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拿了中原中也的内裤去卫生间要干什么是显而易见的，这样的暗示如果中原中也不明白，那就只能说明他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性冷淡了。

中原中也扭头看向了卫生间的方位，木质的棕色大门紧闭，没给中原中也留一点空隙，中原中也眨了眨眼把视线收回来，下半身还涨得难受，但是他也做不到就这样躺在床上自我舒缓，谁知道太宰治什么时候会出来，如果被他撞见了那岂不是更加没脸见人了。

可是卫生间已经被太宰治给占了，他能去哪儿……

中原中也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的手臂由于刚刚以别扭的姿势强撑了许久而有些酸胀，比起这个肯定是下身更加难受，他伸手扯过了一旁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盖住了光溜溜的下半身，空荡的套房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除开他沉重的呼吸，断断续续响起了更加性感的低喘。

紧闭着的卫生间隔音效果倒是不怎么样，中原中也咬牙切齿地有了这个定论，太宰治也许正坐在马桶盖上，脱下了那条紧身的棕黄色长裤，也和他现在一样，下半身不着寸缕，脱下的长裤堆积在脚踝。太宰治会拿着他的内裤，比起直接用手触碰自己，他应该更喜欢用带着中原中也气味的物件来自慰。

这是第一次吗？太宰治以前有没有背着他做过这件事，中原中也每日所穿的贴身衣物，紧贴着他身体最私密的地方，是不是都曾经沾染过太宰治的东西，他却一直都没有发现，并且穿戴的理所应当。

中原中也说不定已经由内而外染上了太宰治的气味。

中原中也的手顺着腹部流畅的肌肉线条滑了下去，太宰治不清不楚的低喘被卫生间的一道门隔得结结实实，怎么听都不真切，却又可以让中原中也知道，这是真实存在的，他的手握上了自己挺立发硬的欲望，就和他之前不得不为了舒缓自己一模一样，手缓慢地上下动作，指尖抚过柱身上发烫的温度。

但是这一次，身心俱动，中原中也听到了他自己的声音，已经以压倒性的趋势盖住了太宰治的，沉重且带着颤音的呼吸充斥了中原中也的听觉，他已经分不清他所听到的到底是太宰治的声音，还是自己的声音。

太宰治为什么选择了放弃，他为什么不做到最后呢，明明已经是箭在弦上，所有的事情都在出格的前一秒了，太宰治却能够如此简单地将一切都把控在手里，及时地收了回去。

脑海里浮现了太宰治的脸，这是一个被他所见证了成长的少年，稚嫩的、青涩的、俊逸的、趋于成熟的，太宰治所有的面貌都在他的脑海里留有存档，中原中也记得太宰治所有的模样，不论是黏糊糊软糯糯的小团子太宰治，还是人小鬼大的少年太宰治，又或者是现在所逐渐成长成熟、已经拥有独立思想、不再受中原中也所把控的太宰治。

还有可以半眯着眼睛，做出一副情色模样，探出舌尖将晶莹津液挂在唇角，殷红软舌舔舐过唇瓣，鸢色瞳孔闪烁着欲望的太宰治，可以用那双秀气好看的双手解开他的衣物的太宰治，将他压在身下，用炽热下身慢条斯理顶撞他的太宰治。

卫生间的门把手被人轻轻转动，机械齿轮咬合的声响带着些许清脆，转轮圆滑的门打开不带出一点声音，中原中也只能听得到那一声几乎如手榴弹炸在耳畔的“咔哒”声，他的手指重重地碾过了溢着浊液的前端，将敏感部位照顾了个措手不及，稍纵即逝的开门声响像是被拉长了千百倍，和爆发出的浊液一同消逝。

太宰治站在了卫生间的门口，看着床上将被子完完全全裹在身上，宛如一个蟹肉煲的中原中也，他手上的水早就擦干，只有卫生间内外都充斥着的淫靡腥膻气味替他们说明了刚刚所发生的事情。

“需要我去通知服务员换床被子吗，中也。”

太宰治首先打破了这样的沉默，他用的是陈述语气，声音里还带着未完全褪去的喘息尾音，看着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中原中也动了动橘色的脑袋，用沙哑的嗓音不耐烦道：“那你去啊。”

刚刚做过体温身高心跳加速的事情就把厚重的被子全部裹在身上实在是太难受了，闷热且黏腻的被褥内里还带着刚刚释放出来的白浊，太宰治一开口中原中也就明白这小子是知道自己刚刚在床上干嘛了，一种被撞破心底小秘密的羞耻感油然而生，让他抬不起头来。

明明他们两刚刚都做了同样的事情，而且太宰治肯定做的比他还要过分，为什么要羞耻的人是他啊……中原中也恨恨地把被子裹得更紧了，他背对着太宰治，听着身后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然后在门口微有停顿，不大的关门声之后留给了他一片私人空间。

中原中也猛然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他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天知道他刚刚差点就要把自己给闷死在被窝里了，他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赤脚踩在柔软的波斯地毯上，直奔卫生间。他的身上全都是那样的味道，手上还带着粘稠滑腻的触感，中原中也重重地甩上了卫生间的门，一脚跨进淋浴房，等不及让热水器加热出热水，就直接打开了淋浴花洒，任由冰凉刺骨的冷水从头顶灌下，将他冲洗了个彻底。

迎头被一泼冷水给冲洗才让中原中也仍在加速跳动的心脏逐渐平稳下来，让他明白刚刚做了一件完全背德的事情，他竟然想着自己的弟弟自慰。如果说太宰治是先挑起这个事端的人，可没有中原中也的迎合和默许，他又怎么能做到几乎最后一步，太宰治只是个初次萌发情欲的十六岁青年，那么他呢，他作为一个已经有了健全思想的成年人，一个二十五岁的男人，太宰治的监护人，放纵这一切继续下去也是他应该有的行为吗？

受潮之后紧贴在身上的衬衫就像是一道挣不开的蚕茧，又像是蜘蛛猎捕食物时给可怜虫裹上的蛛丝网袋，让他难以挣开束缚，勒的他不能呼吸。

大门被轻轻敲了两下，继而是被打开的声音，光听脚步声中原中也就可以知道来了不止一个人，很明显是太宰治带着服务员来更换床单被褥了。

“我回来了哦，中也。”太宰治首先发出了这样的预告，让中原中也知道一下来者是谁，给他足够的准备空间，而后就是两人进门的脚步声，中原中也将淋浴水阀调节到最大，让更加聒噪的噼啪水声掩盖外面的声响。

太烦了，中原中也规划好的人生已经完全偏移了轨道，而他现在已经可以明白自己为什么一直都不能和相识的女性好好维持联系下去了，这些全都是太宰治蓄谋已久的功劳。

确认门外的服务员已经走了之后，中原中也才关掉淋浴，从淋浴房里出来，站在卫生间的镜子跟前，看着异常狼狈的自己，他将已经完全湿透的衬衫脱了下来扔进脏衣篓，伸手取了挂在淋浴房旁边的浴袍裹在身上，浴袍多是均码，可穿在中原中也的身上就显得像是个大码风衣，中原中也将腰带在腰间绕了两圈胡乱地打了个结，隐隐嗅到一股不属于他的男性气味，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太宰治刚刚自慰过的地方。

“中也如果再不出来，我就要怀疑你晕在浴室了哦。”

太宰治拔高的音调打断了中原中也的思路，中原中也的目光在脏衣篓里没有被衬衫盖住的地方瞥了一眼，那是他今天穿的内裤，此刻纯白的棉质布料上沾着黏糊糊的浊液。

“闭嘴，太宰。”中原中也触电般赶紧收回了目光，之前被凉水降下的心跳似乎又要快速跳动起来，他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伸手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太宰治正坐在已经被服务员打扫更换过的崭新床褥上，把玩中原中也的手机，看见中原中也打开门出来只是掀起眼皮淡淡地瞥了一眼，随即把视线重新粘回屏幕上。

太宰治喜欢动中原中也的手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实际上中原中也像是个提前步入老年生活的老大爷一样，对自己的手机毫无兴趣，纯粹只是把它当成通讯工具，偶尔再当成百科全书查一查资料，其他所有的功能包括背景图片都是太宰治按照他的喜好更改的，里面的东西对太宰治来说毫无秘密可言，但是这一次，中原中也终于有了一种太宰治这是在秘密监视自己的觉悟：“我说混蛋，别老是翻看我的手机啊。”

听了中原中也这样嗔怪般的嘟囔，太宰治倒是笑嘻嘻地坐起身子，将自己手里的手机冲着他挥了挥：“中也刚刚收到了来自东京高校的邀请哦，说是为了迎接来学习的中原老师，特地准备了洗尘宴，找你小聚一下呢。”

“啊这种交际的饭局吗……”中原中也抬起胳膊，手里握着一块毛巾擦拭着刚刚被水彻底淋湿的橘发，自言自语着表现出了犹豫和抗拒：“等会我会和他说感谢好意但是……”

中原中也的话还没有说完，太宰治就打断了他：“中也出来的太晚了，所以我已经帮你回复了消息哦。”

“……什…你回复了什么？”

“我说，被这样关照非常荣幸，晚上的聚餐一定会如约的。”太宰治将手机屏幕对着自己，一字一句棒读出来，丝毫不顾他每说一个字中原中也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我说混蛋太宰——你别随随便便就给我做决定啊！”中原中也气得连头发也不擦了，将手里的毛巾冲着太宰治砸了过去，带着湿意的毛巾被太宰治伸手恰好接了个正着，他看着中原中也皱着眉头一屁股坐在床的另一边，伸手来讨手里的手机。

“还给我，以后再替我乱回消息我就揍得你满地找牙。”中原中也明明是伸手在向太宰治要回属于他自己的东西，却心虚的不得了，当他已经主动坐上床边凑过去向太宰治要东西的时候，才后悔地想把舌头咬下来。

然而太宰治没给他后悔的机会，他在中原中也反悔后退的前一秒将刚刚扔给他的毛巾抖开，将它糊在了中原中也的头上，过长的毛巾拖到了他的脸上，顿时将视野完全遮蔽，中原中也一边咒骂一句“干什么啊”一边就要把头上的毛巾扯下来，抬起来的那只手被太宰治给握住了，滚烫灼热带着属于青少年的温度。

身边的床铺陷下去一块儿，这证明太宰治已经坐到了他的身边，中原中也没来由地紧张，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但这样失去视野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太宰治主动伸手帮他扯下了头上的毛巾，却将距离拉到了最近。

又是近距离地与太宰治对视了，将他眼底熠熠闪烁的精明都呈现出来，中原中也的一只手腕还被太宰治给牢牢握着，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床上，之间的距离已经是危险警告区域。

“中也刚刚是在床上想着我自慰的吧？”太宰治一张嘴就甩出了一个爆炸性的问题，猝不及防的直球打得中原中也脑袋嗡嗡作响，他张口结舌，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反驳一句：“你发什么神经？”

“是不是嘛，哥哥，用的这只手吗？”太宰治撇撇嘴，有意做出一副以往他常用的可怜表情，与现在咄咄相逼的气场完全不符，他将中原中也被自己握住的那只手腕微微抬起来举到两人跟前，眨巴眨巴眼睛提问道。

“如果你想挨揍的话，就尽管再说下去试试。”中原中也好不容易才从中找到了他自己的声音，用自认为严厉且沉稳的口气开口，他将自己的手臂从太宰治的手里抽出来，毫不客气地再附加一个刀子眼。

“那就是默认了。”太宰治语气轻快地从床上坐直了身子，放弃了对中原中也的逼供，这样简单的定论反倒叫中原中也没来由的心虚，他伸手去扯放置在身边的毛巾，太宰治先他一步拿过了毛巾从床上下来，站在他旁边。

“干什么？”中原中也警惕地抬起头来，打量着太宰治。

太宰治被中原中也紧张的样子给气笑了，他扬起下巴示意中原中也转过身去：“帮中也擦干头发啊，你不会就打算一直这么潮湿下去吧？像个真正的蛞蝓那样。”

中原中也乖乖地闭了嘴，他的头发本来就特地留长，这时候沾了水就湿哒哒地贴在脖子上，过长的碎发也挡在眼前糊了视线，他转过身去盘腿坐在床上，任由太宰治站在他的身后，用柔软的毛巾覆上他的头皮。

这些事情他帮太宰治做了不知道多少次，或者说几乎每一次太宰治洗完头都是他在帮忙擦干，偶尔他比较忙才会让太宰治自己用吹风机吹吹了事，从小就独立的生活让中原中也已经学会了生活中各种各样的琐事小细节，他很少让太宰治用吹风机吹干头发，给出的理由就是吹风机用多了对身体不好。

可是这样的理论放在了中原中也自己身上就不成立了，他用吹风机是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事，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有别人帮他擦头发，太宰治也应该是，可他偏偏却一点也不生疏，仿佛之前和中原中也已经做过了不知道多少次。

再具体点，这样一个平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也演变成了可以让中原中也脸红心跳的暗示。

太宰治的双手托起了酒店柔软的毛巾，将中原中也零碎潮湿的头发全都包裹其中，再摁压到头皮上，顺着发尾缓缓滑下，将其中多余的水分挤出来，吸干在毛巾里，太宰治的手指不能一直被毛巾包裹着，如此动作往返几次就有了错位，中原中也可以感觉得到太宰治的手指没有被毛巾隔着，直接压在了他的头上，穿过发丝，指腹摩擦过从来没被外人触碰过的地方，那是和他完全不一样的温度。

额前头发被擦的差不多了，太宰治很快就转移阵地到了后方，指尖突兀地从耳后位置滑过，带着长时间捂在潮湿毛巾里的湿意，痒意从耳后直达心脏，中原中也微不可查地往侧躲了躲，随即转过头伸手压住了太宰治的动作。

“……你，你太慢了，我去用吹风机。”中原中也极快地甩出了最合理的答案，他将毛巾从太宰治的手里扯了出来，赤脚从床上跃下，直奔卫生间，留给太宰治一个落跑似的背影。

手上还残余着中原中也所用洗发水的气味，淡到一吹就散，可偏偏足够萦绕鼻尖，太宰治抬起手凑近嗅了嗅味道，中原中也没有关卫生间的门，嗡嗡作响的吹风机工作声音毫无阻碍地直奔卧室，太宰治拔高声音提醒一句：“那么……我就先睡一会补觉了！”

“这种事就不要特地告诉我了！”中原中也握着吹风机嘶吼似的抬高音调回道。

因为等一会儿你也要休息啊，毕竟晚上还有很辛苦的事情要让你做。太宰治没把最后一句话说出去，他掀开被子衣服也没脱直接钻了进去，将中原中也遗忘在床铺上的手机重新捞进手里，点亮屏幕将他回复高校接待人的短信删了后一条，只留下前一条。

“被这样关照非常荣幸，晚上的聚餐一定会如约的。”

“如果有上好的红酒那就更好了！我可是非常擅长喝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