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99
作者:2063714702      更新:2021-09-18 08:11      字数:11219
97.
 大清早的,景仪可怜兮兮地在铁盆里烧着一堆书纸。
 想来探讯的金凌看他这模样,忍不住要来嘲笑一番。
 “怎的,又被含光君罚了?”
 景仪立刻回嘴:“你才被罚了呢。”
 金凌:“那你这是?”
 景仪:“我昨夜送大家的夜猎心得去含光君房里,我就说嘛,怎的比平时重了不少。今早含光君喊我去兰室,冷着脸说了我一通!”
 他想想就来气,把盆里的灰末搅了搅。
 “虞兄那厮真不是个东西!居然偷偷把女修的夜猎心得给放了进来,害的我险些受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金凌大笑不止。
 景仪更委屈了:“你还笑!你还有没有同情心呐,我被虞兄害惨了都。”
 他说的可怜,却不妨碍金凌笑的肚痛不止。
 许久,笑够了的金凌终于跟景仪说起正事来了。
 “昨日你们在冥室商议的如何,要不要我帮忙?”
 景仪:“你能帮什么忙?修为不如含光君他们,泽芜君尚且被妖女算计的丢了半条命,你去,十条命都不够用!”
 “你!”金凌嚷道,“好你个伶牙俐齿的景仪,你给我记着,有你后悔的一天。”
 景仪哼哼两声:“记着就记着,反正用不上你们金家的。”
 金凌一跺脚,气呼呼地走了。
 景仪独自在院子里烧着女修们辛苦撰写的夜猎心得,一直烧到全化为灰烬了,两条腿都要蹲麻了,这才算全部结束。
 思追从院外走来,看见景仪,便喊道:“你在这里呀,正好有事与你说。”
 景仪:“什么事,你看起来挺着急的。”
 思追:“那是,金凌今日就要回金陵台了,方才泽芜君与我清点了弟子人数,发现还缺不少人。”
 景仪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额——所以是——?”
 思追道:“我们和金凌一道回金陵台,借些人来。”
 “什么?”
 景仪两眼一黑。
 思追:“诶,诶!你怎么了,怎么晕了?”



 魏无羡看着桌上黑乎乎的药汤,嫌弃地闻了闻,说道:“不喝。”
 蓝忘机端来许多蜜饯甜果。
 魏无羡头一扭:“不管用,我不喝。”
 蓝忘机又拿出绳子和抹额。
 魏无羡气的头一扬:“二哥哥敢绑我我就离家出走。”
 蓝忘机立即收起绳子,想了想,忽然端起药自己喝了一大口。
 魏无羡瞅了瞅,撅着嘴靠近了点。
 “既然二哥哥都这样了。。。”
 他看着蓝忘机两边鼓起来的腮帮子,忽然扬起两个手掌同时朝蓝忘机的脸猛地一拍。
  满口的苦药没来得及咽下去,直接被挤的喷了出来。
 蓝忘机的白衣和魏无羡的裤子全都弄脏了。
 “魏婴!”
 蓝忘机沉声道。
 魏无羡软下声调:“哎呀,我跟二哥哥玩一玩嘛,别这么不经逗嘛。”
 他见蓝忘机依然是不高兴的样子,便赶紧哄人。
 “我错了,真错了。二哥哥,这样吧,我喝一口,然后给你拍,这样总行了吧。”
 蓝忘机看着魏无羡,眼中透出跃跃欲试的意味。
 魏无羡嬉笑一声把剩下的药全含在了嘴里。
 “唔唔,唔唔。”
 他指指自己的腮帮子,示意可以开始了。
 蓝忘机久久注视着魏无羡鼓起的腮帮子,手上没有一点动作。
 魏无羡含的嘴都酸了,他朝蓝忘机挤眉弄眼一阵,蓝忘机依然没有动静。
 “哼!”
 魏无羡从喉咙里挤出一声不满,拿起碗想要把药吐出来。
 蓝忘机却在这时动了。
 他伸出一排修长的五指,把魏无羡的唇夹住。
 夹的牢牢地,一点药都透不出来的那种。
 魏无羡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蓝忘机。
 咕咚一声,口里的药全吞下去了!
 “啊——苦啊!苦——!”
 吞下药的魏无羡满脸痛苦,气的把蓝忘机推倒。
 “蓝湛你坏透了!我跟你玩你却害我!今天不修理你,何以振夫纲!”
 蓝忘机反手扭住魏无羡的双腕,沉眸厉问:“谁为夫君?”
 魏无羡倒没觉得手疼,就是被制的无法动弹。
 蓝忘机逼近一些,又问:“谁为夫?”
 他靠的这样近,檀香幽幽,鼻息缓缓,魏无羡喉结一滚,撒娇道:“含。。。含。。。含光君。”
 蓝忘机想起昨夜女修的撰文中对自己道侣的一番赞美之词,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被别人从头赏到尾,叫人占尽了便宜。他忽然冷下脸来,疾声诘问:“谁,为夫!”
 魏无羡原本就是跟蓝忘机玩玩的,谁想这刻板严肃之人这样经不起逗,说两句就开始翻脸。魏无羡两腿一蹬,趁蓝忘机没注意挣脱出来,他边朝门口跑边嚷道:“小心眼!醋坛子!不就跟你玩一玩嘛,这就生气了。”
 “我没有。”
 蓝忘机奋起直追,把魏无羡去往门口的路中途截住。
 魏无羡身子一拐,让蓝忘机的手扑了个空,又往窗户那儿窜去,妄图跳窗逃跑。
 蓝忘机也跟着追过去,捞来一截腰带后毫不犹豫地拽来。
 哗啦一下,魏无羡才穿好的衣裳瞬间四散。
 昨夜的新鲜红痕还在上面张牙舞爪。
 魏无羡推开窗子的同时,蓝忘机的铁爪也到了,他把魏无羡腰身一搂,迅速将其压倒在窗台上,继续厉声问道:“谁,为夫!”
 “你!你是!二哥哥,你是夫君!”
 魏无羡大声叫了出来。
 蓝忘机担心这声音会传到院子外头,便把人钳住,窗子一关,抓到里面去仔细审问了。
 静室外,门口旁边,景仪和思追苍白着脸站着。
 静如顽石!
 方才,景仪是想来向含光君报告说撰文都烧干净了的,思追没什么事,便跟着他一道来了。
 两人想着含光君进去不久,应当过会儿就能出来了,于是就站在外面一语不发地等着。
 然后就听见里面关于振夫纲的对话。
 两人互相瞪眼,确定此时应当退出静室院子为好。结果才挪动一步,窗子咣当一声被推开了。
 魏无羡躺在窗棂上,含光君怒容压上。
 思追和景仪犹如见了鬼一般瞬间站定不动,连呼吸都不敢有。
 好不容易窗户关上了,两小的又互相望了一眼。
 思追——赶紧走吧。
 景仪——对对对,赶紧走,赶紧。
 思追——诶诶诶,你步子慢点,慢点。
 景仪——知道了。喂,你前面有颗石头,别踩上了。
 思追——知道了,你前面有个窝窝,当心摔一跤。
 两人就这么瞪来瞪去,直到出了静室院子,这才把呼吸放开。
 景仪腿软到扶墙:“我的娘诶,我以为要被发现了,吓死我了。”
 思追:“下次,我们还是别站在静室外面为好。”
 景仪:“那站哪里?”
 思追:“站院子外头吧。”
 这时,里头传来了魏无羡的嗷嗷惨叫。
 思追改口道:“再站远些好了。。。”



 午后,金凌耻高气昂的模样站在景仪面前,不说话,却足够把景仪气的半死。
 思追收拾好行礼,走到两人面前,看他俩一个瞪眼一个斜眼,遂问道:“你们干嘛?又吵架了?”
 金凌和景仪指着对方同时答话。
 “你问他!”
 思追摇摇头,实在拿这两个见面就掐的祖宗没办法。
 “思追,金兄,等等我们。”
 柯然然等人从远处跑来,一群人乌泱泱地像是被鬼赶着追,停下来后都气喘吁吁的。
 思追问道:“你们怎么来了?不用听学么。”
 景仪:“就是啊,男修还有几日的课才结束呢。”
 柯然然:“我们,我们想。。。”
 虞岱岩在后面接着道:“我们想跟着一起去寻妖女。”
 景仪看到虞岱岩就来气,追着打:“就是你,偷偷塞女修的课业给我,让我被含光君好一顿罚。”
 虞岱岩被追的绕着思追几人跑,边跑边喊:“景仪,你听我解释。”
 景仪:“我才不听,你肯定又要说是向妍拜托的,我看你就是拿我当垫脚石踩,然后好在向美人面前卖弄风骚。”
 虞岱岩:“我。。。我没,不是妍儿,是宋浅浅,是她呀。”
 景仪追上虞岱岩,一脚踹倒他:“我管你是谁。”
 一群人就现在旁边看热闹,见虞岱岩在地上滚了几个跟头,不仅没上去扶人,还落井下石地嘲笑起来。
 柯然然:“哟,虞氏小宗主被踹啦,哈哈哈哈哈哈,”
 白少主:“你就承认是替妍儿妹妹传话有这么难么。”
 虞岱岩摸摸屁股从地上爬起来辩解道:“真不是妍儿,真是宋浅浅。你们不知道那娘们儿有多泼辣!我可是镇不住,被她硬塞了一堆东西过来。”
 他说完,还特意向金凌方向看一眼,小声嘀咕道:“金兄怕是要倒大霉了。”
 金凌原本是看热闹的,结果话锋一转,竟跑到自己身上来了。他对上众人的眼神:“干,干,干嘛,你们这一个个的看我干嘛。”
 柯然然又坏笑了:“听说那泼辣娘们儿经常打听你的事呀。”
 金凌眼睛一瞪:“那是她的事,干我何事!”
 柯然然:“你说奇怪不奇怪,她不问别的,总是喜欢问小金宗主喜欢去哪里夜猎,经常和谁一起夜猎,夜猎的时候有没有人跟在后面保护。啧啧啧,这般关心小金宗主的安危,实叫我等羡慕坏了!”
 金凌:“你们。。。你们。。。”
 白少主在后面起哄:“就是,那娘们儿追着问,我说保护金兄的不是江宗主是谁,难不成她想把江宗主换下来?她一听到这里,你们猜怎么着?”
 一群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怎么了?
 白少主:“她一边笑一边说‘那就好,那就好’,然后就走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宋浅浅担心金兄安危,听到有江宗主暗中保护,她也就放心了。啧啧,当时酸的我呀。。。”
 金凌拦不住大家编排,又争辩不过,索性哼一声,对思追道:“思追,我们走,其他人想上金陵台,门儿都没有!”
 两人御剑乘风归去,其他人这才赶紧闭了嘴,一边谄媚讨好金凌,一边狂命追赶。




 魏无羡看着静室门外放下的纸灰盆,夹起一块没有完全烧黑的指甲盖大的纸念道:“英俊潇洒。。。”
 他又拿起另一块:“这个写着。。。嗯,魏公什么魅力无边。”
 念着念着,魏无羡好像猜到了点什么,转头对屋里的蓝忘机喊道:“二哥哥,女修的夜猎撰文有送来过吗?我怎么不知道啊?”
 正在里面收拾床铺的蓝忘机顿觉不妙,他快步出屋,走到魏无羡身旁。
 魏无羡托起手心的纸片说道:“喏,我看到几张没有烧完。。。”
 蓝忘机一把抢了过来,扔进纸灰盆里,一掌灵光打下去,甭说残余纸片了,连灰末都打成了烟尘。
 做完这一切,蓝忘机才好声回答道:“没有!”
 魏无羡目瞪口呆地看着蓝忘机进门去,再看一眼消失于天地间的纸灰。
 “。。。额。。。哦。。。哦?额——哦???”













98.
 金凌带着一堆同辈赶往兰陵,说是去金陵台,结果大中午的,一帮人在酒楼里觥筹交错,尽情撒欢。
 景仪:“可馋死我了,一连好几日我都没能喝上口好酒。这下,可得喝个够!”
 思追:“你还是悠着点吧,一会可是要带人出去做事的。”
 柯然然拍拍胸脯:“怕什么,不是还有我们嘛。我们也可以带人——嗝——出去的嘛。”
 “你?”虞岱岩戳了戳柯然然的红脸蛋,“就你这样怕是要在客栈睡上个昏天暗地吧。”
 众人齐声大笑。
 柯然然摆摆手:“我是千杯不倒,莫说一坛酒了,再来十坛酒我都不会醉。”
 他抱着酒碗摇摇晃晃地走到金凌身边说道:“再说了,金兄才舍不得我睡客栈,必定让我睡软枕丝被,外加美人陪床,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正想笑他的痴心妄想白日做梦,却不想放完厥词的柯然然身子一歪,噗通一声滚到了地上。
 虞岱岩很不客气地拿脚踩在柯然然身上翻来翻去,嘲笑道:“千杯不倒!”
 景仪:“莫说一坛酒!”
 白少主:“再来十坛酒!”
 欧阳子真学柯然然的醉调子:“我都不会醉的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思追和金凌举杯对诗。
 “软枕丝被!”
 “美人陪床!”
 众人:“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是笑的声音太过放肆,旁边厢房的人隔着一道墙大吼一句:“不要命了!敢吵嚷你金爷爷喝酒,耽误大事,让你们出不了兰陵!”
 景仪看看金氏的祖宗爷爷——金凌,再怪调子糗隔壁:“金啥?阁下自称啥?”
 隔壁传来刀剑声。
 “你爷爷我!金家弟子,金木槐门下副将,还不都闭嘴。”
 景仪看向金凌,小声问道:“金木槐?是哪根葱?”
 金凌小声对众人道:“他算不上葱,不过你们应该听过他女儿的名字,金子殊!”
 众人脸色各异。
 “哦——原来是那根葱啊。”
 隔壁听到金凌他们没了声,还以为是怕了自己,得意地剑一收,开始高声讨论起来。
 “那野种跑到蓝家躲了这么久,居然叫她躲出胆子来了。”
 “可不是,轿子婚服全都准备好了,我们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把她抓回来,都险些叫吃人花给撕了。没想到居然是这结果。”
 金凌等人酒也不喝了,全都趴在墙上听隔壁的讨论。
 思追道:“野种?吃人花,莫非是说金子殊?”
 景仪:“对了,桐城一战结束后,她似乎是想留在那里。所有女修都回云深了,唯独她没回来呢。”
 虞岱岩:“听妍儿说是她舍不得桐城漫山遍野的好药草都浪费了,想要集起来治病救人。”
 欧阳子真:“她说什么你信什么,我看金子殊才不是为了药草,她是为了人吧。”
 所有人耳朵竖起来——为了谁?
 说起郎情妾意的事,欧阳子真绝对是个行家。他嘿嘿一笑,说道:“桐城那个破烂地儿,大多是糙老爷们,可偏偏就那一个不糙的。”
 大家都没猜到,急得跺脚。
 “到底是谁啊?”
 欧阳子真还没来得及说,隔壁的倒是先喊起来了。
 “她坏了老爷的筹谋,被打死了也是活该的。”
 “真打死了?”
 “没死成,关进地牢了。”
 “她就没求饶?”
 “没有,犟的很。说来也是怪了,从前怎么没看出来她有这份心性,老爷说东她不敢往西,让她跪着她不敢蹲着。”
 “说到底还是姓蓝的!她不去姑苏,不就没这档子事了。”
 “你们没看见那鞭子和板子打的,老爷越逼她她越不肯低头,越是这样老爷越往死里打。”
 “反正没名没分,打死了也不要紧。”
 金凌看一眼思追,小声道:“果然是金子殊。”
 思追:“那你要不要?”
 景仪:“救了,让她再跑一次姑苏吗?”
 白少主:“可她好歹是一条人命,再说了,桐城之事她也是有帮忙的。”
 一帮人全盯着金凌看,把金凌搞得紧张兮兮。
 金凌:“干干干嘛都看我?”
 思追:“金小宗主!”
 白少主:“提个人还是很简单的。”
 虞岱岩:“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景仪却道:“救下了放哪儿?万一她又死皮赖脸地跟着泽芜君,那可怎么办?”
 大家正无言以对的时候,欧阳子真伸出脑袋来说道:“送我那儿去呗,多双筷子的事情而已,一个姑娘我还是养的起的。再说了,金姑娘的药理之术实在了得。”
 白少主嗤之以鼻:“你到底是看上姑娘的本事还是多情到是姑娘就要?”
 欧阳子真:“你猜?”
 众人不猜都知道欧阳子真这个多情种打的什么算盘。
 金凌拍腿下定论道:“甭管放哪儿,先把人救出来再说。于情于理,她不愿意嫁,没道理要了人家的命。”
 于是一行人酒也不喝了,全都直奔金陵台。



 午后,魏无羡被炽热的温度烤的不愿意出门,他瘫在静室的地板上,都快热化了。
 “二哥哥,还没有消息吗?”
 正翻阅叔父搜罗来的前人心得撰卷的蓝忘机答道:“没有。”
 魏无羡翻了个身,离开了那片滚烫的地板。把一层衣裳剥开后,虽清凉不少,却仍有细汗。
 “含光君,那么多弟子出去了,一个消息都没有的吗?”
 蓝忘机从书本上抬起一双好看的眸子,答道:“无人返回。”
 “哎呀。。。好无聊呀!”
 魏无羡热的中衣长裤都扒了,在地上滚了两圈,来到几案对面。他瞅瞅盘腿而坐的蓝忘机,忽然扬起胳膊抓住人家的大腿用力一拖。
 “蓝湛,看我,你看我。”
 魏无羡把一张脸放在蓝忘机的下方,嬉笑不停。
 蓝忘机没低头,却是微微一笑。
 魏无羡又挪了挪,蛇一样地黏着蓝忘机的身子往上拱,终于拱到人家怀里后,把人家正看着的书抢了过来。
 “看什么呢,我瞅瞅。”
 蓝忘机毫无反应,像是已经习惯了那人的无理取闹和细碎小动作。他“嗯”了一声,很自然地两手放在魏无羡腰上摩挲起来。
 “瘦了。”他说道。
 魏无羡两眼盯着书,回道:“瘦了好,二哥哥把我养的那么肥,早就该瘦些了。”
 蓝忘机:“可,不应该是这般瘦法。”
 被尸花吸血的瘦法。
 魏无羡不以为意地道:“那算什么啊,我以前看到杂书上说喝水能瘦,扎针能瘦,最恐怖的是割肉瘦身法。啧啧啧,为了瘦真是不要命了。”
 蓝忘机:“都不好。”
 魏无羡:“的确都不好,那含光君说说,怎样能瘦?”
 蓝忘机:“少食多动。”
 魏无羡:“完蛋了,我日日多食少动,岂不肥成猪?”
 蓝忘机:“并没有。”
 他怀里的皮猴子没有一刻是停的,能肥就有鬼了!
 魏无羡:“哪里没有,等到我肥到走不动了,我就该没人要了。”
 蓝忘机摇摇头,说道:“我要。”
 “嘿嘿嘿,”魏无羡看着书发出阵阵傻笑,他指着书的封面问道:“这书就是叔父给的?说是连抱山散人的修仙之法都有。”
 蓝忘机:“的确如此。”
 “是吗!”魏无羡摩挲着下巴,“我瞧瞧,诶,这书上有高阶幻术的破解之法吗?”
 蓝忘机摩挲着魏无羡的臀:“正在找。”
 魏无羡:“也有可能没写明白,比如这章。”
 他指着其中一处,“妖雾重重之地,闭五识,气沉丹田,以灵探妖邪之气,方知妖于何处。我觉得这个可以仔细研究研究。”
 蓝忘机笑着问:“如何研究?”
 魏无羡:“我们可以把这段话用于幻境的破解。对于妖女的高阶幻术,她必定有多个用于伪装的分身。不仅会迷惑我们,还会从多个方向攻来,杀我们个措手不及。”
 他想到蓝曦臣的遭遇,又说道:“以大哥的修为,不可能识别不出敌人是真是假,一定是妖女将周围的环境变了许多,真真假假掺杂在一起让人心神涣散。”
 魏无羡用指节敲敲书本,肯定道:“必然是这样了。”
 蓝忘机听了许久,淡淡地“嗯”一声,问道:“高阶幻术第一层易破,可,若是遇到多层幻术呢?”
 魏无羡听不懂了:“嗯?什么多层?”
 蓝忘机:“例如,荫花堂。”
 不知多少个层叠相映的幻术,让蓝忘机破了一次又一次,却总揭不开真面目的高阶妖术。
 魏无羡歪着头:“可二哥哥不是用降魔咒破了荫花堂的全部幻术吗?”
 蓝忘机把书册翻到最后一页,说道:“前人留下一道难题,元神幻术。”
 魏无羡将最后一页的内容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惊叹道:“元神幻术,这这这,这也太变态了吧!”
 肉身与元神皆入幻术中,肉身被围元神被困。若元神触动幻术陷阱便会跌入下一层幻境,若肉身被毁则元神永困幻境中。二者相依,又同陷困境,如此状况该作如何?
 魏无羡回头看蓝忘机:“这可怎么破啊?前人只留下难题,却未说破解之法。难不成让后人去解?”
 蓝忘机:“未尝不可。”
 魏无羡见有事做了,兴奋地当时就从地上跳了起来:“太好了,我去放些妖灵出来,咱们一道试试。”
 他还没迈出步子就被蓝忘机强硬地拽了回来。
 蓝忘机拢一拢魏无羡的里衣,将胸口还未褪干净的吻痕遮了又遮,责道:“衣裳,穿好。”





 金凌带着众人赶回金陵台,直奔金木槐处去了。虽说那人辈分比他大两辈,却是偏门了不知多少的远亲。
 “不对,连远亲都算不上。那个金木槐原姓木名槐生,娶了金家的女儿入赘金氏的。说起来,他与金氏毫无血脉关系可言!”金凌说道。
 景仪忍不住叫道:“我的乖乖,这也行?娶了金家的女儿,还在外面搞出私生女?他夫人如何能忍?”
 金凌:“唉,早早的病故了,管不了。”
 思追:“那如今?”
 金凌:“就是金木槐在管事,手上有两个城,还算过得去。要不是出了金子殊的事,我还不知道原来他还挺有野心的。”
 景仪:“这种人,你可得防着。不然,早晚有一天,他会借势当反狗。”
 金凌:“这你又知道?”
 景仪:“那当然,这世上趋炎附势的小人难道还少吗?”
 “说的也是!”金凌点点头,竟觉得景仪说的颇有道理。
 众人还未走到地牢门口,远远地就听见吵嚷声。腿脚快的景仪已经飞奔到地牢门口去打探消息了。
 “诶,出什么事了?”景仪逮着一个守卫问。
 那守卫不看什么人拽他,头也不回地道:“有人来地牢劫人了。一个姓颜的,还有。。。”
 另一边的守卫则指着景仪惊讶道:“不就是你家的人来劫的嘛!”
 景仪更惊讶了:“蓝家何时来人了?”
 守卫喊道:“泽芜君,可不就是你家的嘛!”
 金凌走上来对两个守卫厉声道:“说清楚!什么叫劫人?”
 两个守卫一看一家宗主来了,立马改口道:“不是不是,不是泽芜劫。。。额,是桐城的舒宗主和泽芜君来提人了。”
 景仪叉着腰:“这还差不多!”











99.
 “来呀,继续呀,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们。”
 魏无羡对着一群妖邪兴奋地叫嚷。
 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妖邪们纷纷使劲摇头,拼命地往后退。
 说是带它们来后山陪着历练,可现下这光景哪里叫历练?魏无羡肉身在外,元神出窍入妖邪幻境。说的好听叫陪老祖练习高阶幻术,说的不好听叫陪练,专门挨揍。
 魏无羡的元神出来了挨揍,没出来也要挨揍。
 挨谁的揍?挨含光君的揍!
 那个白衣人看着气质清冷,实则眸光里全是杀意!魏无羡元神及时归体了,但凡有一点头晕目眩,含光君的杀意就涨一涨。魏无羡元神没有及时归体,含光君直接拎剑过来了!
 妖邪心想:玩个屁呀!
 玩到后来,妖邪抱团躲的远远的,无论魏无羡怎么邀请都不肯过来了。
 “算了,反正你们的幻术也达不到高阶的层次。强硬让你们做这些的确有些为难。”
 魏无羡意犹未尽的揉揉胸口,对妖邪们说道。
 见人揉了许久,蓝忘机耐不住了,瞪一眼妖邪,对魏无羡问道:“受伤了?”
 魏无羡回道:“是呀,我受伤了。”
 蓝忘机拎起避尘走向妖邪,吓得一群妖邪哇哇乱叫。
 魏无羡拉住蓝忘机:“含光君,你冲谁报仇呢?”
 蓝忘机回头问道:“难道不是。。。”
 魏无羡:“当然不是它们。有你在,它们哪里敢伤我。”
 蓝忘机不高兴地问:“那是谁?”
 魏无羡冲蓝忘机笑笑,没有说话,却把领口扒开一点。
 一道鲜红的齿印露了出来,看痕迹应当是弄上去不久的。
 蓝忘机顿时僵住。他收起避尘,将乾坤袋拿出,一群妖邪赶紧窜了进去。
 魏无羡嬉笑道:“含光君,你不是想替我报仇的吗?怎么,说话不算数?还是你想徇私枉法?嗯!”
 蓝忘机摸摸魏无羡胸口的齿印,怜惜无比地揉着。
 魏无羡贴在蓝忘机身侧,一边享受着按揉,一边嘴上不饶人地说道:“要是真心疼我,二哥哥就该轻些弄我,每次都下死手。我又不是铁打的,就算是铁打的,也总有一天会弄坏的。”
 蓝忘机把魏无羡放在衣裳里乱摸的手拿出来,无奈道:“莫乱动。”
 魏无羡看着蓝忘机欲言又止的样子,不仅没有收敛手上的动作,连腿也加入了撩拨的阵营。
 蓝忘机真是苦不堪言。
 总说我弄疼的你,可你。。。也别总是撩拨不停啊!
 魏无羡使坏使的得意无比。蓝忘机四下看看,见后山幽静,他又对门生下了勿要打扰的命令。
 忽然间,蓝忘机心中升起一股邪念。




 聂氏属地与桐城交界处,蓝曦臣正与舒颜话别。
 舒颜抱着被打的遍体鳞伤昏迷不醒的金子殊,对蓝曦臣道:“多谢蓝公子相助,若没有您的助力,以我这低微的身份,是断然提不出人来的。他日若是有机会。。。”
 蓝曦臣阻止道:“不必客气。桐城之战,她于我们多有助力,我若放任她在地牢死去,实乃罪过。”
 他掀开一点盖着的衣裳看了看金子殊的脸,见上头血迹斑驳,左脸颊处还有鞭打的伤痕。
 舒颜痛心不已:“自己的亲生女儿,居然下此狠手,拒绝婚事,竟要毁了她的容!”
 蓝曦臣:“金木槐此人阴诡卑鄙,他与对方达成交易,用金姑娘的一身绝学换城池一座。原本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却不想金姑娘四处躲避,最后还做出当场拒婚的事情。金木槐赔了夫人又折兵,怒气上头做出这等疯狂的事来并不奇怪。”
 他从袖中掏出几瓶蓝氏研制的秘药,对舒颜说道:“黑瓶内服,可生血调息。白瓶外敷于脸上破口处,不出一月,疤痕可尽消。”
 舒颜大喜过望:“那岂不是脸上的伤。。。”
 蓝曦臣点点头:“不错,可恢复原貌。只要这月余伤口不碰水,当是八九不离十了。”
 舒颜:“这,这简直是太好了!我该怎么感谢蓝公子您啊,我。。。”
 蓝曦臣摆手道:“带她回桐城好好照顾。从此以后,桐城就是她的安身立命的地方。以桐城丰富的药产和金姑娘的药理之术,想必不久的将来,桐城一定能够在舒宗主手中大放异彩。”
 舒颜开心地把金子殊抱紧了,捣蒜一样地点头答应道:“好好好,我一定好好待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可是,当舒颜一想到离开金陵台时金木槐的话,舒颜又有点蔫。
 “唉,那个金木槐,把自己女儿当做买卖的商品,还逼着她答应十倍偿还对方的聘礼。就他那耻高气昂的样子,早晚有一天我要把钱砸在他脸上,让他跪下来给金姑娘道歉不可。”
 一想到金木槐的威胁,若是两年内金子殊没能还够钱财,他必然还是会派人来抓她回去。蓝曦臣凝神细想一会,对舒颜说道:“这件事你可以先放一放,以我的名义让金姑娘在桐城担任副使兼药师一职,我想拿金木槐也不敢驳了我的面子。到时莫说两年,只怕五年、十年,只要金姑娘不愿意,他都别想把人强行带走。”
 舒颜乐开了花:“真。。。真的?太好了,那真是太好了。蓝公子放心,我一定好好护着她,谁也别想来桐城抢人。敢抢我就敢拼命!”
 他笑的呵呵响,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得了心爱美玉的傻子。
 蓝曦臣笑而不语,看破红尘事却不点破。
 两人在边界出又多聊了几句便分别了。
 跟着蓝曦臣回云深的弟子看到舒颜飞远了,便问道:“那个金子殊会一直待在桐城吗?桐城那么穷,又偏僻,莫说比不过兰陵了,哪怕是宁淮也比不上呀。”
 旁边的说道:“嗨,管她怎样,她要是敢借机跑云深,跑一次赶一次。”
 蓝曦臣撇了点目光过来,弟子们全闭嘴了。他淡淡地说道:“欲知后事,且看明朝吧。”




 没了妖邪陪练,魏无羡又无聊了。他趴在草地上看蓝忘机走来走去,一会拔草一会儿揪藤条。
 实在耐不住好奇的性子,魏无羡问:“蓝湛你干嘛呢?到处找这些东西干嘛?”
 蓝忘机把结实的藤条举给他看,说道:“做绳子。”
 魏无羡:“绳子?为什么做绳子?玩吗?诶,二哥哥,你是做绳子陪我玩吗?”
 蓝忘机看着他,目光灼灼地点点头。
 这动作把魏无羡看乐了,他两下爬上树,吊着半截身子下来问道:“怎么玩?荡秋千?还是跳绳玩?”
 蓝忘机把收拾来的藤条搓在一起:“你要如何玩?”
 魏无羡垂下一条手臂来搔蓝忘机的下巴:“荡秋千吧,绳子做的长一些,以二哥哥的臂力,一定能把我摇到天上去。”
 蓝忘机依旧搓着藤条,搓的藤条结实无比。
 魏无羡改为两手搔人家下巴:“哎呀,蓝湛,你回答我。说话,你说话,是不是荡秋千?”
 蓝忘机抬起头,问他:“你喜欢?”
 魏无羡:“当然啊,可喜欢了,刺激!”
 蓝忘机把搓好的一截藤条给魏无羡,问道:“试试看,结不结实。”
 魏无羡拿过来使劲拽了拽,头两次没拽断,后两次加大了力量,蹦地一声拽断了藤条。
 “蓝湛,不够结实啊,你得再搓两根进去。你看这个,我多用点力气就断了,等会我坐上面,不得摔着我。”
 蓝忘机“哦”了一声,把藤条接过来后,继续搓揉。
 魏无羡叼着根草在旁边看着,不时还指点蓝忘机哪里该绕结,哪里该加粗。
 “蓝湛,你以前编过草绳没?”
 蓝忘机很诚实地摇头。
 “我就知道!来,你看我编。”
 魏无羡从树上跳下来,落在蓝忘机怀里,把藤条绳抢过来以后边编边教。
 蓝忘机把脸埋在魏无羡颈窝,贪婪地吸着人家的体香。
 魏无羡耸耸肩膀:“蓝湛,你别,别这样,你看我,看这里。”
 蓝忘机这才抬起一双浅色的眸子,看起来是在盯魏无羡手里的动作,实则目光大部分都在魏无羡上下滚动的喉结上。像是狩猎的野兽,蠢蠢欲动地看着快要到手的猎物。
 魏无羡三两下编好藤条,扯了扯,确定这藤条结实无比后这才笑着交到蓝忘机手里。
 “好啦,这绳子,别说一个我,十个我都未必会断。”
 蓝忘机满意地看着手里的绳子,问道:“若是以灵力击打,会怎样?”
 魏无羡:“这还用问吗,肯定会断的。”
 蓝忘机:“那要如何才不会断?”
 魏无羡:“用法术设一道屏障在藤条绳上面就好了。”
 蓝忘机笑着点点头:“好!”
 然后他果然在藤条绳上设了道屏障。
 魏无羡看看后面的树,狐疑道:“二哥哥,有必要吗?树又不会法术!”
 蓝忘机:“你会。”
 魏无羡哈哈大笑:“我就更不会了!我坐在上面荡秋千,怎么可能用法术击打藤条呢。二哥哥你是糊涂了吗?哈哈哈哈哈!”
 蓝忘机把藤条绳往粗壮的树干上一甩,然后对魏无羡招招手:“过来。”
 魏无羡兴高采烈地跑过来准备坐上去了。
 蓝忘机却在这时拦住他,说道:“手,给我。”
 “嗯?先给手的吗?咦,小时候荡秋千不是这玩法呢。”
 话虽这样说,可魏无羡还是乖乖地伸出手。
 蓝忘机用目光丈量了一下树干和魏无羡之间的距离,抓住魏无羡的两个手腕一举,拿藤条一捆。
 魏无羡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被捆的牢牢地,蓝忘机再把上方的藤条拽了点,自己就悬空了起来。
“咦?这不是秋千,蓝湛,你吊着我干嘛?快松开,松开啊。”
 意识到不对劲的魏无羡开始扭动手腕。
 可正如他方才说的,藤条按照他的方法已经编的很结实,再加一道屏障,被绑着的人是怎么都别想挣脱了。
 这时,蓝忘机才露出真面目,他手放魏无羡臀上,把人家腰带一解,衣裤一撕。
 魏无羡看着光溜溜的自己,惊慌大喊:“蓝湛你干嘛,这里虽是后山,可是等会有人来可怎么。。。”
 “不会。”
 蓝忘机舔了舔魏无羡的耳垂。
 “不会有人来。”
 被掰开双腿架于蓝忘机腰身两侧的魏无羡眼睁睁看着人家嵌入自己的身体,还是以最深的方式、最要命的体位!
 魏无羡更慌了。
 “哎,蓝湛,你。。。不,不要!二哥哥,你别啊呃——”




 夕阳西下,后山入口处的弟子拦下两个要进山练剑的孩童,说是含光君与魏公子正在里面闭关修炼。含光君还特意嘱咐过谁也不许进山打扰,几个年纪尚小的孩童便消了练剑的打算。
 而此时的后山里,蓝忘机把魏无羡钉死在树身上,肌肉鼓胀的双臂依然强而有力。
 魏无羡嘴里叼着蓝忘机的抹额,浑身大汗地伏在人家肩头,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我想起来,来了。这是,是,三十,十页啊!”
 蓝忘机顶着硬邦邦的东西在里面搅了搅,捣出一片粘腻的水液滑落在他的大腿间。
 魏无羡轻吟几声,敏感的全身发颤。
 蓝忘机忍不住把人抬了几下,让温暖的穴道吞吐着自己的东西。有时插的太深,还会让魏无羡连声求饶。
 “我真的不行了,二哥哥,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你的胳膊,不酸么?这都多久了!”
 魏无羡边哭边喊。
 蓝忘机却面无惧色地回应道:“不酸!不累!尚能继续!”
 后山的密林里,蓦地响起一阵哀嚎声。
 想来书中三十页高难度姿势本就非常考验攻者臂力,今日碰上蓝忘机这样的人物,可算是后继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