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太酒馆      更新:2022-08-27 10:10      字数:6019

“滴——”

贺天刷开房门,拎着个塑料袋走进来。

“饿吗?”他走到莫关山身边,把袋子放在床头,问道。

“不饿。”莫关山不明所以,这个问题在当下实在有些突兀。

几分钟前他们还拥在床上激烈地接吻,两人都显得过于急切,是贺天单手解了莫关山的皮带,一边拉开自己的拉链时才突然想起安全套没带。

“宝贝,马上就来。”他这样说着,低头吻莫关山的唇角,一面用皮带把他的双手束在头顶。

已经不是第一次玩这些情趣游戏了。没人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也早忘了有什么契机,总之是贺天先提,莫关山意外地不介意,甚至仅仅因为这个提议便有了难捱的情动,于是发展到了现在,几乎每场性事都会来上那么几个撩拨情欲的小游戏。

莫关山就这么赤裸着上身被绑在床上,贺天走前还贴心地帮他盖好被子。

事实上在汹涌的欲望中,一些无伤大雅的压制和裸露并不会使人感到过分羞耻,反而算是强力助燃剂。贺天离开的短暂时间里他没有冷却,现时下腹仍烧着团火。

贺天坐在床边,不紧不慢地掏出几罐酒和两块盒装蛋糕:“我有点饿。”

“……”莫关山一时无言,反应过来后颇有些别扭地低声嘟嚷,“那你先吃吧。”

他偏过头,半张脸埋进枕头里。在自顾自冷静下来的一方面前毫无保留地暴露自己的欲望,无疑令人不适。

而几乎同时,一道阴影覆上,低沉的音线像古典吉他那样好听:“想不想试试?”

莫关山疑惑地又转过头,差点撞上贺天的鼻尖。他们挨得太近了,近到贺天眼底的情欲和玩心都一览无余。

他们已经认识有大半年,经历的性事也多到数不清,默契早在这之中一点点积攒起来。此刻莫关山虽不清楚贺天接下来的具体行径,但大体方向总归是意识到了。

好在先前不悦的心境并未让欲火未完全熄灭。

他垂下眼点点头,柔光中睫毛微微颤动。贺天忍不住凑近吻了吻他的眼角,而后直起身撩开被子。

暖意被剥离时莫关山打了个颤,屋内没有开暖气,流动的空气中带着深秋的寒意。但贺天的掌心是热的,落在他的肌肤上像是适度的安抚。

两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即使天气转凉也心照不宣地在剧烈运动前打开窗子透风。不过这会儿贺天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空调调成暖风。

“这次可能比较费时。”他解释道。

随后他从袋子里抽出张餐垫,搂起莫关山的腰,仔细地铺在他身下。

餐垫?

莫关山看着贺天铺开,觉得有些好笑,抬头对上那双灰眸:“看起来像是食物。”

“谁说不是呢。”贺天勾起唇角。他解开领带,不由分说地罩住莫关山的双眼,绕上几圈打了个结。

眼前霎时暗下来,警惕和期待同时出现,莫关山咬住唇。随即唇面被指尖掠过,有另一瓣唇在之上轻轻点了一下。他恍惚间觉得,贺天似乎比平时还来得温柔。

下一秒自胸口而来的冰凉让他倒吸口气。

滑腻绵软的触感蔓延开来,然后是侧颈,双乳。

贺天停下了涂抹奶油的动作。他的指尖搭在莫关山左侧乳晕上,那一点因骤然下降的温度挺立,在乳白斑驳的奶油中间宛如春暖雪融时待绽的花苞,漂亮得让他想立刻俯身亲吻。

但说到底是他要玩的游戏,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莫关山的纵容。于是贺天忍耐着继续,抓起剩余的半块蛋糕在莫关山上身碾碎抹匀。

视线被剥夺后所有触碰都被神经末梢放大,再传递至脑中,纵然莫关山的身前不算太敏感,欲望也因此被再度唤醒。

动作又停了。即使看不见,但一想到自己以这样的状态暴露在另一个人赤裸的视线下,莫关山有些不安地偏过头,不自觉且无效地妄图回避料想之中的目光。

但逃避是不被容许的。

下巴被捏着掰正,唇上也被覆上一层奶油,莫关山下意识地舔了舔,甜味很淡。

“这是我要吃的。”

尾音陷落在紧贴的双唇间,绵密的甜顺着舌尖传递。贺天仔细舔吮莫关山的唇瓣,是仿若午后闲暇时,在落满阳光的屋内品尝一块湿润可口的布丁那样,不疾不徐的亲吻。

专注且温和的吻让莫关山感到舒适,他悠然探出舌同贺天交缠。大概是因为丝丝清甜,漫长的接吻比起以往又多了些旖旎缠绵的氛围。

绵柔的吻最终以一下不轻不重的啃咬结束,又像是某种开端。贺天往后的动作生出些带有情欲的急躁,牙齿刮搔着莫关山几处敏感的肌肤。莫关山抖了抖,下意识想要抓住贺天,而手腕间不留情的摩擦带来的痛楚提醒了他此时的境况。

相互抵着的下身心照不宣地更有精神了些。

莫关山又侧过了头,而这回贺天没再管他,只专注地往下舔舐。舌尖滑过颀长的颈部,莫关山如他所愿地加重了呼吸。

他像猎豹。莫关山脑中忽而闪过这样的念头。或者是其他任何大型猫科动物,带着恶劣且单纯的好奇,无情地玩弄着被压制的猎物。却又如此温柔,柔软的舌和细细的啃咬像是在为他洗尽凡间沾染上的烟尘,或许是为了自己能够更好地品尝到最终的本体。

莫关山咬着唇,遐想令他感到一丝怪异的喜感,同时却不知为何稍有心悸。

果然还是因为贺天不同以往的,让人过分沉溺的温柔的错吧。

大猫把他的胸口舔得干净,胸膛上的残雪融成一道道水泽,泛着淫靡的光。

“春天到了。”他沉着的嗓音有掩不住的引诱。

莫关山仍沉浸在虚构的幻境里,贺天一句话让他耳边直接响起了动物世界的幻音,于是他实在憋不住,笑了起来。而后眼罩被人扯下一角,颇为不满的脸出现在眼前。

“笑什么呢?”

太近了。

他眉眼间层层叠叠的,难以言明的心绪,离莫关山大约只有一指,是稍微仰头就能吻上的距离。

“你今天真好看。”他承认自己被蛊惑了。

于是他看见了一个更加好看的笑容。

不是那么灿烂,也并非像往常那样露着白齿带着戏谑。杂糅着零星的苦,看起来犹如悲悯的神邸,有着生分的神秘和难以逾越的距离,被淫欲遮盖了大半,若隐若现的却更加诱人。

未免太过分了。

莫关山恍了神,在贺天这样的注视下无知觉地红了耳根。

而那些心绪在模糊的视线间被敛起,他的灰瞳只燃着灼烧空气的火。

贺天的手往下探去,指尖堆叠的奶油落入掌心,滑腻的触感自下腹绵延至挺立的柱底,此刻莫关山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已被扒得一干二净。滚烫的柱体被上下撸动,奶油斑驳地覆上肉柱,冰凉的霜在火热的摩擦间渐渐融化,像是溅射出的大量精液涓涓而下,赤裸得让人面红耳赤。顶端沁出的液体像是蛋糕上诱人的糖浆,没有忍耐的必要,贺天二话不说,低头品尝起这道餐前美味。

“唔啊!”莫关山狠狠皱起眉,指尖紧攥着床单。冷与热的双重刺激太过强烈,他一瞬间几乎要把持不住射出来。

大概是抖动的幅度有些明显,一下就被贺天发现了端倪,他松了口,用手暂且接替这活儿,一边跪坐起来,伸手去够另一个枕头垫在莫关山脑袋下增加高度。

“看着。”他说着,重新含住肉柱。

“嗯唔……”又是那种温润却刺激的快感,莫关山瞬间绷紧了小腹。而他实在不愿看自己被欺凌得兴奋不已的样子,咬着唇撇过头。脸上很烫,下身也很烫,大腿内侧却忽而有了滑腻的凉意。他下意识看过去,腿间也已经被抹上了奶油。

然后便无可避免地,望见贺天嘴里鼓鼓囊囊的,塞满他全部欲望,上下吞吐的模样。津液混杂进融化的奶油一并淌下,蹭在他的脸颊上,牵出黏腻的银丝。

那太诱人了。

一阵躁动霎时在混乱的情欲中汹涌而来,让莫关山想借着这劲儿将眼前这不紧不慢律动着的人按倒,再狠狠地……

事实上他们之间并无太多上下位区分,尽管莫关山总是被动的那个,但总体上相处起来还是很平等的。甚至,当初是贺天提议想要换位试试,虽然是在某种较之特殊的情况下。

那天他们刚刚结束第一轮,贺天安抚地同莫关山接吻,而后注意到了他耳垂上的孔洞,便异想天开地提出要送他一对耳钉。

莫关山反对无效,于是耳钉便在贺天打完电话后抽着第三根烟的时候被送到了门外,再然后,被戴到了措手不及的莫关山的耳垂上。

大概是一颗黑宝石吧。莫关山甚至还没看清楚,就被贺天从镜子前拉到床上。

贺天脸凑得很近,指尖滑过莫关山的肩膀,摩挲着他的后背。他说,想不想上我。

尾音淹没在他凑上来的吻。

很突兀,却有着奇妙的旖旎。莫关山对此倒是不介意。那个时候他们已经相对熟悉,他知道贺天时而有些突发其来的念头,而他往往乐意被引导。

于是他回吻贺天,学着他往日的样子,慢慢把他压在身下。


当然最后,在莫关山撩开贺天的上衣,顺着胸膛的线条往下亲吻时,还是被后者忍不住搂紧,翻身压下。

那个时候莫关山并没有做好准备,因此反攻再被反攻,在他看来也算是无伤大雅的小情趣罢了。

而现下,那股欲念同情动一并叫嚣着袭来,他有些按耐不住了。

“贺天……”

被喊了名字的人抬眼望着他,没有停下动作。

莫关山咽下呻吟,好容易挤出个问句:“想不想被我上?”

大概是想起了共同的记忆,贺天嘴边弯出弧度:“行啊,忍住不射就让你上。”

然后他埋头加快了吞吐的速度,舌尖用力顶着龟头敏感的边缘滑过,恶劣的意图直接明显。

“哼……”莫关山绷紧了全身,手指下意识地死死攥着皮带,快感太过强烈,连一丝痛楚都感觉不到。胜负欲在这个时刻被点燃,他半阖着眼不再看向贺天,试图用映进眼底的光亮维持理智。

对了,再接着想想动物世界好了。

莫关山尝试继续猎豹的遐想,却像是被贺天看穿,狭小的穴口立刻被手指入侵。

“啊!你……你犯规!”莫关山瞬间瞪大眼,涨红着脸抗议。

“没有规定说不能插吧。”贺天无辜。这会儿他终于松了口,单手撑着身子好整以暇地坐在莫关山被支起的双腿间,然后一手撸动肉柱,另一边借着奶油润滑,毫不客气地又加了根手指抽插着莫关山的肉穴。

“嗯……啊啊……”莫关山眼角湿润,扭着身子想躲,然而贺天再清楚不过那些敏感点所在,任凭他怎么闪避,都依然被直接戳中,接着就是没有中断的按压摩挲,他从上到下湿得一塌糊涂。

“宝贝不哭~”贺天坏笑着凑近,吻了吻莫关山眼角的一点泪痕。

“……闭嘴!”

好吧。贺天不说话了,弯下腰将莫关山的肉柱整根含住,再用力一吸——

“啊啊——!”莫关山早已到了临界,脑中一片空白,七魂六魄同喷射而出的白浆都要被他吸走,无意识地绷紧的躯体一阵阵痉挛。

而贺天选择将那些悉数咽下。回过神的莫关山虽然还余着输了的愤懑,但贺天毕竟从未吞过他的体液,或者说他还从未被口爆过,这让他感觉到一丝羞耻。他用膝盖碰了碰贺天。

贺天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笑着开了罐酒,喝了一大口后,转头问莫关山要不要来点儿。然后也不等他回答,便含了口酒,俯身喂进他嘴里。

没有什么意义的行为,不过也不坏。贺天偶尔就是这样,让他显得难以探寻而有趣。

“乖,”贺天摸了摸莫关山的发梢,“下次再努力上我吧,这次先让我好好操。”

莫关山原本发泄过后瘫软的下体硬了点儿,床上的粗言效果甚佳。

黏糊糊的穴口外徘徊着滚烫的柱体,一点点往里试探。润滑已经十分充分,在龟头没有什么阻碍地进入后,贺天直截了当地整根插入,瞬间被甬道裹紧,两人近乎同时发出了喟叹。

突如其来的深入让莫关山控制不住地战栗,他的嗓子有些哑了,可紧接着的律动让他的呻吟直接破出喉咙。贺天没有给他缓冲的时间,而是找准了位置精确狙击。肉穴紧得不像样,每一处敏感点都无可隐藏,被反复摩擦着,沁出些湿滑的液体。

贺天紧紧抱着莫关山,胸膛间隔着奶油和碾碎的海绵蛋糕,磨蹭的时候有奇妙的滑腻触感。他看不见,只觉得莫关山的乳珠似乎变硬了。于是他打定主意换个姿势,在将莫关山翻身之前,又长驱直入地狠狠来了几下。

莫关山呜呜咽咽的,早就硬得不行的肉柱颤颤巍巍地开始冒汗。然后他被摆成跪姿,被卡着胯用力顶弄。他双手被束着撑不了身子,仅仅靠着身后罪魁祸首的把持才不至于失去重心。这种将自己完全交由他人掌控的感觉,在性事中让他有着难以言喻的羞耻的快感。

然而贺天似乎一点也没有支撑莫关山的责任感,他松开莫关山俯下身,舔吻他的肩膀和后背,一手揉搓乳珠,又顺着往下摸索到腰侧。

“唔啊……嗯……”莫关山被刺激得喊出声。腰上的热度是助燃剂,贺天从他的各处弱点下手,轻而易举地将他点燃。

而后入的姿势更容易抵达高潮点,贺天找准角度抽插,不一会儿就有强烈的快感冲进大脑,阴茎也被握着来回套弄,没几下便缴械投降。

贺天却没有任何停下的意思,反而加快了速度,趁着肉穴因射精而夹紧之时大力抽送。莫关山还没有缓过来,顶端的小口往外喷出的精液随着贺天的顶撞,在深色的餐垫上落下淫靡的白点。然后前端剧烈的快感慢慢消退,后面穴内的另一种快感被愈发明显地被觉察。

“啊!……哈嗯!唔……”莫关山喊得越来越大声,脑中越来越混乱。

不想停下,要一直这样做爱。他混乱地想着。

可惜大概只有一两分钟,他猛地弓起背,一股股肠液从穴内喷涌而出,而贺天也在忽而收缩的肉壁刺激下射了出来。


莫关山腿软腰酸,趴在垫子上喘气。今天的节奏似乎比往日来得快,也更加激烈,连着几次高潮让他筋疲力尽。身后的男人慢慢退了出去,拍拍他的背以示慰问。然后帮他解开皮带,轻轻揉捏满是红痕的手腕。没一会儿,他便被打横抱起进了浴室。

回头时瞥见床上一片狼藉,镜子里的人也满身斑驳,着实让人脸红。他动都懒得动,酒店的浴室里有浴缸,他便被放在里面,任贺天帮他清理。

往往这种时候他就很佩服贺天,明明一样都是男人,一样有高潮,甚至对方的运动还更剧烈些,怎么他就有精力收拾善后呢?

洗完澡莫关山已经开始犯困了,贺天在他裹浴巾时已经把一塌糊涂的餐垫叠好丢掉,再进来把莫关山抱上床。

“你可真温柔。”莫关山嘟囔。

贺天只是笑。


迷迷糊糊不知道多久,被轻柔的吻磨蹭着恢复了点意识。下身像是被温暖干燥的手掌抚过,舒服,又有些躁动。

“再做一次吧。”耳边是贺天放轻了的声音。

他含糊地嗯了一声。得到许可的贺天开始放肆了,压在莫关山身上吻着他的耳垂和脖颈。

第二场情事温柔至极,贺天手指的律动相当缓慢,连他的吻都少了些先前的撩拨。尚未清醒的人舒适地轻哼,不自知地配合着。

插入的时候,莫关山终于睁了眼。下身的节奏不疾不徐,没有刻意刺激,舒缓的快感让人安心。他伸出双臂环住贺天,两人裹在被子里,蒙着头接吻。

这是什么感觉呢。

莫关山经历的少,一时想不出合适的形容。总之,是相当不错的体验。

像是漾在一汪温泉里,浑身毛孔张开,每个细胞都被润泽。像是一场美梦,释放时贺天搂着他,全身都要化了。

而他总算清醒了。

贺天留了盏夜灯,暖色的光映出大半阴影,让他原本棱角分明的脸看起来柔和不少。他向莫关山递来一罐酒,莫关山接过。贺天自己也开了一罐,咕嘟嘟地喝。

清醒了才意识到贺天稍稍有点不对,较往日沉默了些。莫关山犹豫着在心底把控着分寸,也算是朋友,好歹关切还是要有的。

“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贺天没有说话。他斜倚着床头,侧过脸看了莫关山一眼。

好像有点严重。

莫关山也坐起来,他不像贺天那样总能轻易找到对话切入点,只能兄弟似的拍拍贺天的肩,作为无用的安慰。

然后贺天又咕嘟嘟地往嘴里灌酒。

“莫仔,”他喝完一罐后,思忖片刻开口,“我们可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嗯?”

太过突然以至于莫关山一时只能回应一个短暂的音节。

贺天看起来很苦恼,像是说错话一般,眼睛看着别处。

“你要结婚啦?”莫关山替他开口。

“……也不是。”

迟疑的回答让莫关山笃定了理由,总之是同恋爱相关吧。他忍不住失望起来,虽然在社会常理之下算得上不道德,但他仍然觉得情与欲是分明的。他表达过,而他以为表示理解的贺天也有着同样想法。

当然也没有什么对错之分,即使是不同道路也值得尊重,何况对方是贺天。

也正因如此,在失望被压下后才会免不了遗憾。

他缓了缓,也没有很久便转变为朋友心态,刚要开口祝幸福。

“你听我说。”贺天突然开口,他转头面向他。

“我喜欢上你了,莫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