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
作者:1953      更新:2022-07-12 22:40      字数:5385


夏夜的风沉郁湿热,天幕垂低,漫天的星隐匿在一片混沌的黑里,悭吝只露出寥寥几颗。
李白信步从蒸得人汗流浃背的教室走上楼顶开阔的天台,他着一身白得素净的男高校服,腕处漆黑的袖扣解开,向上将衣袖挽至手肘,露出一截白皙细瘦的小臂。古板腐旧的校规严格规定衣扣必须一丝不苟地排列至颈前,可这位从来只将规定视作无稽之谈的不良学生怎会照做,他依旧我行我素地敞露小半个胸膛,被热气熏得白嫩胸前肌肤微微泛红。
晚放学铃准时准点响起,李白倚靠在天台低矮栏杆边漫不经心地向下看,看一群同龄学生如同一条流动的河从校门口鱼贯而出,涌向这座城里里外外各个角落。

他从衬衫胸前的口袋里抽出烟盒,卡尔威登镀金打火机在寂寥的夜里燃起一线火苗,食指与中指间夹一根徐徐燃着的烟,两片薄而色浅的唇贴上轻吸一口,熟悉的尼古丁味蔓延进肺部,如同甘凉的水浸润中暑者干涸的喉管一般舒适满足。
明明灭灭的火光混着稀薄黯淡的白烟浮在半空,李白眼神失焦地看着远处,冷不防被身后突然响起的磁性嗓音惊得身体一抖。
“……高中生?”
他回头,看见漆黑楼道处走上来一个红发男人,宽肩窄腰如同画报模特,笔直修长的一双腿迈在天台不平地砖上依旧稳实有力,两道眉浓黑利落似剑,高挺鼻梁线条如同险峰,唯独那微微抿起的唇,天生的薄情又多情,此刻正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对上的正是不远处一脸戒备的李白。
“干嘛这么紧张,这里又不是私人场所。”
男人眼底深沉看不透,他不疾不徐走到李白身前,借着倾洒而下的凄冷月光打量少年的脸。那样一张清秀又夹着不羁的面庞,像把浓烈的威士忌和淡雅的茉莉茶糅合在一起,味道在鼻尖发酵勾勾缠缠酿成一张绝色的脸。
李白没有回他的话,面色平静地看着男人将一手撑到了自己身侧的栏杆上。他身上同样萦绕着淡淡的尼古丁味,但那气息好像天生具有侵略性,不容分说地钻进鼻腔,使他敏感地嗅到男人身上几乎要被湮灭掉的红酒味和硝烟味。
二人身后便是一片空旷夜空,下面是车水马龙的城市街道。李白忍不住担忧起这老旧栏杆最终承受不住负重,他不想第二天登上城市早报头条,标题是高中生迫于学习压力坠楼。于是缓缓开口,冰冷视线对向男人鹰隼般锐利的眸光。
“你要是想把我推下去,我死也会带着你。”
男人眼中现出一闪而过的讶异,忽而又发出一声低笑,他收回手站直身子,比十七岁的李白要高出一头。
“我舍不得。”
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目光如一道炽烈的火舌从李白脸上细细舔过,将少年人隐忍着的戾气和不安尽收眼底。男人侧过身,从裤兜里摸出一包半瘪的香烟,哑声开口,尾音上扬带着蛊惑的魅力和性感,“借个火?”
李白随性地一抬手,扔出了打火机。
男人单手稳稳接过,视线在镀金机壳上流连,卡尔威登不是什么人都用得起,至少,不是面前这个看上去一穷二白桀骜难驯的高中生。
“朋友送的?”
他大拇指弹开机盖,熟稔地点上烟,最后将那方形打火机在五指间旋转着把玩,如同掌中跳跃的风火轮。抬起眼,有几分询问似的看向一脸不虞之色的李白。
“和你没关系。”
李白眼底是压抑着的厚重阴云,虽然自己的第六感清晰地告诉他面前的男人不容小觑,但奈何他天生反骨,不服做这场无由拉锯战中弱势的一方,最厌烦的便是别人看上去关怀至极的问东问西,如同巷口骂架的三姑六婆般嘴碎。
男人状似无奈地一挑眉,眼波流转间却自带三分不容拒绝的魄力。他一手扣住少年人纤瘦白嫩的皓腕,将那打火机轻轻放入他掌中,不知有意无意,圆润指尖要从那沁着汗的掌心皮肉上一掠而过,像拂在翻滚海面上一阵激起水浪的风。
“你叫什么?”男人沉下声问他,暗哑嗓音润湿在一片夜色里依旧清晰,好听得如同摩挲耳膜的一片轻羽。
李白定定地凝视他,犹豫又迟疑,最后,那藏着纠结的眉心缓缓舒展开,他的声音清亮透彻,和男人截然不同,却如出一辙地诱人得要命。
“……李白。”
男人猩红舌尖舔过唇角,眸色昏暗,口中默念这两个字,细细微微的呢喃,仿佛要连着整个人都温柔地吞食入腹。他最后再度抬眼,潋滟眸光晕染出斑驳的欲望,炽热视线仿佛遇见趁心猎物的的精湛猎手,丰富的经验可以给予他最正确的判断,如何在最短时间内搞定这头棘手却美味的野性小狼。
“我叫韩信,好好学习,李白。”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挑起他瘦削的下颌,在李白还没反应过来前有些粗粝的拇指已经碾压过那柔软的下唇。李白一滞,回过神时韩信宽大风衣在夜色里如同展翅的黑鸦,身影已经消失在楼道口,如同他的到来般没有缘由,那丛束在脑后摇曳的红发像一团沸腾的火,灼灼滚进李白惴惴不安的心里。
他抿唇看向韩信离开的方向,握在身侧的手掌心一片濡湿,缓缓放松下来,那些夏夜里凝结而出的剔透汗珠被夜风吹拂,泛起一阵惬意的凉。少年向后仰躺在栏杆上,细软柔韧的腰肢从校服下摆露出,在空中弓起一条好看的优美弧线,宛若流星下坠的痕迹。
今晚的夜格外漫长,漫长到足以声色犬马醉生梦死,足以熬透泛泛失意人脆弱的心,也足以制造一场天台上的相遇,好比干枯败枝沾上零星火苗,只要时间的酝酿,终会成燎原之势,滔天野火。

一轮新月含羞带怯浮上半边天,今夜星河璀璨,漫天星斗沉溺在一片温柔夜色里。这座城华灯初上时便开始搔首弄姿翩然起舞,照旧是男高教学楼天台,九点放学铃响,两个身影再次相聚,准时准点堪比新闻播报。
李白正侧头抽一枝万宝路,眼角余光陡然瞥见一红发身影,手一抖,烟灰如雪花般簌簌落下,沾在洁白如雪的校服领口。
“好久不见。”韩信朝他走来,语气轻松愉悦仿佛他们是多年老友。李白定睛打量,发现他今晚装束有所不同,不再是那件气势冷冽的黑色风衣,而是一身熨帖得体西装,如同刚出席完上流社交晚宴。
李白心中起疑,很快又敛去。韩信不说他自然不问,二人默契十足,没有开口提及这个话题。如同他们的再次相遇,只要下意识地把它当做一个美丽意外的延续,而不是一场精打细算的有意邂逅。
“有烟瘾吗?”韩信站在李白旁边,背过身双臂弯曲撑在栏杆上,侧过脸看那张月色下吞云吐雾的清冷面庞,烟雾缭绕间线条柔软几分,让他忍不住想要伸手触碰少年滑嫩肌肤。
李白闻言将嘴中的烟夹在修长二指间带出,朝着对面一片闪烁灯火轻轻吁出一口气:“我能控制住。”
韩信淡淡颔首,却将手伸向李白毫无防备的右手,动作迅捷地抽走了那根燃了一半的烟,将吸过的一头含进了两瓣唇里,深深抽了一口,而后发出一声满足似的喟叹。
“味道确实不错。”
冲李白露出狡黠一笑,韩信眼带戏谑地看着他。见少年一语不发蹙着眉紧盯自己,眉宇间似盛着流动的怒意。
“这般舍不得。”
那根烟再次被韩信含入口中,李白还未来得及反应,一只有力的大手便猛然按住了自己的后脑,五指插入柔软的栗色发间,两片冰凉的唇紧贴了上来。
“唔……!”
像一簇绚烂的烟花在脑海中轰然炸开,把仅有的意识炸碎成一团浆糊。李白浑身颤抖,感受到韩信细软舌尖霸道地撬开他原本紧咬着的牙关,细细舔舐那湿热口腔中的每一寸,将嘴里的烟气一点点渡进他口中。
尼古丁的气息逐渐晕开在这个醉人的吻里,牵扯出无数上瘾又危险的因子。李白被亲得头晕目眩,韩信攻城略地似的进攻没给他一点喘息的机会。让他第一次便被吻得双腿发软,手臂不自觉地环上了男人健硕有力的腰,似是渴望从这陌生快感里获取甘甜津液,才得以在这世间不知廉耻地苟活。
韩信按着李白密密实实亲了个够,这才慢慢松开了对他的禁锢。可那少年人清瘦的身躯却像软了骨头似的往怀里倒,唇齿间拉扯出的银丝滴落在他沾着烟灰的领口,氤氲的一层水汽软软地覆在琉璃似的浅褐色虹膜上,他蔷薇似的两瓣唇微张,呼出湿润粘稠的热气,脸上偏偏还带着乖戾的恼怒,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野猫,看得韩信下腹像着了团火火一般燥热。
欲壑难填。
耳边是未平的压抑喘息,韩信眼底赤红一片,他甚至想现在就将猎物就地正法,胸中呼之欲出的强烈情愫隐秘攀上今夜被酒精迷醉的大脑,少年敞开的衣领和雪白的胸口仿佛无声邀请。

寂静夜空陡然被刺破,黑暗里迸出几声激烈枪响,韩信目光霎时一冷,神志在顷刻间转回脑海。他扳住李白的肩,那样青涩的骨上仅仅附着一层新鲜血肉,他目光似狼般贪婪,但心里的声音重重环绕警告他现在还不可为,是欲望和清醒的激烈斗争,最终到底理智更占上风。
“等我。”男人临走时甩下一句话,随着夜风飘进李白耳中,那高大身影最终又融入一片夜色,无迹可寻又不容分说,他似乎生来便属于这眼波流转硝烟暗藏的瑰丽的夜。
李白凝立在原地,食指不可思议触碰自己被吻得红肿饱满的唇瓣,齿间仍余留着寡淡的烟草气,不如那个吻一般让人上瘾又勾魂深刻。他最终只在这空旷天台上独身一人,侧耳聆听胸腔内将将溢出的滚烫心跳,是比烟酒和毒品还要着迷,犹如身处云端,脚下是这座城翻涌而起的无言暧昧。

时间一天天过,任你多思念多渴望不会为谁驻足一分一秒也不会马不停蹄赶往下一个节点。自从上次邂逅已是半月,李白照例在夜间驻留那孤寂天台,真是奇怪,从前他独自一人尚得清静开怀,怎意外收获一吻后便久久难忘,他嘲笑自己,也要做这世间最卑微失意人。
报纸上天天白纸黑字印刷这座城黑白两道血拼交战,又死伤多少人,哪处夜总会又被砸,哪家银行又遭洗劫。李白心里隐隐不安,感觉这件事和韩信脱不了干系,却没曾想他便是社团里只手遮天的大佬,亲自上阵扫除那条康庄大道上的所有障碍。

韩信最终在一夜如约来临,他上身赤裸,胸前层层绷带昭示经历一场枪械恶战。可他眼底满是欣喜愉悦,最愚笨人也猜出谁是最终赢家。
李白依旧定定看着他,看那颀长身躯蓬勃肌肉上布满细小刀伤,整整齐齐八块腹肌码在一起如巧克力排版,利落人鱼线插进裤头诱惑感十足,最灼眼却不过那唇边一抹笑,胸有成竹像煲一锅滚沸的汤,此刻最好时机揭盖下口。
韩信高大身影站在少年面前,落下的阴影挡住今夜月光,挑起下颌贴唇接吻一套动作水到渠成。他用牙齿去磨李白唇上细嫩的软肉,眼睫拂过肌肤仿佛隔靴搔痒。
“我想上你。”
他说,声音底气十足,仿佛这话不是请求,而是一道命令。
李白身子微不可查地抖了抖,最终,那张脸一语不发埋在了韩信坚实的胸口。


旅馆内黯淡昏黄灯光落在大床上两具交缠在一起的身躯,李白一身学院校服被一只大手凶狠撕扯,漆黑的纽扣受不住力崩落在床边,跳跃着陷入柔软的地毯。
少年青涩的身躯被从衣料中剥出,如同一株含苞待放的素雅的莲,他浑身白得无暇,可越是这样纯净的白越是想让人发狠地亵玩抚弄。韩信气喘如兽,一口咬上那细嫩光滑的颈肉,左手拇指与食指揉捏李白淡粉色乳尖,力道稍重,甚至恶意拉扯那柔弱的小点。感受到肉粒在手中渐渐硬挺,他的嘴便转移阵地,开始舔弄那敏感的乳首。
“哈啊……唔……”
少年压抑着的细碎喘息从喉中溢出,韩信抬眼瞥过那张脸,布满都是情动的潮红。他一下大为满足,右手顺着李白紧绷的腰线滑进裤中,抚摸那真实又滚烫的欲望,拇指在肉头上搔刮而过,便感到身下人浑身痉挛,眼角甚至泛出迷蒙的泪来。
裤子被巨力拽下,李白的性器就那么暴露在空中,他不安地腰身扭动,却感到温暖厚实的手一下握住了底端,自下而上地套弄,偶尔用食指去摩擦那敏感的马眼,自己便抖得不成样子,上下同时的剧烈刺激让这具未经人事的身子在片刻便射了出来。
“浪货。”
韩信嘲弄地看他,用二指一抹小腹处溅上的那泛着麝香味的浓稠白液,就停在李白嘴前。
“舔干净。”
李白乖顺地伸出一小截鲜红的舌,如同品味佳肴般细细吞食着乳白的精液,韩信指尖被那湿热口腔包裹,灵滑的舌缠绕上指节,他只觉自己要爆炸,李白潋滟眼波就是那根已经燃到头的引线。他低吼着扯开了腰带,粗硬的柱身直挺挺立在半空。
他将李白翻过身来,腰下垫上软枕,一根被涎水沾湿的手指便伸向那隐秘的肉洞,只是轻微触碰,李白便猛地弓起身来,如同一尾案板上的鱼挣扎着向前挪。
“放松点。”
韩信一手按住他的腰,修长的指慢慢探入肉穴,李白于是只将脸埋在被褥中,身躯微微发抖。
湿热柔软的肠壁很快包裹住那根手指,韩信耐心按压着扩张,直至粉红的穴口饥渴难耐地吞入第二根指,他便放肆地捣弄起来,一下下狠重刮过李白的敏感点,模拟肉棒在他体内进出般急速抽动,带起一片淫靡的水声。
李白终是抑制不住地放声喘叫,那张摄魂心魄的脸上泪水混着流出的涎水浪荡不堪,他脑海中像有一把炽热的火,迅速席卷而过烧断根根神经,最终那把火燃到身上,点起处处叫嚣的肉欲。
原本紧闭的穴口已经被扩张成了一个微张的小洞,韩信唇角勾起,扶着肉刃缓缓探入那片销魂禁地。粗大的肉头费劲地撑开窄小的甬道,紧接着穴内软肉纠缠着绞了上来,牢牢吸附那阳筋突出的滚烫肉棒,每一寸一毫都贴合,像天生为眼前人准备,只等他的开凿。
韩信满足地发出一声叹息,快感如潮水般涌遍全身。他开始挺动那猎豹般有力的腰,毫不留情地用自己粗硬的肉棒撞击李白的嫩穴,一下比一下沉重,节奏愈快,打桩般碾过让人头皮发麻的前列腺G点,李白高高抬起挺翘的臀,似是为迎合那侵入,如同在主人身下承欢的性奴。肉穴中分泌出的淫液顺着雪白的大腿根缓缓流下,滴落在那片凌乱的床单上。
像上一秒堕进地狱,下一瞬却腾飞至天堂,胸中有异兽咆哮,星火燎原烈焰灼身,魔鬼的幻影从少年光裸背脊处升起,遮住光,阻断想象,从脚底到头顶,彻彻底底将他据为己有。
李白几乎全身都泛起发情的红,白中透粉如同鲜嫩可口蜜桃。韩信一轮又一轮的征伐让他彻底沦陷在无上快感里,身体交合处是肉体撞击带起水声的响,射出的精液混着淫水灌满了他整个甬道,那人却依旧不知足,还要在白皙身体上留下紫红性痕。
窗外夜色迷离,透过一幕幕闪着的光依稀可见那空旷的天台,尼古丁混着血液铁锈味的香蔓延至鼻腔,韩信咬住他耳垂,用舌尖舔去眼角泪痕。


“何必上学,来做社团的阿嫂,做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