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花与禅意，相对亦忘言。

  蓝安蓝忘尘——蓝湛蓝忘言

  墨婴墨言隐——魏婴魏无羡

  ……其余参考人物对照表

  本章特别补充

  杜若（云桑）——聂怀桑

  赵婉（子瑶）——金光瑶

  温卯（苍璟）——蓝景仪 

  且此时云深不知处尚未招生。

  正文

  天正十年，云深不知处（此时墨婴10岁，杜若12，赵婉16）

  “兄长，救命啊！！！”墨婴死死抱住杜若的大腿，无论如何都不撒手，“兄长！！！呜呜呜(┯_┯)你不能走啊！！！我好困啊！！！”

  杜若也死命地掰墨婴抱着他的手，妄图摆脱墨婴的束缚，实在挣不开就开始用苦口婆心地卖惨：“阿婴啊，兄长我也困啊！兄长我已经三天没睡了，兄长不像你修为高啊，熬不动了啊！阿婴啊，你让我走，我给你包一年多莲子糕，两年也行啊！”说得人都快哭了。

  仔细瞧去，墨婴和杜若都顶着青紫色的浓大的黑眼圈，眼睛里布满了猩红的血丝，脸色苍白，眼皮感觉似乎随时都会下垂，然后一股脑地睡过去。

  “兄长啊！！！呜呜呜(┯_┯)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墨婴死拽着杜若就是不让他走，杜若没法干脆直接一腿拖着墨婴一步一步地往门口踱步。

  墨婴一看不行，更干脆，直接抱住两条腿，差点就让杜若面朝地摔了个狗啃泥。“阿婴，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结果墨婴借机抱得更紧了。

  杜若看得气急，竟然一小步一小步地用力往前挪，竟然还挪到了门口，但是更为艰巨的任务是如何越过门槛。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既然带着墨婴跳过来门槛，可惜跳得不远，墨婴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

  “啊！兄长你谋杀啊！”墨婴捂着屁股倒在地上，杜若一看趁机就跑，结果墨婴手速极快的起身扯住了杜若的衣服下摆，杜若这回真的被扯得摔了个狗啃泥，但是还是立马撑起身子顺势把外衣一脱，就赶忙溜了。

  墨婴欲哭无泪地看着手中杜若的外衣，大声喊道：“杜若！！！你无情！！！你寡义！！！”

  墨婴这时才十岁。。。箕踞般坐在地上就开始啪嗒啪嗒地掉眼泪，边掉眼泪边拿着杜若的外衣擦眼泪擤鼻涕。好一会儿才认命般地缓慢起身，垂头丧气，生无可恋地踱回了房里。

  就在刚迈进房间的那一刻，突然听到了后面的脚步声，和随着的一声“阿婴？怎么了？”

  墨婴一回头，看见是赵婉，眼泪又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了，“兄长～”

  赵婉看见自家弟弟如今这副模样，衣装凌乱，眼睛顶着青的发紫的黑眼圈，现在又在不停地掉眼泪，赶忙跑了过来，拿起手帕就给墨婴擦眼泪，“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怎么这副模样？”

  赵婉是前几天杜若和墨婴实在受不了了，搬来的救兵，只是如今赵婉当了摄政王，难免忙了些，紧赶慢赶着熬夜把之后几天到事情都安排好才过来了。

  墨婴没说话只是拉着赵婉进了房间，到了床边，就看到一个婴儿乖乖地躺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天花板，小手吮在嘴里，吮得津津有味，“兄长～他不睡觉～呜呜呜，医书上都是骗人的～这小家伙明明才二十几天大，还是早产，明明书上说新生儿睡得可多了～呜呜呜～他都不怎么睡的，还长的比其他小孩快！这哪里是这个道理啊！兄长，你帮我看一下好不好,,?^?,,我好困啊～我虽然是金丹期也不能这么熬啊！我这十几天都没怎么睡！”

  “好好好，阿婴赶紧去睡吧！兄长帮你看着呢。”听完，墨婴就摇摇晃晃地走去了偏房，倒床便睡了过去，传来几声鼾声。赵婉看着无奈，走过去帮墨婴摆好身子，盖好被子。看着墨婴这般样子满是心疼。然后转身走去正房去照顾从刚才到现在都一直不哭不闹的小婴儿。

  但是现在这婴儿看似乖巧，实则。。。

  “诶诶诶，这不能吃！”赵婉伸手抓着小婴儿的脚放了回来。

  “别扯我头发，啊！别扯别扯，松松手，乖啊！松手，松手！”赵婉扯着头发里头，小婴儿抓着头发发尾，手一摆一摆的大动作晃。

  “饿了吗，我这哪里给你找奶啊！”赵婉无措地看着号啕大哭的小婴儿。

  “哎呀，这，哪里有衣服给你换啊？这里晾着的衣服怎么都是湿的呀！十几件都是湿的！怎么就没件干的，要不拿外袍凑合一下。”赵婉慌的都忘了他跟着墨婴去了天云宗一年，已经会灵力了，完全可以用灵力烘干衣服。而且看着十几件外边晾晒的湿答答的衣服，很明显，另外两个家伙也忘了。

  “你，别哭啊别哭啊！求你了，别哭好不好？阿婴在旁边睡觉呢，照顾你照顾累了，嗯？不哭好不好？”赵婉抱着小婴儿轻手拍着背，轻声哄着，小婴儿似乎听懂了，还真的停止了哭泣，泪眼看着赵婉，眼睛一眨一眨地，“对嘛，别把阿婴吵醒了喔～”

  （当母亲的或是自家有弟弟妹妹的应该深有体会。。。我有四个弟弟妹妹(?-﹏-?)）

  第二天晚上

  墨婴总算是睡醒了，但还是迷蒙着眼，而且可惜那黑眼圈还得好一阵子才能褪下来了。

  墨婴起床后，那个小家伙一看见墨婴就开始闹了，墨婴看着也是无奈，“谢过兄长了，还是我来抱吧。”

  “你不用再睡会儿吗？”赵婉并没有打算给墨婴。

  “先抱着吧，反正我现在刚醒，一时半会儿还睡不着。而且兄长你也有黑眼圈啊～”墨婴接了过来，顺势坐下。小家伙一到墨婴怀里就拽着墨婴的抹额一晃一晃的，甚至叼在嘴里，吮了几下。

  赵婉：“阿婴，这小家伙？怎么来的？”

  墨婴看着拽着他抹额笑得巨开心的小家伙，没好气儿地说道：“我捡来的呗，难不成还是我生哒！”说着还轻轻捏了下小家伙的脸蛋。

  赵婉无奈地看着墨婴：“阿婴，别闹了。”

  墨婴只好合盘拖出：“就是一个月前，我不是出去义诊嘛。期间我到了一个村子，叫’温家村’，那里很是偏僻，离最近的县城都有几百里。然后我那天走了好久才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于是就在那里住了下来，并开始了义诊。那里的人还特别热情，把全村的人都喊过来办宴席感谢我的到来。后来我外出三天翻了几座山采草药，当我回去的时候。。。整个温家村的人都。。。死了。我找遍了全村十几户人家想看看有没有活口，只有几个还活着，但是我也。。。救不回来。”说到这里时，墨婴的心情有些低迷，沉郁，“兄长，这是。。。第一次有人死在我手上。。。”小家伙似乎感觉到了墨婴的失落，小手拽着抹额尾巴在墨婴眼前晃啊晃，嘴里咿咿呀呀的，还给墨婴露了个大大的笑容。

  墨婴作为少宗主，手上人命不知道有多少，所以赵婉也知道墨婴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墨婴作为少宗主，他杀人无数，但同样的他作为一名大夫，救的人比杀的人多几倍，但这是第一次他没把人救回来。那种自己关心的人在自己的手中慢慢失去声息的感觉，和杀戮时的冷漠无情是完全不一样的。

  赵婉安抚地拍了拍墨婴的肩膀：“阿婴，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墨婴缓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脸蛋，看着小家伙的灿烂笑容，心情好了不少，接着说道：“接着我找到了温大婶，大婶肚子里怀着这个小家伙，都快临盆了，但是大婶快。。。没气了，而且我，也救不回来，所以我，就剖开了大婶的肚子，把这个小家伙抱了出来。小家伙出来的时候没哭，都把我吓了一大跳。后来就抱着这个小家伙御剑赶到一处村庄，找到一家稳婆，拜托她照顾几天，就回去清理好村子，将村民埋葬好，帮村民报了仇，就回去找这小家伙。谁知道这小家伙在稳婆家闹了好几天的脾气。我期间也多次想把他送到某些好心人家里养，但是这小兔崽子不知道发什么疯，一开始还开心地跟人家夫人玩得好好的，我一准备走就嚎啕大哭。”墨婴说得越来越气，小家伙也不喊了，直接喊小兔崽子。

  “所以我就把他抱回来了。。。可我才十岁啊，哪里会照顾孩子啊！叫杜若帮忙，可他也就比我大两岁而已，我们就只能找兄长你了～”魏无羡可怜巴巴地看着赵婉。“兄长～他现在是赖上我了，怎么办啊！”

  赵婉也是苦笑着：“这，我也不知道啊，就，先这么养着吧。”

  然后就是鸡飞蛋打的几个月。

  “爹爹～”         “哥哥！”

  “爹爹～”         “哥哥！乖，喊哥哥！”

  “爹爹～”         “小兔崽子！你给我听好了！哥哥！”

  “咯咯咯，爹爹～”这一反一复的把墨婴都快弄疯了，为什么怎么教，这小家伙就知道喊“爹爹”，他今年才十岁啊！不想那么早为人父啊！

  旁边的杜若看好戏般的侧躺着支着脑袋看着这两个人，又往嘴里塞了个葡萄，“阿婴啊，你就从了吧～反正这孩子就算不是你亲生的也差不多了，这几个月你照顾这小家伙可是费尽了心思啊～你当他爹都绰绰有余了。”

  墨婴：“杜若，你别说闲话，我还说就是你带坏了小兔崽子呢！而且谁不知道你是想坐实我的身份，让我赔钱啊！”

  杜若：“嘿呀，这你可冤枉人了，我可是一点都不想和这兔崽子有任何接触时间，哪里会带坏他。不过说到钱，哎呀，我点点哈，这小家伙上个月，共打坏我三个琉璃盏，一个青花瓷，撕毁了九幅名画，扯坏我十九件衣服。这个月还没过半呢，他已经摔了我二十三个茶杯，八个……”

  墨婴抽搐着嘴角，看着一脸呆萌地扯着他抹额的小家伙，赶忙喊停：“等等，杜若，别说了，我不是他父亲！这些债我不背！”

  杜若已经吃定墨婴了：“反正迟早的事～”

  小家伙也很配合地喊了一声：“爹爹～”

  天正十七年（此时墨婴17，杜若19，赵子瑶23，男子二十及冠取字）

  墨婴顺势瘫倒在草坪上：“后来我实在没办法了，等他大一点，就让他喊我师尊，毕竟总比喊我爹要好。”而且我是真不想去还债。。。

  蓝安：“…………至少，现在温卯挺乖的。”蓝安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墨婴“惨绝人寰”的经历作评述，

  墨婴一下子弹起身来：“这叫乖！蓝安你是不是对乖有什么误解！我当年试过不下百次把他送走！知道他为什么叫温卯不？就是他是个可恨，可气的小兔崽子！”

  远处很配合地传来了一声“温卯！！！你这个小兔崽子给我站住！！！”很显然温卯不知道又哪里惹到杜若了。

  墨婴手一摊，表示“你看”，然后又摊倒在软绵绵的草坪上，还顺势滚了一圈。

  蓝安看着无奈，也跟着墨婴躺下，然后侧着身子帮墨婴把头上的草叶弄掉。弄掉之后墨婴就顺势滚进蓝安怀里，像猫儿一样蹭呀蹭。

  渐渐的远处的天空燃起了浓烟滚滚，墨婴看了眼，内心奇怪，但现在只想窝在蓝安怀里睡觉，又把头往里缩了缩，突然间墨婴想到什么猛地站了起来，膛目结舌，半秒钟都不能等待直接御剑赶了过去。

  当赶到现场时，一间屋子满是火光，空气都被烧的波浪荡漾，墙壁被浓烟熏得漆黑，房梁坍塌，就没有哪处是完好的，有好几个人在不停地运水灭火。墨婴分毫都不敢耽搁，直接运起灵气形成气旋，将山顶湖里的水引过来灭火。

  等到火灭了，烟尘弥漫，墨婴分秒都不能等直接冲了进去，被蓝安拉住也直接甩掉。墨婴翻进去不停地找东西，手上满是混着火灰和水混成的泥，一袭白衣早就被染的不成样子了。而且屋子被火烧过，里头的一些房梁根本就不牢固，蓝安只得跟进去。

  墨婴慌乱地找着，没办法墨婴乱放东西的性子导致他永远都不记得他把东西放哪儿了，即使他过目不忘。。。

  这个时候阿青也赶了过来，眼睛急得发红，也是冲进来不停地找东西。

  这两个人脱下外袍找到一个就用仔细把手在中衣抹干净，然后拿起东西用外袍包住，这下子蓝安得一次性看顾两个人。“咔嚓”一声巨响，一个房梁在他们不远处坠地，房屋更显得岌岌可危。

  “三先生！！房屋要倒了！！你们快出来吧！！！”外边的人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只得强撑着几根支撑木。

  墨婴这边已经收手：“阿青，找齐没？”

  墨青：“还差最后一个。”是不是得幸亏当初他们商讨过如果云深出事，先拿哪些东西走。

  突然间房屋轰然倒塌，墨婴冲过去翻身将东西塞到墨青身下，然后自己压在墨青身上，而蓝安则是抬起一根房梁横在墨婴他们上空，减少砖瓦落在他们身上的数量，也防止一些大的柱子砸到他们身上。

  “三先生！”外头的人赶紧去把墨婴三人挖了出来。三个人出来的时候都不成样子了，灰头土脸的，衣服被木刺扯破了，身上脸上有着一些划伤，还在渗着血珠。墨婴则是龇着牙一瘸一拐的，被人抚着往旁边坐下，即使蓝安挡住了大部分的坍塌下来的东西，但还是有有一根房梁砸落刚好落在墨婴脚那里。墨婴粗略感受了一下，骨头裂开了。

  但是尽管这样，墨婴还是坚持让墨青先把东西安置好。然后就自己龇牙咧嘴，强硬地把骨头拼好，撕了根布条，绑得不松不紧刚刚好。

  蓝安在他们之后出来，出来的时候看到墨婴这个样子，满是心疼，快步走过来，准备抱起墨婴回去上药。但是被墨婴拦住了，墨婴拉着蓝安看看前看看后，检查清楚蓝安身上没有伤处，才任由蓝安抱了起来。

  静室

  这边墨婴帮洗完澡，蓝安在帮忙着上药，那边杜若就揪着温卯的后衣领把这小兔崽子拖了过来。

  杜若一过来就看到蓝安在仔细地对着墨婴的脸上药，近的都快亲上了，眼睛里满满都是心疼。突然觉得好撑，怎么回事儿。。。

  杜若嘴角抽搐，但也跟人问过了墨婴的情况，看到墨婴被严丝密封的脚，微皱了下眉，手下直接把那小兔崽子丢了进来，然后坐到了墨婴身边，原本想拿起药膏的手被蓝安看得一顿，转而拿起了桌上的糕点，但是拿着又感觉吃不下了（撑了。。。），又放了回去，在旁边无声地玩起自己的扇子。

  “师尊。。。我错了。。。”温卯跪在地上赶忙低头认错，他眼睛偷偷瞟了眼墨婴的脚，头低得更低了。

  墨婴一直没说话，温卯的心里就越发忐忑，因为这次师尊是真的发火了。若是骂上一两句还好，这什么都不说的，磨得他心里发慌。

  过了好一会儿，温卯冷汗都开始直直地往外冒，墨婴总算是开了口，冷淡地问道：“为什么烧药房？”

  温卯：“师尊，我错了，你罚我吧！”

  墨婴依旧是那副冷淡的语气，一个眼神都不给温卯：“我问你，为什么烧药房？”

  温卯低着头吞吞吐吐地説话：“我。。。就是。。。不想，吃。。。吃。。。”

  墨婴斜睨了温卯一眼，看得温卯浑身一颤：“不想吃药膳？觉得把药房烧了就没有的吃了？嗯？”

  墨婴突然声调拔高，用力一拍桌子，目光灼灼地看着温卯：“你知不知道里面有多少孤本！你知不知道里面的一些珍贵药材可以救多少人命！”

  温卯把头低得更低了，结果墨婴又扭头不说话了，小孩子嘛，心里容易多想。

  温卯实在是受不了这种低气压了，眼泪开始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这个时候赵子瑶也已经收到消息赶了过来，感受到屋里的低气压，也不敢说话，但是看到温卯难得的跪在地上红着眼睛不停地掉眼泪。

  赵子瑶想要扶起温卯，但是温卯对着赵子瑶摇了摇头，不肯起来。若是平常早就笑嘻嘻地起身了，然后再闹一番笑嘻嘻地溜走。

  赵子瑶看着事情不太对劲，走到杜若身边坐下，压低声音问杜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阿婴的脚怎么了？”

  杜若瞟了一眼跪得从未如此笔直到温卯，同样小声说道：“这小兔崽子，把阿婴的药房烧了，问题是他烧的不是云深的大药房。。。”

  赵子瑶顿时瞪大了眼，想大声说话又十分克制地收了收音量：“他把阿婴那个药阁烧了！那里面可都是。。。”

  杜若苦笑着说道：“这小兔崽子，若是烧的是大药房都还好，但是烧的却是阿婴的药阁，我有什么办法？他砸砸我的东西还好，到底可以重做，但是。。。”

  赵子瑶：“那里面可都是要么就是动辄年份上千上万的药材啊！还有。。。阿婴辛苦收集的上千本孤本医书！”

  杜若：“是吧，那里头的东西，动不动就是天下独一份，哪里找的到第二个。”

  两人说话的声音虽小，但是屋内气压凝重，声音传的整个屋子的人都可以清晰听到。墨婴听得火气更大了。

  温卯听得心里更慌了，哭的更加厉害，但又不敢哭出声，整个人一抽一抽的：“师尊。。。我，真的知错了。。。下次不会再犯了。。。你能不能，不要。。。赶我走。。。”

  四个人听得都是一愣，墨婴还在气头上不说话，蓝安则是已经上完药去把东西收拾一下，另外两人面面相觑，赵子瑶率先开了口：“阿卯，你为什么会觉得阿婴会把你赶走。”

  温卯：“小时候，师尊和师伯你们不都，都想把我送走吗？”

  墨婴气得拍了下桌子，把温卯吓了一跳：“你不调皮我们会送你走吗！”这回刺激得温卯直接就着跪着的姿势上前挪，抱住墨婴另一条大腿，号啕大哭：“师尊，我错了！求你不要，不要赶我走啊！我以后不会了！我以后会乖的！”

  墨婴看着温卯这个样子也没法生气了。想起当初温卯才三岁的时候，因为那时候，兄长登基，他们兄弟三人实在是忙不过来，只得把温卯寄养在姑苏一户人家那里，谁知道墨婴在珺朝都城汴梁采办东西时碰到了从姑苏长途跋涉而来的温卯。他当时突然被一个脏兮兮的小孩抱住喊阿爹的时候有多懵，在发现小孩是温卯时就有多惊讶。

  一个三岁小孩，跨越了大概一千六百多里路。。。天正年间有多乱，这样一个小孩在路上被马车碾死，被人贩子拐走，被猛兽吃掉，或是被无端被人打死都不会有人管。是该说他幸运呢，还是说他幸运呢。

  当时阿卯是真的认为他被抛弃了。。。哭了好久，无论如何都不肯让墨婴离开他三米远。最后他带着阿卯参加了兄长的登基大典，虽然不会有人说什么，但是。。。还是好尴尬啊！之后阿卯扮着乖样子扮了整整两年，才恢复原本跳脱的样子。

  明显赵子瑶和杜若也回想起当年的事情了，心都软了。

  赵子瑶如今也看不下去了，走过去蹲下温声对着哭哭啼啼的温卯说道：“阿卯，我们也没说要送你走啊。”然后又对着墨婴说道：“阿婴，别气了，阿卯哭成这样再哭就断气了。大不了就罚一顿，一顿不行就两顿嘛。”温卯也赶紧点点头。

  墨婴此时也需要一个台阶下，也就顺势说道：“自己去领罚。还有，你现在是我的大弟子，把你赶出去干嘛！丢我的脸吗！把你的眼泪擦擦！平常小兔崽子小兔崽子的喊的，如今倒真是兔子了！红通通的像什么样！我要的是大弟子，不是兔子！”

  温卯顿时喜出望外：“是！师尊！我这就去！”说完就赶忙起身飞似的走了。

  再之后，温卯是真的要走了。

  天正三十三年，岐山温氏家主温卯遵师命离开云深不知处，往岐山始创温氏，时年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