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作者:NO.零伍玖玖玖伍      更新:2021-07-05 14:51      字数:26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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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暗,这怀抱依旧不肯放,魏无羡终于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蓝忘机有多怕。
他在檀香味的裹挟中听着纷乱的气息,惊悸的心跳,他说:“蓝湛,别怕。我记得的,记得你像芍药一样美,记得你像狗一样咬人。二哥哥,我还记得帐上流苏晃了一夜又一夜,记得你在写字的书案上做过什么,记得你身上哪里最冷,哪里最热,哪里最软,哪里……最硬。”
“魏婴……”
“然后你说别乱动,我说偏要动,你说不知羞,我说羞什么呀我俩什么事没做过。”
“真的别乱动,我不做别的,就要抱着。”
“能不在地上抱吗?”
于是他们滚回到榻上。
“你耳朵热了,真的不做别的?”
“嗯!”
“可是我都这样了,你的呢?”
“魏婴……”
魏无羡只由他环腰抱着,却俯身其上,埋脸在他耳畔,一肘半撑床榻,另一手伸下:“喏,你看,这么抱着也可以做别的……”

“醒来记得,梦中呢?你忘了我,是吗?”蓝忘机感觉那双纤长的手,轻轻的拢过来,一个指腹抚过他狰棱的筋脉,揉着他最柔软的地方。那触感太诱人沉沦,而他咬牙不屈,坚持要问个究竟。
“是……”
果然……
“魏婴,不试了,好吗?”最柔软的出口被拨弄着,渐渐湿了,溢出泪来。他气息紧了,那眼泪是只能交给一个人的,所以又满满的委屈着。
然后他的耳珠,被一双滚热的唇瓣噙住,那人答应道:“好,你愿意的,我才去做,你不愿的,我也不愿。”

纤长的手不再柔软,骨节分明,力度渐显,指间有未曾消失的薄茧。蓝忘机想起来,那是一双曾经握剑的手。
少年意气,一剑霜寒。
于是他难过的喘息着,唤他的名字:“魏婴……魏婴……”

魏无羡也难过,他懂得蓝忘机,就像懂得自己。
于是他剥出同样的自己,与他的紧贴在一起,血脉贴了血脉,泪水湿了泪水,抚动着拢在了一起。
他说:“蓝湛,你有的,我也有,你是男子,我也是。七尺男儿,千金一诺,我喜欢你,心悦你,魂离天外,我都会记着找回来!”
他急促的喘了口气,终于用力动了起来,握过剑的手,节律又稳又快。指间薄茧沾了难奈而溢的津腻,触感越发亲密无间,动作不休。
“呃……二哥哥……这等事情,我就只愿和你做,只要你一个……啊……不是你就不行!”他的唇舌依旧流连在蓝忘机的耳廓,那些表白随着热烈的气息,声声入耳,如同少年时,他手中一往无前的剑意!

“啊……魏婴……”
色授魂与,心旌神摇,雅正已抛在情动之外,蓝忘机奈不住吟哦出声。
魏无羡手中节律忽尔慢下,力度却不减。他以肘撑席,用牙齿扯下碍事的抹额,只一口,就吃住那贝壳般美丽的耳朵,软舌伸进,翻卷……
“魏婴,不要……”
蓝忘机身心颤栗,终于放松了从方才就过紧的怀抱,空出一手伸下……

“二哥哥,叫出来,就不怕了……嗯……你叫,我喜欢听……”同样情动不已,魏无羡却忍耐着,仍在他湿漉漉的耳中不住抚慰逗弄,似舔过他惊悸一日的心。
“魏婴……呃……魏婴!”
“我在!”
“魏婴啊……”他叫出来,旑旎连声,都是同一个名字。

魏无羡被他套犁拴缰,蓝忘机又为谁形骸放浪?

抛了雅正,忘了怕,蓝忘机翻身反压,手中清光浮动,覆着魏无羡的手。灵力释出,节律骤然加快,柔劲连绵,越发紧密,越发急切……暗室中,一簇莹亮,两手交叠,不住的剥出裹上,不住的因紧迫而濡湿,怒放鲜艳,水光亮丽。

魏无羡只由他带着动作,腰身禁不住往上凑紧,眼看他恣情奔放的手,再说不得话,移不开眼睛。
而蓝忘机微张着唇,喉中漏出气声哑然,蹙眉难耐时,眼神也不曾稍离那人,爱欲沉沦……

一时话尽声丝,多少惊惧伤怀,多少信誓旦旦,说不得,俱化作吟哦喟叹,迤逦不断……
释发时,二人终于亲吻到一处,唇齿交接,津舌互与,才解了这一日神魂分离的相思……

衣裤已尽湿,魏无羡舔了舔唇上齿痕,解衣甩下,挑眉道:“还做吗?”
蓝忘机伸手去摸他腰上柔滑肌肤,哑声回他:“先吃饭,再做事。”
魏无羡张了张帘外华灯闪烁的偌大山庄,只好问他:“这个点了,哪里吃饭去?”
“寒室。”

云深不知处原本吃睡行止都以守时为礼,但泽芜君近日诸事繁琐,往往错过饭点,寒室都是掌灯时分才另召馔食。
今晚来了不速之客,说是忙极了勿得空吃饭,身上却飘着皂荚清香,真不知所忙何事。
卷黄叶暮秋时候,寒室清寒,饭菜微凉,竟还有来打秋风的……蓝曦臣无奈,只得叫人多加两双筷子。

说是食不言,但一顿饭里总有人来候着回话,蓝曦臣吃完方漱了口尚未静手,院外又候一人,廊下禀说,是管事的来报各家投贴求年后听学一事。
蓝氏年年开春讲学,仙门世家各派子弟来听。这听学的名额都是前一年秋天定下,依的是各自投贴的顺序。因此秋分前后,贴子纷至沓来,应接不暇,都是每年之例。

少年魏无羡,也是这么投过贴,听过学的。此时想起月下翻墙,初见了小蓝二公子的旧事,虽吃着寡淡的青菜豆腐,心中却甜,不敢说话,只拿一双笑眼去勾蓝忘机。
回话的说听学,蓝忘机心中所想自然是一样的旧事,不由看他一眼。结果这原本好好吃饭的人,一下像咬了饵的鱼,只被长线钩住挣不掉了。耳珠子又红将上来……

蓝曦臣觑见这般情状,心说这二人哪是吃饭来的,分明是嫌静室太静,换个地方耍耍……
当下春风化雨般笑说:“吃好了,就忙你们的去吧。”

这时,管事的已进来,揖一礼只拣要紧的说道:“禀泽芜君,不知何故,今秋以来各家求听学的投贴少了一多半,明日起就该一并回贴了,不知来年是要怎生安排先生讲学?问明了才好回复来贴。”

事出反常,蓝曦臣面色却无异,温和道:“且先按下,待我禀过叔父再行安排。”

来人去后,打秋风的二人已停了箸,互看一眼,各自疑心。
蓝忘机道:“兄长,这是何故?”
“无事,讲学听学本是各人情愿,各家也非必然要来。相信人多人少,叔父都是一般的讲。况且……”蓝曦臣从容一笑,说道:“这学并非只仙门世家听得,今秋各家不投贴,多出名额只管外放,各地散修,不拘一格,皆可来报。魏公子不是说女修太少吗?有教无类,女修也尽可投贴。”
魏无羡勉强笑了笑。
“只一条,来听学的还是要守三千规训,如魏公子这般,叔父老人家还是要打将出去。”蓝曦臣打趣得够了,端起茶碗呷一口,才说:“亥时将至,夜里更凉,快回去吧。”

二人辞了泽芜君出来,果然比来时更凉。蓝忘机本来话少,魏无羡竟也默默。
规矩走了一路,入了静室院门,魏无羡方才拉过他手来,惴然问道:“是因为我吗?”
蓝忘机将他另一手也捞过来,人拖进怀中搂着:“是又如何?”
“江澄亦误认我是蓝氏客卿,各家想法应更五花八门,只不想好的罢了。含光君收了个邪魔外道,不杀也不囚,恐怕要连累蓝氏名声。你叔父一世英名……”
蓝忘机抱了抱又放开,拉着人径往屋里去。
“明日带你去见叔父。”
“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
“先停下说,着急忙慌的搞什么?”
“你。”
屋门推开,呯一声又关上。魏无羡被拦腰抄起,掳进内室去了。
先吃饭,再做事,果真不是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