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饼一发完

-第一次说话

高一的第一天李白就缺席了。
　　
韩信不怎么高兴地盯着自己旁边的位置。他刚被新来的班主任数落了一顿自己的红毛，费了好大力气才解释清楚这是遗传的，又安排上个缺席的同桌，搞得韩信在最不擅长的英语课上落了单，不得不和英语老师一起口语讨论。韩信很尴尬，而他糟糕的口语与贫瘠的词汇量让他更尴尬了。他愤愤不平，都是这个同桌让我丢尽脸面！
　　
第二天不适应新安排的韩信踩着铃声进了教室，杂乱的早读声吵得他心神不宁，他抬头扫一眼自己的座位，怔住了。
　　
座位旁边是一个棕色短发少年，浑身浸着书卷气一般和旁人格格不入，他低头朗读课文，干净的声音落到韩信耳里，大珠小珠落玉盘。
　　
韩信傻了一秒，犹犹豫豫地走过去，没料到新同桌竟然这么……
　　
有点偏科的小红毛心跳扑通扑通地想了半天，还没想出点什么，新同桌已经注意到了他。
　　
李白抬头冲他笑笑，率先开口打招呼：“抱歉，昨天不舒服，就请了假没来，不知道有没有给你带来什么困扰。认识一下吧同桌？李白。”
　　
韩信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我是韩信。”他略显局促地坐下，大脑一片空白，又手忙脚乱地把语文书拿出来摊开，想到新同桌昨天没来，赶忙掏出几本笔记本，试图打破刚刚认识的尴尬气氛：“那个，这是昨天的笔记，不嫌弃的话你可以抄我的。”
　　
言罢，他低头不敢再看这天仙般的人儿——怎么长得这么干净呢？像月亮一样超脱出尘，穿着宽宽大大的校服也这么漂亮。韩信感觉自己的性取向都要随着刚刚李白冲他笑时，唇角上扬的那个弧度而弯了，他不得不逼迫自己不要用余光瞄李白，努力集中精力读书。
　　
李白轻轻一笑，道：“谢谢啦。”
　　
“……不、不用。”
　　
韩信别过脸，这下可一点也看不到李白了，李白却可以看见他通红的耳尖。
　　
好纯情哦。李白想。
　　
-第一次告白

“李白哥哥，我喜欢你很久了！希望你能收下这个！”

韩信颇不满地在远处等待被一个可爱女生叫走的李白，这已经是这个学期第三次了，但这个学期才开学两个月不到。他气愤地看着暧昧对象弯着眉眼，对女孩说道：

“谢谢你喜欢我，我会收下的。”

说完他告别了通红着脸的女孩，拿着情书悠哉悠哉地朝韩信走来。韩信别过脸，大踏步走在前面，李白欸了一声，面上带笑地跟上去。

“干什么？看不惯我受欢迎？”

“……不是。”韩信好半天才答。

李白转头，见女孩走了，顺手把那情书丢进了垃圾桶，伸手去把玩韩信的马尾。韩信看着那精心准备的漂亮封面沾上灰，感到一阵悲凉，也许自己的心意也会被李白这样丢掉吧。

“你从来不打开看看吗？”

“一开始会，”李白抬眼看他神色古怪，轻笑一声，“发现内容都差不多，就没什么兴趣看了。”

“但是人家准备了很久吧。”韩信忍不住争辩。

“我只说会收下，没说要看啊。”李白眨眨眼，“难道你希望我和她们其中一个谈恋爱吗？”

“……不是。”韩信闷闷道。

他想起初见李白时，觉得他如仙似月，接近了发现人家确确实实和月亮似的。月亮平等地撒下光来，却不给任何人接触的机会。也许他自以为的暧昧不清，都是李白正常的举动罢了。也许他根本不可能触到，月亮柔软的心脏。

“……怎么了？”李白松开他的马尾，捏捏他的脸，“我们信信怎么今天这么不开心？”

“没有不开心。”韩信只想快点逃离，一个人待着，冷静地思考自己对李白的感情——尽管被李白捏脸的那一刻，他还是可耻地心脏怦怦跳，想要抱住李白，讨很多很多个亲亲作为安慰。

“……韩信，你是笨蛋吗。”李白叹了口气。

他仰头亲了一口韩信的侧脸。韩信瞪大眼睛，被李白嘴唇贴过的那一处，好像被火星子烫了一下，热度迅速蔓延开来。韩信感觉自己好像发烧了，他想开口，李白却已经启唇率先道：
　　
“我喜欢你这么久，你看不出来吗？”　　
　　
-第一次牵手
　　
两人第一次牵手，是高二恋爱初期，韩信信誓旦旦表示会和李白考同一所大学后。
　　
嘴上说着要好好学习，毕业前决不会碰李自任何不该碰的地方，但兄弟间勾个肩搭个背甚至搂个腰坐个腿都正常，他不由得委屈，和男朋友悄悄地牵个手都不行吗?
　　
韩信这么冲刘邦抱怨。他仍不解气，于是又把信息逐条转发给赵云。手一滑，下意识点了那个最常转发的头像。小红毛反应过来后内心可谓天崩地裂，正当他急匆匆一条条撤回时，对方回复了：“对啊，怎么不行。”
　　
韩信傻了，却心脏怦怦，更加不敢乱碰。天气愈来愈冷，直到李白终于忍不了这个怂货，在一个结霜的早晨，他主动凑上来，和韩信肩膀贴着肩膀。

“韩信，把手给我。”
　　
一时间韩信整个人都僵住了：“真、真的?”
　　
李白没回答这个蠢问题，不由的分说地抓住了他暖和的右手。韩信的眼神不由自主看向小男朋友修长白皙的手，带着偏低的温度，和他掌心贴着掌心。
　　
于是韩信自暴自弃地丢了笔，摊开课本背书。两只手都如愿以偿地碰到了心上人，右手甚至与他十指相扣纠缠，韩信感受到那人手心的温度被自己一点点捂热，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恨不得立刻再进一步像狗狗一样窝进男朋友怀里。
　　
前排的同学转过身要问问题，惊悚地看见韩信带着一脸诡异的笑容背课文，而李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他默默地又转回去，戳了戳同桌的手臂，低声说：
　　
“韩信好像被什么东西附体了。”

　　
-第一次接吻
　　
待在学校的最后一天，韩信提出送李白回家。

李白抬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好像从他眼里窥见什么阴谋似的。

“好啊。”

他们俩肩并肩走着，像往常一样聊天。李白假装没看见韩信攥紧的衣角，那里已经被汗水濡湿了一小块。

“很热？”李白轻轻揪了一下他的马尾。

“……有点吧。”韩信移开目光，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

“去吃个冰淇淋吧？”李白冲他笑，韩信忍不住又把目光移回来，呆呆地看着男朋友的脸。

“好……”

“蠢死了。”李白又去捏他的脸，自然地牵上他的手。

“过几天就高考了，”接过甜筒，李白下意识舔了一口冰淇淋尖尖，“你在家里复习不要紧张哦。”

“不会吧。”韩信不自在地看着李白沾着冰淇淋的舌尖，跟着他走出店。

好热好热，韩信眼巴巴地看着男朋友水润润的嘴唇，也舔了一口冰淇淋，胡乱地想，李白的嘴唇也是这个味道吧。

“你今天到底在想什么？”李白捏捏他的手，“傻乎乎的一整天了。”

他忽然凑得极近，弯唇笑道：“……难道是……想亲我吗？”

韩信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感到惊心动魄，心跳比蝉鸣鼓噪。他凑上去，在冰淇淋店的树荫下，贴上李白的嘴唇。

软乎乎的，他一时紧张又兴奋，甚至于忘记怎么动作。直到李白轻轻舔了一下他的唇缝，韩信才像触电一样从心跳声中反应过来，张开嘴去勾李白的舌头，是牛乳冰淇淋的奶香味道，冰冰凉凉，又像在尝果冻。

接吻的时候李白一直没有闭眼，他饶有兴趣地看着韩信用心又紧张的样子，舌头配合着他，心里却软成一片。蠢蠢的小狗，他想，余光看见韩信还牵着他的手，顺势十指相扣。真黏糊啊，他轻轻咬了一口韩信的舌头。韩信唔了一声，不舍地放开他。

“冰淇淋要化了。”李白理所当然道，好像刚刚不是第一次接吻。

韩信撇撇嘴，和他肩并肩继续走着，时不时偷看一眼男朋友的嘴唇。

没亲够。

“……我吻技好不好？”韩信试图邀功。

“就那样吧。”李白故意道，“一开始傻乎乎的，伸舌头都不会。”

“那就再练习一下好不好。”韩信的脑袋蹭上他肩膀撒娇。

“不好，大马路上。”

“那在你家楼下……”

“我父母会看见的。”

韩信泄气，李白举着冰淇淋笑眯眯地看着他，忽然贴着他的耳朵说：

“你高考好好考，考完随便你亲，亲哪里都行。”

-第一次那什么

开车累了，请大家自行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