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最后方灿改叫它cheese，felix叫它chess。两个人面面相觑沉默几秒，终于决定爱要学会放手。作为他们的小猫，必须要从进家门就开始选择自己的名字。

  方灿搬出这套理论的时候felix对着他抬头询问：“那它进门就可以学会上厕所、自己吃饭喝水、替我点外卖并且可以出门赚钱给我吗。”

  方灿沉默无言，黑沉沉的眼睛直把他盯得心虚。他大逆不道地贴过去把他哥的眼睛捂住：“好啦好啦，我知道我痴心妄想。不要这么看我嘛。”

  “知道就好。”方灿把他手扯下来牵过来贴到唇边吻了吻。

  felix大为震惊，脸皮眼见着粉色就氤氲上来了，点到脸颊与眼角，红扑扑得像颗水灵灵的桃子。热意烧得他唇干口燥只不停地咽口水。

  完蛋了。felix想，他无意识地攥紧了心口的布料，那里的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了。

  “你你你你这人怎么又随便亲人呢。”他话都冒不利索还要倔强地指着他哥，企图让方灿迷途知返：“哥真的动不动就亲我。”

  方灿比谁都要无辜，翻脸不认人的白眼狼好像忘了谁才是黏人精。当初晃着腿勾引人的是felix，没在一起的时候亲到他脸颊上的也是felix。现在倒是怪他亲了。

  他搬出了felix的那套说辞：“对朋友这样不是很正常吗。”

  felix目瞪口呆，大声叫嚣：“哥是记仇鬼！”

  他们吃过早饭就去了oops my dog，专做宠物用品的点。felix势必要让chess在家里待的宾至如归，也不能这么说，chess也是他们家的一员了嘛。

  felix见一个爱一个几乎要把店里都搬遍了，把需要买的猫窝厕所和项圈猫猫衣服都一股脑地往购物篮里放。

  他从货架上拿起一个底部印小鸡的碗让方灿看：“我想用这个吃饭……”

  话还没说完他就瞥到店员莫名其妙的眼神，连忙收了收声：“可是这个真的很好看诶，我拿这个泡麦片会很奇怪吗。”

  方灿也把声音放得轻轻，像在玩传话筒游戏，他挑了另一个印小狼的放到购物篮里，把felix手上的那个也放进去：“不会，我和你一起用。”

  felix皱皱鼻子，眼睛骤然亮起来：“哥太好啦！！其实给小猫做餐桌的那个小桌子我也很喜欢。”

  方灿亲昵地捏了下他鼻尖：“我也觉得，可以做电脑支架是不是。”

  “哥真的太懂我了！”

  他凑近了嘀嘀咕咕，拽住方灿的衣袖：“哥和我一样奇怪。”

  他们去保护所接到了小猫。

  保护所的工作人员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也是昨天与他们通话的那位。确认他们有足够的养猫空间和已经购买了养猫产品后又鞠了个躬。

  “真是太感谢你们啦，它本来明天就要被安乐死的。你们救了它一命，或许这也是种缘分。”

  缘分本来就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她把小猫从笼子里抱出来，递到他们面前。felix甫一个抬眼就和chess打了个照面吓得一个后仰。

  方灿接住他，笑着示意：“抱抱？”

  他不太确定着重复：“抱抱？”

  “对呀。”

  felix游移着左右看了看，转过身埋到方灿怀里：“……哥在外面也要抱呀。”

  狭小的空间里响起的先是工作人员的憋笑声，再是方灿肆无忌惮的大笑。

  felix才恍惚间读懂了他的意思，埋在方灿怀里不肯起身。他声音闷闷的：“都怪哥不说清楚。”

  “好啦，要不要抱抱，我举得手都酸了。”工作人员笑着催促他。

  “当然！”

  felix和小猫大眼瞪猫眼。工作人员手里的小猫挣扎着要往他这边扑，看着可怜得要命。

  他歪歪头，小猫也对着歪歪头。

  felix伸出手触到小猫顺滑的毛，又像被灼烧一样猛然缩回来。

  他偏过头对着方灿眉眼弯弯：“哥，你看它好可爱！”

  方灿伸出手把他散落的刘海拨到一边，露出光洁的额头。felix此刻像被覆上了一层琉璃光，细碎的光在他眼里跳动不息，只对方灿绽出一个花瓣似的笑。

  他和小猫在一起的画面映上上午柔和的光线，这副画面自此被贴上日期标签，收藏在方灿的脑海里。

  felix比了两个动作，不知道该是抱着还是搂着，要像抱孩子一样吗？小猫也是小孩子吧。可是抱小孩子要怎么抱？

  工作人员笑他太紧张：“第一次养猫是这样啦。两只手抬起来，做抱东西的姿势，我把小猫递过去。”

  他惊呼了一小声，手忙脚乱地接过来。双手抱了个满怀，活物在手中乱动的感觉让他通身发寒几乎要立刻丢掉。隔着皮毛感觉得到在手心扭动的脊柱，一节节的像铁索链条。

  手背一阵发痒，小猫在他怀里不安分地乱动，去舔他的手指。felix心底像被拿着小水壶不停浇水，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开口话都说得像卡带的录像机，往外喷吐磁带：“哥……哥啊……它舔我！”

  方灿凑过去捏了捏小猫的耳朵尖：“它喜欢你。”

  “乌乌我也好喜欢它，最喜欢了。还是叫他chess吧，毛色就很像。”他把chess贴近自己的胸口。

  方灿还没得意自己的名字最终入选就抓住了话里的重点：“lix刚刚说最喜欢谁了？”他心中滴嘟滴嘟警铃大作，目光射向无辜的chess。

  chess喵叫一声在felix手上灵巧地翻了个身。

  好吧……chess没有错……

  “没有哦……”felix心虚地否定，他把尖下巴往衣领里缩了缩，试图让自己只剩一双无辜的眼睛：“没有哦，最喜欢哥了。”

  他们带chess到医院注射体内芯片外加除虫乱七八糟的一阵兵荒马乱后他们带着小猫瘫倒在沙发上。

  方灿回想起刚刚的场景还觉得要死。

  chess全程很乖顺，只有felix在莫名其妙地掉眼泪，越掉越急。方灿把他搂到怀里还在不停往外冒哭腔。

  他看向那边的lix，明显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太过了情绪也太莫名其妙了，哭完就从医院急急溜到了车上抱着抱枕不敢抬头。方灿只能在臂膀的缝隙里看到他透红的耳朵尖，像刚打了颗耳洞。

  他们把chess从航空箱抱出来，这小猫就暴露出真正面目。

  撒娇三分钟，得意三年半。

  chess挣脱掉felix的手一跃而起登上冰箱，任felix怎么呼喊祈求都不肯下来。满屋子上蹿下跳，一点也看不出是这个家的外来客。

  felix没管他了，挣扎着往方灿那边挪了挪，找到一个舒服的角度让他得以躺下去。他沉默了一会脑袋在方灿肩膀上蹭蹭，像是小猫的讨食动作，不过他讨的是一个吻：“哥，它是我们的啦。”

  “是的。”方灿身体前倾，勾住felix的尖俏下巴。气氛正好，暧昧氤氲，除了chess的跑跳声一切都很完美，符合方灿心中接吻的场景。

  只是他还没待吻上去手底下的人就猛地推开他，用买了保健品上当受骗的哀怨眼神看他：“干什么呀，chess还没吃东西诶。”

  “我得给它准备点吃的！”

  留下方灿和chess面面相觑。

  他无力地往后仰，听着旁边传来的叮叮当当声音，那之前该是felix给他烤饼干的碗筷敲击声，叮叮咚咚得像条破冰的小溪。而不是现在这样溪水里全是猫粮。

  还有生骨肉。

  方灿找准机会把下来觅食的chess逮过来，面容严肃教育他：“你是一只成熟的小猫，不用一直贴着lix知道吗。”

  chess给了他一拳，又跳上冰箱。

  chess根本不知道，它是一只特别没分寸的小猫。

  一拳完还不算完，方灿无力地后仰着靠在沙发上放松警惕的时候，chess跳过来三两下在沙发上，紧靠着方灿那里尿了一滩。

  他反应过来去抓chess的时候已经晚了，只留下一手猫毛，白毛在他的黑衣服上分外惹眼，招摇得像大摇大摆的chess。

  方灿开始放空，他不断告诫自己是自己把chess带进来的。但抵不住蒸腾的味道。

  他把felix招来告状：“你看看它。”

  “诶呦。”felix飞速往上叠了几张纸巾：“怎么这样呀，保护所说它会定点上厕所了呀。”

  所以是故意的。

  方灿一个吸气差点背过气去。

  felix连忙找补：“可能还不熟悉我们家，哥大人有大量等它再学学就好啦。”

  “你看它呀，它这么乖怎么可能是故意的呀。”

  方灿看过去“这么乖”的小猫，那崽子正埋头在食盆里摆尾巴。

  真的疯了。

  felix不管去哪儿都要带上这小猫，吃饭的时候带睡觉的时候也带，好像chess是粘在他身上的魔术贴，怎么也撕不下来。

  譬如现在。

  chess现在就趴在他们的床头柜上，lix给他在这里放了个小猫窝，让它得以安安稳稳地睡觉。

  但其实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一开始chess睡他们中间，felix搂着它一人一猫都露出晶亮的眼，乖巧地拍拍身上搭着的被子：“哥，晚安。”

  方灿心情复杂，他今天晚上本来想搂着这位黏人精睡一个安稳的觉，第二天可以看到lix在自己怀里迷迷糊糊醒来，在声音最粘糊的时候喊他哥。

  不是这样中间用猫划了一条三八线的。

  方灿斟酌了一下语句决定要把这个障碍消除掉：“lix不需要晚安吻吗？”

  felix刚闭上的眼睛骤然睁开：“要的！”

  “但是chess在中间我要怎么过去。”

  felix内心挣扎，和哥接吻和搂着小猫睡觉在他心里左右不定，他最终采用了点到谁就是谁的大法。最后恋恋不舍地把chess放到猫窝里自己咕噜咕噜滚过去。

  方灿就在那里得意地伸开怀抱等着人过来，把人抱了个满怀。

  鼻尖对上felix圆翘的鼻尖，近得能感受到这人温热的呼吸，像不安分的羽毛轻柔地剐蹭过他的脸颊。

  对准饱满的唇瓣刚要吻下去，chess喵喵叫了一声。方灿被吓得一个激灵，旖旎的氛围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颇为无语的抬起头就和在床头舔爪子的chess对上眼。猫的眼睛在黑暗里仍旧持久不息地发光，如同两枚探照灯，看上去不像可爱小猫，像今晚就把他俩杀掉的狼人。

  方灿打了个寒颤，平静下来把felix的脑袋摁到自己胸口：“睡觉。”

  felix缓缓打出一个问号：“等等……不是，不是要接吻吗哥。”

  谈恋爱没多长时间方灿恍若失恋。

  他支着脑袋长长叹一口气。

  和chess玩闹的felix耳朵灵得很，连忙转过头来做端水大师，问他：“哥怎么了呀。”这人说话的时候手还在小猫的背上来回摸，根本没有停下来一刻。

  好像只是顺嘴问一句。方灿一看他就头痛。

  吃饭的时候也要三催四请。

  方灿拉长声音：“lix——吃饭——”

  这也也没有叫回小猫魂。他一手拖着一只碗转过身根本没有人在那里小蜜蜂一样快乐地摆餐垫。

  “吃饭！”他加重了语气又喊了一句。

  felix抱着猫晃荡过来，端着自己的碗又晃回去。

  “？”

  “不在这里吃吗？”

  “不要哦，我要和chess一起吃。”

  放软沙发的那个阳台，本是是方灿想要和felix整日窝在那里，他们一起拼乐高的阳台。现在被felix强横地征集为他和chess吃饭的餐厅。

  他的碗就放在软沙发前面的小圆桌上，吃得三心二意，吃一口就要过去摸摸chess，再餍足地眯起眼睛，不知道谁才是小猫咪。

  “lix还要不要添点饭。”方灿昂声问。

  他一连问了两遍才得到回应。felix敷衍地点点头，又扭过头来祈求他：“哥帮帮我嘛……chess离了我不吃饭……”

  我看是你离了它不吃饭才对。

  felix当然也不是永远都得偿所愿：chess是只很有脾气的小猫。

  它亲人的时候围着felix打转，用带倒刺的舌头舔他手指，不高兴的时候只给他们留个圆滚滚的很有态度的屁股，任凭felix一直喊它名字也不给一个眼神。

  felix得不到回应，恹恹地靠到方灿身边控诉它：“chess不理我了。”

  “你黏它黏得太紧了。”方灿在给felix冲睡前喝的蜂蜜水，顺手挖了一个勺尖送到felix嘴边。

  嫩红的舌尖伸出来灵巧地把蜂蜜舔进去，felix眯起眼睛夸赞：“好甜。”

  他的唇角沾了点被勺子碰上去的蜂蜜，像是图书馆里写着“你好，可以交个朋友吗？”的小纸条，俏皮地露在外面，吸引着方灿靠近。

  没待他碰到人，chess从天而降，不合时宜地跳了过来，扒着felix的裤脚就要往上爬。

  felix察觉动静连忙转过身去抱它，一边抱一边哄：“愿意理我了是不是？”

  方灿忍无可忍。

  他必须要采取点什么措施了。

  felix是聪明小孩，他知道这两天有点太忽视方灿了。睡觉的时候咕噜咕噜又滚过来钻进他怀里：“我今天不陪chess啦我陪哥睡觉。”

  方灿听了只觉得自己好可怜。

  他狠狠心把felix往旁边一推自己翻过身只留下一个沉默的背影。

  felix：？

  他不依不饶地又缠上来，抱住方灿的肩膀：“哥——哥——”

  方灿给自己找理由：“太热了这两天不要抱着睡了。”

  felix小声嘟囔：“可是才二月份啊……”

  方灿不回他。沉默半晌，felix又企图维持他们摇摇欲坠的关系：“接吻吗哥——睡前需要晚安吻不然我睡不着。”

  这句话竟然和“chess离开我不吃饭”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要。”

  “那亲一下呢？”他降低要求。

  “也不要。快点睡觉lix。”

  “那好吧。”他闷闷不乐地贴过去从背后搂住方灿：“这样不会也不让吧。”

  方灿被他撩拨地难受闭上眼只想快点睡死过去。

  方灿洗过澡也不穿上衣，赤裸着上身露出形状分明的肌肉和快快分明的腹肌在felix来回晃荡。felix扑过来他又一个转身擦身而过。

  “哥——”

  方灿去找现在没人理的chess，赤着脚一边走一边昂声：“小猫去哪里了，我去亲亲小猫。”

  felix可怜巴巴地跑过来：“小猫在这里。”

  “我说的是chess。”方灿不为所动。

  “我也是小猫呀哥，哥抱抱我。”

  “是吗。”方灿点点他的鼻尖，让他不自觉眯起眼睛。

  “是的。我也需要抱抱的。”他自顾自上手搂住方灿，两只手都不安分的游移在方灿裸露的背上：“亲亲我吧……好久没有接吻了。”

  方灿刺他一句：“你也知道。”

  “是谁整天抱猫不抱我。”

  “错了嘛。”felix把语气放得可怜：“chess刚到家嘛，想着不让他害怕。没想到忽视哥了。以后不会了。”他仰起头去找方灿的嘴唇。

  “说真的？”方灿抵住他凑近的唇瓣。

  felix急得跺脚：“真的——快让我亲——”

  他话音未完方灿早就低下头拿嘴唇堵住了他的，唇瓣相磨，能描摹出对方唇纹的痕迹。

  舌头不费吹灰之力地探入，如入无人之境，在对方的口腔里探索一场冒险。

  felix的手起初还放在方灿腰上，被吻得狠了手臂只能攀上方灿的脖颈好让自己不瘫软下去。

  呼吸粗重声里夹杂着粘腻的水声，chess在远处喵叫一声都没让他们分开。felix被迫仰着头去迎接方灿攻势极强的吻，像场雨点极大的雨不顾一切地往下砸。

  呻吟声从唇缝里泄露出来，方灿受声音引诱手悄悄移到felix身后揉捏他挺翘的臀瓣。

  方灿不合时宜地想，真的好像布丁果冻，估计还是felix喜欢的口味。

  felix被他捏得不停哼叫，手臂紧紧攀住方灿的脖子，从唇齿的束缚中挣脱开，偏过头避开方灿的吻：“哥……”

  方灿上前又啄了他一下才回话：“嗯？又要去抱猫。”

  “不是……”felix的手往下摸到方灿不知何时涨起的鼓包上，生涩地揉动。他的喉咙也发涩，声音发腻：“要不要……做？”

  方灿在他手里又涨大几分，呼吸不稳：“没东西。”

  felix学着方灿揉捏他臀肉的动作隔着一层布料不轻不重的捏，他把自己青涩的技巧全用在安抚方灿身上，带着点祈求的：“我买了安全套……”

  “？什么时候？”

  “就是上次去emart的时候我拿的。做吧哥……”他仰着头急急去索求方灿的吻。

  方灿没想到上次没成功后他连安全套都想着买了，一时火气顺着腹腔上涌，直把他烧得面红耳赤。

  但他此刻心里，仍旧想着，在不愿的将来他们要怎么分别。

  或许是八月或者是九月，总之就是今年，felix就又要回到澳洲，只是felix一个人，没有方灿的存在。

  往后种种如何，他怎么说得准。

  就当这是露水情缘也好，一旦发生关系这颗露水就会凝成易碎的玻璃，只需隔着距离的跨度轻轻一扯，就会当啷掉落碎成千八百瓣镜片。每一个镜片映出的都是他方灿消失不尽的泪痕。

  “做不了，没润滑。”

  “可是我想做……求你了……我不怕痛的……”felix圈住他的脖颈。

  他能说些什么。

  他把felix抱起来快走两步放到卧室床上，两人一同摔进柔软的被子：“lix，不要后悔。”

  “我才不会后悔。”

  他们最终还是没做到最后。

  chess见他们把门关上扑过来挠了几下看没回应又信手离去，只留下方灿不稳的气息。

  felix眯起眼睛去解方灿的裤子，他今天穿的系带运动裤，好解的很，三两下扯开，手灵巧地钻进去。

  felix这次没像之前那样没轻没重，学着自己平日里的样子轻缓地隔着内裤磨蹭方灿。

  “lix急什么。”

  “我想要呀哥。”

  方灿倾身下去，吓得他一个瑟缩。他这个角度正好看进方灿的眼，像滩涌起惊涛飓浪的波澜海水，无休无止地将所经之地吞没。

  “这就怕了？”方灿把他的额发拨开，轻柔地落下一个吻。

  “才没有。”felix反驳。

  方灿嘴唇同他厮磨，一只手锁住felix摸索他身体的手，另一只手却往下把felix的裤子剥了下来，像在剥一颗水果糖的外衣，露出白色的内里。

  felix被脱得只剩下一条白色内裤和上身宽松的长袖，而那也被方灿往上推到下巴底下叫他压住。

  他乖巧地，将自己掰成一枝任人随意索取的花朵，乳白的腹部是嫩黄的花蕊，乍一接触冷空气，皮肤迅速激起小颗粒，轻微地颤动着。

  小腹平坦而薄削，这人的皮肤也薄，若是进去的话——方灿的指尖游走到他的腹部下方轻轻带过，最终定了个点按下去——就该是这里鼓起来。

  “不要再看了哥，太奇怪了……”felix看不清方灿的神色但是这样的动作实在太令人害羞了，他脸颊红得同胸前的不知何时挺立的两粒殷红一样。

  方灿被他可爱得头脑发晕，先是过去跟他接了个吻分离时揩了一把他润湿的唇瓣。下一秒唇瓣到的地方就成了胸前。

  方灿舌尖绕着乳尖打圈，另一只手去拨弄没被安慰到的那只。等到felix难耐地小声呻吟之后才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他腾出一只手沿着内裤边缘去揉捏felix，手掌之下是温热的性器，在他手中不耐地往上顶。

  “哥……”felix的声音不知何时开始变得嘶哑，房子里的热意都好像汇聚到他身上，直把他烧得头昏脑胀。只感觉到下身的存在，他祈求方灿：“哥……摸摸我……”

  方灿岂敢不从命。他褪下felix最后一层掩着身躯的内裤，握住felix的性器上下套弄，嘴里还在不断冒垃圾话：“是自己摸得舒服还是我做的比较舒服。”

  felix眯起眼睛，像只餍足的猫，颇有几分害羞得将头埋到方灿的肩膀上：“哥……哥让我舒服……”

  “什么呀。”方灿笑他：“话都不会说了。”

  “就是……就是舒服嘛……”

  方灿的手却停下来，笑意吟吟地看着他。

  felix的爽意还没退散，骤然结束让他勾起脚尖去磨蹭方灿的小腿：“哥……”

  方灿迫近：“我们lix这样舒服了，也该到我了吧。”

  轮到felix兴奋起来，他像是第一次玩游戏的孩子不停地问游戏规则：“怎么做怎么做！我要怎么样，要把腿张开吗？像这样——”

  他叉开双腿露出最隐秘的角落。

  方灿无言：“你真是……真是不知羞……”

  felix毫无羞涩，他环住方灿的脖颈：“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方灿没说话，低下头亲他一口，而后拍拍他的屁股将他的腿并拢。

  felix再怎么傻也知道不该是这样的。

  “哥怎么……”

  “我们没润滑宝宝，你受累。”

  felix反而被他亲昵的称呼叫得脸红，轻哼一声没说话。

  方灿把掏出性器上下套弄几下，而后挤入felix的腿间，他又拍了下身下人的大腿：“夹紧。”

  felix太听话了。

  因为他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只会听令行事。

  温热的性器在腿间狰狞，随着方灿的动作他能看到顶端不停地冒进冒出，映着瓷白的皮肤画面呈现得淫靡又秽乱。

  他大腿根被冲撞得狠了，眼见着那一片皮肤迅速红起来。

  此刻方灿同样的脑海一片空白，爽意被冲上顶端。他看着身子底下乖巧的人，心上缺的一角像是被就此填满。

  殷红的两粒，平坦的小腹，秀气的性器。他伸手抓住随着自己冲撞的频率上下套弄，而他的嘴唇去找felix的，同他拥吻在一起。

  “lix…lix…”他呢喃，回应他的是felix的呻吟，从唇齿间溢出来在房间里无处不在。

  “lix会陪我多久？”他仍旧想要一个轻飘飘的承诺，或许只是从felix嘴里说出来的话他就愿意去相信。

  felix早就已经失神，听见他的声音回过神来，正对上方灿的眼。

  早就眼眶泛红，泪滴将落未落，氤氲到面颊一片通红。

  他说：“lix，快说吧，会陪我很久的对吗。”

  积蓄已久的情绪与往日里对于未来的恐惧在此刻达到巅峰，他嘴上不停问着，胯也不停前后伏动，好像这样身下的这具实体就能融入他的骨血。

  他的泪水一滴滴砸到felix的胸口，一片冰凉，好像felix就是那片予他水源、承接他情绪的湖泊。

  性事没能为他带来欢愉，反而让他忍不住去想：这种时间还能有多久呢？与他做过这种事的人也会离开吗？他此刻的举动真的不会成为以后的绝望吗？

  felix回抱住他，手臂攀得很紧，贴在方灿的耳边如他所求的那样承诺：“很久很久，直到哥不想要我了为止。但是哥也不能不要我。”

  “我就只能赖在哥身边了。”

  一时无言，对于这样的话好像只能接吻了。

  就只能接吻了。

  唇瓣相融，牙齿狠心咬破唇角，血珠落入口腔，随着唾液在其中搅动。

  方灿动作加快，与他在最后一同快感冲顶，felix高声呻吟叫着射出来。

  他的精液落到床单上是一片白浊，方灿落到他裸露的腹部像片洒落的白颜料让他不得不继续平躺着让方灿从床头柜抽来纸巾擦拭。

  他还有力气说话呢。

  被磨红的大腿根失了方灿的禁锢大开着，让人不由怜惜那一片软肉。汗湿的额发让他看起来像淋了雨，紧贴在饱满额头上，就那样带着点难过地看方灿。

  他也没说什么事后要说的肉麻情话。

  他只是说：“跟哥做好舒服。”

  有点微车看评论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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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鸽了好久，最近忙着回学校忙着体测，估计再甜一章两章就要让小菲回澳洲了。会虐一段然后快速让他俩和好。

  好像总爱写他们两个流眼泪，但是又觉得情到浓时无处安放就是要通过什么东西来排出体外的。

  没有认真修这章。

  写到这里还是想说一句，他都那样了方灿你还不做，妈妈真的看不得。