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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2063714702      更新:2021-09-17 08:06      字数:10353

31.除恶六
  泽芜君见金蝉父母一个唉声叹气,一个哭哭啼啼,便对蓝陆儿母亲问道:“夫人,你道如何?”
  蓝陆儿母亲回道:“我今日受另两家所托,再加上我儿子一条命,要求将废去金蝉的修为,再打上三十鞭子,这个要求不算过份吧。”
  金蝉母亲当即反驳道:“这怎么行?你废了他的修为,他今后该怎么修仙?怎么继承家业?”
  蓝陆儿母亲冷漠道:“那我儿岂非白白送命?另两家孩子又岂非碌碌无为一生?你可知金蝉这个孽畜荒唐的行为害的我们三家白发人送黑发人,此后半生的指望全都埋了黄土!你儿尚且留的性命,后半辈子衣食无忧,我呢?我要去何处寻我那可怜的陆儿?”
  金蝉母亲哭道:“那也不该。。。不该废了修为呀!打三十鞭子已经叫人痛的爬不起来了。若是他以常人的身子受那鞭子,命都要没了!”
  蓝陆儿母亲冷哼一声:“看来是我们心太善了,还商量着留他性命,不若我们直接取了你儿子这条狗命吧。”
  金蝉听到对方的威胁,吓得又往亲娘怀里缩了缩,同时对父亲喊道:“爹,你救救我呀,你就眼睁睁看着我死吗?”
  金蝉父亲实在头疼这已成定局的责罚,金蝉谋害蓝家三条人命的事情已是板上钉钉,受害者不肯接受金银足见人家就是冲着金蝉的命来的。废修为加鞭刑已是饶过,不想这闹腾的母子俩蹬鼻子上脸,还想再轻些,若是蓝陆儿母亲一怒之下,直接要了金蝉的命都有可能。
  泽芜君和含光君以及夷陵老祖都坐堂上听着,面色冷淡,一语不发,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站在三位受害者那边的。金蝉父亲思忖了会儿,两难之下取其轻,对泽芜君和蓝陆儿母亲点头艰难道:“就。。。依各位的意思,废。。。修为!鞭三十!”
  金蝉母亲一听,直接晕厥过去。金蝉更是哭喊父亲狠心,全然不顾自己亲儿未来前程。
  曹秀在一旁吓得面色惨白,他叔叔也是数次想开口求情,数次未得机会。本是觍着脸求了个云深听学的机会,以盼将来有侄儿出人头地的日子,现在可倒好,书没好好念,却折腾出了人命案!原本曹家这几年就难过的很,现在闹得这一出,直接得罪蓝家和金家两个大家族,以后的日子只会很难熬啊。
  金蝉依旧在地上骂爹,骂完亲爹不过瘾,还要骂堂上的每一个人。疯癫的他更是直呼蓝曦臣的名字说他仗着家大业大就欺负人,喊蓝忘机偏袒邪魔外道魏无羡,用走尸吓唬自己,还逼的自己说了子虚乌有的事。
  后边站着的景仪气愤不已,探个脑袋出来喊道:“金蝉,可是你自己说的魔物放在两个驱魔鼎内,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你没的抵赖。”
  金蝉:“那又怎样?我当时喝醉了,根本不知道那玩意碰坏了能害人性命。再说了,我身份多尊贵,那几个阴沟里的低等血统,死了废了都是他们自己活该,干我何事?”
  “你血统尊贵?”
  魏无羡歪着头看金蝉,突然开口反问。
  “你血统再尊贵也不能设计陷害金凌,他是金氏正统的宗主,由不得你胡来。今日的三十鞭只当是你的教训,并不会真要了你的命。等你回到金陵台,我就等着看江澄手上的紫电抽到你体无完肤!”
  魏无羡这一番话倒是提醒了金蝉父子,除了蓝家的三条人命,还有谋害宗主这个罪名等着回金家被宗亲发落呢!莫说其他人了,单单是江澄的紫电,就已经足够叫金蝉父子脸色大变了。
  曹秀的叔叔更是吓到浑身瘫软,颤声对泽芜君道:“泽。。。泽芜君。。。我侄儿。。。实在是。。。懵懂无知,犯下大错。。。还望。。。”
  泽芜君摆手道:“不必多言,三十戒鞭不可少。至于他杀了金家两名家仆和参与谋害金凌的事情,自有金氏和江氏与您慢慢算。”
  跪地的曹秀一听到算账的事,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该说的都说了,该清的都清了,泽芜君手一挥,四名弟子上前分别把金蝉和曹秀两人拖出去,上衣扒光,掌罚的弟子挥舞着戒鞭打在两人背上。
  兰室院子的门也开了,众多围观者纷纷涌进来看受罚的两人。金蝉父亲和曹秀叔叔满脸羞恼的退至暗处,一则不忍看小儿鲜血淋漓的背部;二则那么多人看着,实在是太丢人了!



  午后,被废去金丹的金蝉浑身是血的躺在轿辇里,醒过来的金蝉母亲在一旁哭哭啼啼道:“我可怜的儿啊,以后可怎么办呐!蓝家的也忒狠了,打的背上一片好肉都没有。我的儿哟,可心疼死娘了!”
  金蝉握住母亲的手,虚弱道:“娘。。。替我报。。。”
  金蝉父亲听母子俩还在商议着大逆不道的事,恼怒道:“你们说够了没有?还在想那些不要命的事!”
  他指着夫人恨道:“都是你干的好事!慈母败儿,叫你宠的无法无天,如今可好,儿子没了修为,庸庸碌碌一辈子,我看你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说完夫人,又指着金蝉骂道:“从今往后,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在金陵台待着,若是让我发现你出去惹事闯祸,我第一个打断你的狗腿!”
  金蝉母亲还想争辩几句,不想老头子发了好大的一通火,红了眼睛对自己和儿子吼着“闭嘴”!娘俩儿实在怕了,干脆紧闭嘴巴不再说话。金蝉父亲一路走,一路愁眉紧锁。
  蓝家的罚不算太重,至少留了金蝉一条命。可谋害金凌在江宗主眼里可是天大的事!只怕这会儿江澄人已经在金陵台坐着了。。。
  想着想着,金蝉父亲一脑门的汗!




  另一头山道上,曹秀叔叔唤仆人好生抬着少爷。三十道戒鞭,足以让曹秀的背血肉模糊。曹秀叔叔的眼里是既心疼又恨极,一路上不停的在曹秀耳边道:“你啊你,到时见了江宗主你可千万别顶嘴,好生承认自己的错误,要磕头谢罪啊!听到没你?”
  曹秀很不耐烦的道:“叔你烦不烦啊,叨了一路,嘶。。。疼死了!是金蝉要害金凌,不是我要害的。”
  曹秀叔叔急了:“我说你这个死脑子,你成天和金蝉那坏小子在一起,他害的不就等同于你害的。在江宗主面前做个样子,以后还有退路可讲。”
  曹秀:“什么退路?今儿我算是开罪金家蓝家江家三个大家族了,叔还让我磕头谢罪,您干脆让我当缩头乌龟算了!”
  曹秀叔叔见侄儿死脑筋不开窍,无奈仰天长叹:“我曹家是造了什么孽了?前有兄长阴谋算计,后有侄儿执迷不悟。我曹家真是多灾多难,天要亡曹氏,唉!”




  夜里,蓝忘机回到静室,魏无羡已经打好了热水,仅穿一件红色里衣坐在浴桶旁等候。他见蓝忘机进来了,热情的上前给蓝忘机解带脱衣,摘抹额退玉冠,拉着人往浴桶里走。
  蓝忘机有些受宠若惊,今日这人可真是热情的过分!
  魏无羡把人拉进浴桶,用水淋湿蓝忘机的黑发,再擦上皂角,嘴里还不停的问“客官要不要捏肩捶背”。
  蓝忘机忍不住回头看人,问道:“魏婴,你这是?”
  魏无羡:“二哥哥昨晚辛苦了呀,又是劝大哥过来当证人,又是费了一夜功夫跟大哥说事情经过。所以我今日要好好服侍二哥哥。”
  他这样说,手却在蓝忘机背上的戒鞭痕处流连。虽每晚抚过那痕纹,每晚都亲吻其上。可今日,亲眼目睹戒鞭刑的魏无羡却是被触碰到了心底的弦。
  蓝忘机曾受过的三十三道戒鞭,也像今日魏无羡目睹的这般血肉模糊,整个背部没有一块好肉,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看的他震撼,看的他平白心酸,为蓝忘机当年受过的苦楚而难受。
  魏无羡抚着永远无法褪去的戒鞭痕,忽然低下身子来,吻在了戒鞭痕上。
  蓝忘机瞬间明白白日里观刑的魏无羡为何整个人呆怔,晚上的魏无羡为何又这样热情。
  “早就不疼了,别担心。”
  蓝忘机转过身,吻了下魏无羡湿润的眼角。
  可魏无羡依旧执着的抚着戒鞭痕,就好像它们还会疼,还会裂开一样。
  蓝忘机实在不忍心看人伤心落寞的样子,一手环上魏无羡的腰,噗通一声把人抱进浴桶里。
  鲜红色的衣裳被水浸湿,肩头的衣料也滑落下来。魏无羡露出半边肩膀和胸膛,锁骨处的牙印清晰可见。
  蓝忘机在深陷的牙印上亲了下,心疼的问:“还。。。疼吗?”
  魏无羡:“不疼,一点都不疼,还。。。有些痒!”
  蓝忘机:“痒?”
  魏无羡整个人坐在蓝忘机腿上,浴桶里的热水哗啦啦的往外涌。
  “含光君已经两夜没咬我了,我这儿。。。”
  他把另一边肩膀的衣裳也剥下来,轻含蓝忘机滚烫的耳垂道:“想二哥哥想的厉害,牙印都浅了好多,时时痒,就时时提醒我该请含光君咬一咬了。”
  那火红的衣裳浮在水面,像是鲜艳的红莲,坐在中间的魏无羡裸着全身紧贴在蓝忘机身上,像是最好时节里开出的香甜白嫩的莲子。
  又香又欲,看的蓝忘机早就两眼冒火了。
  魏无羡还在不知轻重的舔着耳垂和颈肉,撩的别人浑身冒火却尤不知足。
  蓝忘机脑子里混沌一片,只剩熊熊业火想烧过眼前的红莲。他猝然出掌,没轻没重的打在浴桶上,直接把木桶震的四分五裂。再箍住魏无羡的腰,把白嫩的莲芯从红莲中剥离,迅速扔到榻上。
  魏无羡那一身不带青红颜色的肌肤看起来极为可口,果真是两日没玩,伤都好全了。蓝忘机强硬的压上人,下手狠稳准,捏的魏无羡嗷嗷乱叫,不多会儿,浅红的掐痕就又三三两两的出现在魏无羡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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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家里有事就没更,今天多更一篇短故事。

32.解旱一
  蓝忘机不用授课的这日,不仅没有早起,还陪着魏无羡在榻上躺到日头晒屁股。
  魏无羡心满意足的趴在蓝忘机身上翻来覆去了几下,胸前和背部都已生了细汗,却仍旧舍不得从人家身上下来。
  可巧,蓝忘机从辰时醒来一直到快巳时了,既不说身上那人也不推开那人,两手搂着乌青的腰捏的欢。
  魏无羡拿鼻尖蹭蓝忘机的颈窝,惬意道:“真好!真舒服!二哥哥不用授课,我还能出云深四处浪,嗯——真好!”
  蓝忘机:“明日出发也可。”
  魏无羡摇头道:“就今日吧。等我睡够了,我就起床更衣,拿上包袱跟着二哥哥下山去!”
  他说是这样说,半个时辰过去,顶多翻了个面儿,却是连榻边上都没挨着,更不必说起来!
  蓝忘机摸了摸魏无羡干瘪的肚子,说道:“要用早膳了。”
  魏无羡:“不!再让我躺会儿嘛。”
  蓝忘机:“空腹不好。”
  魏无羡乖乖点头:“确实是不好。。。那。。。我就把含光君给吃了吧?”
  他刚说完,忽然饿虎扑食一样对着蓝忘机肩头咬了一口,两手到处乱捞,混乱间捞来什么厉害的东西,便紧紧握着不放开。
  蓝忘机被魏无羡激的心头荡漾,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青天白日里,榻上的两人又开始胡闹了。
  “含——光——君!魏——前——辈!”
  欠揍的景仪蹲在静室外吼!
  思追跟在后面追他。
  “景仪,你别跑了,太阳晒屁股了,说不定含光君和魏前辈早就走了呢。”
  景仪:“怎么可能,我问遍了云深的弟子都说没看见有人飞出云深。”
  思追:“那你这样大喊大叫也是不妥的。”
  景仪:“要是他们真走了,我去静室瞧瞧不就知道了。”
  思追:“你翻天了,还要去静室里看,含光君知道了该罚你了。”
  景仪:“你别说就行了呗。”
  蓝忘机郁闷的从魏无羡身上退开,不得已披了件衣裳从里头将门锁上。
  下一刻,毛燥的景仪就从外头推门了。门栓被撞的咣当响了一声,还好没被推开,紧接着外头便鸦雀无声了。
  景仪和思追互相瞪眼睛。
  里头有人!
  含光君和魏前辈没走!
  死了死了死了!赶紧逃跑!
  完了完了完了!喊那么大声,肯定听见了!
  景仪拉着思追鼠窜而去。
  叉开腿的魏无羡在榻上笑的惊天动地。他本想起来找件衣裳穿的,可红色的里衣昨夜就泡了水,到现在都还湿答答的摊在地上。
  别说衣裳了,满地都是浴桶的碎块,到处都是水渍,就这么干晾了一夜,整个房间都是皂角的味道。
  “二哥哥,要不起来算了,反正你也披了衣裳。”
  魏无羡合上腿,起身从榻上下来。他光着脚丫子,在满地的碎木块里挑平稳不戳肉的地方走。
  蓝忘机守住了静室的门,回头找榻上的人,话还没说呢,那人居然自作主张的说起床!
  真是气煞他也。
  “不行。”
  魏无羡抬起头:“嗯?什么不行?”
  蓝忘机把找衣裳穿的魏无羡拦腰抱起,再往榻上一放,抓着魏无羡的两个脚脖子就往自己身下拖来。
  “我尚未结束!”
  魏无羡瞪着两个眼珠子,干看着含光君把自己玩个痛快了。
  昨个儿一夜没好好洗澡,早上起来又是一身汗,屋里头一片狼藉。
  向来干净整洁的静室竟头一次这般脏乱差!



  午膳后,蓝忘机和魏无羡终于出了云深。
  高空上,金蝶在前方带路,指向泽芜君发现魔物的地方。蓝忘机稳稳的飞在金蝶后方。
  魏无羡则一会窜到金蝶上方,一会追在蓝忘机后边,一会绕着金蝶和人飞,一会穿插在中间飞。
  反正不会安静就对了!
  蓝忘机的视线一直跟着飞来飞去的人,心想出云深前还喊着腰酸,出云深后却将先前说过的话抛诸脑后。这人真是。。。一会一个样!
  “蓝湛,你想什么呢?呆呆的,可好看了,哈哈!”
  魏无羡的声音突然在左边响起,蓝忘机伸手捞人,却是徒劳一场。
  “含光君,我在这儿呢,你来抓我呀。”
  魏无羡又飞右边去了。
  蓝忘机垂下睫毛,掌中暗自运劲,忽然迅速扬起往右边一抓。
  “哎呀,含光君你抓哪儿呢你,我在这儿呢!”
  魏无羡又飞金蝶前边去了。轻佻的眼神望过来,直把蓝忘机撩的喉结上下滚了两下。
  这样放肆的撩拨,简直让人口干舌燥,太要命了!
  “咦?莫不是昨夜加今早的几场让含光君累着了?连抓人的准头都没有了。”
  魏无羡坏笑着道。
  蓝忘机可是受不了这样的质疑,眼神一凛,踩着避尘疾冲过来。四周平白掀起一阵风浪,呼的金蝶都飞不稳,在空中翻滚了几下,好不容易才停下来,却见远处一白一黑的两个影子在忘我的追逐。
  金蝶有些懵——我不是来带路的吗?
  魏无羡有了金丹,飞的可是嚣张,高空上的雄鹰都被他呼啸而过的气浪拍的七荤八素。
  蓝忘机在后边追的紧,距离不过两步。魏无羡忽然改直行为左转,蓝忘机轻哼了一声,先魏无羡一步往左转去,不偏不倚拦在了道侣左转的道上!
  “哎呀!”
  魏无羡惊叫一声,就被拥进蓝忘机的怀里,脚下的随便也叫人收了起来。他两脚站在避尘上,后背紧贴着蓝忘机的胸膛,耳边是蓝忘机平稳的呼吸声。
  “哎呀,含光君真厉害!实在是太厉害了!想我飞了这么久还是被抓回来了,果然我就是需要含光君保护的柔弱男子呀!”
  魏无羡的嘴角眉眼弯成月牙儿,嬉皮笑脸的态度再次上演。
  蓝忘机搂住魏无羡的腰,两指揉在今早掐青了的位置上,眉头微微皱起。
  柔弱?哪里柔弱?方才撩拨人的时候,逗弄人的时候,可是彪悍凶猛的很,一点柔弱的样子都没有!
  金蝶带了半天路,居然把两个跟随者给弄丢了。它正懊恼,忽的一阵狂风刮来,扇的它云里雾里。狂风过后,才见方才远去的二人又回来了。
  那两人站在一柄剑上,偎依的双生子一般掰不开。且魏无羡还在命令避尘飞左,飞右,飞上,飞下!
  也是奇了,避尘每一次都顺着他的心意来。
  金蝶再一看魏无羡后边的蓝忘机,那挪不开的目光,压根没在看路!
  它费力的在一阵阵大风中扇动翅膀,脑子里又有些懵——造孽啊,泽芜君命它来带路,这带的何方路?自戳眼珠子上西天的路吧?




  蓝氏与金氏的地界有一段靠拢的地方设了瞭望台,两家都派了人在守,其他几个小地方的家族也派了人来。金蝶带去的就是离瞭望台不过一里路的地方,那里既发现了魔物,也发现了出逃的金子殊。
  目的已到,金蝶碎为金光。魏无羡看看四周,说道:“大哥说是咱家的弟子先发现的?”
  蓝忘机:“的确是。”
  魏无羡:“这就奇怪了,这里虽离瞭望台不远,却不是我家弟子们经常来巡逻的地方。”
  蓝忘机:“你如何知?”
  魏无羡:“抓了个鬼过来问了两句,嘿嘿。”
  他一面说,一面放出刚抓来的倒霉鬼。这鬼提供完魏无羡想要的信息,又得了自由,赶紧撒开丫子奔了。
  鬼跑的再快,蓝忘机还是看出了些异常。此鬼全身皮包骨般的枯瘦,嘴皮子利索脑子也灵光。
  “本不该如此。。。”
  蓝忘机小声嘀咕。
  魏无羡走到蓝忘机身边问道:“蓝湛,什么不该如此?”
  蓝忘机:“此鬼死时正是青年,不蠢不笨,何以能落得饿死的境地。”
  魏无羡:“哎呀,光顾着问瞭望台各家弟子的情况了,忘了这茬了,要不我抓回来再问问?”
  蓝忘机:“算了,随他去吧,许是疾病所致。”
  魏无羡信手一挥:“没事,召个鬼有何难。我发现这片地方饿死鬼特多,随便点个符就来了。”
  蓝忘机皱起眉头,深觉话中有不对劲的地方:“你说这片地方饿死鬼特别多?”
  “对啊对啊,我看见好几个鬼都跟它一样瘦弱。问它们瞭望台的布防,都说蓝家看东边,金家看西边,剩下两家看南北边。反正看到后来蓝家的不仅要看东边,还要看南北边。。。等等。。。好像是有些不对。”
  魏无羡唠叨半天,终于懂了蓝忘机忧虑的地方。
  “这里也不算穷地方,怎的年轻人能活活饿死?”
  两人一路拨开枯枝枯树,看到了更广阔的景象。
  现在是春末夏初,整一月的春雨本应浇灌出植被连绵的山峰,可现下两人看到的却是浅绿色的山头和枯黄的山腰,底下的农田没有庄家,只有皲裂纹路的土壤层。
  蓝忘机再看向自己脚下的山头,也是枯败一片的萧条景象。
  “要命了,这还没到夏天呢!竟然开始闹旱灾了,地里头一点庄家都没有!”
  魏无羡吃惊的嚷道。
  等真正炎热的夏天来临,这片地方岂不是要成一片死地!













33.解旱二
 每一处瞭望台的旁边都会有弟子们生活起居的屋子,蓝忘机和魏无羡两人坐在灯火晦暗的屋内,两名蓝氏门生正紧张的站在他们面前。
  这两人并不是蓝姓的内门弟子,而是开春时招的门客,一个叫赵海乾,一个叫容世芹。都是奔着闯出一番天地的心思跑来姑苏。
  蓝忘机和魏无羡并不曾多了解这两人,只看面相尚觉他们老实。不过才问了几个关于周边老百姓的问题,赵海乾两人就有些紧张了。
  魏无羡碰了下蓝忘机胳膊,悄声道:“二哥哥,有古怪。”
  蓝忘机点点头,对赵海乾问道:“我问,你据实答来就是。”
  赵海乾:“我,我我,的确是,据实答的。含光君。”
  蓝忘机:“那我再问你一遍,此地可有大旱?”
  赵海乾:“有,有的。”
  蓝忘机:“多久了?”
  赵海乾:“一,一个月了。”
  魏无羡哼一声:“云深飞来此地不过一日功夫,旱情一月有余竟还不见你们上报?”
  赵海乾:“不是不报,实在是。。。实在是事出有因。”
  一旁的宋世芹道:“此地以前极少出现大旱,这次雨少,我们都认为与山中妖怪有关。”
  魏无羡:“山中妖怪?什么妖怪让你们一个月了,自己搞不定也不见人来通传?”
  “这个。。。”
  赵海乾和宋世芹为难的对视一眼,苦着脸说道:“魏公子,我们才来这里不过几个月,日日忙于巡逻,除妖除祟,对于百姓们以往的情况真的知之甚少。”
  宋世芹道:“对对对,而且方才赵兄说的那些还是我们从其他兄弟口里听来的,知道多少我们都全说了,实在是没有欺瞒。”
  “原来是含光君和魏公子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门外猝然响起粗嗓门儿的男声,他一边说,一边朝屋里走来。木门被推开后,一个壮硕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对蓝忘机两人抱拳道:“两位一路奔波,实在是辛苦了。”
  赵海乾介绍来人,即是金蓝两家属地之间守着两个小镇的裴宗主。因为裴宗主的地方实在太小了,人口加起来不过几百,不算穷但也没富庶到哪里去。他的人和蓝家金家的弟子一道守在这处瞭望台,有时他自己也会来。相处久了,姓裴的虽是一介宗主,可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宗主的头衔不过是众多宗主中不起眼的一个而已。所以不熟悉的人喊他一声裴宗主,熟悉的人都可直接喊他一声裴大哥。
  魏无羡又开始在蓝忘机身边吹枕边风:“看起来似乎人还不错。”
  蓝忘机小声回道:“你确定?”
  魏无羡:“当然不确定,只是第一印象,表面看起来还行。”
  蓝忘机:“哦——”
  魏无羡又加了句:“这里的所有人看起来都这样。”
  蓝忘机:“嗯——”
  魏无羡撞了一下蓝忘机,赌气道:“我说什么你嗯什么,就不能给点意见?”
  蓝忘机无辜的看着魏无羡——难道要我反驳你?
  赵海乾、宋世芹看着眼前两口子你来我往的暧昧眼神,只觉酸辣无比。倒是裴宗主大笑两声道:“早就听闻含光君和魏公子感情甚笃,如今看来,二位却比外头传的还要甜蜜百倍。”
  魏无羡向来喜欢听阿谀奉承,乐道:“裴宗主好眼力啊。”
  赵海乾和宋世芹愣住了,心说你俩的甜蜜就差刻在脑门上,莫说人了,村头的大黄狗都能被你们二人的亲密举动给辣的捂眼睛。
  魏无羡还想和裴宗主聊两句,蓝忘机却忽然把他的手一抓,将他半边身子往回拖。魏无羡“哎呀”一声,人影立马从裴宗主三人跟前撤到了蓝忘机身后。
  裴宗主惊讶的“嗯”了一声,还以为自己何处冒犯了魏无羡,正准备询问,蓝忘机却先一步道:“我们来此发现些异常,还想问过裴宗主。”
  魏无羡在蓝忘机身后踮脚:“蓝湛你干嘛呀?突然拖我回来,太不给我面子了。”
  蓝忘机回头看他一眼,眸中酸涩的味道让魏无羡立即闭了嘴。
  他和旁人聊的开心无比的样子,蓝忘机看着可是嫉妒了!
  裴宗主对蓝忘机道:“含光君还想问些什么?此处两地百姓都是我的管辖地带,知道的我必详细说。”
  蓝忘机:“此地可曾大旱过?”
  裴宗主道:“不曾。”
  蓝忘机:“如今大旱一月,为何不求助蓝氏和金氏?”
  裴宗主叹了一声,回道:“含光君有所不知,我这地方虽不富庶,可连年风调雨顺,没出过什么岔子。眼看快入夏了,雨水少些我们都只当是正常的。可直到半月前,农田的沟渠河流突然干涸,仿佛一夜之间水都被抽干净了。我们这才意识到不妙,叫了一队人去山里看水源地。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我们都吓一跳,原来山里的水源竟也干涸了!”
  魏无羡从蓝忘机身后探脑袋出来:“按理说,这片青山密林的,水源不应干涸啊。”
  裴宗主:“我也是奇怪,便在山里巡了几天几夜,越巡越觉得古怪。水源地就算干涸了,夜里总还会涌上些地下水。只要静待几日,山下的农田就又有水了。可谁知,每回天一亮,水源地竟又干涸了。如此反复,天越来越热,越来越干燥,没了水流,山下别说庄家死绝了,连人都快渴死了。”
  魏无羡:“那你为何没向我家和金家求救呢?”
  裴宗主:“我这刚刚忙完山头的事,正准备提呢,就看见二位来了,这可真是巧了。”
  蓝忘机反问道:“巧吗?”
  赵海乾和宋世芹跟在后头应和:“巧!是真的巧!”
  魏无羡拍拍蓝忘机肩膀:“含光君,莫要纠结这些了,我们明日去山上看看吧。”
  蓝忘机点头道好,又对裴宗主问道:“百姓现在如何?”
  裴宗主:“给送了水,尚能坚持几日。明日含光君和魏公子去巡山,我就去远一些的地方运水来,以供百姓们度过这段艰难的日子。”
  魏无羡哦了老长一声,若有所悟道:“难怪我家的门生要巡视东南北三面,原来是裴宗主的人都出去运水了。”
  裴宗主三人听了,忽的脸色都难看起来。
  赵海乾道:“魏公子哪儿听来的这些消息?”
  魏无羡:“我召了个鬼唔。。。”
  蓝忘机把他的嘴捂住不让他说。
  宋世芹又道:“许是我们勤快了些,跑的地方多,所以让大家都看见了。”
  裴宗主道:“那个。。。魏公子,您是召了鬼魂吗?哪儿的鬼魂?这儿的?”
  被捂住嘴的魏无羡想点头,可蓝忘机手劲大,摁的他脑袋动也动不了。
  两人一个要说一个不让说,一个要点头一个不让动,闹哄哄的像是夫妻打架!
  裴宗主三人顿时尴尬不已,都互相推着出门去了。
  走了一段路,裴宗主突然对另两人发难,骂道:“你们是吃白饭的吗?怎的这么重要的人物来了你们都不知道?还让他们打听到了消息。要是让他俩发现点什么,我们全都要死。”
  赵海乾搓手道:“老裴,莫说的这样吓人,不过是夷陵老祖召了几个鬼魂,顶多说。。。唉唉唉,你别拽我耳朵呀。”
  裴宗主一手拧一个人耳朵,小声道:“魏无羡是什么人,通鬼术知鬼语。他旁边还有个厉害的蓝忘机,你们俩还想不想在蓝家混出点门道了。”
  宋世芹求饶道:“老裴,我们知错了,你说要怎么办吧。可千万别揪耳朵呀,真疼!”
  裴宗主松了手饶过两人,说道:“他俩明日巡山,你俩今夜就去山里把怨魂全都清理干净了。”
  赵海乾:“这大半夜的,你叫我们去?”
  裴宗主:“今日不去,明日你们就等死吧。若是被发现了,逐出蓝家事小,以后大家在仙门中再无立足之地才是大事。”
  赵海乾和宋世芹赶紧点头,连声答应今晚搞定怨魂,跑了几步便消失在夜色里。
  魏无羡等裴宗主三人出去后,抱着蓝忘机的腰从人家胳肢窝里钻出个脑袋来。满腹怨气的问道:“含光君方才可凶了!”
  蓝忘机:“没有。”
  魏无羡:“狡辩!当着外人的面捂我嘴,还不让我跟人说话,岂有此理。我不要面子的吗?”
  蓝忘机低头看一眼腋下的脑袋,回道:“这三人心怀不轨。”
  魏无羡:“哪有?人家不挺好的,你问什么人家答什么。再说了,半个月前才发现干旱,裴宗主发现老百姓受难后立马去运水了,咱家的门生也挺不错的,知道裴氏人手不够,就主动担起了巡逻的责任。哪里心怀不轨了?”
  蓝忘机:“不知,可总觉哪里不妥。”
  魏无羡:“你怕不是疑心病犯了吧?看见我和人多说两句,你就不开心啦?”
  蓝忘机不高兴了:“我没有。”
  魏无羡:“那你和人见第一面就在背地里这样说人。含光君,不可语人是非哦,犯了家规是要受罚的!”
  蓝忘机虎着脸:“我并未语人是非。。。”
  魏无羡:“那就是吃醋啰?嫉妒啰?”
  蓝忘机:“。。。也没有!”
  魏无羡:“呀,不高兴了还,怎样,我就说,含光君打我不成?”
  蓝忘机握着拳,一副受气包的模样。
  魏无羡抽回脑袋,把屁股高高撅起,挑衅道:“来来来,让你打,又不是没打过,不缺这一回。”
  蓝忘机扭过头,哼了一声,赌气道:“不打。”
  魏无羡追在蓝忘机后面要看他气呼呼的表情,一边笑着追一边逗他。
  “呀!哎呀呀!真生气了呢。含光君?湛儿?”
  “我没有。”
  “没生气你干嘛不看我呀?你还跑,还躲,我不就说你两句嘛,躲啥呀,老夫老妻了都。”
  “不止两句。”
  “哟,较真了还,让我瞅瞅脸红没红。唉,别跑呀,我看看怎么了。我不就说人家不像坏人嘛。”
  “他们确实古怪。”
  “好好好,古怪,你说古怪就古怪吧。咱们干脆打个赌吧,我说他们没问题,看看最后谁能赢。”
  蓝忘机还在打转转,一副不愿理人的样子。
  魏无羡扯着蓝忘机的袖子越说越兴奋。
  “来嘛来嘛,忘机弟弟,好久没赌了,每次咱俩意见都一致,难得有次相左。赌什么好呢?含光君输了要喊我十天的哥哥,每天喊一百句。”
  “哼。。。”
  “我从了你以后还没听过你喊我哥哥呢,这次你可别想跑!”
  “哼。。。”
  “还哼,你别心里不高兴,我也赌点厉害的,让你高兴高兴,来点什么好呢?”
  蓝忘机停下来,撇过视线来听魏无羡的筹码。
  “我想到了!”
  魏无羡一拍手。
  “准你玩我的时候拍我屁股,怎样?含光君不是忍了许久吗?每次都舍不得拍重也不敢拍多,索性这次敞开了让你玩儿。当然,你得先赢了我!”
  蓝忘机绞着手指,耳朵红透了仍一语不发。
  魏无羡:“嗯?干嘛!这个筹码还不够好啊?那我再加点?”
  蓝忘机立马点头,生怕错失良机。
  魏无羡吓得退后一步缩墙角:“蓝湛,你你你。。。你想加什么?”
  蓝忘机:“。。。第。。。第三十页。。。”
  魏无羡:“嗯?”
  蓝忘机突然把魏无羡抱起架在墙上强吻起来,他脸上滚烫一片,可见已经羞的不成样子了。
  魏无羡在疾风骤雨般的缠吻中努力思索蓝忘机的“第三十页”。终于想起来前段时日蓝忘机总偷偷的翻看某本书里第三十页的姿势,那个有些高难度的姿势。。。
  他猛地推开蓝忘机,惊讶道:“二哥哥,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啊?白日里见你授课时一副坦荡君子的模样,怎的脑子里。。。”
  蓝忘机可没让魏无羡再说下去,他捏着魏无羡的下巴,又是一顿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