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稿件】【星佑】散场
作者:台风接待室      更新:2023-01-04 20:38      字数:5940
段星星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半小时前他从公司回到家,耳机挂在颈上,脑子里是刚刚做完的歌。他打开冰箱,拿了一瓶水,边喝着边回房,拉开门看见刘冠佑双眼紧闭,两颊通红,把自己闷在被子里。
他伸手碰碰刘冠佑的额头,果然烫得吓人,应当是发烧了。而段星星的手握过冰水,温度偏低,让刘冠佑觉得很舒服,在他手心里拱了拱,用脸颊去贴他的皮肤。

段星星赶紧去找了湿毛巾,包着那大半瓶冰水给他冷敷。刘冠佑这才睁了眼,软绵绵叫了一声“哥",又皱起眉,说自己很渴,问他有没有水。
段星星给他倒了热水,坐在床边,扶他起来,喂他一点点喝了。刘冠佑靠在他怀里喝了小半杯,身体仍然很热,眼睛含着水,抓住他的衣角,不让他离开。

“我很难受……"刘冠佑说,声音弱弱地,看上去有点可怜。段星星低头,摸摸他发烫的脸,哥哥一样温声劝慰他睡一觉,发发汗,等退烧就好了。
刘冠佑却只是摇头,依旧拧着眉,一副被折磨得很愁苦的样子。段星星看不明白他的表情,只看见他咬住嘴唇,用手掌撑着段星星的大腿,整个人转过来,用湿润的、乳羊般的眼睛望向段星星。段星星一愣,感觉到有湿湿热热的东西贴上自己的嘴唇。
刘冠佑在吻他。

他下意识想要推开刘冠佑,却猝然尝到对方咸涩的眼泪。刘冠佑哭着吻他,生疏地伸出舌尖,滚烫的手心隔着衣料灼痛他的皮肤。他扬起来的手就又无措地放下,松松握住刘冠佑细瘦的小臂。他不明白刘冠佑为什么这么难过,但他明白刘冠佑现在很难过,对方黏腻的眼泪蹭到他脸上,流进交缠的唇舌之间,段星星不敢动弹,几乎怀疑他立刻要在自己身上碎掉。
刘冠佑吻得没什么技巧,像只猫,比起亲吻更像是舔舐。他不会换气,过了一两分钟,喘不上气,便只好停下来,闭着眼仍然在哭,睫毛颤抖,像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干了什么,不敢再看段星星了。

“冠佑,"段星星长长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刘冠佑却只是哭,恳求似的,像溺水者抓住浮木一般抓住他:“和我做一次好不好?就一次。"
他伸手下探,讨好又不得章法地去碰段星星在方才的亲吻中半勃的下体:“哥也喜欢我的对吧?"
他哭得像个小孩子,动作却热烈又直接,段星星拿这样的刘冠佑没什么办法——倒不如说他对刘冠佑一向没什么办法,只好闭了闭眼,低头吻掉他眼下的泪痕,双手握着他的腰,好让他不至于从自己身上滑下去。

“你不要后悔。"



下一秒段星星的手就滑进他的被子里,轻易碰到他长T恤下光裸的大腿。刘冠佑没穿长裤,薄的白T里是浅蓝色的平角内裤,看上去很乖,前端的布料却偷偷被体液洇湿一小块。段星星的掌心覆上去,刘冠佑便弓着腰抖了一下,脸颊上粉色更艳,像一只正被人丢进油锅里煎熬的虾。

刘冠佑被他弄得受不住,抓着段星星的衣领,要他到床上来。被子也踢到一边,热切地抬起头吻他。段星星于是顺从地覆在他身上,捧住他的脸,一点点教他换气,另一只手往下,伸进衣服里触碰他细软的腰肢,指尖小心翼翼,避开他腰上青紫的伤痕。
前段时间刘冠佑受伤了,在排练的时候。他们组合在解散前夕接到第一个团体通告,是九月的大型颁奖典礼,附带一支唱跳舞台。
对大部分成员来说,去领奖的意义显然大于去表演。挑衣服,走红毯,面对镜头、话筒与镁光灯,很多人都渴望这些,但刘冠佑不是。他满脑子只有舞台。能在几万人的场馆跳舞,这件事对他的意义比其他人看重的那些东西加起来都重要得多。得知消息的那晚他兴奋得睡不着觉,躺在段星星隔壁睁着眼傻笑,转过脸喊段星星的名字,轻声问他有没有睡着。
“反正我是睡不着,这可是刘冠佑的第一个舞台诶,"他说,趴在床上晃着腿,手肘撑在枕上,手掌托着脸,像童话故事里不谙世事的小王子,快乐满得要溢出来,“也是刘冠佑和段星星的第一个舞台。"

段星星的手指轻得像一片羽毛,嘴唇也是,生怕把他弄痛或者弄碎一样,小心翼翼吻他的伤。刘冠佑听起来又快要哭了,无助地握着段星星的手腕,不知道该怎么办似的,从喉咙间逸出一两声细细的呻吟。
他受伤的那天也是一样,人不齐的时候他坚持要练托举动作,结果受力不均大家摔作一团。刘冠佑被压在最底下,腰正正撞上不知道谁的鞋尖,瞬间就青了一片。他觉得是自己才害大家摔倒,虽然痛,但因为自责和愧疚却不好意思说。明明连眼睛都红了,却仍然摇摇头说没事,让大家不用管他,一起再练习几次。回宿舍之后段星星帮他擦药才看见他触目惊心的伤口,药油一点点在掌心揉开,刘冠佑这才揪着床单小声哭出来。段星星咬牙切齿骂他瞎逞能,而他只把脸埋在枕头里,闷闷地说自己真的很重视这次舞台。

段星星的手指接着往下滑,从腰肢滑到髋骨,帮他褪掉碍事的内裤。刘冠佑烧得迷迷糊糊,还知道配合地抬腿让他脱。他充分、完全地信赖段星星,知道对方对待自己从来绝对温柔,所以把受伤的地方和脆弱的地方暴露在他面前也没关系。
段星星握住他肉粉色的性器,甚至还没动作,他就咬住嘴唇,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段星星于是撑起上半身又去吻他,用温暖的嘴唇、湿热的吐息和勾缠的舌尖安抚他。刘冠佑渐渐放松下来,拱着腰去迎他的手,没多久就在他掌心里射了出来。

段星星松开他,结束这个吻,不准备再做下去,起身去拿纸巾。刘冠佑却抓着他的手不放,半阖的眼睛睁开,沉默地和他对峙。
段星星先败下阵来,无奈地说:“你生病了。"
刘冠佑口齿含糊,语气却坚持:“可是你还没有射。"
“我可以去冲冷水澡,"段星星说,要给他重新盖上被子,“睡吧。"
刘冠佑烧得头晕,话说不明白,就不再和他争论,而是直接跪起来,伸长脖子去含他的手指。
还带着自己精液的手指。
段星星一下子抽出手,用力捏住刘冠佑的下巴,几乎是恶狠狠地盯着他。
不愧是金牛座,他想,不撞南墙不回头。



段星星知道刘冠佑其实是个很习惯于品尝失败的人。过去的短短二十年里,他做什么事情好像都不太顺利。在韩国没能顺利出道,在内地没能拥有舞台,坎坎坷坷波波折折走过来,十三岁走到二十岁,一次又一次失败渐渐把他磨平。所以即使是在没日没夜的练习过后又收到颁奖礼取消的消息,刘冠佑也只是在练习室的地板上坐了五分钟,汗液蒸发后披上外套,就若无其事地站起来,要和段星星一起回家。

所以段星星并没想过刘冠佑会在解散前夕主动捅破这层窗户纸。长久以来他很多事情都憋在心里,最开始段星星是他的倾诉对象,他的焦虑迷茫忐忑,所有心事一点点说给段星星听。但后来,时间流逝关系也变淡,他和段星星像曾亲密相交的两条直线,没人愿意转弯,只得渐行渐远。刘冠佑依然喊他“哥",依然记得给他买胃药和吃掉他留在冰箱里的甜点。但刘冠佑很久很久不再和他交心,即使他们不用再去凌晨三点的北方室外吹冷风,大别墅的房间暖气开足,舒适惬意,刘冠佑却宁愿独自躺着,睁着眼到天明。
因为他病了,段星星想,病人总是会任性一点,小时候自己病了也会让奶奶给自己买橘子罐头和水果糖,或许刘冠佑想要段星星,就类似小孩子想要水果糖。

刘冠佑柔婉地躺在他身下,他毫无经验,身体又敏感,即使想要主动却不得其法,只好尽力配合,任凭段星星在他身上攻城略地。
段星星掌心里还留着一滩他的精液,此刻被段星星物尽其用,拿来给他做扩张和润滑。刘冠佑个子不算高,骨架又小,即使已经二十岁,看上去依旧像个未成年。他已经被扒光了,赤裸地躺在床上,明明是他主动勾引,却好像正在被诱奸。
段星星万分怜爱地亲亲他的眼睛,一只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探下去,摸到他的后穴,伸进去一根手指。刘冠佑拧起眉,不舒服地嘤咛一声。
“痛吗?"段星星柔声问,“你太紧了。"
刘冠佑摇摇头,在他的安抚之下尽力放松,眉头仍皱着:“就是有点不习惯。"

段星星用手指勾了几下,终于碰到他内里的敏感点,刘冠佑一下子叫出声来,张口咬住段星星的嘴唇。段星星在那处多揉了揉,直至手指进到第三根,刘冠佑也彻底在他怀里软成一滩水。后穴被抽插时渐渐发出黏腻的水声,刘冠佑微微张着嘴,涎液无法自控,从嘴角滑下来,流到床单上。段星星于是笑起来:“好湿。"
刘冠佑浑身变得更粉,却不像往常害羞的时候只知道要躲起来,而是伸长胳膊要抱他,腿也抬起来,努力勾住他劲瘦的腰。
“进来。"



此时仍在夏末,段星星又刚从外面回来,只穿了短袖和运动裤。故而尽管他仍衣冠整齐,薄薄一层布料却也遮掩不住什么。刘冠佑赤裸的、勃起的阴茎隔着裤子和他的碰到一起,灼热的温度让两个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刘冠佑手忙脚乱地要去褪他的裤子,腿却仍勾着他不愿松开。段星星笑了笑,低头亲了亲他,起身先把自己的衣服脱了,很快又回到床上去。不过半分钟时间刘冠佑却像等了很久一样,一碰到他就急不可耐地缠上去,舌头也伸出来,笨拙地去勾他的舌头。
段星星却不和他亲,将他细白的腿从自己身上拿掉,再折起来,叫他露出被充分扩张过的湿软后穴。他紧紧盯着那一处,用膝盖抵着刘冠佑的大腿,扶着自己的性器一点点捅了进去。

刘冠佑这下真的痛了,脚趾因用力而绷紧,逸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呻吟,前面也稍稍软下来。他闭着眼,感觉自己快要被捅穿,有气无力地求段星星慢一点。他发着烧,肠道烫得吓人,段星星被他紧致的后穴绞得头皮发麻,不敢轻易动弹,只好去揉捏他粉色的乳粒,试图叫他快些适应。
刘冠佑被他揉着乳头,胸口好像有电流传过。在他的意识里,只有女生才会被摸胸部,段星星不去碰他的阴茎而是碰他的胸,他感觉好像被段星星当成女孩子对待,一时间觉得委屈,捂着眼睛哭起来。

“不要,不要摸这里,"刘冠佑抽抽噎噎,“哥,摸摸冠佑下面。"
段星星被他这一声“哥"叫得气血上涌,分不出神再照顾他的感受和情绪,双手分别抓住他的膝窝,挺动腰身抽插起来。刘冠佑猝然被他粗暴对待,哭得像被强奸,后穴却不知廉耻,紧紧含着段星星的性器,舍不得放开。
他后穴舒服了,前端却始终得不到照顾,难受得要命,不自觉自己伸了手,握住了就要抚弄。段星星却不肯,换了个姿势干他,将他的手腕按在床上,一边锲进他的体内,一边用牙叼着他侧颈的软肉,恨不得把他吞吃入腹一般。

段星星今天回来之前在公司做歌。他不像刘冠佑是天真到几乎愚蠢的那类理想主义者,早知登上舞台希望渺茫,去练习室的次数便少了,花更多时间录综艺赶通告,学演戏学编曲,努力将自己变成六边形,为解散后的日子提前做好准备。他是更为理智也更为成熟的大人,明白有些事情不可以勉强,梦想遥不可及,可生活却近在眼前,压力跟在身后,稍慢一步便让人窒息。
段星星有时会羡慕刘冠佑被打磨无数次却仍然棱角分明的天真,即使这棱角从来对内,只会扎伤他自己。床笫间刘冠佑看起来是被动承受的那一个,但他直率坦诚,即便是借了高热的名义,但要就是要,喜欢就是喜欢。不逃避也不掩饰。痛了会哭、会试图把他推开,舒服了也会拱起腰迎合,求他再插进来一点。

刘冠佑太瘦了,髋骨顶着薄薄一层皮,小腹上也没什么肉,段星星插进去的时候那处就微微隆起来,显出他性器的形状。段星星看得眼睛发红,几乎要把他的腰掐断似的,愈发用了力。另一只手上动作却柔和,轻轻覆上他隆起的小腹,隔着皮肤感受到自己的阴茎完全把对方占满。刘冠佑抽搐着又射了一次,稀薄的精液淌在他们的交合处,湿润、黏腻,像错过时间后化掉的冰激凌。

体谅到他的不应期,段星星强忍着欲望,将自己从他的身体里退出,而后拉着他的手,哄他帮自己打出来。
“冠佑,"他垂着眼睛,汗湿的额发下垂,看起来像只被雨淋过的大型犬,语气三分恳求七分诱哄,“你乖,帮帮我,帮帮哥。"
刘冠佑脸颊发红,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怯怯地去碰他的阴茎,被他引着,生疏地开始上下套弄。可他并无经验,不得要领,几分钟后手腕就开始发酸。他很快失了耐心,撒娇说自己很累,段星星挺着腰,将阴茎往他手心里送,显然也是憋得狠了,又舍不得逼他,将头埋进他的颈窝,焦躁不安地蹭了蹭:“冠佑……"
刘冠佑没办法,借了段星星的力跪起来,咬着嘴唇跨坐在段星星身上,腰塌下来,手探下去,握着他的东西,一点点将它用后穴自己吞吃了下去。

虽然他已经过了不应期,身子却仍然敏感得过分,这样结结实实坐上去,后穴被段星星的性器不留一丝空隙地整个填满,一下子几乎又要射了。他病着,身上也没了力气,坐在他身上摇了几下,舒服得要命却体力不支,只好停下来,又泪水涟涟地看向段星星。
段星星被他这一眼看得心都软下来,一下夺回主动权,握着他的腰反复顶弄。动作间段星星看见他的头被自己干得向后仰,露出曲线优美的白皙脖颈,像只被猎人活捉的落难天鹅。段星星的动作并不快,却次次又深又狠,像是要把他捅穿,在他身上刻进属于自己的痕迹。段星星用力把他按在怀里,牙齿叼着他的耳垂,哑着声音让他乖一点,等自己一起射,不然会不舒服。
“你快一点……"刘冠佑被他用拇指指腹堵住前端,阴茎几乎胀成深紫色,硬得发疼,只知道握着他的手臂哀哀地哭。而段星星又用这个姿势干了他好几分钟,直到他的后穴再一次无规律地绞紧,像是又要迎来一个干性高潮,才闷哼一声,松开他让他射精,而自己也精关一松,直接在他体内射了出来。

刘冠佑本就病着,和他折腾这么久,此时已经累到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段星星搂着他,细细温存了一会儿,在他彻底睡着前抱起他去浴室清理,将他被汗水打湿的脊背和一片狼藉的下体用温水冲洗干净,肠道里的精液也用手指一点点导出来。刘冠佑半梦半醒,万分依恋地靠在他怀里,小声地叫了一句“哥"。段星星应了一声,垂眸看他,眼睛里有无限柔情,他却彻底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段星星替刘冠佑擦干身体,把他抱回床上,感觉他轻得像一片羽毛。
或许因为方才发了汗,情欲退去之后刘冠佑的烧也退了,闭了眼安详地睡着。他睡相很好,不踹被子不乱动,只有点口呼吸,像小孩子。段星星看着他的睡颜,心脏像一颗生鸡蛋,薄而脆的外壳被敲破一个口,内里柔软的东西就尽数流淌出来。
他想他和刘冠佑之间好像错过了太多,明明心意相通,明明朝夕相处了快要两年,却始终只敢恪守好友的界限。解散日期是悬在他们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们是橱窗里的偶像,玻璃柜中的漂亮人偶,舞台、事业、未来,比起这些来讲,彼此之间的那些喜欢好像也微不足道了。
谢谢这场高烧,他不无卑劣地想,轻轻抚过刘冠佑的脸,也谢谢你的勇敢。

段星星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他抓抓头发坐起来,听到楼下厨房传来的细微响动,伸了个懒腰,弯着眼睛笑起来。
他下了楼,果然看见刘冠佑背对着他在煎蛋,旁边的吐司机正跳出两片烤好的吐司。刘冠佑关了火,转身要去取,看见段星星,愣了一下,很快也笑了。
“哥,"他动作麻利,将两块吐司拿在手里,中间夹上鸡蛋、生菜、芝士片和番茄酱,再用油纸包好,迅速做好一个便携的三明治,“你也起这么早?"
段星星滞了滞,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便背了挂在餐桌椅背上的牛仔双肩包,咬了一大口三明治,脸颊鼓鼓囊囊,像只憨态可掬的小仓鼠。

“我要去舞室啦,今天要录东西,可能晚点回来,"他甜美地笑,叼着三明治一路走到门口去,“昨天晚上我发烧,谢谢哥照顾我。"
他拉开门,往外走,关门时回身,最后看了段星星一眼:“以后我也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再随便生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