少年看傻了眼，“小兄弟坐稳，准备上路咯。”

这俊俏的少年，竟会去那种地方？！

不过话说回来，有些三四十岁的有钱老爷，不就好那一口嫩草？

司机这般想着，又打量了几眼那位少年，脚下油门猛踩，一路风驰电掣赶去了目的地。

不多时，一座与周围霓虹闪烁格格不入的中世纪欧风小酒馆门前便停了辆出租车，车门打开，带着帽兜的少年冷淡抬起头，余光中瞥了眼门口木牌。

天使的馈赠 。

很好，到达目的地了。

脚步声响起，少年的身影隐入雕花木门后的光晕中。

这间酒吧看上去与寻常欧风酒吧无异，进去后才知处处是群魔乱舞。魈费力地穿过哄闹的人群，冷脸绕开几波不怀好意的眼神，最终站在那位对店内景象熟视无睹的红发酒保面前。

这满屋人，居然只有面无表情的酒保和同样面无表情的魈看起来正常些。

“劳驾，寻人，枫原万叶。”

酒保还未开口，便被身旁蓝发男子抢了话头。

“哟，今天真是有趣，他来得难得，有人找他更是难得。”骨节分明的手指敲着光洁的大理石吧台，一双似是藏了星辰的蔚蓝色眼眸中噙着抹狡黠和探寻，“找他之前，要来杯酒吗？蒙德特产蒲公英酒，后劲十足……”

话未说完，酒保已经夺走男子手上的酒杯，“想说话去那边，人多够你发挥。”语罢又转头面向魈，“四楼十七号房，左转走廊尽头有楼梯。”

“多谢。”

魈没多作停留，酒保旁边那男子的说话方式实在怪异，令他倍感不适。转身走时，背后还隐约传来那自来熟男子无限惋惜的声音：“真的不来杯酒吗？清醒着怕是没法同人玩得尽兴……”

无聊。

只不过来找人罢了，把他和万叶当什么人了。

三分钟后，魈站在417门口，耳尖通红望着房内场景，方才的想法碎了一地。

没走错房间，里面的少年也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只是……房内少年只穿了件与他而言有些过大的休闲T恤，堪堪挂在肩头的衣领随身体轻晃露出胸前大片白皙的皮肤，隐隐可见那两点嫣红。他听到脚步声，掀起眼皮迷离地看向来人。

不得不说，万叶那半睁半眯一眼，当真柔到骨子里了，万般风情藏于其中，自是勾魂摄魄。

魈正巧对上他那一眼，便再也挪不开目光，喉结无意识滚动，竟似被定在地板上，平日里学的非礼勿视悉数被抛在脑后。

半晌无言。

还是万叶首先有了回应，他勾起唇角，懒懒调整一下自己趴着的姿势，歪着头朝魈伸出手。

那是个很明显的邀请动作。

魈此刻并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敏感觉得屋内气氛似是有些不对劲，直到他顺意走过去，被对方猛地抓住手拉到床上！

短暂的惊愕间，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常年打架的习惯让他无心顾及自己身体情况，下意识扣着万叶的手腕翻身站起。

万叶被他拽得一踉跄，却也不恼，揉了揉发红的手腕朝他迈了一步。

馥郁的酒香扑了满怀，少年玉似的足虚浮地踩在纯黑的地毯上，像是行在夜魅下的云端。

魈努力将目光从那片炫目的白上撕下来，直视万叶的脸，不着痕迹地退后半步。

这距离，便是他对人最后的底线。

“你怎么了？”

万叶不开口，只是带着以前从未见过的笑往他身旁凑。

意味深长，态度暧昧。

魈无可奈何，又往后退了一步，起码现在，他不想乘人之危犯下什么事。

后背抵上镜面。

无路可退。

少年的手环上脖颈。

内心挣扎。

酒香因万叶的靠近变得浓厚，萦绕在他鼻尖挥之不去。

“不做吗？”耳畔气息如兰，低低像是恶魔轻语，“你在上面也可以。”

魈想将人推开，可少年衣衫单薄，即便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得到掌下皮肤温热，让他忍不住就想在那片触目惊心的白上留下点点揉捏过后的红痕。

“你醉了。”他终究遏制住自己心底的欲望和冲动，只是与那双情欲暗涌的红瞳对视。

“没有。”

环在脖颈上的手臂收紧。

“那你可还认得出我？”

这问题似是把万叶难住了，他微微皱眉打量着面前这个状似冷静的少年，“来这里找我，不就是为了和我做吗？”他歪头，露出纯良无害的笑容，看着着实乖巧，“既然如此，何必一定要知晓身份呢？”

魈终于维系不了面上的平静，扣住万叶半露的肩，声线中是勉强压制的怒火和其他不明情绪。“就这么轻视自己，谁都可以作贱你？”

“不啊，你好看。”在明显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万叶还不忘挑逗对方，仰头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明明从方才进门起就有反应了，我勾起的火，不需要我来帮你灭吗？”

一抹薄红迅速爬上魈的脸，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小心思就这样被那人轻描淡写的点出，恼羞成怒间他松手欲走，却已被万叶解开腰带。

少年笑得像只得逞的小狐狸，尚且稚嫩的脸上带着些成熟的风韵，开口便是蛊惑人心的精魅，“可惜我身下被填满了，如今只能帮你口了。”

魈尚且未消化完他这话中巨大的信息量，便见少年跪坐在地上，两腿深深陷进柔软的地毯中，略长的衣摆再也遮不住他的下身，大腿内侧的风光一览无余。

魈本意想移开视线，却在看到万叶腿间时，似是浑身的血液都倒流了。胸口窜起的无名怒火迫使他一把拽起万叶，勾着对方腿间触感粘腻湿滑的细绳，“这是什么？”

“嗯……按摩棒。”万叶答得倒是坦然。

怪不得会脚步虚浮！

少年以往乖巧纯良的形象彻底崩塌，眼前这人，和空所说的竟出奇相似。

“你倒是真玩得开，这是上一个来找你的人留的？”怒极反笑，魈显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

万叶眨了眨眼，“管旁人做什么？九重春色已晚，何不及时行乐？”他靠在魈的身上，笑意浅浅，仍似曾经少年，可口中的话全然不是如此，“那就烦请你帮我拿出来了，xiao哥哥？”

至于最后那称呼到底是“小哥哥”还是“魈哥哥”，已经无人在意了。

体内按摩棒抽出，他被狠狠地抵在镜面上贯穿，冰冷光滑的镜面刺激着滚烫的皮肤，冰得他浑身一瑟缩，连带着后穴处含着欲望的软肉都绞紧了些。

“凉……”万叶几乎有些讨好地请求道，“不要在这里做好不好……”

下一秒，他的脑袋也被抵上镜面，炽热的呼吸喷吐在光亮的镜面上，呼出的水雾模糊了镜中他深陷情欲的模样。

“凉岂不正好？你最好把脑子冻清醒点。”魈看着他潮红的脸，平日那般乖巧的神情却在此刻媚气横生，精致漂亮得像个妖精。想到万叶这副模样还不知有多少人见过，心下便觉烦躁，连带着用词也粗俗了几分：“好好清醒过来，看看你现在勾引的人到底是谁？！”

万叶半睁着涣散的眸子，似是努力辨认正握着他的腰在他体内进出的人，奈何脑中被情欲浸没，颠来倒去也只是含糊道：“很舒服……还想要……”

完全无视魈的话。

魈心中着实有些火大，自己那般喜欢，又喜欢那么久的少年，本以为干净得不染纤尘，结果是个披着清纯外表的浪里白条，两厢对比，竟有种被欺骗的恼怒。

然另一方面，万叶确实长在他的审美上，又在他面前装过一段时间纯良无害的模样，以至于他即便到这种被当做炮友的处境下，也说不出什么辱人的话，反而一时冲动遂了对方的意愿跟人上了床。

“还想要……”魈这边五味陈杂天人交战，万叶却是不知餍足又来勾他， “你行不行啊……”

听到这话，魈眸色沉沉，真有些不能忍了。他将脑中那些被道德和人性鞭策的思想统统丢开，伸手捞起万叶的一条腿。

少年的身骨本就柔软，此时处在情事中，更是似若无骨任人摆布，轻而易举便被他扳成了一字型。

万叶起先还不明白魈此举为何意，乖乖站着不动，直到魈撤了手上力道，让他一下子少了支撑点，站立不稳全身的重量压在魈身上，体内的欲望破开层层软肉，顶着敏感点到达前所未及的深度。

过电似的酥麻沿着尾椎骨一路上窜，将他本就不甚清明的大脑搅得愈发混乱。

偏生魈还虚扶着他的腿，就着这能要了他半条命的姿势一下下侵犯他最敏感的一点。欲望碾过糜熟的软肉，深入浅出带来大股淫水，顺着他不断颤抖的大腿内侧蜿蜒而下。

万叶腿软得几乎站不住，无法避免的下坠将魈的欲望吃到更深处，被反复顶弄敏感点带来的灭顶快感将他吞没，小腹阵阵痉挛不知又射了几回。

他吐出一截粉红的软舌，在喘息间断断续续恳求，“别……别这么快……我受不了……”

“不是问我行不行吗？”魈方才被他勾得失控 ，此时尝到身下人噬魂销骨的滋味，对此请求置若罔闻。

万叶被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大口喘息道：“你……你行……慢一点……”

“那就好好看看我是谁。”魈扳过他的下巴，强迫那双哭得通红的眼注视自己，“认出来了，我便放过你。”

“唔……”尽管在酒精和快感的刺激下，万叶的意识早已不复清醒，但即便眼前模糊不清，他又岂会认不出正肆意侵犯他的人是谁？

是他从搬家后第一天便喜欢上的邻居，是他费尽心思机关算尽不惜联合空来演戏的攻略对象。

可这些话在脑中千百度盘旋，却没法于现在说出口。现在说了，几个月的努力付之东流不说，倘若猜错了对方心思，自己白给了都得不到这人，倒不如等完事后，以“意识不清醒被上了要负责”为由赖在魈身边，再经过空一番劝说，对方再烦他也无可奈何了。

万叶咬唇，抬眼望向魈，眼底带上几分泫然欲泣的意味。

只是这般模样落在魈眼里，又变了种意味。一方面他是真的爱死万叶这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那般一抬眼，配上微醺的醉颜和氤氲着水雾而显得有些楚楚可怜的眸子，没有了方才那种因情欲而染上的媚气，状似乖巧又倔强的模样看起来秀色可餐，让他产生几分想要凌虐对方的欲望。

而另一方面，他对万叶这种避而不答的态度十分不满。这种沉默不正是映照了对方不知他是谁只当单纯炮友？

于是下手的力道又粗暴了几分，万叶蓦的松了唇，喘息都破碎在魈的肆意侵犯中，意识在快感间沉浮，恍惚只觉自己今日若是再不交底怕是会被直接肏晕在那人怀里。

“魈……”

瞳孔骤然紧缩，魈掐着他的下巴，声音少见得有些迫切。

“你叫我什么？”

话既出口，覆水难收，万叶索性破罐子破摔，“魈……我错了……不要了……我受不了……”

“你认出我了？”魈仍觉不可置信，身下力道不减，逼着万叶开口。

“一开始……就知道……”万叶终于崩溃了，身下刺激让他顾不上日后该作何打算，将自己的心机连带着空的参与都断断续续交代了个明白。

魈放缓速度，“你为何要这般？戏耍我很有意思？”

“不……不是……”万叶脸上发烫，艰难开口，“这么久……魈莫非还看不出我……我喜欢你吗？但见魈……不似我和空这种圈子里的人……所以才……”

“所以才故意试探，想试试我的弯直？”纵然心中狂喜，魈面上也装得平静，见万叶点头，他道：“那便只剩最后一个问题，你曾经用这种方法，试探过别人吗？”

“没有……”万叶用所剩无几的力气摇了摇头，“我只喜欢过……魈……”

“希望如此最好。今日，便先放过你。”

魈抽身退出，在万叶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将人抱回床上，侧身递了条毛巾，见万叶伸出印着红痕的手颤巍巍接过，才掉头欲去浴室冷静片刻。

“魈是不是……不信我……”声后传来万叶略显落寞的声音。“并非不信你。”魈拾起地上散落的衣物，“给我些时间 ，让我确认这并非梦魇。”

万叶微微睁大眼，隐约猜出这话的意思。

“我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着我，这若是美梦，倒也难得。”

他并未再回头看身后万叶的反应，绕进浴室打开了手机。

“空，按摩棒是不是你给万叶的？”

那边很快传来回复。

一张跪地求饶的小人动图。

空：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确实是我给的。

空：对不起对不起留我一命！

空：我就知道他第一次用不熟练铁定要受伤。

空：对不起给您哐哐磕头我再也不带坏万叶干这种事了。

接下来几十条消息，无一例外都是各种花式道歉。

看到这些，魈倒是放心了。空素来不正经，但好在看重朋友义气，黑白颠倒混淆视听这种事做不出来，更何况现在对方完全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巴不得底都交干净扒出相识情分试图逃过一劫。

心中那块石头算是真正落地，他喜欢的少年只被他一人拥有，所有的怨念不平皆化为细水长流的爱意。就连万叶用心机勾他上床也可以看做是小作精一点可爱的小心思。

这大抵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魈心情甚好，回了句“嗯，不还了”便关了手机，也不管空看到后会不会心神不宁精神恍惚茶饭不思辗转反侧，反复推敲这言简意赅的四字中是否包含别的恐怖意思。

待他冲凉将自己还未发泄的欲望完全压下去后，再次推门出来时，便见万叶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眼尾还带着点薄红，露在外面的皮肤上爬满的红痕提醒他刚才把人欺负得有多狠。

是该累了歇息一下。

魈索性也没叫醒他，简单帮万叶擦洗一番后就用衣服将人裹住拦腰抱起。

戏弄他总归还是要付出点代价。

万叶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更舒适的姿势睡得餍足。

他撩开少年鬓边一绺遮住睫毛的碎发，凝视怀中人安稳的睡颜。

不如罚万叶一直陪在他身边吧。

先拐回家再细想。

“这次轻易便放过你了，得在下次补回来。”平日里总是清冷的少年，唇角勾出一抹浅淡的弧度，眼中亦是含着笑意，似有些期许，“毕竟，我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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